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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第 19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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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皇上已经有了嫡子,可想好赐什么名字了?”太后说话的时候带着笑意,对于她来说,谁做了皇后、妃子都没那么重要,可是这皇子是真切的自己的孙子,自然是不一般的。
皇上昨夜虽然是留在了静妃宫里,可是第二天一大早还是来了太后这里。
“今日早朝便是要商议此事,朕昨夜想了一夜倒是都没想明白。”赵开明难得的也是一副笑容。
“哀家倒是没旁的,只是一条,这是嫡子,只是这嫡子到底是证明了皇上的江山是福祚绵延的,只是毕竟才刚出生,还不宜立做太子。特别是朝中还有一个那样厉害的外祖父,这个孩子只能是普通的皇子来抚育。”太后今日一大早就起来了,精神不错。
“朕知道,如今朕还年轻,也还不急着立太子做储君。只是前番我们所图谋的事,如今也是可以慢慢向前走一步了。”
太后看一眼皇上:“那是自然,如今嫡子降临,皇上大赦天下,再加上有身边贴身伺候的小太监亲自去递信,谁还能不信呢?此事当然是要成的了。”
皇上便笑着说:“还是母后算计得当,时间差不多了,那些朝臣们也该等急了,朕这就去了。”
果然皇上到了议政殿的时候,朝臣们正在议论纷纷,谈论为何皇上今日这么早还没有来上朝。
本来这声音压低了,如同密密麻麻的蛙叫,只是在看到皇上坐上龙椅以后,这声音陡然间都安静了下来。
赵开明心知肚明,却不以为意,在这样高兴地日子里,他也不介意让这些朝臣们微微放肆一些,毕竟宽严并济才是驭人之道。
“朕今日来迟是因着有一件大喜事,昨夜,皇后诞下嫡子,母子平安。”赵开明说话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扫视过宰相。
“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福泽深厚,江山福祚绵延,后继有人!”一派的恭贺声响起,久久回荡在殿内。
“众位爱卿平身,今日朕是有一件大事来与众爱卿商议。中宫诞下嫡子,是应当大赦天下,与民同乐的。只是如今皇子的名还未起好,朕倒是想请众位爱卿集思广益,为了嫡子起一个好名字。”
这倒是天大的恩宠了,那些朝臣登时跪下一片,惶恐不安,宰相刘松云的脸色却是一片阴沉。
赵开明将刘松云的阴沉脸色看在眼中,口中却是对着下座的朝臣们说:“众位爱卿都是朕的爱臣,如今朕未孩儿苦思一夜不曾想出得当的名字,只得求助于各位爱卿,还请各位爱卿不要推辞,限时三日,众位爱卿散朝后便为朕的孩儿想名字来递折子,朕在其中摘选。”
这就是皇命了,那些朝臣只得叩首谢恩。
散朝以后,众位朝臣都欢欢喜喜的,唯有宰相刘松云一脸阴沉地走了。
赵开明到了御书房,倒是回想起方才宰相的神色来,心内倒是对宰相这样暴露自己的情绪有些意外:看来宰相大人对自己的外孙寄予很大厚望啊。
正在想着,静妃便进来送早膳了。
“昨夜辛苦,爱妃怎么不好好休息,今日一大早还准备早膳?”赵开明盯着静妃的脸。
静妃听得赵开明说“昨夜辛苦”,面上便浮现出一抹红晕:“皇上真是讨厌,”一边转身将碗碟从食盒里拿出来一边说:“皇上有了嫡子,今日散朝定是要后宫去庆贺的。臣妾当然是为皇上高兴啊。”
赵开明心里想着这静妃自从上次冷落了她几天以后现在倒是学乖了,分明对于皇后生子十分不快,却也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自己了。
“爱妃如今倒是贤惠了。”赵开明笑着接过了一碗豆浆。
静妃听了差点把手中正在捏着的白瓷勺跌在桌上,只是想起了上次的教训,只是咬着牙说:“臣妾一心都是为着皇上呢。”
“朕再批些折子,待到午膳用罢后,你们便一同去庆贺皇后。只是不要待久了,皇后身子还虚需要好好休息。”
静妃心里想着:谁愿意多在皇后宫里看她那副得意样子?嘴上当然是恭敬地说:“臣妾知道了,不会叫皇上操心的。”
出了御书房,贴身伺候的仆婢凑上前来说:“娘娘可知道?皇上今日早朝让朝臣们为皇后的皇子起名呢!”
静妃本是满腹不情愿,听了这话,双眼便发亮:“果真?”
那仆婢说到:“自然了。皇上的旨意是限三日,将拟名的折子递上去,由皇上亲自挑选。”
静妃笑着扶了扶发间的流苏凤钗:“看吧,皇后不受宠就算是得了个皇子又怎么样?这皇子的名字竟不是皇上亲自取得,还要朝臣来取。更何况,皇子出生三日都没得到名号,可见不受重视。”
身边那仆婢也说:“那是自然了。娘娘尽可宽心。皇后就算是有了孩子,也不是娘娘的对手。”
静妃便喜滋滋地回了宫,好一通打扮自己,想着午膳后去了皇后宫里定是要好好讲皇后冷嘲热讽一番。
这时间说来过得也快,静妃坐着轿撵去了皇后宫里的时候,太后才来看过孙儿,坐着轿撵回宫里午睡去了。
静妃便有些紧张地看了看自己奢华的装扮,庆幸太后已经离开。
静妃位分高又受宠,自然是姗姗来迟。而皇上其他的妃嫔也都已经到齐了。此时见静妃来了,便都自觉地退开,为静妃让出一条路来。
静妃一步三摇地朝着皇后的床榻走去,拂柳一脸警惕地看着静妃,身边站着抱着孩子的乳母,皇后倒是躺着,只能看到个身影。
静妃瞥一眼那乳母:孩子包在锦被之中,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只手指,静妃便靠近了坐在床榻边上,先回头看一眼众位后妃都在,只想着少不得要将姿势做全,便说:“皇后生下孩子可要好好休养自己!”这么说着便转头看向了床上之人,这一看却愣住了。
原来,皇后自从有孕之后,就一直躲在自己宫里养胎,就连上元节宫宴也不曾出席,静妃本就是许久未见过了。孕期皇后身子浮肿,带着脸上也浮肿地生出了许多斑点,再加上昨夜一夜折腾,险些命丧黄泉,出血过多,此时静妃看到的就是一张蜡黄地略有浮肿的脸上有着斑点,双眼全是疲惫,就连唇上也是惨白。
从前,虽然皇后算不上貌美,可是也是清秀。如今躺在床榻上的,竟可以说是丑陋了。
静妃移开视线看向后边的妃嫔们,才发现方才有拂柳看守着,那些妃嫔们只是远远瞧见了皇后躺在床上的身影,更多的是看了看距离皇后床榻有十步远的皇子。
而静妃位份尊贵又是宠妃,虽然与皇后不和那也是一家子的姐妹,拂柳不敢阻拦,才叫静妃近了皇后的身。
皇后虚弱地说:“多谢静妃妹妹的好意。”
静妃本在来之前就想用皇上不亲自给皇子赐名来讽刺皇后的,可是看着如今躺在床榻上称得上是奄奄一息的皇后,那些早就想好的讽刺的话竟卡在喉间说不出来。
静妃张了张嘴,可若是要再说些安慰的话,静妃同样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好干涩地说了一句:“皇后还是好好养着身子。本宫也贺喜过皇后了,这也乏了,就不多陪皇后说话了。”
说罢便对着那些后妃们说:“皇后生产需要休息,你们也看过皇子了,都回去吧。”
如此,乌泱泱一群人便都散了。回去的路上,静妃格外沉默,仆婢们不曾到皇后跟前,如今见了静妃这幅样子,只当她是在哀伤自己没有孩子,便都不做声,安安静静地回去了。
等人都走了,拂柳便要乳母抱着小主子去了偏殿歇息。伺候皇后喝茶,才说:“仆婢瞧着那静妃穿金戴银的好不招摇,还生怕静妃要说出些不中听的来。却没想到只是一坐便走了,还带走了那些闲人。”
皇后笑了:“静妃一向是骄傲,她本以为我今日有了子嗣,定是要得意风光的。所以才那般招摇地来和我别苗头。谁知道凑近一看,我竟是这般凄惨的样子,再加上皇上迟迟未给孩儿起名,可见我们母子都是不受重视的,她自然心里舒坦,嘴上也就肯饶人了。当然更多的,兴许她看到我这副衰败的样子,还觉得自己没有子嗣保着美貌是件好事呢。”
拂柳又想了想:“方才静妃看着娘娘的样子,倒像是有些难以置信,有些心疼呢。可见着姐妹之间,还是有那么点子情意的。”
方才皇后离得近,那静妃眼中的内容又怎么会看不到呢?只是皇后心里明白,她和静妃就是皇上和太后手中的刀刃,为的就是让宰相父亲尽心尽力办事辅佐,可却要诚惶诚恐。她和静妃之间,至少现在,是决不能显现出姐妹之情的。她们之间越闹得厉害,皇上和太后才越放心啊。
所以皇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