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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了??? ...

  •   “你说,这么美好的东西,是不是就要这样虚幻,才有别样的真实?”

      看着眼前人,秦芸只想摇头说不是。
      但她说不出来,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情绪,只是淡淡的开口:“我们去下一个地方看看吧。”
      紧攥的拳头暴露了她此时的情绪,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但没多说什么,只是同样轻描淡写的掀过:“好啊。”

      或许是对面那人身后水族箱里的弥红灯过于绚烂,秦芸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不难承认,她久寂无波的心脏又因此而重新跳动起来。

      视线稍移,丝丝缠绕的水母在灯光中四处游动,星星点点。
      看久了,莫名生出一种恍惚感。
      好像星星落在眼前,不懂是梦还是现实的虚幻。

      “哗——”

      秦芸脑子还不太清醒,就先有外力帮她提了神。
      那盆凉水兜头而下,浇的那叫一个透心凉。实在是很难提不起精神。

      她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忍着莫名而来撕扯一般的头痛抬眼观察四周。
      狭窄的空间,弥漫着强烈且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眼前黄色窄门上一道道小刀或者黑笔刻画出来的乱七八糟的痕迹。
      低头看,冲水的脚踏都褪了色,松松垮垮的挂着,一看就是用了许久。

      明明上一秒还是坐在车上,秦芸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厕所里。
      而且这里,总有种莫名其妙的眼熟。

      “她怎么没动静了?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怎么可能,这刚哪儿到哪儿,不会那么娇柔吧。”

      尖细刺耳又充满恶意的声音顺着隔音并不好的厕所门就钻入了秦芸的耳朵,而秦芸只是愣了愣,感叹道难怪有些熟悉。

      因为高中时的一场地震中的落石集中了她的头部,导致她遗忘了不少东西——比如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不可能的事情都被莫名其妙的化解了,而且她的思维方式照比以前也有了很大改变。

      不过厕所外面的这些人是谁她还是清楚的。
      在记忆并没有混乱的那一部分里,这几个人可是经常找她麻烦,让所有人都疏远她,也是欺辱她的主力。
      也是后来因为这些人见到她就莫名绕路走的态度,让秦芸确定了是有人帮过她。
      但她就是记不起来这个人是谁,甚至不确定对方的存在。
      不过在现在应该思考的问题不是自己那位不存在的救命恩人,而应该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听到和她关系算不上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很差的人的声音。

      似乎是秦芸长时间的思考给了那些人一些这是她在沉默已对的错觉,深觉无趣便打开了门。
      然后为了好玩又摆出了另一幅面孔。

      指使别人打开门,站在中心呈一种众星拱月姿态的女生捂着嘴,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但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哎呦,这是谁呀?这么狼狈,怎么给自己搞成这幅样子啊。”

      秦芸对她这种变脸见怪不怪,丝毫没有想鸟她的意思,便旁若无人的往前走。

      见秦芸这么无视自己,李珊自然是受不了的:“喂,别人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连装样子都懒得装了,语气中满是恶意:“杀人犯的孩子品行就是不好,别人说话回都不会回。”

      身上的衣服都被水浸湿,贴在身体上很不舒服。随着她顿住转身的动作有些紧绷,像是什么束缚,缠绕的她喘不上来气。
      “你说够没有。”

      声音不大,但李珊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秦芸这么强硬的和她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

      于是秦芸借着这个机会,转身就走。等李珊反应过来也早就走远了。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轻风吹过时那股渗进骨头缝中的凉意也足够她判断出个大概。

      无视周围人厌恶远离,或习以为常或冷漠嘲讽的眼神,秦芸只是机械的、麻木的往前走着。

      秦芸记得很清楚,自己是坐在车上,然后被旁边袭来的另一辆车给撞飞了的。
      但是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就算是人死前的走马灯,也不会有衣服黏在身上的触觉这么真实的触感吧。

      秦芸接受无能,只是继续顺着走下去。
      但她走了五分钟,从她记忆里熟悉的教学楼三层一直快走到了学校的后墙。
      也一直没能有走马灯的下一幕出现。

      学校的后墙通着的是学校后面的小巷子,是不少同学逃课的场所。后墙在阴影处,潮湿的很。墙缝中是泛绿的青苔,墙角是学生专门垫的已经被踩的凹进去了的砖头,和一些零散成堆的烟头。

      秦芸可以说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了,之前她被那些人拽来这里,或多或少的进行着肢体攻击和语言威胁。
      那种潮湿的泥土被强塞进嘴巴,身体和尊严都被踩在地上践踏的感觉,想想就反胃。
      思及此,她本来就算不上好的心情更是多沉重了几分。

      冷风一遍又一遍的吹打在她身上,秦芸被吹得打了一个激灵。
      突然间电流过脑,想起之前战队中最好看小说八卦的那个整天在她耳边唠叨的话。

      “……”
      自己这不会是重生了吧。

      其他人重生,可能觉得这是个突如其来的惊喜。
      可以弥补过去的遗憾什么的。
      但对秦芸来说,这可能是个惊吓。

      难以入耳的言语,挥之不去的烟味,永远擦不干净的桌面和无穷无尽的孤单。
      就是这些构成了她的过去,是她无法否认的过去。

      先不说她有没有那种能随便弥补的遗憾,她好不容易度过了噩梦,走上了正轨,现在告诉她要再来一次。
      疯了吧,这给谁谁受的了。
      就像好不容易经过了的高考,熬过了那些昏天白夜,现在让人重头再来,搁谁谁不崩溃。

      实在是冻得不行的外力作用下,秦芸决定别的等会儿再说,先回家换身衣服。
      在那里转了两圈,秦芸仔细观察了下地面和墙壁之间的高度。

      虽然之前经常来,也总是看着那些人翻过去,但她还真是没翻过。
      别说这儿没翻过,她二十八年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进行过翻墙这项运动。实在是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既然之前那么多人都能翻过去,没道理她不可以。而且虽然没认真观察过,但她也算是没吃过猪肉但她见识过猪跑,还见识过很多次啊。

      “噗。”

      就在秦芸手脚并用打算以一个并不美观的姿势翻墙出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笑,吓的她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过我实在是没忍住。”

      秦芸回头,去看那个笑的特别放肆的人。
      见到她以后,秦芸愣了愣,她以前,没在这学校里见过这号人物啊。

      女孩子长的很好看,唇红齿白,很显文静乖巧,整个人精致的像个瓷娃娃。
      她站在秦芸对面的阳光底下,靠着栏杆笑的直不起腰,显得整个人都白的发光。
      对方嘴角勾出的弧度太好看,看的秦芸人都有些恍惚。

      大概是笑够了,她直起身来,手撑着栏杆,干净利落的就翻了过来。
      然后向秦芸所处的阴暗处走来。
      她微笑着向秦芸伸出手:“你好啊,我叫林予桉,给予的予,桉树的桉。”

      秦芸看着那只手,手指细长,指头圆润,白的晃眼,而且很干净。
      她不是很想伸出自己的手——由其是刚摸过了土墙的手。

      好在林予桉似手也没有执意要握的样子,她偏了偏头,笑的很温柔:“会吗?我带你?”
      秦芸看着她那双眼睛,仿佛是被潘多拉的魔盒所吸引,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林予桉扬了扬眉:“你怎么不说话,连叫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叫秦芸。”
      林予桉好像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她回答的时候,林予桉已经动作利索的爬到了墙上坐着。

      她伸出手:“来,我拉着你。”
      秦芸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握上了那只手。

      跳下去的过程就相对简单了,这个秦芸倒不需要帮忙。

      “秦芸。”她刚跳下去,就听见身后的人叫她。
      回头看,林予桉一条腿支着墙,另一条腿垂下来晃悠着,随意的很,停顿了一会儿:“有空去剪个头发吧,把眼睛露出来,你眼睛很好看。”

      秦芸刚要回话,就听见一阵手机铃声响。
      是林予桉的。

      只见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慢条斯理的按下接听,对面那气势磅薄的声音一下就钻了出来:“你到底跑哪儿浪去了啊!入学手续还办不办,你这学还上不上了!赶紧给我回来!”
      “出来转转,这就回去了。”
      她说完挂了电话,冲秦芸摆手,眨了眨眼:“我先走了。”

      秦芸看着林予桉跳下墙,看着空荡荡的墙,愣了会儿。
      她似乎从来没遇到过那么耀眼又明媚的人。
      不过这姑娘的出场是不是魔幻了点?要不是秦芸确定自己是重生回了过去,都要以为自己是误入哪个小说片场了。

      -

      秦芸也没发太久的呆,就转头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了。
      本来她以为,离开那个地方太久,八九年都没有再回去过,她会不知道怎么回去。

      然而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哪怕你自己都不认识了,也会有曾经一遍又一遍惯性在。从学校走回家的那条路,她还记得很清楚。

      “哎,你看,这是秦家的那个吧。”
      “不是上着学呢嘛。”
      “对啊,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谁知道,就她们家,你看见没,没什么好东西。”

      秦芸穿过坐在门边磕着瓜子今天聊这家明天聊那家的老大妈,目不斜视,直直地往自己家走。
      这种话,她真的听得太多了。听到耳朵起茧,那些人倒是不厌其烦。

      利索的换完衣服看了眼日历,确定了现在的时间是她高二临近末尾的五月份。
      秦芸简单计算了一下,还有十四个月。
      还有十四个月她才能离开这个漩涡。
      试图自我安慰,结果安慰不到一秒就绷不住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还有十四个月!十四个月!!!
      想到之前那些难以言喻的噩梦,秦芸就觉得难捱。
      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为什么要再来一次。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回过神,就已经坐到理发店了。
      要不说人对人的影响是很大的,明明只见过那一面,秦芸却觉得自己跟着了魔一样,对那个阳光下的身影念念不忘。
      简直跟中了毒一样。

      “原来我中了爱情的毒,才会任你肆意摆布~~~”
      旁边人一开嗓,就吓了秦芸一激灵。

      她一激灵,理发师也跟着抖了个激灵。
      一剪子下去,本来及腰的长发,瞬间就及肩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理发师举着无辜的头发:“那个……要不……”
      秦芸无奈又头疼的很:“就这样吧,你再修修。”

      看着镜中头发及肩的自己,秦芸实在有些不习惯——
      她还没把头发剪到这么短过。记忆中,十八岁的她一直是厚刘海和中马尾,规规矩矩,看不见脸。
      二十八岁时变成了干脆利落的低马尾,露出了极具锋利感的脸。

      秦芸长相随了父亲,没有母亲长的那么秀气,倒是有棱有角的看着锋利且冰冷不好靠近。现在剪短了刘海,倒是有些遮掩那种锋利,看上去没那么有距离感,还有些青春洋溢。
      倒是没那么难看。

      秦芸直视着镜中自己的眼睛,感觉好像,还可以。
      好像是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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