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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第 2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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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在田地里挖土豆,然后等到了午时,又是回去吃饭后刷锅,晚间也是这样。
等到沉泥和朱有福合力将晚饭后的锅刷干净,朱有福的脸上又是汗水连连:“小六兄弟,明天见了。我可得回去赶快睡上一觉。”
刚才在山泉边刷锅的时候,朱有福已经将脸洗干净了,这下回去营帐就能直接睡觉了。
虽然沉泥心内疑惑:难道只用洗脸不用洗脚吗?但是沉泥看着平日里大家伙洗锅洗菜的山泉水,默默地讲这话咽回了肚子。
要是提醒了,朱有福就在这里洗脚了,那岂不是以后吃饭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沉泥一日下来,也是觉得有些累了。
等到沉泥回营帐的时候,胡四已经躺在床上了。看着沉泥进来,那胡四一脸兴奋地坐起身说:“小六你都不知道!我们弩军的人都有多厉害!我本来以为我自己射箭就很有准头,没想到军里的前辈们更是厉害啊!”
沉泥先脱下外衫,接着就坐在床上听胡四说话:“哦?射箭不就是要准头麽?比四哥还厉害,不就是更准?”
“才不是呢?他们可以射中更远地方的东西,而且那些东西都是移动的,而且我们将军说了,弩军更适合自上而下的伏击,所以我们还要学会攀岩、上树,真是有趣的很呢!”
沉泥看着胡四这么兴奋心里也为他高兴,只是微笑着,还没说出什么来,胡四就先开口了。
“小六你别难过,今日我已经问清楚了,咱们军里三月一比试,这一次的刚刚结束,下一次的是在三个月以后,我每天都把我学的教给你,三个月后,你参加了比试,就算是拿不到彩头,只要你表现得好,还是会被其他军的将军看中收走的。”胡四自己高兴也并不忘自己的小兄弟:“刚好,我会一点箭术,而小六你瘦小,要是到时候近身作战也是没有优势的,倒不如也跟我一样学弩术,到时候也能杀敌!”
沉泥心中早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但是现在她心中很感激胡四一直惦记着她且在为她考虑:“那就听四哥的。”
胡四便喃喃自语道:“演武场白日里是去不成的,但是晚上我们可以去。晚上去总是没什么人的。我也是今日才知道,要是想成为一流的弓弩手,也需得做基础训练的。”
看了一眼沉泥,胡四说:“小六你一定不知道,咱们一路而来,四哥我打野兔用的乃是弹弓和简易版的弓箭,只是在这军中,有特制的弓弩,是用上好的精铁铸成,而且杀伤力是寻常弓箭的数倍。”
沉泥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她不愿意拂了胡四的兴致,便点点头。
胡四像是想起什么:“呀,我一说起话来就忘了,咱们还是赶快歇一歇,刚刚吃过饭,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一起去演武场。”
沉泥便闭上眼睛:新鲜的军营生活竟是意外的顺利。本身她是有些担心自己女儿的身份如何在军中的,可没想到这帐中只有自己和胡四两人,虽然保不齐后面还会来新人,但是只要三月后的比试自己拿了彩头,就能单独有营帐了。也不是什么问题。唯一遗憾的是自己被分到了伙夫营,但也不算什么,还是有机会离开的。
半个时辰很快,本来两人也并未睡着,于是一齐起身,离开了营帐。
这处地方,西北角乃是伙夫营,胡四一直带着沉泥走向东北角。穿过无数的营帐之后,却是一小片密林。
沉泥看着这处密林,高处的树木遮挡着日光,使得本就是傍晚的林中更加昏暗,而去看地上,却是光秃秃,一点儿草色都没。想来几万人日日在这里经过踩踏,那些草色也是不会再生长出来了。
走出这片密林,就是非常空旷的一大片空地。
此处既是演武场也是军中日常训练的地方。十分简单,要紧的就是一个空旷。
胡四站定后先带着沉泥动动手脚,接着就是跑步。
两人并排跑着,胡四起初还对着沉泥讲解着:“这跑步是基本功。我今日一大早来也是跑步,足足跑了两个时辰。”
沉泥便说:“今日伙夫营也是跑步的,不过只是半个时辰便结束了。”
“那半个时辰仅仅是一个基础了,还是要好生跑着才是的。我们百夫长今日说了,只有跑得好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训练。”
两个人起初还说着话,后来渐渐地只剩下了喘气声。而这演武场安静极了,只有他们两人。
沉泥跑着,心跳加快,顾不上再与胡四说话,却是用眼睛在观察这演武场。
再细细看过这演武场只觉得真是天不亡西楚!谁能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神奇的山呢?天门山西北角处的山泉、潭水已经够让人惊叹的,这东北角却是一大片的平地。
西楚多山,即便不是险峻的高山,也是一些山包。所以西楚多梯田,想寻到一块平整之地是很难的。可是这天门山的东北角竟是天生的一个平山头。
像是被仙人拦腰削去一般,平整空旷,四周边缘则是一些松柏。
简直是天生的囤兵圣地。
而约摸着过去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下来,沉泥只觉得树林中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等到跑近时那身影又不见了。
沉泥不以为意。
两个时辰到了,胡四瘫在地上,沉泥依靠着一棵树,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胡四才说:“哎呀,这可真是觉得有些累了,小六咱们去洗洗吧。”
沉泥一僵,白日里头洗锅的时候不小心撞进眼睛里的那白花花的场景此时回忆起来,便赶忙说:“四哥先去吧。我现在在伙夫营,得多练练才跟得上。”
胡四笑着说:“你呀你,路上就自己一个人洗,如今进了军营,可得是改改了。”
沉泥只是笑却不说话,看着胡四起身走了。
沉泥见演武场再无别人,便拿起一根树枝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接着扎开马步,开始舞剑。
一套结束,沉泥这下只觉得浑身酸痛无比,汗水黏糊糊地扒在身上。
沉泥丢了树枝,走向西北角,却不是大家都去洗漱的那水潭里。
白日里和朱有福挖土豆,沉泥发现那山泉背面的小路下去,也有一汩山泉流淌下去,汪在小路背后的一处崖边。
不如士兵们沐身的那水潭大,目测却也是够一人入水的,且小路边的这水潭掩映在林木中,也好过士兵们沐身的大水潭一览无余。
虽然日头沉了,可是月亮高挂,倒是照亮了去路。
沉泥一路到了小水潭,再三确认周遭无人后,才解下衣衫,将束胸脱下,又将长发解开,缓缓走进那小水潭。
小水潭底部有大石头,刚好可供踩坐。
只是到底是秋日了,水凉的厉害。沉泥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快速冲洗后就出了这小水潭。
等到再将衣裳穿好,沉泥才松口气,慢慢沿着小路走回营帐。
刚走到营帐门口,已经听到了胡四的呼噜声。进去就看到胡四连外衫也没脱,合衣睡着了。
沉泥走回最里头自己的床上,却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入睡。
方才洗沐的时候,沉泥摸到了怀中一直珍藏的那簪子。此时将那簪子拿出来,在黑暗中放在手中摩挲着:也不知道陆子规如何了。刚刚想到这儿,沉泥就强迫自己不许再想,她起身将那竹玉簪放在床头的竹篓里,小心地放在最下面。
放好了竹玉簪,沉泥才躺回床上,又想到自己是否要告知大家自己的身份?
可是自己并没有见到秦将军,自己的话又有谁会相信呢。而这些日子以来,沉泥已经发现了,西楚的百姓十分推崇秦将军,却似乎对于西楚王室没有什么敬意了。
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自己的身份是有利还是有弊端不好说,倒不如先暂时如此,等到时机成熟再说。
沉泥又忍不住想着三月后比试,自己该如何才能拿了彩头······
这样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话说,沉泥离开北齐以后,陆子规倒是跟着黄伯开始了学武。
此时陆府再无外人,而黄伯和陆子规同住一院,学起来也是十分方便。
而此前,陆清泽严厉,黄伯总是笑呵呵地打圆场,在这对父子之间互相周全,如今陆子规跟着黄伯开始学武,才发现黄伯原来和父亲是一样的,那严厉有过之而无不及。
严师出高徒,陆子规本来也有跟着沉泥学剑的基础,现在被黄伯严厉指导着,倒是进步更快了。
黄伯似乎是要将陆子规前十多年的功课一朝补上,从早到晚的安排满了时间,而除了学武,更是将其他的也全部都灌输给陆子规。
这一切都是悄悄地进行着。盯着陆府的人偶有汇报,也是说陆府众人闭门不出,陆子规日日读书成了个书呆子。
皇上听了越发放心,后面也就慢慢地不再盯着陆府了,只吩咐了工部为莲蕊公主两年后成婚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