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今兮》梦里有无

18、阿玄的生辰

　　夏日酷热，酒楼特意推出了冰镇酸梅汤，客人十分热爱，每次前来都不忘点上一碗。

　　相对于隔壁的留奇楼生意明显下降了许多，前几日留奇楼还派人来恐吓了一番，不过慕枝也没当回事，生意火爆难免招人嫉妒。

　　不曾想，对方实在看自己的酒楼不爽，直接派人来诬陷，说是食物中毒，想给酒楼落下个难听的名声。

　　在慕枝看来，不过是雕虫小技，这种戏码在电视剧里讲多了，用到自己身上时，她觉得格外讽刺，从前一律视而不见，一来不想多事，二来想保守良好的关系，偏不曾想，有人就是这般喜欢横生事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不是说下毒吗，她偏要对症查查，从哪中毒，指出证据来，若是道不出，那只能官府见，幸得官府见过的例子不少，好在没有真正的闹出人命，给留奇楼一个严重的警告，责令两月内好好闭门思过，不得营业。

　　留奇楼的掌事人见状不妙，还把背后的人给道了出来，慕枝默默替他们悲哀，真是藏不住事，有权有势的官员，哪个不想图个好名声，这一交代，可谓是愚蠢至极。

　　随后，他那背后之人硬是被秦亦给批斗了一顿，秦亦帮助慕枝是参杂了点私心，可这样的事，实在有些蒙羞，希望隔壁的酒楼反省后，多把精力放在生意上，少来添堵。

　　今日生意火爆，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不过慕枝不打算留下，向许芸交代好事情后，就回秦亦当初送她的宅子去了。

　　毕竟，今天可是有一件大事等着她去办。

　　等着她到那里时，若雪把院子里都挂满了红条，屋子更是布置的喜气。

　　“小姐来了。”若雪放下手中的活，笑盈盈走上前。

　　“都布置好了？”

　　“是，就是小姐说的美食量有些大，加上对精美要求十分高，后厨的师傅们做起来有些困难，自是慢了些，不过，赶在今晚是没有问题的。”若雪一一道来。

　　“那便好，我现在去瞧瞧，看能不能帮忙。”

　　若雪连忙拉住慕枝道：“不必了，小姐，你今天的事是这个。”

　　她右手指向一棵大树，树上悬挂着五颜六色的细条，慕枝靠近去看，上面似是有字。

　　“这是？”

　　若雪道：“小姐不是说了，想给小公子一个难忘的生辰会，昨日被秦亦公子知道了，就出了这个主意，把我们对小公子的所有祝福都写下来，小公子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慕枝欣喜道：“确是一个好法子。”

　　若雪拍拍手，府里的下人送上各色细条供慕枝挑选。

　　慕枝问：“你说是秦亦的主意，他可曾写了？”她印象里他们两个之间关系亲近了好多。

　　“自是写了。”

　　“那若雪你呢？”她可不想阿玄缺了若雪这份祝福。

　　若雪：“自然也写了，小姐放心，凡是对小公子有心的，祝福都挂在上面了。”

　　慕枝欣然笑笑，自己也该想想挂些什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慕枝才想好，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挂上了三条。

　　一愿阿玄身体健健康康，二愿阿玄不在遭受苦难，三愿世界和平。

　　夜晚时分，是秦亦送秦玄回宅子的，秦玄起初很疑惑，原来在这个时间点，姐姐早同自己待着宫里了，可今日三皇兄将他送来此处是什么意思？

　　沿路而去，府里挂满红布条，像是在庆祝什么。

　　秦亦突然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秦玄奇怪看向他，他笑而不语，领着他进入屋内。

　　屋里黑漆漆的，秦玄走进去便是问道：“怎么不掌灯？”

　　屋里寂静，加上没有得到秦亦的回应，秦玄明显感到不对劲，他要做什么！

　　伴随着内心涌现出的些许恐惧，他想退出这个房间，恰在此时，房门“砰”的一声关闭。

　　秦玄跑到门边，喊道：“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喊了几声不见反应，秦玄的瞳孔皱缩，深邃的眸中多出点偏执与阴翳。

　　顷刻间，屋中多出一团光亮，秦玄痴痴望着，越来越近了。

　　光芒靠近，仿若间还伴随着歌声，似是在庆祝。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谨慎的靠近，细小的烛光变得庞大，细致入微，姐姐！

　　错愕不已的秦玄怔在原地。

　　慕枝喊道：“阿玄，生辰快乐！”

　　“生辰快乐！”慕枝身后的一众人纷纷喊道。

　　知道他会错神，慕枝解释道：“阿玄，今日是你的生辰。”

　　秦玄还在恍惚中，慕枝见蜡烛快要燃尽，赶忙唤道：“阿玄，快许愿啊。”

　　“许愿？”

　　“快，双手和十，闭上眼睛，在心底许下你的愿望。”慕枝催促道。

　　秦玄听见姐姐急促的声音，乖乖阖上眼，将双手置于胸前，交叉合十。

　　直到秦玄睁眼，在叮嘱下吹灭蜡烛，慕枝这才命人掌灯，灯火点燃，屋里重新明亮。

　　“六弟，生辰快乐。”秦亦温柔道了声贺喜，送出了礼物。

　　秦玄接下，轻声道：“谢谢。”

　　拆开布条，是鞭子，他送给了他一条驯马的鞭子。

　　慕枝瞧见他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明白他是真的喜欢。

　　而后，慕枝开始分割蛋糕了，蛋糕足够大，她想这里还没有出现过，让宅子里的人都尝到味道。

　　作为寿星，慕枝切的第一块蛋糕定是给秦玄。

　　若雪说道：“小公子不知，这蛋糕还是小姐亲手做的呢。”

　　姐姐亲手做的，手中的蛋糕更是沉重了几分。

　　慕枝笑道：“也不全是，这里头还有你三哥哥的功劳。”慕枝头一次在古代制作现代的蛋糕，有着系统给的指导，她还是怕自己做不好，便想着拉上秦亦，若是搞砸了，好一起背锅。

　　是她和他一起做的……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秦亦下午不在王府，府里人硬是不肯回禀他去哪儿了。

　　深不见底的眸子出现了异样的神色，变得阴翳，脸色暗沉了许多。

　　“秦亦，这个给你。”慕枝明显没有注意到不对劲，切下另一块蛋糕准备递给秦玄。

　　谁知，秦亦狠狠拍掉慕枝手中的蛋糕，伴随蛋糕落地，屋里的气氛凝重起来。

　　“阿玄……”对于他这一举动，慕枝明显有点生气，正想说道下他，他却头也不回走出这间屋子。

　　他……这是怎么了？

　　“小姐，小公子这是？”若雪的话将她拉回神智。

　　慕枝略带歉意地对着屋子里的人说道：“你们先吃着，我去瞧瞧她。”

　　她继而转向若雪道：“若雪，你来分割这个蛋糕。”

　　“好。”

　　慕枝刚迈出门槛，背后传来秦亦的声音：“需要我一同去看看吗？”

　　慕枝浅浅一笑，心里五味杂陈：“不必了，还是我去吧，你留下品尝蛋糕吧，味道还是不错的，阿玄看起来状态不对，或是刚刚吓到他了，我去去就回。”

　　慕枝沿着秦玄跑出的方向，在一处小池塘找到了，他坐在地面上，眼神黯淡。

　　慕枝静悄悄坐在他的旁边，顺着他飘忽的眼神看向前方。

　　过了好些片刻，秦玄缓缓开口：“为什么不留在屋子里？”

　　在这里陪同我这个无理取闹的人，岂不可笑。

　　慕枝道：“寿星不在，留在里面也没多大意思。”

　　秦玄收起双腿，将头埋进双臂，小声问道：“为什么？”

　　慕枝自顾自地说道：“今天我放下酒楼的一切事物，同府里上下忙碌一天，想着为你好好庆祝生辰，怕自己做的蛋糕不和你的心意，叫上秦亦一起帮忙，希望你今晚能够开开心心的，但是，现在，阿玄，你好像并不喜欢。”

　　“原是我错了，该问问你的意见的，或许一开始，对你来说，惊喜便变成了惊吓。”

　　秦玄紧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抬眼便是星空。

　　慕枝顿了片刻，又道：“阿玄，下一次过生辰，姐姐问问你的意见，可好？”

　　“不是。”

　　“嗯？”像是不确定，慕枝抬眼转向他。

　　秦玄嗓子喑哑道：“不是……我没有不喜欢。”

　　慕枝困惑问道：“那是？”

　　秦玄停住好些时刻，才缓缓开口：“我不喜欢姐姐同他在一起。”

　　？慕枝带着满心疑惑，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姐姐总是和他走在一块，眼里都没有阿玄了。”

　　秦玄虽然没有明说他是谁，但慕枝已经猜出他是谁了。

　　慕枝破涕为笑，道：“阿玄在想什么呢？”

　　秦玄紧盯着她，下唇被他咬破，溢出点点鲜血，眼底更是藏着浓浓的委屈。

　　慕枝拥他入怀，轻笑道：“往日我还同若雪道，你脑袋灵光着，不曾想，到了这件事上，你倒是迟钝不少。”

　　秦玄拽着她的衣袖，想要她继续把话说下去。

　　慕枝道：“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喜欢他，非他不嫁啊？”

　　秦玄道：“嗯。”

　　果然如此，慕枝又道：“又想着我以后满眼是他，不再在乎小阿玄了？”

　　秦玄听到后，像是戳中了心事，身体有点轻微的颤动。

　　“哎……”慕枝叹了口气，“真是个傻阿玄，于我而言，世上没有比阿玄更加亲近的人了。”

　　秦玄猛地抬头，眸光微动：“真的？”

　　“是的，阿玄乃是我在这世上最……最……最在意之人。”慕枝刻意加重语气。

　　秦玄得到保证，心里想：你也是。

　　“那他是……”秦玄困惑，毕竟姐姐真的很喜欢同他待在一处。

　　“她是姐姐的朋友，他是你三哥哥，我们一起照顾你，一起疼你，不好吗？”

　　“嗯。”他完全选择性的听到他想听到的话，姐姐只认他是朋友。

　　慕枝见秦玄心情明显好转，说道：“阿玄，既然说开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没了你这个寿星，这生日会多没意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