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锦路》青云悦悦

246、第 246 章

　　不过好在三个人兄弟情谊深厚，在一起打打闹闹反而觉得时间过得快了许多。
　　而这斥候的训练内容比之军队中其他的训练项目则是五花八门。不过这斥候的要求也是十分的高。
　　前些天的易容、开锁、攀爬进府等训练完毕以后，这两天又到了新的挑战内容。
　　“这是你们这些天的训练任务。”肖百夫长将一摞文册丢在案上，胡四率先拿起一本：“这是什么啊？怎么看不懂？”
　　肖百夫长指着其中一个字说：“这个总认识了吧？”
　　紧接着，就看到胡四的眼眸中翻腾起杀气腾腾的情绪：“这是北齐！”
　　“对，没错儿。你们作为斥候，既要混入北齐人，又怎么能够不认识北齐的字？旁边是西楚的备注，快些认。若是今天不能认完常用字的一册，就没有饭吃了。”肖百夫长说完就走了。
　　朱有福小声嘀咕：“怎么肖百夫长比在伙夫营还要冷酷无情了？”
　　沉泥说：“在伙夫营犯错也就是做的饭菜不好吃被将士们骂，要是去了北齐犯错说不定连想死也死不掉。只能活着受折磨。”
　　朱有福打了个激灵，拿起一本认真的看起来。
　　沉泥也拿起一本：她当初和陆子规一起在书房里那么多年，如今再看到北齐的书册心上却是有些酸酸的，也不知道那个天真的少爷如今怎么样了？想到这儿，沉泥赶忙让自己摇摇脑袋将这想法丢弃掉，专心地看着手中的书来。
　　到了晚间，肖百夫长来检查。沉泥和胡四都顺利通关，唯有朱有福有些磕巴，肖百夫长黑着脸：“你怎么还这么差？你们三个都没晚饭吃！”
　　听了这话朱有福赶忙说：“肖百夫长，这都是我的错，与他们两个不相干呀！罚我不吃饭就是了，别罚他们呀！”
　　肖百夫长脸黑得更厉害了：“只罚你？你们三个到时候一起去北齐，你们三个就是互为照应。今日你不过是连累他们少吃一顿饭，明日你就是连累他们和你一起被北齐人俘虏！你可知道北齐人如何对待奸细？如何对待斥候？你们想去知道北齐的消息，北齐人也想知道我们的底细。不从你们的嘴里掏出有用的消息，你们连死都是奢求。到时候，你还能向北齐人求只折磨你一个吗？”
　　朱有福只是个村长家的傻儿子，哪里知道这些，听了这些话连嘴都合不上。只是呆愣愣地，沉泥和胡四看着肖百夫长怒气未消，也不敢轻易开口。
　　肖百夫长看看眼前的三个人，又说：“可知道为何要选你们三个人？实话告诉你们，北齐如今已有乱象，秦将军已在筹备下山之事。所以急需斥候身陷险境到北齐去探听到消息的虚实，这事关西楚复兴，是重中之重。而选择你们三人也是你们三人关系密切，到了北齐可以互相照应、互为后盾。也许此前你们不知道去北齐的危险，现如今我告诉你们了。你们若是害怕了，若是不敢去，也可以直接说出来，肖某自然将你们送回来处去。”
　　胡四率先开口：“肖百夫长！我胡家村灭村惨案就是北齐人干的，我胡四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报仇。我胡四愿意抛头颅洒热血！”话刚说完又说：“只是肖百夫长，我的大哥朱有福和小弟陈六还是留在军中效力。我胡四愿意代替他们去往北齐！”
　　朱有福这下反应的极快：“小四兄弟你说什么呢！”
　　就连沉泥也忍不住说：“四哥！”
　　肖百夫长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似乎是在等他们自己做决定。
　　沉泥当然是也要去往北齐的，只是怕自己再说了，就算朱有福有退意也难以启齿于是暂时先沉默下来。
　　朱有福却是一跺脚，似乎下定了决心：“小四兄弟你可莫要犯傻。谁还不是与北齐有着深仇大恨？你忘了前两日我们演示入府？就算是我不能机灵应对，至少也能做个放哨接应的！咱们三兄弟到哪里都要在一处！”说完转向肖百夫长：“肖百夫长，我知道错了。我一定认真看书！”
　　沉泥这才说：“我心与两位哥哥一样。”
　　肖百夫长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既然选择了这三人，那就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就已经考察许久其品性的。所以肖百夫长早就知道他们三人不会临阵脱逃的，只是他们或许还有些迷茫，需要不断坚定。
　　也许即将下山的消息在几位首领之间都互相通气了，这几日天门山上的训练强度陡然加大了不少，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在山头弥漫。
　　不过除了天门山之外，西楚各地也是生活在北齐的压榨之下，苦不堪言。相比于西楚大地的悲苦，北齐的土地上则是一派歌舞升平。
　　这一片歌舞升平之中最突出的就是都城的皇宫了。
　　赵开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过的自由。
　　从小他就是皇后所生的儿子，是嫡子，是太子。天下人的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也许有些事是不敢盯着皇上苛责皇上的，却敢苛责太子。
　　没办法，谁让太子身居高位，而皇上却没有交予实权呢？
　　所以赵开明不得不小心谨慎。谁知道那父皇越是年纪大还越是疑心病重，自己可是他的亲儿子啊！他却担心着自己要夺取皇位，总是忌惮着自己。没法子，就算是自己已经到了年纪，却没有议亲，而为了防止那些朝臣来进谏，自己就连房中人都没有。
　　如此这样的情况，直到父皇病重，宰相将自己的两个貌美庶女送来，才有了改变。
　　所以赵开明这样喜爱静妃。他曾经在酒醉的时候宠幸过母后宫里的仆婢，甚至那仆婢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可是为了防止被天下人指责，那怀着孩子的仆婢被母后处置了。自己也未必喜爱那仆婢，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孩子，自己身为太子却这样无能，连一个仆婢都保不住！
　　再加上自己曾经心悦于一个亡国帝姬，可是那亡国帝姬却最终去做了陆府的仆婢。等到自己终于有了能力的时候，那帝姬却在进宫的前一日被人牙子掳走了。
　　也许是这些原因，赵开明不喜爱高门贵女，他格外喜爱仆婢出身的女子。
　　此前，后宫的妃嫔皆是由官员们送进来的，都是为了前朝后宫的某些平衡。赵开明为了稳固当时还没那么稳定的朝局，也少不得对其中几个格外宠幸——其中也包括皇后。
　　可是现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通过这几年努力，朝局稳定，朝野之上都是自己的心腹，而军中也是自己选出来的人。实则那军权也还是在自己手中的。
　　赵开明自己已经是皇帝，和皇后诞下嫡子对得起天下人，赵开明再没有什么顾忌的。也再没有什么能约束的了他。
　　赵开明纵着静妃献上舞姬春雪，就连静妃也得了许多恩赐宠爱。后宫的其他妃嫔有样学样，自己做不来那伏低做小的低三下四样，也就学静妃调教了仆婢献给赵开明，赵开明果然喜欢，其他的人也就都跟着学起来。
　　而后来，仆婢也难以满足于赵开明了，又开始有人暗暗联系了那秦楼楚馆出身的人送进宫来。
　　赵开明此前在女色上总是被压制了欲望，如今一朝放开如洪水般难以收场。
　　“娘娘，春美人已然失势，咱们还得再寻个新人来！”静妃身边的那仆婢急切地说。
　　“春雪已是舞姬中的极品，怎么会？那新封的几位美人到底什么来头?”静妃如今只是看中自己的地位尊荣，倒也做事干脆。
　　“娘娘还不知道，那几位新封的美人啊，”那仆婢左右看看无人才伏在静妃耳边说：“听说是妓院里头出来的。那半点朱唇千人尝，一条玉臂万人枕，自然是手段了得。皇上毕竟也不过是个男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静妃有些犹豫：“莫非你的意思是也让本宫去寻些这等女子来？”
　　仆婢眼见着静妃犹豫，心想必须要下点狠药了：“娘娘如今恩宠已固，唯有担心子嗣一事。宫中仆婢到底都是良家女儿。娘娘不如也寻个那低贱之人，等到生下孩子就去母留子。如此，既保全了皇家子嗣的体面，娘娘也有了子嗣不是？”
　　静妃动摇了：“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本宫听闻那些低贱之人都是服用药物无法生育的。”
　　那仆婢眼睛骨碌一转：“仆婢听闻，这些地方都会有自小拐来的女孩子娇养在闺阁里，学得却不是那琴棋书画，而是讨好男人的本事。等到成年了，就高价竞拍，价高者得，专为那些想寻个娇滴滴妾室却又嫌弃风尘女子不干净的人准备的。娘娘何不从这样的下手？”
　　静妃想想子嗣，不由得动摇了。从自己的手腕上退下来一只玉镯：“这只镯子是赏你的。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若是真如你所说，本宫得了子嗣，你的赏赐是只多不少，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