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无罪》楠若尔

55、倾身入局（四）

　　林瑰和萧冉在听见那道声音后俱是一惊，回头望去，只见杨恒不知何时竟站在了前厅外，此刻正一脸玩味地看着屋内站着的二人。

　　林瑰并不认得杨恒，故而当下有些疑惑，脱口而出问道：“你是谁？”

　　杨恒听见林瑰开口，随即将目光投向了林瑰，眼下已近傍晚，夕阳的余光早已铺设进土地之下，屋内一片昏暗，杨恒只依稀看的见其轮廓，不过这却并不影响他难得被激起的兴致，抬脚走了进来。

　　自方才起，一旁的萧冉便没了声音，只依稀察觉其周身似忍不住地颤抖着，林瑰见状有些疑惑，转身看向身侧，由于她距萧冉极近，故而看清了其额头上泛出的汗渍。

　　“你怎么了？”林瑰低声问道。

　　萧冉闻言却没有回应，而是紧紧望着向二人走来的杨恒，眼看着其距两人越来越近，萧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伸手将林瑰拽到自己身后，冲着前方道：“杨恒，你不要过来！”

　　杨恒。

　　林瑰眼中一惊，望着不远处逆光而立的男子，虽看不清其样貌，然仅凭轮廓也能看着其衣容华贵，可就是这样一个有着丰朗之姿的人，手上却沾染着数条人命，却依旧云淡风轻的站在这里。

　　“呦，这不是萧家小姐吗？”杨恒看着浑身带刺的萧冉，佯装疑惑地问道：“你不在萧府呆着，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

　　即使时隔多年，萧冉面对杨恒时脑中那些污秽之影依旧无法消散，眼中的神情又惧又恨，可萧冉还是强忍着厌恶开口：“若我不来这里，就不会知道你做过的事有多么令人作呕。”

　　“嘁...”杨恒像是并不满意萧冉的话，眉头紧蹙着道：“萧小姐，你如今可是扬州城中的贵女，无凭无据的栽赃他人可非世家所为。”

　　“杨恒，你当真以为自己这些年做的事都解决干净了吗，我告诉你，若你今日不放我们离开，兄长绝不会放过你。”

　　说话间，萧冉攥紧身后林瑰的胳膊，林瑰看着右臂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动声色的将信收进了自己袖中。

　　“萧冉，这些年锦衣玉食的日子是不是让你忘了自己当初是什么德行了？”杨恒冷笑一声；“不过你忘了我可没忘，当初若不是萧慎回来太早，你如今只会跟许轻羽一样是个人人厌弃的贱妇！”

　　说话间杨恒突然走上前来，一把将萧冉拽了过去，伸手便要解开她胸前的纽扣，嘴上不忘说道：“不过今日可不怕，萧慎眼下可没工夫管你，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然而话还未说完，杨恒探向萧冉胸口的那只手突觉一疼，只见林瑰不知何时站在了二人之间，伸手扭住了杨恒作乱的手。

　　杨恒显然未料到林瑰会有如此大力气，被这突然地力道拧地一疼，眉间不由紧蹙起来。

　　就在杨恒趔趄的间隙，林瑰拽着萧冉便往大门处跑去，眼看着两人就要跑到门口，这时却见一人突然从门外将门关上，而就在大门合上的一瞬，林瑰透过缝隙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许惟，他为何会在这里。

　　然而顾不得细想，眼看着大门关上，林瑰脚下连忙调转方向，牵着萧冉往一旁的廊道内跑去，只是廊道本就通往前厅，就在两人埋头奔跑之际，杨恒一幅看好戏地样子静待着两人向自己而来。

　　看着林瑰和萧冉在不远处站定，杨恒唇间勾起一抹嘲弄：“如今大门已关，我今日有的是功夫陪你门玩。”

　　说着缓缓向两人走去，只是这一次的目光却定定落在林瑰身上，林瑰牵着萧冉一步步退后，不知为何，脑中突然浮现出一段熟悉的画面，记忆中有人曾拉着自己，也是这样一步步退后。

　　而就在林瑰恍惚之际，杨恒突然加快脚步，双手张开将两人环抱进胸前，男女间的力气终究悬殊，杨恒的姿势几乎是将林瑰二人紧紧扣在了身前，两人一时间动弹不得。

　　在杨恒怀中的林瑰只觉头疼欲裂，一道道画面如洪流般挤进脑中，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萧冉见林瑰一动不动地在杨恒怀中，心中有些担心，于是努力将手伸向林瑰胳膊，紧紧掐住人道：“林瑰你给我清醒一点！”

　　然而一句话却将杨恒惹怒，抬起右手将萧冉怀中拨开，反手给了其一巴掌道：“你给我闭嘴！”

　　这一巴掌的力道极狠，萧冉被这强劲的力道逼得向后倒去，脑袋磕在了廊道的栏杆处，只听“咚”的一声，人便没了意识。

　　然而杨恒对此却还不在意，转而将目光看向怀中的林瑰，看着其依旧神色木然地任由自己摆弄，杨恒当下兴致大好，抬手勾住林瑰的下颌，强迫其看向自己，而后笑着道：

　　“怎么，这么多年不见，不认识我了？”

　　林瑰竭力将脑中那些记忆拂去，看着杨恒近在咫尺的面容，想起自己今日是来寻找石生母亲之死的证据，于是挥掉下颌处的那只手，嘴上说道：“别碰我。”

　　说着便要往屋外走，然而脑中的眩晕无法支撑其正常行走，方才迈出几步便被杨恒拽了回来，再次揽进怀中道：“真不记得我了？”

　　话落，杨恒伸手从林瑰头顶抚过，转而来到其面颊处，在看见林瑰右耳垂上的那颗痣时，低头贴了上去，在其耳边缓缓开口：“这些年来，还就属你让我最难忘啊...许胭。”

　　林瑰本在杨恒怀中拼命地挣扎，可在听到“许胭”时，脑中的记忆再次翻腾起来，硬是将眼中的泪渍逼仄了出来。

　　“你不是说要买书吗，那就快去，我在前面的茶坊等你。”
　　“知道了，姐姐。”

　　“许小姐，你弟弟弄坏了我家公子的玉珏，你快去看看吧。”

　　“杨公子，妾身名叫许胭，是许惟的姐姐。”

　　“你弟弟可欠了我不少钱，他既然还不上，那就你来还。”
　　“杨公子可否宽限妾身几日，妾身一定想办法还钱。”
　　“自然可以，不过本公子...要你陪我。”

　　......

　　一句句陌生又熟悉的话落进林瑰耳中，她只觉得自己额头两侧似有什么在往外冒，一片片记忆碎片在脑中盘旋飞舞，最终拼凑成了一张完整的面容，而那张面容的主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不断地向她领口处靠近。

　　林瑰用尽力气将杨恒从自己身前推开，牵连着自己也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伸手指着面前这个涤荡着龌龊笑意之人，林瑰红着眼眶说道：

　　“是你...当年是你...”

　　杨恒见林瑰似乎是忆起了旧事，脸上那抹笑容更甚，故而决定不去计较其方才将自己推开的行径，眼尾向上挑起，说道：“看样子是想起来了啊......”

　　话落一步步向林瑰迈脚，与六年前那个傍晚一样，杨恒看着躲在屋角处的许胭，一双眼里分明恨极了自己，却又毫无办法，只能无助的等待着接下来一切的发生。而这种近乎绝望却又宁死不屈的模样足够取悦杨恒。
　　这些年来他玩弄过不少女人，可每到最后关头，落在杨恒眼中皆是楚楚可怜与胆小怯懦，甚至有人会跪在地上恳求自己放过她们，杨恒只觉无趣，却不妨碍他一边厌恶一边享受着这种征服的快感。

　　唯独许胭是个例外。
　　当年的许胭正如此刻的林瑰一般，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即便知道这场实力悬殊的对抗之下结果必定是屈从，可其依旧没有放弃自救。

　　狠狠地扑倒杨恒，咬住其侧颈处的皮肉死死不放，杨恒当下暗骂一声，伸手将人扯拽开时，只觉颈部一片热流，发了狠的杨恒将许胭压在身下，报复似的撕扯掉其衣物，看着人□□地躺在自己眼前，杨恒只觉无比畅快。

　　回忆着当年的惨烈与刺激，杨恒心中那股征服的欲往愈发强烈，看着后背抵着墙壁的林瑰，舌尖下意识□□着上颚，说道：“你可真是厉害，竟然一直活着。不过你知道太多了，今日我可不能再放你离开了。”

　　话落伸手扯住林瑰发髻拉到自己面前，另一只便要撕扯其衣服。林瑰被突然地力道硬逼出眼泪，双眼猩红的看着杨恒，一手拽紧自己的衣服，一手推拒着杨恒靠近，然而男人的身子却一动不动，如一堵墙般横在自己面前，眼看着身上的衣服被杨恒撕开，林瑰心中满是绝望，抬眼看着不断向自己身前凑近的杨恒，林瑰目光一寒，紧紧攥着双手，下一瞬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按紧杨恒脑袋，想要与当年一样的方法咬住杨恒脖颈，然而对方却早已有所防备，双手扬起抓住林瑰双臂，硬生生将人按在了地上，将林瑰双手举过头顶，而后翻身在其身上，看着林瑰紧紧咬住下唇，如一只幼兽般防备的看着自己，杨恒咧嘴笑道：

　　“六年了...许胭，我可没那么傻。”

　　看着林瑰在地上不断挣扎，杨恒眼中一片讥讽，接着用一只手扣住林瑰双臂，另一只手掐住林瑰脖颈，佯装感慨道：“竟任由你多活了六年，如今想想真令人害怕啊...”

　　林瑰因脖颈处越来越重的力道难以喘息，下意识用脚蹬踩着地面，直到双眼中已染上红痕，林瑰觉得自己即将要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下，然而却突然感觉身上一轻，抬眼看去，不知萧冉何时竟醒了过来，手上拿着方才林瑰被撕扯的衣服，狠狠勒住了杨恒脖颈，杨恒被拖拽着向后仰去，林瑰见状连忙从地上爬起，正欲过去帮萧冉勒住杨恒时，却见杨恒双手掰住萧冉双腿，将人从身后绊倒在地，而后翻身压在了萧冉身上，一手按着其脑袋就要往地上砸去，只是手刚落下，只觉得后脑一疼。

　　杨恒下意识就要转身，然而还未来得及回头却感觉后脑又被砸了一下，接着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