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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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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伊凡还是让拓维斯收起了那块矿石,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夜晚的坪兹星寒冷异常,喝完营养液的伊凡早早缩进了帐篷里,拓维斯则是在帐篷迎风面堆放了许多碎石以此来遮住呼啸的狂风,做完这一切,才擦了擦手钻进帐篷中。
条件艰苦,帐篷里什么都没有,伊凡直板板地躺在地上,只脱了外套搭在身上。
一个帐篷也不算太大,容纳一只不算高大的雄虫可以,再来一个雌虫那就不够看的了。拓维斯脱去身上沾了灰尘的外套,曲着腿和伊凡隔了些距离,憋屈地缩着长腿躺了下来。
拓维斯没有说话,伊凡在闭目养神,也没有主动找话题,一时间,帐篷内静悄悄的。和拓维斯共处一帐篷,伊凡原本还有些不自在,但在经历了一天的艰辛赶路寻找后,疲惫袭来,渐渐进入梦乡。
只是坪兹星夜间的寒冷似乎透过帐篷传到了熟睡的伊凡的身体内,从骨头缝中生出丝丝痒意,就跟冬日里受了冻,产生的破裂冻疮一样,令人难以忍受。
睡意朦胧中,伊凡下意识地寻找暖源,企图缓解体内又疼又痒的症状。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挪动自己冰冷麻木的双手双脚,向那寒冷中唯一的火源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那热源有灵性似的,似乎感受到了伊凡的寒冷,好心地把温暖分给了伊凡,暖意渐渐取代了寒冷,伊凡身体的不适有所缓解,再次沉沉睡去。
拓维斯在黑夜中睁开眼,察觉到半边身子都扒在他身上一直动来动去的伊凡终于沉睡时,缓缓吐出一口气。
可一呼一吸间,又全是雄虫刺鼻的信息素,令拓维斯睡意全无。
于是,拓维斯就这么睁着眼,直到天明。
在听见帐篷外传来斛白落他们的动静时,拓维斯轻轻挪开趴在他身上的伊凡,望了一眼睡得香甜的雄虫,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发麻的手脚,随即向帐篷外走去。
伊凡醒来时,天色大亮。
虽然在半夜伊凡隐隐感觉到寒冷,但是很快就舒适惬意,像是在寒冷的冬日睡在了暖暖的被窝里。
睡了个好觉的伊凡脸色红润,心情也十分明媚。他掀开帐篷,对着不远处继续挖掘山体的拓维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早啊!”
拓维斯的动作一顿,看着笑得灿烂的雄虫,心里那点因为一晚上没睡而产生的不悦也渐渐消失了。
珂乐听见动静推着轮椅来到帐篷前,伊凡刷牙洗脸,他就在一旁看着,似乎对这个与他不同的雄虫十分地感兴趣。
伊凡洗漱完,叼着袋营养液,推着珂乐来到一个背风处,“如果这边挖不到矿石的话,我们明天就准备离开了。”
“这个挖矿选址有讲究吗?”珂乐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伊凡也是个半吊子,但是看上去似乎比珂乐懂得多一些,他解释道:“炸了两次山了,这一点动静都没,说明这块就没有矿石,换地方的话,找到几率还大一些,矿石也多出现在干燥和更为艰险的山脉中。”
珂乐若有所思,又问起其它事情来,伊凡就这么和他闲聊着,磨磨蹭蹭,一天又过去了。
夜晚,伊凡等聚在火堆前取暖。
“既然这边挖不出矿石,我和拓维斯准备换个地方,明天一早就走。”
伊凡这话一出,斛白落变了脸色。珂乐不知道他们其中的弯弯绕绕,表情很是不舍,薄唇张了又张,似乎是想挽留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拓维斯并没有说话,沉默地往火堆中添加柴火。
天色暗透了,伊凡说完正事准备回帐篷休息,一直未曾发言的斛白落在这时开口。
“在分开之前,或许我们能把先前商量好的事情解决了。”
伊凡的脚步顿住,拓维斯的神色凝固。双方之间颇有些剑拔弩张。
斛白落把面露担忧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珂乐送回帐篷,继而返回火堆前,瞧着并没有离开的伊凡,他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当初说好的,进入矿区你们帮我解决银萨,怎么,现在真的找起什么破矿石来了?”
伊凡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蹲在劈里啪啦燃烧地火堆前,眼睛中盛着火焰,淡淡开口:“的确,但是你选择我进入矿区,拖了我们家拓维斯后腿,如果你让洛特和拓维斯一起进来,那解决银萨不是轻轻松松吗,非要把我弄进来,现在拓维斯要保护我,哪有功夫替你解决某某某呢?”
斛白落的笑容顿住,似乎无法为自己的这一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
伊凡站起身,拍了拍手上捡柴火沾上的灰尘,“合作还是就此作废吧。”
“哈哈。”盯着伊凡潇洒离去的背影,斛白落笑出声来,“你真以为,听了我那么重要的一个消息,你现在说合作作废就合作作废啊。”
伊凡回头,盯着斛白落不怀好意的笑容,缓缓皱起眉头。
拓维斯原本一直在一旁站着,听见斛白落这话,挡在伊凡身前,神情紧绷。
“你什么意思?”伊凡问道。
斛白落站起身,踢了踢那堆火势渐弱的柴火堆,走近道:“你最近难道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伊凡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显然是想到了昨夜里那不同寻常的寒意,他冷冷地问道:“你给我下毒?”
听见这话,拓维斯眉心蹙起。
“我也不想的,留一手没坏处,你看,现在不就出现了这种场面吗?”斛白落笑得粗犷,看上去一脸无辜,“只要你们帮我解决银萨,我答应你们的一定会兑现,这一切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火焰彻底熄灭,斛白落的身影也消失在对面的帐篷中,只余下脸色异常难看的伊凡和拓维斯。
“你哪里不舒服?”回到帐篷中,拓维斯犹豫了会,问向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沉默无言的伊凡。
伊凡垂着眸子,脱去外套,“昨夜里感觉到冷,还有就是骨头缝里痒痒的,本来以为是冻的,现在看来......”
未尽之意,拓维斯自然明白。他握紧了拳头,心里过意不去,答应了保护雄虫的安危,这才第二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没有听说过这种毒,更别说做出下毒这种事情来,斛白落真的是令虫所不齿。
“那现在怎么办?”
拓维斯试探性地问道,他还挺好奇在这个时候,雄虫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走一步看一步吧。”伊凡无奈,把外套蒙过头,“先睡觉。”
看着当鸵鸟的雄虫,拓维斯紧张的心情被冲淡了许多,也跟着躺了下来。
不过,伊凡嘴上说得轻松,在拓维斯终于睡了个好觉的时候,他却失眠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