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尘世》午夜晨夕

11、玉龙

　　雨余烟瞑苔径绿，风静萍开水见沙。这就是白水河，从雪山深处蜿蜒而下，带着来自雪山的那抹圣洁，清洌明净，任谁都不能亵渎。远处是千年冰峰的背衬，近处两岸的繁茂植物的辉映，来来往往的行人见证着他的秀丽神奇。若瑜，涵依和昊楠骑马逆流而上，属于白水河的魅力将他们一一折服。就这样缓缓地前行，欣赏那份来自内心深处的纯净。
　　“这样的景色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若瑜轻轻地感叹道。
　　“是啊，奕晨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昊楠不禁为奕晨惋惜。
　　“我想他会看到的。总有一天会的。”不知道为什么若瑜总觉得还会再来。
　　“涵依，你怎么了？”看到涵依奇怪的表情，若瑜关切地问。
　　“我，唉。我们能不能步行啊！好痛啊”涵依哀求道。昊楠一听，不顾形象地笑了出来。本来涵依就不想骑马的，曾经有过经历自然明白那种感觉。只是若瑜和昊楠想骑，她也不想坏了他们的兴致。可是这会儿她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只好抗议。
　　“好了，昊楠，别笑了。我们还是下来吧。”
　　“还是若瑜好。”
　　若瑜和涵依并肩前行，而昊楠则在前面不停地抓拍这摄人心魂的风景。
　　“你知道吗，从雪山流出的还有一条河水。也是有雪山积雪融化成泉，最终汇成溪水的。但是正好与它相反，叫黑水河。”
　　“黑水河？”
　　“因为河中的卵石黑色居多，水流其上，水的颜色就相映成黑色。在两条河水的交汇处就成了黑白水河。它也是条爱情之河。”
　　“爱情之河？诶，若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涵依有点奇怪。
　　“是奕晨说的。大学的时候他对我说过。它代表着矢志不渝的爱。”说起这些，若瑜像是回到了大学一样，那是再也无法拥有的快乐。听到若瑜的话，看到她的神情，涵依知道那是属于他们的过去，她永远无法涉足。就算若瑜不爱奕晨，在他们的记忆中却永远有只属于他们的回忆。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向前走着。周遭的喧闹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你们渴了吗，我去买水。”昊楠把相机交给若瑜，便跑去买水了。“没想到他还知道我们在，我以为他只顾着自己的相机了。”若瑜打趣道。
　　“有你在，他怎么可能会忘了呢！”若瑜不可否认，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涵依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又触碰到了那个问题。既然已经提了，那就索性问个清楚吧。涵依这几天一直憋着没问，
　　“若瑜，我知道有些问题我不应该问，可是我真的不明白，既然奕晨已经退出了，为什么你不答应昊楠呢？”是啊，为什么？若瑜也不清楚。奕晨离开后她就没想过，或者说她还是在逃避。想着该如何说，耳后却飘来熟悉的琴声。
　　这次的琴声是轻快的，夹杂着穿透过河水的纯澈，可是依然有丝丝的伤感。若瑜的心莫名的紧张起来，她知道他一定在附近，心上有个声音呼喊着，控制着她所有的思想要去找他。
　　静然站在奕晨身边聆听着来自他内心深处的伤。这个男子是需要她用心去感受才能看到他孤傲外表下受伤的灵魂。看到他皱着的眉头，静然忽然很想帮他抚平。他和她都是安静的人，喜欢在天地间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净土。可是她遇到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住了人。远处的山，近处的水，旁边的人，一切似乎都那么美好。“唉”奕晨叹了口气。“怎么了？”
　　“还是找不到”奕晨有点沮丧。
　　“总有一天会找到的，我相信。”静然是真的相信他会找到他的琴魂。
　　“对了，你想看玉龙第三国吗？”
　　“是什么？”
　　“雪山十六面，面面各有景。这玉龙第三国就是…”静然神秘一笑“还是带你去看了再说吧！”说完，拉起奕晨就走。
　　不久便到了云杉坪。“奕晨，快看。”奕晨顺着静然指着的方向望去，山体正幽泛着一抹绿色荧光。那绿韵勃发的深处就是‘玉龙第三国’。
　　“云雾都散开了，我们来的正是时候。”镶嵌在雪峰上的冰凌闪着绿色的光直射在脸上，不愧是绿雪奇峰啊！
　　远处传来音乐声，声音中充满着欢声笑语。“我们过去看看吧！”说着，两人便往草原深处走去。几个纳西族姑娘身着鲜艳的民族服装，一边手跳着民族舞，一边引吭高歌。
　　“这是纳西民歌吗？”
　　“恩。思劳梦寐，山雪梦消融。雪消依亦消，水气梦溟蒙……”静然和着她们唱了起来。
　　“很美，很浪漫。”静然的脸上，忽然显得哀伤。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静然望一眼那抹绿荧，
　　“可是浪漫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静然坐在草地上，缓缓地说：“‘玉龙第三国’是殉情男女的魂归之处。我们把它当做是除了人间、地狱以外的天堂。”奕晨也随静然坐在草地上，“一定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吧。”
　　“很久以前，附近的村子里有一对青年男女，她们如双飞的蝴蝶一样相爱。却被封建婚姻所阻碍，于是来到这对着雪山一起殉情。后来这里就成了情殇之都。”山峰上的云雾开始慢慢聚拢，玉龙第三国开始朦胧。
　　“殉情的方式有三种：相拥跳崖、服剧毒药草和在树上上吊，但都必须面对玉龙雪山。纳西人称这儿为‘游午国’，就是情死之地的意思。”
　　“最浪漫的浪漫即是用生命去演绎的。”歌声还在继续，那些姑娘是那么的开心。
　　静然忽然站起来，对着雪山大喊：“你们要幸福！”这是座情荡之山，是为情而生的。《梁祝》的旋律缓缓响起，那是对梁祝的哀颂，亦是对这情殇之都得哀叹。原来无论发生在哪里的爱情都可以演绎出这样的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