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眠逢

8、关系渐进

　　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秦芸有种被唤回灵魂的错觉。
　　眼神从混浊变为清明，看着眼前人，实在是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不是问题，你这又是什么情况？”

　　秦芸看了眼林予桉那怎么看都不堪一击的小身板，想着对方跑个四楼都气喘吁吁的劲头，再想想今天的体育课对方那张也不知道是怎么请下来的病假条。
　　叹了口气，抓住她的肩膀，勉强站起身来，然后出手就是给她转了个身：“好了，没你事儿了，玩儿去吧。”

　　这人的操作看的林予桉一脸问号，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没事儿吧？”
　　电光石火之间，林予桉甚至都考虑到了秦芸被对方打傻了的可能性了。
　　这要是没被人打傻了，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这要是被打傻了，她还来这一趟干什么？

　　想想刚才，林予桉本来走在通往校外自由的大道上，被一句话按住了前进的脚步：“主角正在被人围攻，请立刻前去拯救主角，完成对主角幸福值积累的任务。”
　　她撇了撇嘴，一脸的事不关己：“关我屁事。”

　　但是对方没有一点语气上的变动，依然是这句话：“主角正在被人围攻，请立刻前去拯救主角，完成对主角幸福值积累的任务。”

　　“我又不是圣母，你行你自己上，要我干什么。”
　　林予桉不为所动，抬腿就要往前走。

　　但对方，依然还是这句话：“主角正在被人围攻，请立刻前去拯救主角，完成对主角幸福值积累的任务。”
　　大有林予桉不去它就不停止的那个意思。

　　像这种单一的音调，要是一直听，是真的挺摧残人的意志的。所以林予桉就妥协了：“我去，我去行了吧！人在哪儿呢？”

　　虽然看不到脸，但林予桉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语气都和缓了不少，并且语速飞快，像生怕她反悔一般：“后门。”
　　那之后对方就没什么动静了，跟之前一样。

　　而林予桉站在离后墙有一段距离的树后，细细观察着。

　　可能是看她这么半天都没什么动静：“你为什么一直不出手，是在想怎么办吗？”
　　林予桉转过身，似乎是准备要走：“这种情况，我一般选择凉拌，或者不办。”

　　听的它一阵迷糊，来都来了，什么都不干，那费劲把她叫过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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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装哑巴，怎么？杀人犯生的不光是个小杀人犯，还是个哑巴？”
　　“哎呦呦，丑小鸭不是挺狂的吗？你身后那个帮你撑腰的人呢？”
　　“我跟你说，还是不能太相信别人了哦，要不然你看现在，人家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真是给你这么多胆子，你还敢去勾引邓知林？你也不看你配不配得上。”

　　可能是之前骂的太多了，一时之间李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就说啊秦芸，有娘生没娘养，活着就是拖累别人，还活着干什么呢？”

　　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哪句话，林予桉转身还没走出去两步，突然就顿住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一拳头打翻了本来站在那里颐指气使的李珊。
　　“嘴这么碎，话那么密，怎么，上辈子是个哑巴啊！”

　　林予桉听到了不想听到的话，一时之间可能是有点上头，那一拳挥出去以后才回了神儿。
　　然而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她就顺手看了看秦芸，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人怎么好像是魂游天外了似的。

　　“喂，我说，你怎么看起来跟傻了一样？”

　　看着对方眼神清明后将她往外推，林予桉实在是不理解：留你一个你应付的了吗？
　　秦芸将她往外推：“我习惯了，本来也没你的事情，别掺和了。”

　　她这么说，林予桉就不乐意了，仿佛是自己多余这么做一样。
　　本来确实是想着撂挑子不干了，但是回头，看到秦芸那双平和却又揣着伤感的眸子时，还是动摇了。

　　正欲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的时候，那边的李珊捂着流血的鼻子站了起来：“谁都别想走！”
　　秦芸僵了一下，林予桉趁此机会灵活的向下一钻以摆脱秦芸的双手。

　　最后看向秦芸无奈的耸了耸肩，那一脸无辜的样子仿佛在说：你看，现在这是我想走也走不了了。

　　李珊旁边的一个小跟班get到了她的意思，冲着她们走了过去，那一抬手，正好就是冲着林予桉的脸去的。
　　只是这时秦芸将林予桉往后一拽，用自己挡住了这一拳。

　　林予桉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连忙去看了看秦芸的脸。
　　秦芸皮肤白，被打到的地方很快就红了一片。

　　“你说你瞎挡什么，她本来打不到我。”
　　秦芸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举动，下意识的就这么干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都惊呆了。
　　所以林予桉要她说什么的时候，她自然是说不出来的，就选择了自己擅长的沉默。

　　好在林予桉也不是很在意这个事情，她将秦芸护到自己身后，借着这个动作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横插一脚，就算有我的事情了。而且你看她也不想让我走，迟早还要找我的麻烦，所以，什么时候收拾了她不是了结呢。”

　　她边说着，边抬腿在李珊的小跟班再次试图一拳打过来的时候一脚踹飞了对方。
　　秦芸眼看着对方刚落下这条腿，另一条腿又顺力而出，像鞭子一样抽到了另一个人的腰上。
　　她往前走掐住了一个人的脖子，伸腿一别就给人家撂倒在地。

　　站起身来的时候又出拳猛击在向她靠来的另一个人肚子上。
　　其动作之迅速和流畅，看的秦芸叹为观止。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嘴仍然张着，配上满脸的震惊，看上去有点滑稽。

　　林予桉这人长得很好看，是小脸杏眼，满脸胶原蛋白，灵动又明媚的好看。
　　长相和气质上看，真的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非常文静乖巧的小女孩。

　　但是看人，果然还是要从对方的本性上看……

　　林予桉慢悠悠的晃到了李珊面前，看上去笑的略带一丝不好意思，但是秦芸总感觉自己从这个微笑中品出了幸灾乐祸。
　　“还打吗？你的人可都趴下了哎。”

　　李珊捂着鼻子后退两步：“你等着，我哥哥打死你。”
　　林予桉似乎是听进去了般点了点头，开口似乎想嘲讽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行行行，我等着，先走了哈。”
　　听起来和李珊很熟的样子，说完就拉住秦芸的手，就离开了。

　　秦芸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是挺狼狈的，林予桉就带人直接翻的后墙。
　　刚落地，秦芸看着林予桉，神情复杂：“为什么帮我？”
　　林予桉看着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似乎是很不满意的样子，最后她叹了口气：“没有为什么，你就当我是良心未泯吧。”

　　“回去的时候，找冰块敷敷脸，肿了可就不好看了。我饿了，先走了。”
　　林予桉说完转身就走，没再多停留。

　　秦芸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的搓了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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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那次被打的狠了，李珊她们三四天都没再来上学，来了以后也没再往秦芸面前凑。
　　秦芸乐的清闲，头一次上学这么舒畅过。

　　至于林予桉那边……
　　也是睡的挺清闲的。

　　秦芸观察过，这人上课铃响睡，下课铃响就清醒了，她只是不爬起来而已。
　　一旦到了第四个铃，提前五分钟这人就清醒了，以保铃响就溜。

　　这天生物课，发下来了上节课最后十分钟做的随堂小测。
　　老师上课讲解的时候，和往常一样，从头讲到尾，也不在意学生听不听，反正没有会好好听的人。正如觉得不会有好好写的人，她一开始就没有看这批卷子。

　　教室里闹，老师也就是随便讲讲。

　　其实秦芸的成绩一直都是不错的，正常考试能排到年级前几，但一般都会有李珊她们来骚扰她，不让她好好考试。
　　以至于开学分班考的时候根本就没考好，然后分到了李珊她们这一班，方便了李珊随时过来找她。

　　但是现在吧，秦芸觉得有没有李珊的存在，她应该都考不好。
　　哪个好人在原理高中生活十年之后还能一下子作对这些题啊！

　　秦芸听着老师讲课，听了半天都不知道这题为什么选C。
　　犹豫了好久，正觉得要不要看下一道题的时候——
　　“因为Ⅰ阶段活性速率下降是由于氧气浓度降低，有氧呼吸速率降低和无氧呼吸由于氧气存在受抑制，Ⅲ活性速率下降是由于无氧呼吸产生的酒精对根细胞产生毒害作用，二者下降的主要原因不同，所以C对。”

　　秦芸转头看着还没睡着的林予桉：“你怎么没睡？”
　　林予桉摆了摆手，看上去不太耐烦的模样：“太吵了，我没尝试过在这么烦的环境下睡过。”

　　“哦，这题你会？”
　　“很难吗？”林予桉满脸的不理解，对着那张卷子又看了看，撇了撇嘴，嫌弃都写在了脸上，“一共五道题，你错了四个？”
　　她顿了顿，最后无奈叹了口气：“我上一次看见能把题做成这样的那个去打游戏了。”

　　秦芸有点不服气：“打游戏也挺不错的啊。”
　　“是是是，您也想打游戏去？”

　　想到这儿，秦芸多少是有点叹气：“我倒是不想去，这不是暂时学不明白嘛。”
　　“这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林予桉想了想，“你上次考试考了多少分？”

　　记忆实在是有点久远，秦芸一时想不起来，不过之前考试的时候确实是十次里面八次都被李珊她们给搞错过了。
　　所以这么回答应该也不会出错：“上次没考。”

　　林予桉撇了撇嘴，估计也是猜到她是个什么情况了：“那不说上次，你记住最近的那次呢？”
　　这个倒是好回答，秦芸挑了记忆中的一个数字，认认真真的回答：“二百五十三。”

　　“……”林予桉很是明显的停顿了一秒，“你也不差这三分，怎么不考二百五证明证明自己呢？”
　　“我刚跟你说的那个打游戏的他最低的一次也四百多点啊。”

　　这次倒是换秦芸愣了愣：“那你平时，都考多少？”
　　“我之前，和我们班的另一个男生，争全校第一。”说到这儿，林予桉还有些怀念，“在没有他之前，我初中就没从第一掉下来过。”

　　这听的秦芸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那你为什么在这个班？”
　　林予桉耸了耸肩：“我爸安排的，我就来了呗。”
　　秦芸犹豫了再犹豫，最后还是开口：“你真的能考到年纪第一？”

　　“你瞧不起谁呢，我怎么就不能考到年级第一了？”
　　“可你这也不像啊。”
　　“不像什么？有什么不像的，谁规定第一就非得是戴着啤酒瓶底那么厚的眼镜片的书呆子啊？”

　　“嘶，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可不，我就是林大道理好吗？”

　　秦芸听着这话，瞥了一眼林予桉那圆滚滚的后脑勺，忍着没笑出声，只是眼底盛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