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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生病打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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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润雨这次没有等到垃圾车叫他起床,因为他被一阵疼痛硬生生的痛醒了。
黄润雨有些茫然的将自己的头发从毛巾里解救出来,头发还没干透潮湿的雾气缠在他脖间。
黄润雨轻咳了一声喉咙立马刺痛起来,急促的气流导致疼痛从喉咙传到头顶。黄润雨难耐的轻哼出声,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一点点发热。
黄润雨叹了一口气,先是开机接着打开了微信,点开和前任的聊天记录,黄润雨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无视徐沛发过来的一大段话,黄润雨闭着眼回了一句“收到。”
随后退出微信点开了工作软件,给许秋编辑好短信后,他看了一眼时间。
才5:50。
太早了。黄润雨将手机熄屏,他将头伸出床沿外,疲惫的闭上了双眼一会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急促的铃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黄润雨睁大了双眼,他的眼球下方布满了红血丝,手中的毛巾被他捏不成样,直到铃声停下才慢慢松开。
黄润雨觉得自己全身快散架了,他难耐的轻哼了几声,强撑着拿起了手机,是许秋给他发来了消息。
“润雨,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黄润雨眯着眼看了一眼时间。
8:50。
上班二十分钟了,最近垃圾车总是能把他叫醒,黄润雨顺手就关了闹钟。没想到今天一睡居然睡过头了。
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来,艰难的把之前打好的请假信息删掉,他重新组织措辞将信息发了过去。
“不好意思许秋姐,我发烧了,今天能请个假吗?”
黄润雨发完消息后又躺到了床上,他轻轻捏着手机等了不知道有多久,手机才轻微的震了一下。
“好吧,下次早点请假,走审批吧。”
许秋给他转发了一个程序,没有再说多的话。
黄润雨突然想到前些天崔东禾无意间说的那些话,他沉默着慢慢坐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拿起手机埋着头按照审批流程一步步填写。备注上说需要医院证明,不然就当作事假处理。
黄润雨撑着头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
不为其他,至少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他是真的病了。
想到这黄润雨也没了睡意。
他随便抓了几件衣服套了进去,稍长的头发被他揉的异常凌乱,他站在镜子前望着自己满眼通红,嘴唇因为久睡而湿润。
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捎带着小痣也碍眼了起来。
黄润雨有些泄气的叹了一声,洗漱完了之后,拿起手机出了门。
黄润雨刚出门便被热气笼罩着,他心烦意乱的打开了大门。
巷子里有几位爷爷奶奶坐在阴凉的地方乘凉,说着他听不懂的粤语,树上还有鸟在叽叽喳喳的叫着,吵成一团
但在这并不完美的场景下,要不是头顶的太阳太大,热的连一点风都没有。
黄润雨一定会停在这里再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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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平稳的停在导航目的地,司机频频回头看着几乎是瘫在后座的男人,他有些焦急的问道。
“小伙子医院到了,要不我帮你去叫医生来,小伙子你看看,你看看你,烧成这样没个人来帮你,你怎么挂号?”
黄润雨嗓子疼的开不了口,他指了指手机,又指了指车外,推开了车门走向医院大门。
司机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黄润雨在手机上已经挂号了,他乘着电梯直接去医生的办公室,封闭的电梯里站了不少的人。
黄润雨在反光玻璃中注视着自己,脸色确实不好。
五楼很快就到了,黄润雨早上没吃东西,此刻他全身被冷汗浸湿透了,他眼前一片昏花
在几乎要摔倒在地的那一瞬间黄润雨握紧了墙边的扶手,他闭上了双眼,心跳声耳鸣声互相交织喧杂着。
过了几分钟他才缓过来拖着沉重的步伐去窗口拿了号。
好不容易坐下来了。黄润雨斜靠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屏幕,他前面还有两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不知过了多久,广播里传来他的名字,他深吸一口气找到房号推了进去。
是一位年轻的医生,他戴着口罩看不清长什么样。
医生见到黄润雨的那一瞬间,他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皱起了眉。
只见医生从桌子里拿出一根水银体温计递给了黄润雨示意他自己先量着体温。
他自己却站起身来取下手套接了一杯温水放在黄润雨桌前,不动声色打量着黄润雨。
黄润雨垂着眼道了一声谢,隔了一会儿将体温计放在了桌上,轻轻的喝了一口温热的水。
医生看了一眼体温计,他拿出听诊器平放在黄润雨的胸腹上,来来回回听了几分钟,埋着头在处方单上写着什么。
接着站起身跟门口的小护士说了几句话,他手里攥着处方单折回来后,跟黄润雨说了进门来的第一句话。
“我带你先去拿药,然后去注射室打针,现在你能不能站起来,我这里没吃的,你自己贫血不知道吗?”
黄润雨烧的头发疼,他清了清嗓子。
“我是有点贫血……”
“行了别说话了,跟着我下去交钱拿药。”
年轻医生不耐烦的打断了黄润雨的话,他推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黄润雨交完钱后,医生帮他拿着几瓶药水,除此之外两人没多的交流。
“打完这几瓶要是还没退烧我建议你住院,叫个人来陪你,起码要三四个小时”
医生盯着护士给他打好了点滴,他摸了一下流速调节器说完便要走。
“谢谢,耽误了你的时间,不过我俩认识吗?”
黄润雨叫住了他,望向面前的医生,说了一直想问的话。
只见医生挑了一下眉,他眉眼有些不善,故意压低了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我俩老情敌了。”
他说完便离开了注射室,只给黄润雨留下一道的背影。黄润雨抿着唇,他收回了视线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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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走出注射室后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他拿出手机一边走着一边贱兮兮的给微信置顶的联系人发了消息。
“芋头,限你五秒之内回我,有重大消息,过时不候。”
陈于同收到梁晓发来的消息时他正开着会。
在台上讲话的是老板的侄子。
这位老板侄子和陈于同同岁,长的人畜无害,平时总喜欢找几位经理开会。
虽然说的东西牛头不对马嘴,陈于同每次都装作没听到一样当自己耳朵聋了,此时小贺总又站在台上口若悬河。
“我们要把我们的公司打造成全中国最厉害的经销商公司……”
闻言,一直没说话的陈于同抬起了眸,他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从一边传来。
“我们是总代。”
会议室的人闻声望向陈于同,每个人都神情不一。
站在台上的小贺总笑容僵在脸上,他尴尬的转过头望向自己的秘书,坐在旁边的秘书无声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哈哈。”小贺总搓了搓手掌,“我上次和我叔去索马里出差,我当即决定要加大对该国的贸易出口……”
“我们公司目前的外贸出口只对欧洲开放,索马里……”陈于同垂着眼眸,点到为止,不再说话。
“索马里是?”小贺总梅开二度,他小声的问自己的秘书。
秘书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
“南非。”
“这样啊。”
小贺总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隔了一会儿他觉得略微有点奇怪。
趁着大家自由讨论时,终于忍不住和身边的秘书说起了悄悄话。
“你觉不觉得,陈于同这几天话有点密。他是想升职了?想把我的位置顶下来?”
“……”秘书深吸了一口气。
“可能陈经理心情有点不好。”
小贺总闻言大喜,他连忙说道。
“为什么心情不好?我叔要开了他?”
秘书揪着自己的裙边,无言的点了点头。
“也许大概,可能是。”
要不你开了我吧。秘书在心中无声叹息道。
小贺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陈经理,你这个月的报销贴好了吗?能不能给我看看。”
坐在陈于同身边的另一位经理问道,他有强迫症,每次贴报销几乎抓狂。
陈于同的报销贴的非常漂亮,所以他每个月都会借着照着贴。
关键是陈于同好说话,每次都给。
“……”
陈于同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冷淡。
男经理坐在一旁不敢再吭声。
接着陈于同放在桌上的手机连连震动,男经理瞟了几眼,可陈于同完全没有打算看消息的样子,他在一旁难受得直叹气。
“陈经理,你手机一直在震,可能有很重要的事,看一眼吧。”
陈于同拿起手中的笔,在记录着什么没有抬头。
“看一眼吧……”
“看一眼吧,陈经理”
“求求你了,看一眼吧陈经理。”
身边的男人一直叫个不停,陈于同忍无可忍的叹了口气,他顺从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黄润雨现在正在我们医院躺着,没人陪。”
一声玻璃清脆的破裂声引起了所有的人注意,会议室的人望向声音来源。
陈于同沉默了一两秒,他伸出手整理了一下桌上被水溅湿的文件,抬头望向坐在前面的人。
“小贺总,不好意思我衣服湿了先出去换一件,一会还要见一个客户。”
“啊,你去吧。”
小贺总正和秘书大声密谋着如何向他叔告陈于同的状,突然被当事人打断的他此刻有些呆愣的点了点头。
陈于同忽略了旁人的目光,抿着唇打开了会议室的门,他微微加快了步伐走出了会议室,连头都没回。
“刚刚是全年无休,出勤率第一的陈于同因为一条消息然后说了一个拙劣的谎早退了?”
秘书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
“你居然看的出这是一个拙劣的谎?!”
小贺总一脸便秘的望了回去,两人无言的对视了一会。
“他这是老婆没了?”
虽然被看低了,心里有点的不爽的小贺总,还是放下身段小声的问着秘书。
“没听到陈经理和办公室的人有什么交往啊。”
秘书望着陈于同的背影轻声说道。
“什么?你说他搞办公室恋情?不行,这我真的要告诉我叔。”
“老板……”
秘书忍无可忍彻底冷着脸无言的望着小贺总。
陈于同埋着头拿出手帕处理着湿透的衬衫,他思索了几秒,给世界上最善良的医生打了个打电话。
对方很快就接通了,陈于同将手帕捏在手里。
“怎么回事?烧的严重吗?”
陈于同压低了声音,听不出来情绪。
“哟,你谁啊,是陈于同啊,我都以为你快忘记有我这号人了,我俩有多久没联系?”
梁晓怪声怪气的调侃着,自打他知道那件事后,梁晓便控制不住的挑陈于同的刺。
陈于同大多时候都没理他,算起来两人确实是很久没好好联系了。
陈于同没接过话茬,两人僵持了一小会。
梁晓准备好心开口给对面一个台阶下,哪曾想对面没给他机会。
“梁总,人怎么样了?”
陈于同放轻了声音,好声好气的问道。
“发高烧呢,打点滴现在,应该没吃东西。估计现在要饿晕了。”梁晓推开了他的门诊室,示意小护士可以准备叫号进来了。
“就把他放那吗?别怪我没告诉你,我要上班了,没人管他。”
对面沉默了。
梁晓皱着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过一会儿,从电话里重新传来陈于同的声音,极为平静的语调,说的话却毁了梁医生苦苦维系的温柔人设。
“你有没有原捷的联系方式?”
梁晓喝着水被狠狠的呛了一下,他拔高了声音吼道。
“你还准备找原捷呢?他一个人来的。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吗?”梁晓恨铁不成钢的压低了声音,“陈于同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趁人之危?说不定你一送温暖他俩就散了,你还要再等几年?等别人出国结婚?”
“别说这些。”
陈于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梁晓从他平淡的语调中捕捉到了细微的叹气声,想骂的话立马从嘴里转了一个圈吞进了肚子里。
梁晓朝张大嘴满脸疑惑的小护士摇了摇头示意再等一下,他放轻了声音绞尽脑汁的运用毕生所学来遣词造句。
“那现在怎么办呢?不管他了吗?我看着他挺可怜的,一个人待在那里身边,一大早饭都没吃,那么高的一个人感觉下一秒就能倒在我办公室了,那小脸都白了一点血色都没有,而且眼都烧红了....”
“你把地址发我吧。”
对方打断了梁晓的话,紧接着梁晓耳边传来开车门声,梁晓微微睁大了双眼。
陈于同这是要开车来?
合着某些人刚刚表面上不敢来,背地里人都坐车上了!梁晓愤恨的在心里骂道。
“你慢点开,别想其他的”
梁晓等对方再三保证之后才挂了电话,他长叹一口气。
终于能好好上班了,这一大早的。
“小唐,帮我点个粥送给注射室那个帅哥,就是我领下去的那个。今天卫生不用你做,我来”梁晓腆着脸对小护士笑了笑。
小唐护士还是个老实本分的实习生,她平时受尽了梁晓的剥削,还没等梁晓多说一句话,她立马飞快的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走出了门。
忙碌了一早上的梁医生望着消失不见的背影终于欣慰的笑出了声。
这世界上还是有让他省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