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7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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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枯？”烛梦才一个没留意，左枯就不见了，追出了街道问人，才知他跟着陌生人去了酒楼。
也不怪他过分紧张，左枯能够放下，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们可不能，他还没进酒楼就被拦住了。
“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滚开！”
守门的侍女实为愚人众士兵，也知道烛梦是榜上有名的通缉犯，本不想搭理他，可烛梦一心要硬闯进来，立马抽出武器拦截。
烛梦本身就是在愚人众残酷的训练里爬上来的，他还有邪眼以及神之眼，可只手难敌，握着弯刀跟两名愚人众士兵打斗而抽不出空使用暗器。
“左枯！！”他的一声嘶吼，声音传进了房间里，左枯惊讶看过去。
“坐下，左枯，你我的谈判还没有结束。”
潘塔罗涅十指交叠于翘起的膝盖上，他眼镜下的双眸冷漠，如在审视自己不听话的手下，左枯也全然不惧怕他，直接站起来：“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不会回至冬，也不再是愚人众的人，就算你强迫、哀求我都没用。”
“我并不是叫你回去的，只是给你一条平坦的后路，你知道的，我对你还有些念念不忘。”
左枯冷声说：“潘塔罗涅，你这话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枕边人吗？我可没有低廉到要靠卖自己身体才能够活下去的地步，那样的话还不如一死了之。”
死字有些让潘塔罗涅不悦了，而笑面虎的假笑不改，连说了三声好，他让人把外头闹得厉害的烛梦放进来。
烛梦一看到潘塔罗涅当即护在左枯身前，潘塔罗涅看他的目光带着怜悯：“你不喜欢的事我也不会强迫你做，我要的是你能够待在我身边让我看看就好，当然你愿意献身是再好不过。”他起身踱步，身上金贵的饰物跟着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煞是好听。
相比之下，左枯衣着朴素，烛梦遍体鳞伤，他俩站在奢华精致的酒楼里，倒显得格格不入。左枯没有自卑感，说：“还是免了吧，在您身边有太多规矩，我个人懒散惯了，实在不情愿被约束。而且天底下比我更听话的人那么多，潘塔罗涅老爷又是何必呢？”
潘塔罗涅转动手指上的戒指，他漠然回眸看他：“你是觉得我太过好说话了？”
“这倒也不是，不过您要霸王硬上弓，我和这位小伙伴拼死也得捅破渔网。”
“哈哈哈，如果当年你也是那么强硬拒绝多托雷，恐怕已经活不到这个时候了。”
“确实，我要么死在魔物爪牙下，要么被病痛折磨致死，反正不是在你的床榻上。”
被挑衅到的潘塔罗涅停下脚步，他俊逸儒雅的脸仍带着微笑：“你这是在激怒我离开，你觉得我会因为这里是璃月港，有千岩军和七星镇守，断定我不敢出手，是吗？”
“不好说，如果愚人众打过来我第一个投降。”
烛梦：“你说什么鬼话呢，擅自引发国家战争，你会被当做人质供出去的。”
潘塔罗涅似笑非笑：“真是不错的提议，我想多托雷很乐意这么做。不过左枯变化这么大，已经是一只能够自力更生的狼狗了。”
左枯摇头叹气：“其实我每天风餐露宿，还要辛苦劳作，如果潘塔罗涅老爷再多说两句说不定我就从了呢，生活太累，我不想努力了。”
潘塔罗涅被恶心到了，看过来的目光很是不友善，杀意写在脸上，几乎要把左枯生吞活剥了。
听他们对话的烛梦握紧武器的手都在打颤，左枯没有驱动元素力的工具，只手空拳的也斗不过别人，还得烛梦保护。潘塔罗涅看着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银行家，可执行官实力远超常人，怎么可能跟外表一样弱小。
“哈哈。”潘塔罗涅再次笑出声，“左枯，你的胆子依旧大得很，是被多托雷惯坏了，还是背后有靠山才有恃无恐？”
“不敢不敢，我只不过贱命一条，没了也就没了吧，不过用我这条命能逗到老爷笑得开心，也不算太亏。”
潘塔罗涅收敛了笑容，“你是铁了心要拒绝我？”
左枯看了眼墙壁上的金色钟表，满不在乎说：“我想你再继续待下去，行踪就会被七星察觉，到时候你想离开也没那么容易了。”
左枯来的时候给钟离留下了讯息，而烛梦在门前打斗也会吸引千岩军，潘塔罗涅是秘密潜入进璃月港的，能让这个偏执狂惦记的事情很少，岩神之眼是一个，摩拉克斯是一个，左枯也是。
潘塔罗涅又喜欢用阴谋诡计算计人，抵制像莽夫一样的正面冲突，也热衷于看挣扎得厉害的猎物苦苦讨饶，而左枯刚开始还算强势，足以激发潘塔罗涅的好胜心时，他又莫名其妙示弱了，可真叫人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那么无力。
左枯还持续嘴上输出：“其实吧，我之前不过欲擒故纵，苦日子吃够了，想要再回到像老爷一样那么奢侈富贵的日子，任何事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交给下人来做就行，而且还有老爷保护我呢，得罪谁都无所谓。”
这算盘打得可真好，谁不知道潘塔罗涅跟多托雷是交易关系的盟友，因为一个左枯他险些在多托雷那损失了信誉，他想要实行的计划还没成功，可不能半途而废了。
笑面虎双手环胸，哼道：“是谁给你这么大的口气，觉得我会把你拱起来，还要竖立一些棘手的敌人？左枯，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你是被多托雷遗弃的破布，也不知多少人使用过，能让你上桌谈判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可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左枯恼火：“那可是潘塔罗涅老爷说的原话，说对我这块破布念念不忘，又不忍心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就算您喜欢变脸，也不至于转变得这么快吧？潘塔罗涅！”
潘塔罗涅也被挑起了火气，他不想再待下去浪费时间，时间于他而言就是哗啦啦的金钱，他对左枯已经没什么留恋。如果他还跟着多托雷，说不准他也会不甘心被比下去，这样就好，谁都没有留住他，包括卡皮塔诺和达达利亚，就让左枯一个人孤零零活着吧。
一只可怜的胆小鬼只能够这样苟且偷生，也根本不值得他花费心思。
潘塔罗涅气势汹汹到来，又一言不合离开。伪装的愚人众潮水般退去不久，钟离到来，他扫了一圈华贵的房间，最后目光落在左枯身上。
左枯招呼他：“这桌饭菜没人动过还有余温，别浪费了，坐下一起吃。”
烛梦没想到潘塔罗涅走得那么干脆，“你还有心思吃饭？万一他杀个回马枪呢？”
左枯边吃边说：“还能怎么办，继续打嘴炮呗，我们又打不过人家，只能够祈求打起来的时候七星能够来得及时一些，可别直接收尸给往生堂增加业务了。钟离，你尝这块锅包肉，还挺好吃的。”
“你可真是……唔！”刚才紧张过度没留意到伤口，现在一放松下来浑身都疼，左枯和钟离都忙着吃，他就拖着受伤的身体出去找大夫，谁知刚出门就被酒楼的老板带人堵上了：“刻晴大人，就是他！”
刻晴拧眉打量他，下令：“抓住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烛梦大惊失色。
左枯，左枯救命！
……
左枯似乎听到外面一串串脚步声交错，后知后觉：“我们被包围了？”
“里面的愚人众听着，你们被包围了！识相点赶紧出来！”刻晴的警告响了两遍，里面的无人应答。
刻晴问老板：“你确定执行官就在里面？”
“确定，当然确定！”自达达利亚放出魔神扰乱璃月港秩序后，璃月跟至冬的外交关系变得更加恶劣，都到了璃月人看至冬人都恨不得上去吐唾沫的地步了，也好在左枯本质是璃月人，没有受到太多偏见。
刻晴再按捺不住，提着武器冲进来，一看就只有两个人，哪里有什么愚人众。
钟离还很友好打招呼：“不知这位玉衡星女士是有何要事？”
左枯：“来者是客，不如坐下边吃边说？”
刻晴满心疑惑：“就你们两个人？”
钟离点头。
“两个人点一桌子菜，还是在这种高档次的酒楼？”
左枯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低声问钟离：“你觉得潘塔罗涅提前结账了吗？”
钟离沉默了一下，反问他：“可以把账记在北国银行上吗？”
刻晴可把他们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哼，潘塔罗涅？他果然来过这里了，但是他人呢？”
左枯：“谈判破裂，他一气之下就走了。”
“你们谈判什么？”
“我是他的旧情人，他想花钱砸我，但是我凭借钢铁般的意识拒绝掉了。”左枯低头撕扯香喷喷的鸡腿，吃得津津有味，“所以他气急败坏出去，估计要回至冬跟女皇陛下哭诉。”
刻晴听得一愣一愣的，瞧他眼熟：“我记得你，左枯，愚人众的执行官。”
“那也是曾经的事情了，你也知道我不是至冬人，要在愚人众混下去多么困难，所以我回来璃月致富，嗯，估计等会就要背负很大一笔债务了。”左枯心如死灰，但仍停不下进食动作。
刻晴都被他奇奇怪怪的反应整不会了，又看向了往生堂大名鼎鼎的客卿先生，虽不知怎么回事，她莫名就是觉得这位客卿真人不露相，还有种难言的亲近之感。
来的时候凝光还吩咐她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要动左枯，左枯钟离碰不得，她审问那名断臂少年总行了吧？
玉衡星带着千岩军风风火火退去。
“老板，其实这桌饭菜不是我们订的，你看能不能……咳，记在北国银行账上？”如果记账在往生堂，他怕不是得立马卷铺盖滚蛋。
老板也是个精明人物，同样笑眯眯说：“不能。”
不仅不能，还不许给往生堂记账，然后左枯和钟离就被扣留在酒楼洗盘子。
摩拉克斯吃饭不给钱，反而还要留下来洗盘子，这事传出去让其他神听了都能把笑声传到天空岛去。
潘塔罗涅的不请自来是有预谋的，在左枯最松懈的时候来个出其不意，想看到左枯惊慌失措的样子，然而他冷静又冷淡，正如多托雷说的，他什么都放下了，放不下的反而是痴痴纠缠的他们。
多么可笑。
曾经对他爱搭不理，失去了就会想要去挽回。
左枯从未属于过他们，他不需要其他人的爱意，他学会了爱自己。
对生活保持热情和敬意并不难，可他历经那么多的事能够不忘初心，这份心性已经远超常人。
潘塔罗涅还记得自己气愤不已找上多托雷质问他为什么放走左枯的时候，那向来运筹帷幄又狂妄自大的男人说：“我留不住他，任何人、任何手段都留不住，他已经成长起来，不再困于囚笼里。如果你硬是要折断他的翅膀，那么他也不再是你所想要的那个人。”
我们都爱他的狼狈与洒脱，期待他撕裂荆棘奋力飞往高空的模样，如果谁想要断了他的自由，就会受到其他人无止境的报复。
多托雷的语气带着不属于他风格的伤感：“我得不到的，任何人都别想得到，他跟我反抗到底，意味着会失去所有人援助，如果他跟了其他人，我会……”
让他万劫不复。
……
一般人都不敢去往生堂打工，怕会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左枯已经习惯了，还有点乐在其中。
之前还觉得钟离整天无所事事的会太闲了，发觉这种平淡的日子才最是适合自己。
随着时间流逝，经常监视他的目光也悄然淡去。
或许……真的都结束了吧？
工资到手的那一刻，左枯就迫不及待请钟离吃一顿好吃的璃月火锅，品尝过诸多美食的钟离很懂得怎么烹制食物，左枯就等着投喂就行。
“明晚云堇先生又设了一场好戏，她给了我两张票，让我跟你一起捧场。”
“好~可是今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讨论一下干嘛去。”
“烛梦还处于康复阶段，可以带他出来透透气。嘉明所处的镖局会举行一场小型的舞狮表演，你好奇的话可以去看看。”
“嗯嗯。”
钟离琥珀色的眼眸倒映吃东西的左枯，目光不自觉温柔下来，“再过不久就是逐月节了，难得的盛大节日，我给你准备了新衣服。”
左枯好奇说：“你的工资不是都拿去补贴给胡堂主了么，还有私房钱买衣服？”
“自己动手做的，不花什么钱。”
“你还会做衣服啊？也是，天底下就没你不会做的事，我以后的行程可都要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根本不需要我动脑筋。衣服在哪呢？”
“等逐月节那天再拿出来给你。”
“那你怎么不等到那时候再给我惊喜？这么吊我胃口，不愧是你。”
钟离笑着把烫好的食物夹给他，“凡事总有美好的期待，才会心存念想。人的憾事何止眼前的苟且？也有爱不得，伤离别。”
左枯轻笑：“你是真怕我有一天想不开啊，放心，我给你承诺，就算是我病倒了，也不会不珍爱自己的。诶诶，最后一块肥牛你别抢啊，钟离！”
飘渺的食物香气从吵闹的餐馆随风飘出来，伴随着街坊传来的一曲悠扬婉转的戏腔，这样美好的景象遍布璃月港。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珍视的生活，以及珍爱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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