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待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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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秋殿。
“若雪姑姑，这些，这些都是王妃专门给您买的。”红瑾打开包袱，拿出里面的物件，有发簪，有新出品的糕点，还有一些新样式的布匹。
若雪笑道：“你们有心了。”
十年间，她的身体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容颜开始衰老，头发也斑白了许多，像是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有时候，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禁不住感慨，未到半百，却是一个老者的模样。
大概是磋磨多了，心境也发现了变化，这些她都不在乎了。
十年前，小殿下送别公主后，自此杳无音讯，她就守在这个充满回忆，充满快乐与悲伤的宫殿，以为就会这样度过此生。
直到六年后，依然在这个宫殿，小殿下回来了，还是那个人，却早已是心如冷灰，冷漠无情。
他不再是那个小殿下，他褪去了稚嫩与柔顺，继而是成熟与冷漠。
秦玄对她说，他去了边疆，在那里隐姓埋名，建功立业，六年后，他带着无数光荣功绩回归，终于得到皇帝的认可，可他们之间却生出了隔阂，毕竟，谁也不是当初的那个人。
他拥有了自己的势力，有了足够的力量，一度与秦亦为敌，她想着，是为公主报仇吧。
而岑月大概就是中间的无辜受害者，公主为他定下这场婚约，是为他保命的。
可如今，她却是同情岑月了。
她是个很好的孩子，对秦玄的关怀无微不至，对他的冷漠毫不在意，把他的每一句都放在心上。
“真是辛苦你了。”无论如何，她是感激岑月的，在公主离世，出现了这么一个人，陪着他的身旁。
岑月笑道：“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王爷平日不得空，该由我好好陪陪你。”
若雪问道：“他对你可还好？”
岑月怔了怔，道：“王爷待我极好。”
她眼角闪过的酸涩，若雪何尝不知，她叹了口气：“若是真的不合适，还是分开了吧。”
岑月道：“姑姑，你知道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心里想着的是什么吗？”
若雪看着她，她的脸上浮现温柔真挚的笑意：“我要嫁给他，尽最大的力照顾好他。”
若雪震惊看着她，岑月道：“姑姑，您知道吗，我是个很相信直觉的人，它告诉我，这是我必须要做的，或许您不清楚，那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致死也要完成。”
“这世界上或许有一种缘分，冥冥中将我们绑在一块，我也知道，他的心中始终放着一个重要的人，可是，我偏偏就认定了他，一经认定，绝不更改。”
“一经认定，绝不更改……”若雪低喃着，眼眸底藏不住的忧伤，还真的是像啊。
岑月抬头看着即将昏暗的天色，道：“时辰不早了，宫门要关了，姑姑，有时间我再来看您。”
若雪点点头：“替我问候王爷一声，他现在可能还有许多事放不下，有劳你多多照顾了。”
红瑾道：“若雪姑姑，您放心吧，在这件事上，没有人比王妃还认真。”
岑月与红瑾刚要出宫门，便瞧见了秦垒。
他在宫门前，像是等待了良久，红瑾犹豫道：“王妃，这……”
岑月径直上前，从容笑道：“瑞王爷。”
秦垒道：“岑月！”刚要上前拉住她的手，却被她巧妙的避开了。
他尴尬挠头，笑道：“有些日子不见你了，你过得还好吗？”
“多谢瑞王爷关怀，我很好。”
“如果他待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他突然激动说道。
岑月抬眸看着他，欠身道：“如果瑞王爷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
语气平淡，对他而言，生疏冷漠，像是有条河，将他们隔得很远。
他沮丧道：“好吧。”
岑月头也不转，上了马车，秦垒抬眸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显得格外落寞。
“王妃，你今日好像对瑞王爷客气了许多，奴婢记得，从前你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红瑾道。
岑月道：“我是齐王妃，实在不适合为王爷树敌，他虽然站在贤王一方，但是自己做的太过，反而容易引起诸多事端，难免对王爷不利。”
“王妃，你真的事事为王爷考虑，可是王爷却从来不来你房中。”红瑾埋怨道。
…… ……
“雨娜，你这是在修理世界漏洞？”慕枝凭着脑海里的记忆进入了一个实验室，她记得没错的话，在这里可以查到小世界的路线走向。
雨娜连忙关闭光幕，惊道：“小姐！”
“您怎么来了？”
慕枝笑道：“这么多年不见，这个地方倒是发生了很多变化。”看来小禾没少费心。
“小姐不知，在您消逝后，大人在维护各方世界的运行上下了很多功夫，光这个这个实验室已经改造了数百次，还有一些别的基地，不过不在此处，有机会小姐可以去参观，您一定会大吃一惊。”雨娜娓娓道来。
“除此之外，为了防止世界失衡，大人设立了工作室，里面全是超脱各方世界的能人，专门完成任务。”
“小禾是成长了不少。”再醒来时，他已经不是那个小孩了。
“对了，我来此处是想查查我最后脱离的小世界，了解它目前的情况。”也不知道阿玄现在如何了，她虽然安排好了一切，但没有亲眼见到还是不够放心。
“这……”雨娜犹豫。
“怎么了？”
“阿姐，你怎么来这里了，我找了你好久啊。”慕枫禾笑盈盈走进来。
“小禾。”慕枝也温柔地唤了声，“我来查点东西。”
慕枫禾道：“是关于你离开后小世界的事？”
慕枝点点头，她不想瞒他，他们彼此相伴多年，对彼此都很了解。
雨娜皱眉犹豫道：“大人……”
慕枫禾推着慕枝坐下，自己又寻了一个位置坐下，缓缓道：“阿姐，你知道，我不会害你。”
“这是当然。”
“就听我的吧，这个世界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我知道你可能割舍不下，但是里面的人物终究是消散的，他们也仅此就此一生。”
“小禾……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件事。”她想要看着他好好活着，虽然他们就此成为陌生人，但毕竟是几年的相伴，终是难以放下。
慕枫禾见她如此执着，叹了口气：“阿姐，你还是这样，也罢，雨娜，告诉她吧。”
雨娜重新打开光幕，慕枝的眼睛紧紧盯着上方，双手不自主握成拳。
光幕不停播放着她的一生，原来是做好准备面对的，可是再次看着熟悉的面孔，还是忍不住落下眼泪。
她目睹着阿玄的呐喊，阿玄的挣扎，阿玄的绝望，紧咬着下唇，身体止不住发颤。
慕枫禾眼底发狠，竟然敢如此对待他的阿姐，他恨不得对他们抽筋扒皮。
不过也用不着了，很快他们全部都会消失了，这个世界他是不想再留了。
“这是‘邪’力量。”光幕最后一幕停留在秦玄身后溢出的黑气，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它竟然还活着！
“它附在了阿玄的身体里！”慕枝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她不敢想象阿玄现在状况该有多糟。
“阿姐！”
慕枝激动道：“我得回去！”
“你疯了吗？”慕枫禾难以置信，阿姐竟然重视到了这个程度，这个世界完全脱离了掌控，再回去，更是生死难料。
慕枝冷静了片刻，忍住内心的躁动，道：“小禾，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
慕枫禾见她平静了不少，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小子应该是融合了‘邪’，亦或是吞噬了它，‘邪’可能是与他达成了什么协议，没有几十年的蕴养，怕是难有这个程度。”
“吞噬？”
“融合便是形成一个全新的邪恶力量，而吞噬就是夺走‘邪’的力量，成为新的‘邪’，结果形似，后者就更加恐怖些。”
慕枝问道：“后者会如何？”
雨娜道：“若非是心底冷漠无情的人，是无法容纳这股力量，吞噬会让他逐渐成为新一代的‘邪’，在吞噬原来的世界后，他在形成一个迷失心智的傀儡的同时，还会疯狂夺取其他小世界的气运，更糟糕的情况是成为新的主宰，毁尽大千世界。”
“傀儡！”慕枝捂住嘴巴，“小禾，以后你也不能毁灭的存在吗？”
慕枫禾蹙着眉头：“现在还不至于，‘邪’的成长需要时间，而我只需要提早毁了它便是。”
“不行。”那可是阿玄！
慕枫禾早就想好了，不论这小子是什么情况，这个临时创造出来的小世界都不能留了，直接毁灭是最好最快的办法。
“小禾，一定还有办法的，我知道，你一定不想这样做的。”这个世界还有许多衍生出的人物，虽然渺小，但却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身为天道，他绝不会如此狠心。
雨娜道：“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只要找到他内心深处最在意的人，让内心回归清澈，自然不能成为‘邪’的。”
闻言，慕枝猛地看向她，雨娜继续道：“不过太过冒险了，而且可能他的本质就不是清澈，不值得一试。”
“不，他原来不是这样子的，让我回去，我总有办法让他放弃。”慕枝坚定说道。
阿玄在她的面前总是那么乖巧听话，她无法将他和一个至邪至恶的人联想到一块。
更何况，她从来不相信有人生而邪恶，他只是面对的太多了，这个世界待他太残忍了，而她竟然在最后主动离开……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待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