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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台上正在上演的是《牡丹亭》里一出“游园”。
台上杜丽娘遇到柳梦生时眉目含情的模样,实在郎情妾意的令台下观客票友连连拍手叫好。
翠园老板怀揣着一笔可观的银票笑的合不拢嘴。
“师傅,又赚了一笔了吧。”
老头哈哈大笑,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慷慨道,“来来,这是赏你们的,去买些好的。”
台上已经演到最后一出戏,下了台的都在后台卸妆,一个个看到票子也顾不得一张大花脸,便都拥了过来,“师傅真是个好人。”
一群大花脸中恁的出现一张素颜干净的脸,异常显眼。
“许慎,这时候你怎么在这里!”翠园老板惊讶的大吼一声。
糟了!
被吼的人莘莘的缩回想去拿银票的手,胆怯的望着老板。
“那现在在台上的人又是谁?”
“是……是西绫……”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这要被台下观客认出来了,那还得了。
现在只求没人发现那个略显矮小的身影是个女子,还是他堂堂戏园老板的女儿。
女子唱大戏,真是丢脸啊。
台上的人儿轻颤了一下,大概是被人咒骂了。
“西绫,别走神。”
一个错身,男子轻轻的在她耳边说。
凤眸里透着笑意,回了神,西绫眉目含笑的望着自己的心上人。
男子回以宠溺的微笑。
两人之间情愫暗涌。
秦可,我这个杜丽娘只想对着你这个柳梦生唱,西绫也只想与秦可在一起,你可知道。
在二楼设有贵宾专座,能坐上那儿的人非富即贵。
一个军装打扮的男子优雅的品着香茗。狭长的眼睛幽幽的打量着台上那抹稍显娇小的身影。
西绫!
刚脱下厚重的戏服,还没来得及卸妆,便被人提着耳朵硬拉了起来。
“爹爹,你轻点,疼疼。”
瞪了眼许慎,转头时西绫又是一副乖巧的讨好模样。
西绫老爹放了手,依旧不依不挠的责备着,“你一个姑娘家在台子上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唱大戏本就是男人的事,你瞎凑活什么。想砸了翠园的招牌不成。”
西绫怒了怒嘴,“爹,这年头女子也可以独挑大梁,你不是也听见观客的掌声了麽。”
“不准就是不准!”
“爹,你怎么不讲理啊。”
“讲理?好啊,你翅膀硬了,敢顶嘴了,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讲理。”老爷子随手抄起角落的扫把,狠狠的打了过去,“反了你了,居然教训起老子了。”
西绫叫着左闪右躲满屋子跑,“爹爹,我知错了还不行麽,别打了。”
满屋子的大师兄们都笑着见死不救,要知道他们可都是被这女娃恶作剧过的。看到她困窘的模样,一个个心灾乐祸着呢。
“秦可,救我。”眼看救星出现,西绫躲到他身后。
“秦可你让开,我要好好教训这个丫头。”
秦可微微一笑,“师傅,西绫贪玩惯了,你就饶了她吧。”
“是啊是啊,爹,你就饶了我吧。”
看着秦可将西绫护的严严实实,西绫老爹也拿自己女儿没法子,有了台阶下,只得罢手道,“下不为例。”
扔下一句便气冲冲的走远了。打在她身,痛在自己的心里啊。
“秦可,缎子姐还好麽。”
“恩,南苏说她身体好多了。”
“明日我想去看看她,你陪我去吧。”
“好。”摸了摸女子柔软的头发,秦可宠溺的一笑。
突然发现那个胖嘟嘟的小女孩如今长大了,仿佛只是一夜之间便出落得亭亭玉立。
第一次见面是七年前了,小小的人儿蹲在雪地里堆着雪人,看见生人也不怕,拉着他一起打雪仗。也是在同一天,她疑惑的问他,什么是爱,表哥说如果有人爱我,他就会宠我一辈子。可是爱又是什么?
秦可看着她红彤彤的小鼻子茫然摇头。
那一年,他14岁,西绫11岁。
随后双亲双亡的他拜了西绫爹为师。虽不能说是青梅竹马,却也看着她如一朵从花骨朵盛开到娇艳欲滴的的花,引人遐想。
还未走进西苑,便听到了女娃铃铛般的清亮笑声,里面还有缎子低低的笑语。
这几年,她是越来越开朗了。西绫独自想着,这些年,南苏的付出也不是没有回报的。
“西绫姐姐!”一个女娃跑出来抱住西绫的腿肚子。
“念儿乖不乖,有没有想姐姐啊。”
“有,念儿还想秦可哥哥。”白嫩嫩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像极了缎子。将来长大定也是个倾人城国的大美人。
缎子坐在小院里笑着对西绫点点头,手里正在给念儿的小棉袄绣上花纹。
南苏坐在她身边,看到他们便进屋拿了茶水糕点出来。
秦可是淡漠寡言的,他多数时候都坐在西绫身边听着他们聊天。目光时不时的落在西绫身上,也是温柔无比。
缎子在一边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们,笑的莫不可测。
隔了几日,西绫在翠园待得实在闷得慌。
爹爹看管的紧,就怕她又跑上台子出什么岔子。无奈只好一人跑了出来。
西绫喜欢唱戏也喜欢画画。
年幼时曾学过几年的画,后来虽荒废了但底子还是在的。
西绫坐在湖畔亭子里,有模有样的拿着毛笔画面前的一簇琼花。
“画的不错。”身后突然响起陌生的声音。
西绫一惊,转头的瞬间毛笔也甩了出去。
“啊!”
干净的白衬衫上落下黑色的浓墨。
“我不是有意的,我帮你擦擦。”
”没关系。“男子狭长的眉眼只是看着西绫慌乱的样子。
兴许是被他灼热的目光惹得不舒服,西绫微微的退开身,迎上了男子的目光。
那是个英俊的男人,目光沉着却透着寒气,笑着的摸样极为嚣张,那赤裸的眼神令人心生不快。
西绫有些厌恶的低下头,收拾起笔墨。
那人毫无声息的靠近,趁西绫不注意,舌尖舔过她的耳垂。
“你......你做什么。”西绫惊恐的捂住耳朵,往后退。
男人看到他此番举动低沉的笑了起来,“不做什么,就是想逗逗你。”
“滚开点,登徒浪子!”
西绫一边戒备的瞪着他,一边迅速收拾好笔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西绫没有想到会再见到他。
当时她正在为将要上台的秦可上妆。
“西绫......”
“怎么了?”
“你刚偷吃了什么?”
“诶?你怎么知道我偷吃了大师兄的桂花糕?”
“笨丫头,吃完了也不擦嘴。”
秦可温柔的以指腹拭去她嘴角的残渣,或许是糖浆干了黏在嘴角不见脱落。
“秦......”西绫惊讶的出声。
温润的唇舌扫过唇角,轻轻地滑过她泛红的脸颊。
“真甜。”
“快......快点换衣服,该上台了。”
秦可温柔的微笑着,任由西绫红着脸为他换装,然后在鸣锣声里上台。
西绫抚着红烫的脸颊,脑袋里蓦地闪过前几日某张令人厌恶的脸。
“该死的男人。”
“你是在说我吗?”
椅子翻倒在地,西绫跳开到三米开外,“你怎么进来的,没看见门外的闲人勿进麽。”
“这里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出去!”
“你命令我?”
他的眼眯了起来,眼神有些骇人。
“别过来,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你......”
一阵惊天地的嘈杂声惊到了屋外的爹及无需上台的师兄们。
瞥了眼高大的男人,和散落了一地的道具。西绫爹拱手敬道,“将军好兴致,不知这后台有何吸引将军的地方。”
“西老板,这国色生香的美人可不就是。”
“哦,原来将军是有戏不看特地跑来后台看小女的。”
“我有意于西绫姑娘,不知西老板可否成人之美?”
“将军说笑了,小女只是个粗俗的丫头,怎敢高攀了唐府。”
“老板的意思是不肯了?”
“听将军的口气是要硬抢了?”
“老板也称唐某为将军了。”
听到他狂妄的口气,几个师兄愤愤不满的几欲出手,西绫爹睨了眼几人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凭着众人撑腰,西绫胆子也大了起来,“战争早已结束,将军之名也只是虚名罢了。”
唐璘冷笑一声,“这个虚名要封一座戏院还是绰绰有余的。”
“哼,是麽。”
西绫从未想过,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大到毁灭他想毁的东西,连眼睛也不用眨一下。
连着几天,翠园的大门敞开着,却无一人进来。
往日热闹的大堂如今冷冷清清,众人坐在大堂里面面相觑。
在这样下来,不必等人来封,他们也要自己关门了。
“不好了,秦可被抓起来了。”
门外匆匆忙忙跑来许慎,大吼大叫着。
“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抓呢。”
“他们说秦可偷窃。”
“怎么可能......”
西绫嚯地站起身,“是唐璘对不对!我要去找他。”
“站住!不许去。”
“爹,他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想有第二个,第三个人被莫名的抓进去。”
三更天,西绫悄悄地出了门。
唐璘住的是欧式风格的小洋房,灯火通明照亮了她略显苍白的脸。
“我就知道你会来。”
唐璘坐在皮质的红色沙发里,一派悠然。
“那么我的来意你也是知道的了。”
“当然,只是放了他,我有什么好处。”
“呵呵......”西绫站起身迎着他的目光,指尖轻轻的挑开衣襟上的盘扣。
片刻,衣衫尽褪,明晃晃的灯光照射在西绫雪白的胴体上一览无余,让人无所遁形。
西绫痛恨那刺眼的灯光,那空旷的卧室,还有那偌大的床。
唐璘移到她身后,温润的唇拂过她肩头微凉的肌肤,引得她一阵轻颤。
“我要的......不只是你的身体。”
一件披风落到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似乎是有叹息声,“绫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绫子......
仿佛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的回音,幽幽的闯进耳朵,犹带着彷徨与无助。
贪玩的孩子勿入一场黑色的葬礼,在人群外的角落里,她看见那个小小的身体蹲在桌子下,抖得厉害。
“男子汉大丈夫,瞧你哭的比女孩子还不如。”
“你走开。”小男孩恶狠狠的推开西绫。
被推倒的西绫不依不饶的靠近,硬是将她手里的绣花手绢塞进男孩手里。
“那里躺着的是谁?”
“我娘。”
“娘亲......我没有娘。所以......不知道你的感受。”
小男孩眨吧着眼望着她,“你娘呢?”
“我出生时她就死了。”
男孩抹了把眼泪,“那我们都是没有娘亲的孩子。你叫什么?”
“西绫。”
“我叫你绫子可好?”
“好啊。”
“绫子,等我长大了,我来娶你可好?”
“好。”
原那只是孩子间的无稽之谈,毕竟那天之后,她再也没见过那个要娶自己的男孩。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麽,你答应过我的。”
“那只是小孩子的戏言,你又何必当真。”
“你喜欢那个叫秦可的是麽。”
西绫的沉默换来身后男子的低沉闷笑声,“果然......”
唐璘坐回沙发,神情恢复了以往的狂妄,却又隐隐的透着点落寞。
“既然如此,那就关他一辈子吧。”
“你不能......”
“有何不能。”
西绫躺在花架下,眼底有圈淡淡的阴影,许是一夜未眠。
缎子坐在她身侧,看着她等她开口。
翠园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可依她的性子是不会插手的,更何况这种情况也不是她能帮得。
“缎子姐,你还爱着景潋哥麽。”
“恩。”
“那表哥呢。”
“西绫,人的心是很狭小的,一生只容得下一个人。我爱景潋,可是他却不在了......南苏是我无法割舍的另一半,我愿给他全部,除了心......但如果他不在了,我定会随他一起去......”
西绫在那怔怔出神,这或许是她认识缎子以来,她讲的最长的一句话。
许久后,仰起头对着缎子笑,那笑太过逞强,缎子不禁觉得心疼。
西绫出嫁了,可是没有人是喜悦的,一个个哭丧着一张脸,仿佛办的是丧事而非喜事。
“爹,你放心吧。”
翠园已经恢复了正常运作,众人前来道贺,西绫爹嘴上笑着,心里忧的很。
也不是没劝过,却被西绫的一句,我愿意嫁给他,给震得无言以对。
鞭炮爆竹噼噼啪啪的一路响,西绫只觉得耳鸣。
行至半路,路上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拦住了送亲队伍。
“西绫。”
那人不顾阻挠,猛的跑来掀开帘子。
“诶,新娘要去哪。”
“给我几分钟,不会误了时辰的。”
小巷里,琼花落了一地,仿佛已开到尽头,命将朽已。
“西绫,你爱不爱我。”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化成了一句轻喃。
“爱,我西绫这辈子只爱秦可。”
才几日不见,竟是满身的鞭伤,紧紧地抱住削瘦的颀长身子,西绫轻轻的道,“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们不能在一起......
远远地,远远地,西绫只留给秦可一个绝美的背影,愈行愈远。
想挽留却无力开口,犹记得唐璘来狱中时,冷冷的一句,你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
人这一生有太多无奈,不是每一份爱都能开花结果。
唐璘卖了洋房,因为西绫不喜欢。
他们搬进了一座庄园,名为西绫庄园。
西绫依旧可以回翠园玩,或找缎子聊天。
生活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唐璘极宠她,所以他与南苏成了挚友,大抵是两人有共同话题。
西绫还是那个开朗的小女子,只是偶尔一个人待着时会露出迷惘的表情,眉目间云雾萦绕,是散不去的愁绪。
唐璘也只当是看不见。
三年后,在大雪纷纷扬扬的冬至日,见到了消失许久的秦可。
似乎更成熟了,眼睛里有了风霜。
两人站在空旷的小巷里,像是回到了那年的最后一别,只是如今相顾无言。
“最近还好麽。”
“恩,还是和以前一样,你呢。”
“我去了苏州,在那儿教书。这次回来是来看看师傅。”
还有你......
“还回去麽。”
“恩,过了年就回去。”
......
似乎再也找不到话题了,两人都觉得尴尬。
原来她与秦可之间,只有一个浅浅的吻和一个拥抱,仅此而已。
“那再见。”
“恩。”
秦可看着被白雪掩盖的身影,阴郁的笑了笑。
看到她红润明亮的脸就知道她过得很好,这便是最好。
至于那句话,三年前他没说,现在还是没有出口。
西绫......你愿意跟我走麽......
西绫,如果我当年说出口,我们的故事会不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疾而终。
没人看见,那一直低着头走的匆匆的女子,泪水湿透了脸颊......
这才是真正的最后一别,自此西绫再也没有看见秦可。
自然也不会知道,他终究选择一个人孤老一生。
这算是从缎子里衍生出来的了。
亦是短篇,却是悲剧。
如果缎子与南苏在一起是天遂人愿,那么西绫与秦可便是爱而不得。
人总是喜欢喜剧的,可是有些姻缘是没有结果的。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有一点点小心疼,请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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