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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残酷的刑场 ...

  •   柯飞从老潘头家里跑出来之后就向城外跑去,他怀念与柯海生活的那个小茅屋,他还记得小时候的幸福生活,自从那场旱灾之后一切都变了。

      暮色下他向城门走去,快到城门时从街道两旁出来了一队卫兵,他们渐渐围成了一个圆圈,他被围在了正中间。角斗场的掌事从卫兵后面挤进来,拿出一张卖身契。

      “这是今日我与老潘头签订的契约,你是角斗场的人了。”

      “你们怎知我要逃走。”

      “我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偷听就在结界上动了点手脚,结界一破我就感知到了。小子你还嫩点,乖乖跟我回去吧,看你这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掌事说完就招呼卫兵押住柯飞,顺着大街一行人消失在了夜幕中。

      柯飞刚到角斗场,东城就下了公告,凡是十五岁之下的不能进入赛场比拼。

      掌事看着买来的几个少年发愁不已,只得让他们帮着给观看表演的贵人们端茶倒水,等到了年龄再拿来参赛。

      柯飞看到了东城贵人们骄奢淫逸的生活方式,他们对同跑的性命熟视无睹,反而下注鼓动台上拼搏的对象更血腥一点,有时甚至往场上撒钱,让两个拼命的人变成了恶魔。

      柯飞无意间知道了柯海原来也是死在这里,当时东城的百姓饿的沦为强盗,这些贵人们却坐在高台上看百姓为了几个馒头在此拼命。

      他对这些人的恨便在此刻深深地种下了,直到他十六岁。

      他在这里和其它参赛者组建了一个联盟--反叛者,他们一直在策划一场反叛。在角斗场里有一个他们无法打破的结界,把他们困在其中成为供人消遣的奴隶,设置结界的人便是闵大人--这座角斗场的真正主人,传闻他的修为深不可测,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

      只有东城主更迭之际他才会来角斗场,此次他传令亲自挑选二十四个角斗场中的精英进行一场长达三天三夜的决斗,常年缠绵病榻的东城主已于三日前一命归西,他的嫡长子等待的已经太久了,明日便是新任城主的继任大典,今夜也就是闵大人来角斗场的日子。

      闵大人站在高台上慷慨激昂的演说着,结束后如君王般走下那腐朽沁饱血液的台阶,他走到台下纵向排列的一群群参赛者中间,他思索着这些人明日如何惨死才能吸引观景台上贵人们的目光,为了满足那些贵人残暴的观感需求。

      等他走到队伍的末尾,二十四个人已经选定,柯飞当然也在其中,他鼓励他们明日要好好表现,大笑着向角斗场的大门口走去。

      柯飞众人早已在自己的位置埋伏许久,待到闵大人全无防备走到门口,一根墨色长凌如黑蛇般缠上到了他的身上。

      所有的参赛者扑倒了闵大人身上,任是再高的修为也承受不了众多亡命之徒的拼命攻击,闵大人倒了下来,结界也破碎了。

      参赛者看到他们必死的命运上出现了一个救命的窄门,纷纷向门外奔去,柯飞走在最后面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万恶的角斗场,捏了一个火吟决扔向这一片永远肮脏的黑夜,角斗场便在大火中咆哮□□。

      新城主知道了角斗场的大火十分愤怒,他觉得这是对他的大不敬,在东城全力追捕往日角斗场的参赛者。

      柯飞回到了小时候的村落,李寡妇因为那半袋黍米被人杀害了,两间相邻的小茅屋无人打理显得更加衰败,就像是两个将要化为枯骨的老人。

      柯飞从房屋的废墟里找到了柯海的那把弯刀,他把它插入了腰间,又躺在了那个土炕之上。

      他以前觉得这个土炕和这件茅屋都很大,现在却觉得格外小,他蜷缩起身子才能躺在自己原来的位置,将一大块地方留给柯海。

      虽然那人已经不在了,可是在柯飞的心里永远给他留一块位置,就像是躺在这张床上习惯给他留出位置一样。

      柯海种下的那几亩薄田已经长满了杂草,柯飞将所有的杂草都拔掉,把土地翻耕了一遍等着来年收获一粮仓的黍米。

      这是柯海临死前的希望,他就打算这样度过余生,与这片土地和茅屋为伴。

      只是好景不长东城的官吏前来寻他,当时他正在打理这片长势很好的黍米地,官吏向他走来踩倒了几颗黍米苗。

      “别动,你踩到了我的黍米没看到吗?”柯飞抬起身冷冷的看着官吏。

      官吏被他这样凶狠的眼神吓到了,竟不知觉间缩回了腿脚,又想到他此行的目的,便装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

      “你可是在东城角斗场呆过?你可听说过三个月前的那场大火?”

      “呆过,我就是从那场大火中逃命出来的。”

      “那就跟我走一趟吧,配合我们将那件事调查清楚。”

      “我若是不愿意呢?”柯飞说完继续弯腰拔掉脚边的杂草,就是这些杂草才阻碍了黍米更好的生长。

      “你若逃了,那么整个村子的人都要被押入大牢,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

      官吏招手,四下的灌木丛中冲出二十几个东城卫兵,他们拿着大刀一步步向黍米地而来,眼看他们就要踩到黍米苗了。

      “停!我跟你们走,你们别踩坏我种的庄稼。”

      卫兵被他的眼神震慑了,倒是没敢继续前进,静静的围着黍米地等待着。柯飞出了黍米地,几个卫兵立刻上前将他捆了起来,他们带着他出了村子,在他们身后村子就成了一片火海,村民在大火中奔跑尖叫,唯有那片黍米静静的等待火舌将它们吞噬。

      “我已经束手就擒,为何你们还要放火烧村子?”柯飞气愤的对为首的官吏吼道。

      “你既然能一把火烧了角斗场,为何我就不能烧了你这片故土?”官吏直到他挣脱不掉,就猖狂的说出了真相,他们已经知道是他所为。

      他被押回到了东城新建的角斗场里,和其他所有的参赛者一起被绑在圆形角斗场中间。东城的贵人们站在观景台上,人手一把弓箭,今日这些参赛者便是他们箭靶。

      “怎么办?乐炎怕是要死在这群杂碎手里了。”乐察握紧鞭子的手已然发白。

      “他不会死的,这些都是回忆,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只能静静的看着,你冷静点。”林向晚看到这些人的嘴脸也十分厌恶,他看到乐炎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大,内心的悲痛和气愤与乐察也不相上下。“要是你受不了,我带你离开,等到他挨过了这一劫我们再去找他。”

      “不要,我能忍住,这些都看过来了。”乐察重重的拍打在看台上的栏杆上,整个观景台都抖了抖。

      站在这个观景台上面东城贵人看着这莫名其妙的震动心中生气了隐隐的不安,他们忽然想到了上古时期的天罚,他们对绑在柱子上手无寸铁的百姓做这些事情,怕也会引起天地震怒。

      风期和苏叶站在这个台子上觉得异常厌恶,只想这样的一个东城为何不早早毁灭。

      新任东城主一声令下,无数利剑向角斗场中心射去,乐察气愤的踢了旁边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一脚。这个男子就摔了个狗啃泥,他慌乱中起身时摸到了正站在一旁拍手叫好的妙龄女子的翘臀,女子尖叫一生逃开了,这个女子的新婚夫婿就追逐在中年男子后面要剁掉他的手。

      “为何这里的人都喜欢血腥残忍的手段?”苏叶无奈的向风期说道。

      “你若不想看了我陪你出去走走。”风期的声音春风般温暖,驱散了这里紧张痛苦。

      “还能忍受,你以后一定要当一个好妖王,可不能用这些残暴的手段,这也是少师大人的用意吧!”苏叶深深的吐了口气,向场上的受害者看去。

      有些人被射中头颅或者脖子立刻就死了,还有一些只是射中了胸膛或者四肢,还要等待这些贵人的凌迟。

      柯飞腹部中了一剑,右肩膀上有两只不同方向的箭射穿了肩胛骨,他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就像是黍米地中的火舌,吞噬着他的理智刺激着心底最深的仇恨。

      贵人们满意的看向自己的战果,只等新城主的下一声命令。

      然后又是一波波的箭雨,又陆续有人倒下,也激发着柯飞内心更深的怒火,这些怒火从他的眼睛里显现出来。

      贵人都被这样的来自地狱深处的目光震慑了,仿佛他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要将这里所有的一切燃烧、毁灭。

      他们带着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惧意,更加疯狂的向场中间那些刺猬般的可怜人射箭,只为让那双眼睛永远的闭上,没人再理会亲人城主的指令,只有疯狂的拉弓射箭。

      乐察受不了眼前的暴行,她再也无法忍受乐炎被这般对待。

      她的鞭子抽向身边一众丑恶嘴脸的贵人们,不管身后一切的变化向乐炎飞去,她决定要挡在乐炎面前,与他一起承受这无尽的折磨。

      东城这些披着人皮的贵人们像是融化的镜子,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只只阴沟里的老鼠,在天空中奔命,在如流星般的箭雨中串逃。

      天地颠倒,就像是下雨一般把这些高台上的人丢下去,让他们成为雨滴砸到地上。砸碎世间的一切美好,打破人心深处的良善,箭雨和华服都变成了枯草,哪有什么观景台?只有一座座墓碑,下落,落入到地狱的最深处。

      那些绑在柱子上如刺猬般的人反而在上升,他们的身体受了如此的折磨,应该都飞升成仙了吧?苏叶这样想着,看着身边的一切都扭曲变形,乐察向乐炎飞去,可是他们两个之间的间距却越来越远。

      “阿叶,你在哪?”

      苏叶听到风期的声音在遥远的地方响起,却在这无尽的混乱中给了她很大的安慰。

      “我在这里,我怎么看不到你,我身边只有一堆碎木头,我刚刚还能看到乐察,现在整个世界仿佛就有我一个人了。”苏叶向虚无之中徒劳的抓着,只有木屑划伤了她的手指和脸颊。

      “你别动,我去找你。”

      风期的话语刚落,一只手就抓住了苏叶,将她拖了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阿路,这是哪?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只拉着她的手忽然握紧了,苏叶感到了他的紧张,她忽然怀疑这个人不是阿路。阿路不会不回答她的问题,也不会让她在黑暗中担惊受怕。

      她想,莫不是那些变成鬼的参赛者要抓着她向地狱走去吧?不然为什么这里这么黑,这个人也不说话,只是带着她通向地狱之门。

      这只手格外瘦,如枯骨一般,也很冰冷,仿若是在深潭里冰封了万年一般。

      她刚刚复活过了一段好日子,既不想沉入混沌之中,也不想跟着眼前人去地狱走一走。她另一只手拔下头上的金钗,估算着那只手的位置上,狠狠的向那只手扎去。

      她计划那只手吃痛松开之后她就跑,她也许还能找到出路回去找风期,风期说过要找到她的。可是那只手却没有松开,她只感到那只手因受伤而引起的震颤,在这样的静谧中,那人吃痛的闷哼了一声,之后又陷入了无尽的寂静里。

      苏叶感觉到黏腻的血液流到他们两只手的中间,填充了缝隙,让这两只手亲密无间起来,她不喜欢与陌生人的这种感觉,努力的想要把手抽出来。

      那人感觉到她的挣扎竟真的松开了那只流血的手,苏叶被这突出起来的自由弄的不知所措,她忽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被人抛弃在这个旷野里,她没有逃走竟呆呆地立在原地。

      那人不知何时绕到了她的另一边,用没有流血的手牵起了她的衣袖。

      不知道在这样的黑暗里走了多久,苏叶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只跟随着这人走着。

      脚已痛的没有知觉,她觉得自己两辈子都没有走过这么多路,前面那个枯骨般的手依旧牵着她,让她竟然有了依赖感。

      不知是她的幻觉,还是真的,前方竟出现了一个亮斑,亮斑越来越大仿佛向他们飞来,将他们包围在了光明里。

      苏叶疲乏困倦的身体适应不了这忽如起来的光芒竟晕倒了,在她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林向晚,在这光芒的中心向她伸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残酷的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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