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大巫重生后努力占卜》项宁

21、季大娘家的小儿

　　刘管家见到轩启，本就愁眉苦脸的一张脸，这下更难看了。
　　自家公子说要训练这位亲弟弟。良盏和金离是如何训练出来的，刘管家心知肚明。先是找判了重刑的盗匪，一对一搏斗，至死方休。
　　对练的盗匪们功夫会越来越高，直至接到最终任务，刺杀一名贵人。任务不成功，死就死了，任务成功了，就会像良盏和金离一样，铜币珍贝根本花不完，有任务就执行任务，没任务就干点杂活。
　　自家公子训练过的人有上百人，活下来的只有良盏和金离，他俩也被打磨成了最锋利的剑。
　　刘管家连忙给轩启倒了杯水，说道：“公子，夫人，你们暂且在这住着，什么时候能离开，得看我家公子的意思。”
　　“你家公子是大王子吧。”轩启说道。
　　“……是。”
　　轩启似乎是嗤笑了一下，对刘管家说道：“能麻烦你帮我找些书吗？”
　　“公子你吩咐就行。”
　　“只要是关于虚国的书，我都要。”
　　刘管家点头记下，正要说话，就看到每日过来做饭的季大娘急步走了过来。
　　季大娘是庄园的佃户，每日也过来帮着做饭。
　　走到前厅门口，季大娘脸上十分不好意思：“刘管家，求你个事。”
　　刘管家起身走到门口，说道：“你说吧。”
　　“我家交完粮食后，留下的粮食也就够自己吃的。前些日子，家里的小儿生病，又卖了些粮食给小儿治病。眼看着家里的粮食不够一家人吃到明年开春，我本来想去闾市买些，去到大粮坊，它那儿居然都不卖粮食。我就想着从你这买一些。”
　　庄园里的存粮，轩炎早就安排好了要卖给谁。
　　刘管家倒是能省出来一点，卖给季大娘。一个季大娘，他能省出来一点，可若成百上千的季大娘呢。
　　刘管家摆了摆手，无奈地对季大娘说道：“季大娘，你也知道，庄园里向来不存粮食，你们交上来的粮食，庄园转手就卖了。”刘管家说到这里，掏出一个钱袋，沉甸甸的，要是装的珍贝的话，能买到五个大人吃一年的粮食。
　　刘管家将钱袋递给季大娘：“粮食没有。这一袋珍贝你拿去，去闾市上再打听打听，有没有高价的粮食卖。”
　　刘管家已经仁至义尽，季大娘只能叹口气，谢了刘管家，去忙活做饭了。
　　刘管家还有别的事，也忙去了。一时间，整个前厅就剩梁依和轩启二人。
　　“你怎么想看虚国的书？”刚才听到轩启让刘管家帮着找这些书，梁依就有点好奇。
　　“我想找神罚者相关的记载。”轩启说道。
　　“神罚者？”这几日事情的发展令人猝不及防，听到轩启这话，梁依突然想起虚临说的：“有个疯子说我是神罚者。”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是神罚者吗？”
　　“记得。盼夫人那样，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你不好奇疯子为什么这样说你吗？”月亮升至中天后梁依表现异常这事，轩启确定她自己并不知道。她要么睡着了，要么没有这个记忆。
　　“她是疯子嘛，自然会说一些疯话。”
　　“梁姑娘，”轩启语气有点凝重，听得梁依心悬了起来。
　　轩启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几日，我们住一个房间，我发现月亮升至正空后，你仿佛感觉不到寒冷，脸色也毫无生气。这就是我为什么想看虚国有关的书。”
　　屋子里出现了长久的静默，空气也凝滞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梁依心里漫过无边的苦涩，我说自己怎么这么好的运气，能再活一世，原来我将会变成盼夫人那样的东西。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梁依想到这里，对轩启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那样的人，你就一剑刺死我。”
　　轩启看了梁依一会儿，点了点头：“好。”

　　季大娘又拿出刘管家给她的钱袋，倒出里面的东西，是五串珍贝，一串十个。刘管家的大方令她心里宽慰不少，闾市上的确有高价粮食卖，有了这些珍贝，足够买到熬过明年春天的粮食。
　　虽然心里十分感激，可季大娘仍不住地犯嘀咕：他们佃户交了粮食不到两个月，庄园里怎么能没粮了呢？
　　季大娘心里正在嘀咕，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走进后院，连忙手忙脚乱地将珍贝收起来。
　　“季大娘，”灶屋的门大敞着，梁依站在门口，打招呼道。
　　“哎呦，”季大娘连忙走到门口，她只知道轩启和梁依是庄园的客人，不敢怠慢，说道：“夫人，你是想吃点啥？以后你提前跟我说，我给你送过去，省得你自己过来。”
　　从轩国到孟国短短十来天，梁依的称呼从“小梁儿”、“梁姑娘”升级为“夫人”。
　　梁依忍住抽搐的嘴角，艰难地维持着笑容：“我看你没有帮手，我来给你打下手。”
　　在灶屋打下手梁依很熟悉，干起来绝对得心应手。
　　“这怎么行？”季大娘连忙推辞。
　　正在这时，刘管家也走进后院，季大娘连忙对刘管家说道：“刘管家，这位夫人说是要在灶屋帮忙，这怎么行啊？”
　　刘管家来后院，正要跟季大娘说这事。
　　刚才在前厅，启公子说吃不惯孟国人做的饭。这里是孟国，他上哪去抓一个轩国人，还得会做饭的。正不知如何回答时，梁夫人提议道：“不然我去灶房帮忙吧，夫君最爱吃我做的饭。”
　　梁依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肉麻地浑身一激灵。
　　轩启一副“夫人真爱我”的表情，说道：“那就辛苦夫人了。”
　　刘管家也没别的主意，这个办法还真是不错，也就同意了。
　　刘管家跟季大娘说了事情的缘由，又嘱咐道：“她就帮帮忙，说什么你听着就行。”
　　季大娘连连点头。

　　孟国在轩国以东，地势平坦，土地肥沃，物资丰富，贵人们吃饭就讲究起来。吃个肉，要取最嫩的牛、羊、鹿肉，混在一起反复捶打至软烂，去掉筋膜，烧熟后再浇上酱料，称为捣珍。
　　平时庄园里也就刘管家、良盏和金离三人，哪有这么讲究，肉切块炖熟，洒上盐巴就行。
　　如今来了两位贵客，季大娘心里忐忑，她就是一名农妇，浑身的厨艺也就是做些乡野吃食；如果真要做贵人们吃的那些食物，她可是两眼一抹黑。

　　梁依前来灶房帮忙是轩启的意思。
　　轩启被关在庄园里，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却从季大娘和刘管家的一问一答中，听出了端倪。
　　听姬公主说，现在只是干旱了一个多月，深秋时农户们刚收了庄稼，正是粮食充足的时候，为什么去大粮坊都买不到粮食？
　　还有刘管家的话，也就糊弄糊弄季大娘，以及……梁姑娘。这么大的庄园，居然拿不出一点粮食，帮助一位农妇？他和梁依都被困在庄园里，必须要有一个能自由活动的耳目，良盏和金离不用想了，可以选择的人只有季大娘。
　　梁依要尽可能地得到季大娘的信任。
　　梁依在乐坊帮工的那几天，跟方大娘学会了做发糕，梁依准备做这个。
　　梁依舀了点面，用水和成絮状，揉成面团后，盖上一块纱布，放到阴凉处。
　　季大娘不解地站在一旁问道：“这是做什么呀？”
　　“做发面引子，”梁依说道，又耐心地解释了起来：“得放两天，等这面团酸了，就能用它做发糕。”
　　孟国人主食主要是粟米，季大娘还真没听说过“发糕”这种稀罕物，本来心里就忐忑，这下更是有点手足无措，手里拿了三块肉，一块牛肉、一块羊肉，还有一块是猪肉，犹犹豫豫地举起来：“鹿肉太贵，庄园里向来不买鹿肉，只能用猪肉代替，用这三种肉做捣珍如何？”
　　梁依水杏般的双眼睁得更圆了，庄园里做饭如此复杂的吗？
　　季大娘见梁依不说话，连忙找补：“其实牛肉也不是普通小户吃得起的。只有耕不了地的牛才能宰杀，价格可不便宜。”
　　“刘管家吃饭向来如此讲究的吗？”梁依问道。
　　“这倒不是，”季大娘说道：“你们是客人，当然得好好招待。”
　　梁依可以一天只吃几个燕饼填肚子，至于轩启，他去梁依家蹭饭，梁依和阿爹吃什么，他也照样吃，他俩都不讲究。
　　“是这样啊，”搞了半天是一场误会，梁依说道：“不用多费事，平常怎么做，现在还那样做就行。”

　　粟米洗净下了锅，梁依坐在灶前烧火，季大娘在案板上将肉切成大块。
　　“季大娘，刚才听说你家小儿前些日子生病了，现在好了吗？”梁依向灶膛里添了根柴，状似闲聊地说道。
　　季大娘没料到这位夫人如此好打交道，心里对她亲近了不少，听到这话，停下手里的活，抬头说道：“好了点，可仍不省心。小娃儿虽然也能吃饭，可就是不长肉，瘦的跟个柴火棍一样，个子也小，好在不吐了。”
　　梁依又拿了根柴火，看着手里的柴火棍，季大娘的小儿子现在好了不少，她自然安心不少，现在给她占卜，即使算准了，她也不会往心里去，还是得找别的机会。
　　想到这里，梁依诚心地说道：“那太好了。”

　　轩王有儿子十个，女儿六个，与轩王相比，孟王的子嗣可就单薄得多，只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公主。大公主就是姬公主，她与二王子都是孟王后所生，大王子则是秦夫人所生。
　　二王子出身高，但却体弱，姬公主作为他的姐姐，心都快为他操碎了。
　　轩国少女口中的传言不假，姬公主的确爱慕轩炎，那可是公子炎啊，公子如玉这句话都形容不了其风姿；但更多的是想让轩炎留在孟国，做她的夫君，他们夫妻二人可以共同辅佐自己的弟弟。
　　二王子虽然体弱，人却并不昏聩，比性情暴戾的大王子更适合当国君。
　　姬公主太高傲了，她从来没有站在轩炎的位置上想过。
　　轩国的国力与孟国不相上下，轩炎是留王后唯一的孩子，心思又缜密，即使在孟国当了八年质子，他的出身，他的谋略，他怎么可能甘心留在孟国，以公主夫君的身份，辅佐一个病秧子？
　　姬公主万万没想到，轩炎已经对她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