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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第 280 章 ...

  •   临行前一夜,孙禄恋恋不舍的拉着绿腰的手:“若不是这是上战场,实在是危险,我真想将你一起带走。”
      绿腰嗔怪地说:“说什么呢。就算是跟着你走了,肚子里这个小东西可怎么办呢?”
      孙禄笑说:“那姐姐你可保护好,等我把你们娘俩接出去。”
      送走了孙禄,孙府看似是一片宁静,实则已经是暗潮涌动。
      若说这北齐,除了赵开明和孙家还有谁格外惦记着西楚,那就唯有陆子规了。
      陆子规现在日日都是读书、练武,再也不出门,只是日日将自己闷在家里。
      本以为分开久了时间会冲淡思念,可是上次夜里看到的那个沉泥的背影却叫陆子规知道,自己从未忘记过她。可是,两人如今已是敌对国的子民,除了日日读书、练武麻痹自己,陆子规不知道还该怎么做。
      陆子规的武艺越来越精湛,黄伯心里感到安慰,却也是看出了陆子规的心事。
      西楚如今已经起事复国,也不知道那丫头如何了。
      正想着,有人轻扣房门。黄伯便问:“是谁?”
      琴娘只淡淡地说:“是我。”黄伯就赶忙起身来开门了。
      打开门,琴娘提着食盒,视线越过黄伯的肩头就看到了桌上的一壶酒,忍不住说:“喝酒先不先吃些东西,这样喝酒岂不是伤身子?”
      一边说一边走进去,打开食盒将自己做的几样小菜端出来放在桌上。又拿出两幅筷子。
      黄伯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关门:之前琴娘也曾来送过小菜,只是送完就走。今日看着琴娘已经坐在了桌边,黄伯便关上了门。
      琴娘自己也寻出一只杯子,给自己斟满酒,不等黄伯坐好就自己先喝了一杯。琴娘本不是善饮得人,喝的急了被酒一呛反而咳嗽起来。
      黄伯有些心疼:“方才还说我,怎么自己倒是不先吃一口就喝起来了?”
      琴娘缓过劲儿来,又端起酒壶给自己满上,对着黄伯举杯说:“许久不与故人好生叙旧,自然是要喝些酒才舍得下脸面的。”
      黄伯见她又是一杯下肚,便也赶忙跟着喝了几杯。一连四杯下肚,琴娘的脸颊上尽是绯红,黄伯也觉得酒劲儿上来,不由得赶快吃了几口菜压一压。
      “西楚已然复国了。此前那个小丫头也不知道如何了。”琴娘悠悠地说。
      黄伯吃一口菜便说:“那丫头是个最机灵不过的,定会平安无虞。”
      琴娘看向黄伯:“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告诉子规少爷真相吗?你要瞒着他到什么时候?你曾经说要将武艺尽数教给他,等到他有自保之力便告诉。可是子规少爷早就已经学会了你所有的招数,你却还是不说。再过两个月,就是子规少爷和那公主的婚期了。你不说,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子规少爷娶仇人之妹?”
      黄伯听了这话一连灌了两杯酒才说:“你如何得知我的难处啊。老爷这一生都是为了北齐,最后也是为北齐而死。可是如今若是将此事告诉少爷,少爷又如何在北齐待得下去?可若是离开北齐,岂不是与老爷终生之志相悖了?”
      琴娘听了冷笑一声:“我瞧着你如今倒真是老糊涂了。大少爷当初怎么就是为国尽忠了?大少奶奶分明就是西楚人!大少爷本就是要和大少奶奶过闲云野鹤的逍遥快活日子的。还不是先帝阴险,一纸诏书将小姐接进宫,这才逼得大少爷不得不请战。更别提,大少爷就是因为皇上才死的,皇上还设计害死了鲁王殿下,你猜要是大少爷九泉之下知道这事,还会为北齐拼命吗?你如今不告诉少爷,等到少爷真的成了驸马岂不是叫他更痛苦?”
      说罢又喝一杯酒:“你当我看不出来?子规少爷分明对那小丫头情根深种。自从那小丫头逃了以后,子规少爷什么时候再有笑脸过?”
      黄伯默不作声。只是默默地灌酒。
      琴娘见了急道:“你倒是说话呀!如今难不成还是你装死蒙混过去的时候吗?”
      正在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
      黄伯和琴娘都大吃一惊,看过去才发现门口站着已经满面泪痕的不正是陆子规?
      一时间,黄伯和琴娘都慌忙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少爷,你怎么,你怎么站在门口。”
      陆子规不说话,眼里流着泪,一步一步踏进来,站在桌前用眼睛死死盯住黄伯:“黄伯,是真的吗?”
      黄伯咬着舌头说:“什么真的?”
      陆子规却紧逼一步:“我都听到了。父亲是皇上害死的?表哥也是皇上害死的?”
      黄伯万万没想到陆子规会在这时候闯进来,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时情急之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是琴娘先一步反应过来:“少爷你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说。”接着就出去关了西院的院门又进来将黄伯的房门关了。
      三个人围坐下来,黄伯叹口气:“少爷你别怪老仆。实在是事发突然,老仆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们手无寸铁,又并无后援,这才瞒你。本是想捡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说的。”
      陆子规只说:“那就是今日了,说吧。”
      黄伯只好将自己当年去北境为陆清泽上坟的路上遇到了安青山(驴儿),安青山告诉给自己的陆清泽临终时候的种种病症,又说了自己的疑心。
      琴娘又紧接着说了:“除了老黄说的这些。陆将军临终前的症状与娘娘是一模一样。我当时在宫里也就奇怪了,怎么虽然请着太医看着,却是没有用,竟是连病因也查不出来。再然后就是鲁王进宫。早在那之前,娘娘宫里就有小仆婢偷盗娘娘的手书了。娘娘就觉得不对,并提示了殿下。按理来说殿下是不会鲁莽行事的。可那一日却突然出现在娘娘宫里。再接着就是太后突然闯进来了。我们都知道殿下为人,绝不会作出违抗军令,擅作主张的事。更别提什么和皇上身边的小太监狼狈为奸,更别提畏罪自裁。”
      陆子规抿抿唇:“不错,当初我也有怀疑。父亲一向身子康健,如何会在北境突然暴病?表哥就更是了。表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宫里?又突然自杀?表哥的性子又怎会是畏罪自杀的人?”
      黄伯叹口气说:“我们也只是怀疑,却没有任何的证据。”
      陆子规苦笑说:“还需要什么证据呢?普天之下谁能有这个本事,又有谁会看我们不顺眼呢?父亲一死,军权尽数落回孙家人手中,孙家人举族誓死效忠的是谁?表哥一死,又是谁可高枕无忧?再别说我们陆府惨案。单说那宰相刘松云,不也是栽了跟头吗?那刘松云何必想不开造反?他的女儿是皇后,外孙是嫡子,外孙本来应当名正言顺做太子将来继承皇位。可是皇上为何迟迟不立太子?又如何以雷霆之势除掉了刘家?一场大火烧得刘家毫无痕迹。这手段倒是与杀害父亲、表哥他们的手段如出一辙。”
      琴娘只是流泪,黄伯却喃喃说:“原来你早就有此猜测了。”
      陆子规眼眶潮湿:“我虽无用却也是父亲的孩子,怎么能将自己置之度外呢?事情过后,皇上便要将沉泥接进宫,又要封妃,又要将她作为我的义妹,还让我当驸马,这岂不是做给天下人看得?就和皇上除掉刘家,却将废后所出的孩子养在太后膝下赐孙姓一样,手段何其相似啊。”
      黄伯默然许久才说:“我知晓之后,其实总想为老爷报仇。可是我不过是一个老仆,并无能力。老爷做将军的时候并不曾结党营私,也不曾私下交好官员,乃至于如今求助无门。而当时北齐四海无敌,若是告诉了少爷,恐为不好,所以瞒你到如今,还请少爷饶恕老仆隐瞒。”说罢黄伯滑下椅子,跪在陆子规面前。
      陆子规连忙去扶:“黄伯你这是做什么?”
      黄伯却不起来,只是说:“我是从小伺候老爷的,老爷惨死,我却不能为老爷报仇;本该将一切告诉少爷,却隐瞒了少爷,老仆该死。”
      陆子规见扶不起黄伯只好也跪在黄伯面前:“黄伯不要这么说。我知道的。时机不对,我们唯有忍耐。我明白的。”
      黄伯一时间老泪纵横,主仆俩对着流泪。
      一旁的琴娘赶忙也跪下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哭就能报仇了。为今之计,我们还是赶快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做。如今西楚复国,南疆、东郡也都起事,皇上根基不稳,正是我们可以商议的时候。”
      三个人互相搀扶着坐回桌边,陆子规倒是最快沉静下来:“如今,唯有两条路。一条是留在北齐,内乱北齐,一条是离开北齐。留在北齐内乱趁机刺杀皇上实在是危险,倒不如先寻机会离开北齐。”
      琴娘点头:“不错。留在都城,处处受牵制,不如寻机会离开这里,再议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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