《暗恋的男神为我洗手做羹》陈汤达

18、选择

　　陈泽的到来让餐桌上弥漫起了奇怪的氛围，就连乔柯这样感觉迟缓的人，也感到有些不自在，所以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想要尽快逃离这里。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陈泽却不准备放过她，他再次整理了自己的头发，然后冲乔柯散发了一个他自己或许会觉得很有魅力的笑容：“乔学妹，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有时间吗？咱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乔柯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明天她要做物理题。而且她也不想跟陈泽一起看电影。
　　“我要做物理题。”乔柯诚实地回答道。

　　陈泽没有放弃，又继续问道：“那后天？”
　　“满课。”

　　陈泽还是没有放弃，再次问道：“后天也满课？”
　　乔柯摇摇头，陈泽终于露出笑容，但乔柯又说道：“但晚上要开组会。”

　　“组会？你不是才大一吗？”陈泽震惊了。
　　“大一也可以参加组会。”乔柯倒是觉得正常，毕竟她也不了解别人是怎么过大学生活的。

　　“不愧是地学院的。”陈泽最后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乔学妹，那你这么忙，不就没时间谈恋爱了吗？大学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怎么能行呢？”陈泽开玩笑地说道。

　　虽然只是玩笑话，却让乔柯愣了愣，陈泽说得没错，乔柯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得，以至于几乎挤不出什么时间去做学习之外的事情，除了每天固定的一个半小时的二胡时间，她几乎把自己囚禁在了学习之中了。

　　乔柯喜欢陆知衡，但她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进一步的事情，比如怎样跟陆知衡能够相处更多时间，比如怎样得到陆知衡的喜欢，比如，她是否会和陆知衡在一起。她甚至连最简单的对陆知衡的了解都没有做过，到现在为止，她从来没有主动探听过陆知衡的任何信息。

　　乔柯知道自己不是不会，她比谁都会制定计划，就像制定那些严格的学习计划一样，那之间没什么不同。但乔柯却从来没有想过为追求陆知衡做什么计划，因为在她心里，那不是非做不可的事情。她喜欢陆知衡，但是那只是喜欢，它无力阻止她的学习计划，甚至是人生进程。

　　琴房里的一个半小时，是乔柯想陆知衡走出的唯一一步，也许乔柯并没有那么喜欢陆知衡，她只是贪恋陆知衡的温柔，仅此而已。

　　上了大学之后，所有人都在改变原本的生活方式，要染头发，要谈恋爱，要学习新的东西，只有乔柯，她还是像个苦行僧一样重复着高中一样的学习生活，因为她没得选。在她的心里，出人头地，让外婆过上好日子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她只能不停地向上走，她是不被允许走上什么支路的。

　　“我吃饱了，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乔柯没有回答陈泽的话，而是选择结束其他所有的话题。

　　乔柯说完，没有看两个人的表情，就转身走了。只留下不知所措的陈泽和沉默的陆知衡。

　　回到寝室的乔柯本来想再看会儿书，但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专注下来，那些文字在她的眼里逐渐模糊，她在想陆知衡。她好像走到了一个岔路口，需要做出一个决定，她要走向陆知衡吗？

　　可是走向他之后呢？爱情似乎跟学习是不同的事情，它不是什么付出就会有汇报的东西，不是乔柯制作长长的计划表，并严格实施，她就一定会和陆知衡在一起。

　　甚至乔柯不知道怎样算是喜欢一个人，所以她在网上查找了很多的资料，见到他的时候心跳会加快，会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这些好像都符合，于是乔柯承认自己的确喜欢上了陆知衡了。

　　乔柯还太年轻了，在爱情这件事情上的经历为零，甚至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向自己承认自己喜欢陆知衡这件事情，也花费了乔柯好多时间。

　　乔柯觉得爱情这个东西好复杂，至少对于她来说，爱情要比那些物理题还要难。但好像对于很多人来说，爱情很简单，就比如冯佳佳。

　　最后乔柯也没能够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强迫自己抛开这些想法，转而开始回忆一些学习上的事情，但是没能够成功。她痛恨自己的纠结而浪费的时间，但却无可奈何。

　　下午，乔柯照例去了图书馆，她企图换个环境来让自己的精力集中。或许是她的确很擅长集中精力，所以她的确在图书馆凉爽的空气里沉下了心来。

　　又是学到了深夜，晚上又去了操场跑步，乔柯的计划表就是这么枯燥无味。

　　自从上次遇到陆知衡之后，乔柯调整了时间，她试着早去操场一点。但她却没有再遇到陆知衡，乔柯觉得可能是因为那张照片，这只是她的简单的猜测。

　　但今天乔柯不想见到陆知衡，所以就又恢复了平常十点到达的时间。没想到的是，她却在操场的入口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嗨。”陆知衡显然也见到了乔柯，或者说，他可能就是在等乔柯。见乔柯到了，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就像他以往的笑容一样温暖、和煦。

　　可是乔柯却突然不知道改如何回应这样的微笑了，她还是没想清楚她应该如何处理与陆知衡之间的关系，所以她不知道如何面对陆知衡。

　　“前两天怎么没来跑步？”陆知衡问道。
　　乔柯这才反应过来，陆知衡不是没来，他也调换了时间。

　　“我来了。”乔柯回答，“我是九点来的。”
　　听到乔柯的回答，陆知衡愣了愣，然后笑了：“那有些不凑巧了。”
　　乔柯点头表示同意。

　　“你学习很忙吗？我见你好像一直都在图书馆里。”陆知衡又问道。

　　乔柯突然发现，虽然她从来没有试图了解过陆知衡，但陆知衡好像问了她不少事情。可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因为也许陆知衡只是想要活跃气氛，他可能对每个人都这样。

　　“我基础太差了。”乔柯回答道。

　　其实这只是乔柯“一厢情愿”的想法，她的能力绝对不算差，就算是在藏龙卧虎的地学院，她也绝对算得上冒尖的人，只是她没能够找到什么参照物，所以一味地用极高的标准要求自己，加之她还没能彻底理解大学的规则和模式，也没能够适应大城市的脚步。

　　简单来说，她需要一个成就或者成功来证明自己，来使她看到自己的价值。

　　“可是你大一就进入杨教授的课题组了，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和乔柯不同，陆知衡深谙大学的规则，他能够很轻易判断一个人在大学里所处的位置，因为从小到大，他见了数不清的大学生了。

　　“你怎么知道我进了杨教授的课题组？”乔柯可以肯定，她从来没有向陆知衡说过这件事情，他们之间的聊天内容几乎都是围绕着二胡展开的，鲜少提起私人的生活。

　　陆知衡低头说道：“吴倩跟我说的，你们不是一个专业的吗？她说你写了一篇很不错的小论文，她的导师赞赏了好久。”

　　乔柯点头，她其实平常也不怎么能够见到吴倩，但是她知道吴倩的很多事情，比如她也是大一就进了课题组，现在是地理学的专业前三等等。她几乎是个全才，而且也在为明年的三江源科考计划做准备。一个专业优秀的人，总是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出现在学弟学妹的面前，吴倩就是那样的人。

　　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不约而同地提高了速度，于是对话暂停，因为他们需要更多的氧气进入腹腔。

　　跑完步，已经是十点二十了，两个人坐在操场边歇了歇，但谁都没再说话。

　　“你和吴倩学姐关系很好吗？”乔柯问道。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但她确实想知道，而且她早就为这个问题找好了理由：她想要通过陆知衡接触到吴倩，让她能够给予自己一些学习上的建议。那是个很好的理由。

　　陆知衡没想到乔柯会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还可以，我们是高中同学。怎么了？”

　　就像乔柯预想的那样，陆知衡反问了，乔柯拿出了安排好的答案，陆知衡也没有任何的怀疑。但他却好像真的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不早了，回宿舍吧。”依旧是陆知衡的提议。
　　“好。”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陆知衡终于提到了中午的事情：“陈泽就是喜欢开玩笑，今天的事情你不要生气。”

　　其实乔柯根本没有生气，她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自己的情绪，因为无论她怎么解释，好像都会触及一些敏感的话题。她只能闷声说了一句：“我没有生气，只是不知道改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陆知衡了然，他其实也没有觉得乔柯是生气了，他只是觉得乔柯是害羞了，因为她看起来的确像个容易害羞的小女孩。她总是容易脸红，洁白的皮肤上总是容易沾上淡淡的绯红。

　　“那就好。”
　　陆知衡不想乔柯因为任何事情感到烦恼，所以他才会迫切地想要解释这一切。

　　“那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