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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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不对劲，CO1432没有做出痛觉反应。”
“没有痛觉？”
“昆虫没有痛觉神经，她已异变到如此程度……天啊，当年的1002也……”
“别提那个死变态，CO1432和他完全不一样。”
“如果她破茧之后，比1002还像个怪物——”
“住口！不可能的，别这么说。”
过往的零碎记忆在昏昏沉沉之间反复闪烁，可可低低“嗯”了一声，然后睁开眼睛。
痛觉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
啊，对了。
当时实验室里新来了一位研究员，在一次穿刺检查中出现失误。特制的穿刺针扎穿了可可的外骨骼，尖锐的针头没入躯体时，可可感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事后这位研究员被其他组员一阵责骂。
从那之后，可可就知道针头是不好的东西。
爆炸过后她晕晕乎乎，隐约感觉到她的人类把她抱了起来。他身上还是有风沙和汗水的味道，还有他体内的宝宝传来了亲昵的电讯号。
一切都让可可感到心安。
她醒了，看到她的人类近在眼前，高兴得不得了，直至她再次感觉到针头没入体内。
所以扎针会产生痛觉……应该爆炸也会？她的人类大声提醒自己小心与躲开，是因为怕她会痛吗？
她的人类……
她的人类！！！
可可猛然睁开眼睛。
仍然是那高高的防风墙，仍然是那满天满地的黄沙和破旧的建筑。可可想撑起身体，却发现双手被牢牢地捆在身后，面朝地面，像只待宰的动物。
这让可可很是茫然：发生了什么？
朦朦胧胧之间，她是被她的人类抱了起来，抱回了车上。没有风沙和伤害了，她以为自己和她的人类都安全了。
但……
怎么还在临时壁垒这里？可可低头，发现自己的衣襟上还沾着殷红痕迹，她头顶的触角因血痕疯狂转动，远超人类鼻子的嗅觉让她迅速断定这血属于她的人类。
但她的人类根本不在四周。
他走了吗。
可可很是委屈。
为什么要看见自己就逃跑啊？她又不会吃人，她连吉祥哥都没有吃。
刚想到这儿，王吉祥的声线及时地在可可附近响起。
她循声抬头，就看到七八步开外的位置，王吉祥同样双手被捆在身后跪在地上，他的面前还有五六个全副武装的看守。
“我们真不是阿维奇的！”
王吉祥的脸上挂了彩，摆明是被人打了，饶是如此，他依旧陪着笑容，点头哈腰：“大哥们，行行好，都是那个跑路的混账捣鬼，他才是阿维奇的，我们就是来找他算账。那混账还打爆了装甲车的悬浮装置，我才带着小丫头回来买零件，你们要是不相信——”
话说一半，越过看守们的腿，王吉祥的视线与可可的视线相对。
可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不相信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王吉祥一扫谄媚姿态，变得面目狰狞起来：“小怪物，把他们都丢到天上去！”
回应他的是可可裙摆之下，高高举起的四条触手。
显然壁垒的看守们还是把眼前纤细的异能者想的过于简单。
他们只看到专注于追上李安迪的可可身手灵活，却不曾想到她轻而易举托起越野车的力量。
一条绳索可捆不住她。
可可稍稍一用力，就绷断了绳索。
她把看守都甩飞之后，哒哒哒跑到王吉祥面前，一把将胡子拉碴的大男人从地上拎起来，难以置信道：“我的人类走了，他走了！！”
王吉祥：“……”
可不是吗，在我眼前打爆了装甲车的装置，临走前还给我两下子，手指和脸都疼爆了。
“你先把我解开，把新买的悬浮装置带上，”王吉祥吩咐道，“哎呦……我就是混进来想买个零件，怎么还被发现了。”
“我的人类跑——”
“他跑了，我知道我知道！”
王吉祥很是崩溃：“咱们这就追上，不然留在这里等炮台打成筛子么！”
可可立刻展露笑颜：“好。”
这都什么事啊！
拎着已经买好的新装置，拖着吉祥哥，可可飞快地跑出防风墙，找到了停在半路的车辆。
换好悬浮模块，一折腾又到了晚上。
王吉祥一手开车，另外一只手用湿布捂住脸上的伤口：“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
身旁的可可立刻不愿意：“我的人类……”
王吉祥：“往东去了对吧？”
可可：“哎？”
王吉祥：“他的目的不是暖阳市吗，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倒霉透顶。
脱臼的大拇指还火辣辣的疼，更别说枪托正中的脸。好在死渣男把爆能枪留了下来，现在他们——主要是说王吉祥，有防身武器了。
“休息一下，不然我没力气开车。”王吉祥没好气道。
稀里糊涂卷进桃花源和阿维奇的矛盾中，还招惹了壁垒看守，最终死渣男劈头盖脸一顿骂还挨了顿打，他这是上辈子欠了小怪物多少钱，这辈子才如此受苦。
想到这儿他憋着一股气侧头。
坐在副驾驶上的可可要多乖有多乖，她甚至好好的系上了安全带。感应到王吉祥的目光，可可抬头，一双纯黑的眼睛剔透清澈。
对上视线，可可灿烂一笑，从王吉祥的背包里拿出一个黄桃罐头：“吉祥哥，晚饭我要吃这个！”
“……”
一声吉祥哥，那真是什么脾气都没了！
王吉祥幽幽地叹了口气，很是无力：“反正这么多物资，你想吃就吃吧。”
就是不知道小怪物从一堆罐头里挑出一个黄桃的，是不是因为她喜欢这个味道。
鼻子这么灵吗，没开封也能闻出甜味来？
停车之后，二人坐在车的背风面，王吉祥一边给可可开罐头一边胡思乱想。
话说为什么要他给小怪物开罐头，她把铁皮吃下去也能完好无损地吐出来吧！
然而腹诽归腹诽，但看到小怪物心吃东西时满足的神情，王吉祥还是把抱怨吞了下去。
天彻底黑了下来，今日没有月亮，夜幕繁星点点。知晓阿维奇的人在追捕可可后，王吉祥也不再生火，昏暗的光线之下看不到可可的那双眼睛，这让捧着罐头大快朵颐的她几乎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离开壁垒后，她依旧活蹦乱跳的，不像是死渣男提及脑震荡或者有内伤的样子。
“小怪物你……”
王吉祥犹豫着开口：“你醒来后有没有感觉哪里难受？”
可可：“难受是什么意思？”
王吉祥：“就是摔在地上会不会疼啊，爆炸的时候离得那么近，有没有受伤。”
可可：“疼就是难受啊……”
她放下罐头，若有所思，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王吉祥的心提了起来。
接着可可从裙摆里摸出其中一条触手，把处在蜷缩状态的触手拉出来，随着她的动作，外骨科的环节一层一层拉开，细密的绒毛被燎突了，黑暗之中就像是提着一条死蛇：“这里外壳碎了，但没关系，过阵子就会长回来。”
王吉祥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行行行你你你你收回回去！”
可可：“噢。”
她松开手，触手立刻藏进了裙摆里。
王吉祥惊魂未定地瞥了一眼可可的裙摆，努力不去想里面究竟会是怎样不可名状的构造。
“吉祥哥会怕我疼，”可可完全不在乎王吉祥的心情，小声嘀咕，“我的人类也会。”
“嗯？”
“他明明可以走掉的呀，但他停下来啦。”
可可说的是死渣男。
回想起壁垒里的场景，确实。
当时死渣男的摩托都快驶出壁垒出口了，但意识到炮台对准了可可后，他又折了回来。
更别说他护着可可自己被钢筋扎穿……回想起那个场面，王吉祥就打了个寒战。
不过那样都没死，死渣男应该也是异能者吧？王吉祥寻思，嗐，与桃花源和阿维奇牵扯上关系，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
“为什么会怕我疼？”
可可的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好奇：“疼会怎么样？”
王吉祥：“啥？”
普通人自然不会理解，异变出昆虫性状的可可没有痛觉。王吉祥叫可可的问题问懵了，只得硬着头皮按照自己的理解解释：“我不是怕你疼……他也不是。疼就意味着受到伤害，他不想看你受到伤害。”
可可更震惊了。
黑暗之中小怪物扭头：“可是为什么？”
谁知道死渣男怎么想的！
王吉祥当然不想可可受伤。要是受伤够重他倒是能跑，但要是不够重呢？他依旧跑不掉不说，小怪物还成了累赘。
相比之下，她还是健健康康的比较好，同样是跑不掉，起码健康的小怪物能与阿维奇的疯子们单挑——她一个人单挑他们全部的那种。
至于死渣男……
如果不是关心小怪物，当时就不会跑这么快，义无反顾冲上去，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还关心小怪物有没有穿鞋。
这么想着王吉祥低头瞥了一眼可可的双脚。
从防风墙离开前，他还从看守脚上扒下来的靴子套给可可，大了足足有四个鞋码。
“那当时因为他还是喜欢你吧。”
王吉祥一声叹息。
渣男好歹和可可有孩子呢。虽然不知道为啥一个追一个跑，但看他的情况，绝对不是哄骗天真无辜小姑娘……小怪物抢了孩子就跑那么简单。
可可：？？？
她更不明白了，夜幕之下的少女满脸茫然：“喜欢是什么？”
“就算是不愿意面对你，也不想看你受伤到伤害，希望你一个人能好好的，”王吉祥说，“所以会反过来保护你。这要说他对你没感情，那肯定是假的。”
“保护我，”可可重复了一遍王吉祥的话，“就是喜欢。”
“对，”王吉祥无奈道，“你昏迷的时候，是他替你挡住了伤害。”
还受了重伤，不过好像光速康复了。
既然如此就不多提，免得让可可着急上火。倒不是说王吉祥关心小怪物，他是不想她又突然站起来嚷嚷我的宝宝之类的胡话。
可可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迷迷糊糊闻到了他的味道，身上还有他的血迹。
原来她的人类不想她受到伤害。
可可的头低了下去。
黑暗之中，王吉祥看不到可可的神色，只是当可可在难过。
唉，好歹两个人也是有过感情的吧！
一时之间，王吉祥都忘记自己刚刚被死渣男打过，顿时被完全脑补出来，根本不含半分事实的爱情故事打动。
“你也别太伤心。”
王吉祥甚至不怕可可的外骨骼了，拍了拍她手感与头发并不同的绒毛。
“等咱们到了暖阳市，那地方就是个避难所，只有一个出入口，他肯定跑不掉，到时候你俩说明白就——”
“太过分了！！”
“啊、啊？”
可可生气地大声喊：“他怎么可以保护我，万一受到伤害，我的宝宝怎么办？！”
王吉祥：“……”
可可越想越生气，她的人类肚子里还有他的宝宝呢！
“休息好了就动身，”可可连黄桃罐头都不吃了，一溜烟站起来，“我的人类不可以受到危险！”
王吉祥：“…………”
普通人和异能者是无法沟通的，王吉祥终于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