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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自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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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天色微亮。只有野狗翻垃圾筒的窸窣声在寂静的晨光里回响。
李道荣的车子停在朴寒星所住公寓楼前的马路边。朴寒星闭眼小憩,车子里是难熬的沉默不语。
然而李道荣此刻的脑子是一片粘稠的沼泽地,他已然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全身的感官甚至还没来得及消化高速路上的刺激。
终于朴寒星睡眼惺忪地醒了,她打开车门右腿即将跨下车的一瞬,突然想起来似的提了一句:“在考上首尔大之前我可能都没时间。”
“啊?”李道荣被惊醒似的抬头,濡湿的额角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朴寒星戏谑地笑笑,随手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你能理解的吧?”她可不想花太多时间在他身上,玩破格的游戏实在太浪费精力了。
如果这人的耐受力一直升级,她可真怕哪天她没有耐性把他玩死。李道荣再怎么不靠谱,也是姜社长的儿子啊,死了终归不太好。
“可以理解的吧?”她又问了一句。
李道荣脸色难看地点点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然后才泄了气一般侉下肩膀歪在座椅上。身体像一摊烂泥无法动弹。
刚刚他确实感觉到朴寒星的手透过他腰际的皮肉伸了进去。他是说,有一双无形的手伸进了他的肚子里触摸他的内脏。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实在太记忆深刻了。
自己的肾脏被人拿在手心里的感觉真的太恐怖了,仿佛连他的命也捏在她手里,她随时可以轻轻松松了结自己。他不由地胆战心惊,似乎这个他习以为常的游戏从今天开始正式脱轨了。
朴寒星,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带着这样的疑惑,李道荣第二天就找到了金地雄。
金地雄的日子也不好过,自从姜志胜不明不白地死了,凶手却始终渺无音讯,他们金家就一直被姜家暗暗针对着。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顶级财阀二代的圈子邀请了。不过,李道荣怎么会突然想起了自己呢,即便金地雄心里不解,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这个再次进入这个圈子的机会。
李道荣没有约他去二代们常去的夜店,而是约在了高尔夫球场。金地雄有眼色地陪他打了好几局,旁敲侧击说了很多话,但李道荣却始终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他到底想要什么,金地雄心急如焚地揣测李道荣让他过来的目的。突然他想到了,上次还有一个人在这个高尔夫球场。
他装作无意提起,眼睛却紧紧咬着李道荣:“寒星xi上周回学校了,说起来真的很久没看见她了。”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李道荣手上挥舞球杆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轻飘飘地问:“对她,你都知道什么?”
赌对了,金地雄顿时心跳如鼓,他知道他接下来的回答十分重要,关系到他以后还能不能出现在这里。
但是一想到这个女人,他的心就如同扎满了抹了毒的刺一样。他没有证据,但是他的第六感一直提醒他,这个女人很危险。这也是为什么他始终对她保持距离的原因。
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他身上的那些挫折和不顺,恐怕也都跟她脱不了关系。但就跟姜志胜的死一样,他没有证据。
“她深不可测。”金地雄斟酌字词。
这么没营养的话。李道荣没有耐性地从远处收回目光,转身就走。金地雄急了,跟在他身后说道:“我怀疑他跟姜志胜的死有关。”
“有证据吗?”果然,李道荣感兴趣似的放下脚步,让身后的金地雄跟上他。
“没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金地雄磕磕巴巴:“我就是直觉她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直觉?”
金地雄怕他不信似的解释:“一切都太巧合了,姜志胜刚想对她使些龌龊手段让她乖乖就范,他就突然不明不白地死了。你是知道姜志胜那个人的。他对这些寒门出身的女生一向不留情面。以前被他玩到自杀的也不是没有。”
恩?李道荣突然想起了在私人俱乐部,朴寒星冷肃着脸对他说的那句“永远不许在我面前凌辱女人”的话来。
或许她是查到了姜志胜以前对那些女孩做的事情才了结他的吗?
李道荣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坐上高尔夫球车转移到VIP休息室。金地雄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真后悔,应该提前伪造点什么来说动李道荣的。
要不找个人去翻一翻朴寒星的家?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金地雄的脑子急遽转动着。
而此时一直没说话的李道荣却突然出声:“那你就仔细说说她是怎么让你有这个感觉的。”
另一边的补习班,朴寒星放下手机继续复习她的功课,而林恩秀的邀请讯息还留在手机页面没有黑掉。
见她似乎无动于衷,系统问:“你去吗?”
朴寒星咬咬笔杆子:“去啊,为什么不去?看样子李影后下功夫调教她了呢,现在连说话都动听多了。”
系统:“那还不赶紧走,正好见完林恩秀,还可以赶上Grey的Party。”
朴寒星丝毫不在意系统的催促,她知道它又想男人了,真是个离了男人就不能活的系统啊。她猜测一定是个男人为系统编写的代码,简直把爱男人写在了它的DNA。
系统自然能够听到朴寒星的心声,它隐隐威胁:“不许对我的创造者不敬。”
“哪里不敬了?我不过说他是个男人罢了,看你急的。”朴寒星慢悠悠地收起书本,眼里闪过锋芒:“走吧,我们去见见林恩秀,看看她的演技有没有提升。”
刨冰店里,朴寒星似乎把所有兴致都放在了眼前的红豆刨冰雪山上。她一勺又一勺地吃着,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对面的林恩秀在说什么一样。
林恩秀嘴边的笑越来越浅,几乎快要挂不住了。她深吸两口气维持住自己的表情。“总之,这次真的要谢谢寒星你了,不然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看到朴寒星依旧在玩她的刨冰,林恩秀赶紧拿纸巾按了按眼角,她快要藏不住情绪了。这个朴寒星,果然还是那么讨人厌。
“看样子李仁淑还没来得及教你点真功夫嘛。”朴寒星突然开口。
“你胡说什么呢!”林恩秀表情僵硬,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很不好,她赶紧补救:“李前辈人真的很好,上次也多亏了她说情,我才没有被社长惩罚。”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睁着眼睛的瞎子。”朴寒星深深叹了口气。
林恩秀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听他们说了吧?”朴寒星放下勺子直视她的眼睛,“你之所以被带到那个俱乐部表演,是因为李道荣听说我们不对付,所以想用凌辱你来讨好我。”
林恩秀蹩脚的演技终于宣告结束,她愤恨地抬起头,真是没想到啊,朴寒星竟然会毫无遮拦地把一切说破。
她真是始终如一地让人讨厌,连做戏的机会都不给她。是因为李道荣在护着她,所以她才这样的吧。林恩秀的脑子再一次被赤裸裸嫉妒塞满。凭什么你就这么好运气,被扒光扔在台上的为什么不是你!
“你是不是在想,都是因为我,你才被这么对待?我是你受罪的始作俑者?一切都是我的错?”
“怎么会呢?”轻飘飘的话连林恩秀自己都不相信。
她脑子里回想起李仁淑跟她说的那些肺腑之言,“你的那个朋友就算比你漂亮又怎么样呢,有钱人追求的又不是脸,而是新鲜感啊。她那么没眼色,应该很快就会被厌弃的。你跟在她身边,到时候取而代之不好吗?”
朴寒星一眼就看出了林恩秀的想法,系统凉薄道:“你救不了她的,她也不会感谢你的。别浪费力气了。”
“他们是不是跟你说娱乐圈里的男男女女都这样的,想红就要付出代价。承诺你只要听话就能得到想要的,比如整容变美、比如广告杂志、比如在李仁淑的作品里演个小配角?”
无视林恩秀被戳穿的惊讶,朴寒星继续说:“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确实也很有信用地做到了。对吧?”
“然后呢。”朴寒星自言自语:“你付出的筹码会越来越高,你能拿到的资源会越来越少。可是你又签了卖身契,想逃都逃不掉。”
“我听说,你们公司社长办公室里有一个小套房,经常会有人进进出出。你猜猜,他们是什么人?在这个套房里做什么?”
林恩秀哆嗦得更厉害了。
“如果不是那天你被强迫推上台受辱,你直到现在应该非常信任他们。觉得他们是真的想培养你吧。”
林恩秀双手死死捏住,这真相对她来说残酷过头了。
“可是,他们真的那么慷慨吗?你那个公司又不止你一个女艺人,其他听话的人又得到了什么呢?她们究竟是当艺人的时间长,还是当公关的时间长?还有,她们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我跟其他人不熟。”林恩秀哆嗦道,她确实有听到过几句奇奇怪怪的传言,也看到那个被揪着头发拉到社长办公室的女人。
“那你那个李仁淑前辈呢?你跟她熟吗?你觉得她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林恩秀疑惑地抬头看向朴寒星,李仁淑前辈怎么了?她是大明星,是青龙影后!她,她怎么可能跟他们同流合污!
“她不久前还跟你一样,在同一个俱乐部小包间被人逼着跳艳舞呢。不过现在她脱身了,你知道她是怎么脱身的吗?”
“不可能!”林恩秀不傻,她想到了。那她对自己的那些示好算什么?提前攥在手心里的替死鬼?
“所以,你的一切遭遇都和我无关,也不是我让李道荣多此一举的。你以为他是在讨好我,但是另一个角度,他也在恐吓我。对他们来说,我们都是案板上的一块肉,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林恩秀喃喃说道:“他那么喜欢你?”
“真是个小傻瓜。”朴寒星凉薄地笑了,“在他们眼里,只有同阶层或者高阶层的才算是人。其他的不过是蝼蚁。”
林恩秀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从椅子上滑下去。“我该怎么办啊?寒星,帮帮我吧。”
“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这是你那天的录像。”
朴寒星掏出一块存储卡放在桌上,“林恩秀你的时间不多了,记住,还有三个月你就不是未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