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大巫重生后努力占卜》项宁

8、见到盼夫人

　　两个空的食盒由梁依拎着，小姜儿走在前面，有点显摆地说道：“你刚来坊里，不知道。当年，只有轩王才能请得动吴教头，赴宴舞剑。”
　　这个梁依不但知道，还很清楚。前世，自己为了引起公子炎的注意，可以说得上是日夜苦练剑式，成了最受吴教头器重的弟子。
　　梁依随吴教头入宫，有幸见识过一次她舞剑，当真是大开大合，剑光如电，剑气如虹。
　　听着小姜儿一路显摆，两人回到了灶屋。
　　方大娘见到小姜儿，气不打一处来，说了她一盏茶的功夫。小姜儿皱着小脸，冲梁依使眼色，意图很明显，让梁依帮着说句好话。
　　小姜儿求助，梁依不好坐视不管，听着她挨骂。于是站起身，端了杯水，递给方大娘：“大娘，你喝口水，润润嗓子再骂她。”
　　小姜儿愤怒地瞪了梁依一眼，你这是帮忙吗？你这分明是落井下石。
　　梁依不理她，仍旧对方大娘说道：“方大娘，你做的糕饼又软又甜，我看整个王城都没人比得上。”
　　方大娘立刻忘了数落小姜儿，脸上虽然得意，口中仍旧谦虚道：“这有什么难的，不是什么厉害本事。昨天你磨了半袋子面，正好下午要做发糕，一会我做的时候，你在旁边打下手，看一遍就会了。”
　　见到方大娘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不再继续挨骂的小姜儿吐了吐舌头，挤到梁依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李子，塞给梁依：“谢啦。”
　　李子颜色已经深红，可皮还有点硬，估计酸得很，但梁依不嫌弃，心安理得地将李子放入口袋。
　　“小姜儿，你也别闲着，去弄点草料，喂喂小毛驴。”方大娘给小姜儿安排了活，小姜儿耷拉着小脸，去干活了。
　　按照方大娘的吩咐，梁依取了一些粉和水。
　　“把这个引子溶在水里。”方大娘取出一小块面，放入水中，搅拌了一会后，清水变成了乳黄色的面汤。
　　“这是面引子？”
　　“对，加了它，无论是粉，还是面，都能发起来。”方大娘示意梁依用面汤和面。
　　和好面后，按照方大娘说的，盖上纱布，放置半个时辰，等粉团发到两倍大就行。
　　“你去看看小姜儿，帮着她一块喂喂小毛驴，半个时辰后回来就行。”方大娘说道，其实就是让梁依到后门玩半个时辰，小毛驴再能吃，也用不着两个人喂。
　　梁依还未走到后门，就看到小姜儿蹲在墙角，好奇地摆弄着她的招牌。梁依害怕耽误时间，并未先将招牌、两只鸡和一篮子干饼送回家，而是直接拎着带到乐坊了。
　　两只鸡和一篮子干饼跟方大娘说了后，放在灶屋，这个招牌她从后门进来时，顺手就放在了墙角。
　　“这是谁放这的？”
　　“我放的。”
　　“你？你的东西？你会占卜？”小姜儿一连声的问道。
　　“嗯，会一点。”
　　“那你给我算下，那个吓人的盼夫人什么时候来，我好装作肚子疼，避开她。”小姜儿急切地问道。
　　梁依本来打算晚上写上那五个大字，现在却觉得一刻也等不了：“拿块黑炭来。”
　　小姜儿健步如飞地取来一块黑炭，看着梁依一笔一划地在招牌上写上“一次十珍贝”。
　　“一次……十珍贝……”梁依写好后，小姜儿喃喃地读着，突然脸色一变：“这么贵！”随即苦着一张小脸：“我哪有这么多钱？你随便帮我算下，少收点行不行？”
　　“不行，”梁依起身走出后门：“一个铜币都不能少。”
　　小姜儿愁眉苦脸地挨着梁依走路。
　　“那个盼夫人是谁？你这么怕她。”
　　“听雀儿姐姐说过一次，说是宫里来的贵妇人。”
　　“她是贵夫人，你也不用害怕，谨守礼节，小心伺候就是。”
　　“不是，”小姜儿苦闷地看了一眼小毛驴，小毛驴嚼着草料，吃得正欢。小姜儿接着说道：“我害怕不是因为她身份尊贵，而是因为，她像个活死人似的，吓人得很。”
　　活死人？梁依突然想起阿娘提过的不死民，自己也觉得他们像活死人。
　　梁依正要说话，小姜儿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拖进磨房。小姜儿示意梁依别出声，然后扒着磨房的窗户，小心地往外看去。
　　梁依也扒住窗户，往外看去，只见一辆马车已经走到后院门前。车夫停下车后，掀开帘子，一位头戴幂篱的女子从车上缓缓下来，站在车旁，车夫则脚步匆匆地进门传话。
　　磨房窗户那露出的两颗脑袋已经缩了下去，小姜儿苦闷地小声说道：“昨天刚来，今天怎么又来了。”
　　马车上下来的这位女子穿着丝绸罗裙，腰间系着美玉。梁依猜测她就是小姜儿口中的盼夫人。
　　不一会儿，雀儿随着车夫快步走了过来，走到后门时，看到一根木头棍子卷着一块浅色粗布，歪在墙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骂道：“哪个没长眼的，把这根木棍放在墙角？方大娘，给我把它扔了！”
　　小姜儿不光害怕盼夫人，也害怕雀儿，雀儿打人可不手软。听到雀儿的骂声，小姜儿腿都软了，看到梁依要出去，连忙阻止，声音都发颤：“小梁儿，别出去，雀儿姐姐肯定要打人！”
　　“不行，那是我的东西，不能让她扔了。”梁依要去阻止。
　　“雀儿姑娘，”方大娘陪着笑：“上午还没见着，可能谁临时放这的，我这就扔了去。”　虽然方大娘只听梁依说了鸡和干饼，但也猜到木棍应该是梁依的。
　　方大娘拿过木棍，看到梁依大步走了过来，唠叨道：“小梁儿，让你喂驴，你来干什么？正好，你拿着木棍，喂完驴扔了去。”
　　梁依接过木棍，向雀儿打招呼：“雀儿姐姐好。”
　　雀儿“哼”了一声，冲梁依翻了个白眼，却看到站在后门外的盼夫人走了过来，说道：“等一下，那木棍让我看看。”
　　梁依呆在原地，看到伸向她的那只手毫无血色，泛着青，顿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难怪小姜儿害怕，她看了也害怕。
　　“占卜，一次……十珍贝……”盼夫人看完后，问道：“这是谁的？”
　　四周一片安静。
　　雀儿不耐烦地问道：“快说，这是谁的！”
　　方大娘说道：“不知道是谁放这的，应该不是坊里的人的，说不定是哪个客人临时放的，一会就来拿走。”
　　盼夫人对这根木棍似乎立即失去了兴趣，将木棍还给梁依：“如果是客人的，还是放回原处，等他来拿。”说完，就随着雀儿向前院走去。
　　等这些人走远，方大娘小声问梁依：“小梁儿，是你的东西吧？”
　　梁依点点头。
　　“我听说这位贵夫人来自虚国，可能对占卜这些事比较关心，这个招牌你以后别带到乐坊来，免得惹出什么事来，他们都是贵人，咱们惹不起。”方大娘嘱咐道。
　　“我明白，方大娘，给你添麻烦了。”梁依的确没想到这些，做事莽撞了。
　　“没什么麻烦的，”方大娘洗好一盘果子，四处看了一眼，没看到小姜儿。梁依猜到她肯定躲在磨房里，想到那个盼夫人的确令人害怕，对方大娘说道：“方大娘，我去送吧。”
　　梁依端着木案，来到大堂，顺着楼梯上到二楼，转过去就来到聆音阁，还未进入房间，楼下琴女演奏的琴音虽然若有若无，可仍然动听。梁依敲了下门，听到里面传来苏夫人的声音：“进来吧。”伸手推门进入。
　　一进屋里，琴音袅袅，熏香阵阵。梁依走到那名盼夫人身旁，弯腰放下木案，将果盘端到盼夫人手边。
　　“这位姑娘倒是比昨天的那位稳当。”盼夫人开口说道，声音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个女娃儿胆大得很，她阿爹借了我们乐坊的钱，她不肯进乐坊学舞剑，自己跟我们又签了一次借契，半年后还我们一百二十珍贝。”苏夫人闲聊着说道。
　　“哦？”盼夫人似乎有点好奇：“谁家的姑娘？”
　　“她阿爹叫梁许，她叫梁依。”苏夫人道。
　　盼夫人缓缓转过身，比常人大得多的黑眼珠定定地看向梁依：“原来你是阿阆的女儿啊。”
　　盼夫人的幂篱早已取下，梁依终于看清了她的相貌，顿时瞳孔骤缩！
　　她认得她！
　　前世，她成为公子炎的一名夫人后，经常要去给王后请安。非常偶然的一次，因为婢女的失误，她去给王后请安时，碰到尚未离开的盼夫人。盼夫人见到她后，立即起身告辞。本来这只是一件偶然发生的小事，梁依也未放在心上，可后来她再去向王后请安时，却再也没有见过那名婢女。梁依对这件事情上了心，偷偷查了下，竟然发现碰到盼夫人的那日，王后就下令处死了那名婢女！
　　因此，虽然再也没见过这位盼夫人，梁依对她依旧印象深刻，此时听她这话，她居然认得阿娘，心中更是震惊。
　　梁依稳了稳神，掩饰住心中的提防，装成一副意外欢喜的样子：“夫人认得我阿娘？”
　　盼夫人缓缓转动着眼珠，似乎在分辨梁依的情绪，好一会儿，她开口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阿阆当真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