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卖卖肠粉养养猪》尹子尹

98、就冲着灭口去的

　　退热的药有安眠的作用，周小乐这一夜睡得沉，醒来看到石壁还有些迷茫，躺着愣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在哪。

　　周川芎已经不在石壁内，兴许是出去找吃的了。而许关还未醒，睡得额头全是细汗，双眉紧皱，不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看着有些不安。

　　周小乐刚抓起他的手，就被他反抓住，越抓越紧，周小乐看了看自己脏污的袖子，又不好给他擦汗，想撕块布条下来，单手又不好撕，只好拍拍他的胸口，企图让他睡得安稳些。

　　拍了许久，许关终是平稳了气息，这时周川芎从外面回来，手上拎着一只野鸡一条鱼，“醒了？退热了么？”

　　这时周小乐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发烧了，抬手摸了摸额头，温度适中，便点头道：“退了，头也不晕了。”

　　“那就成。”周川芎把处理过的一部分野鸡跟鱼放到火架上烤，又把剩下的一部分野鸡放到小瓦锅里炖汤，做完这一切转头看到周小乐一脸担忧地看着许关，解释道：“许关中的箭上有毒，没那么快醒。”

　　“中……毒？”怪不得许关的唇色看着有些不对，颜色也太深了。

　　“别担心，许关应当是第一时间知道自己中了毒，伤口被清洗过，剩下的毒性我已经解了，等他醒来，这毒也就全解了。”

　　周小乐气极，“这帮人也太狠了！”

　　“就冲着灭口去的，当然狠。”

　　“也不知道先行军去哪了，要是他们到村子里去，后果不堪设想。”

　　周川芎叹道：“现下也不知情形如何。”

　　情形如何也不是他们能考虑的事情，遇到这样的事情，就算县令大人派兵支援，也是人手不够，各村各户只能自行逃难，哪里的山最容易躲就躲哪一座山，躲个几年再难打的仗也该打完了，到时再回村，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周川芎给鱼抹了点草药去腥，又对烤鸡撒了些草药，味道一下就冲了出来，使得饥肠辘辘的两人腹中一阵响动。

　　“你俩儿病人可不能吃这个。”周川芎笑道：“鸡汤好了许关也该醒了，你们先喝鸡汤，晚些时候我再抓条鱼给你们炖鱼汤。”

　　烤鸡跟烤鱼好得快，周川芎怕周小乐馋，烤好之后也不在他面前吃，拿了木架子就出石壁去了，周小乐闻着烤香味用木筷子搅鸡汤，没一会儿，整个石壁内都是鸡汤的香味。

　　周川芎说的不错，鸡汤炖好的时候，许关也正好醒来，他刚醒还未明白现下发生了什么，便闻到一股鸡汤的香味，喉咙上下滑动了几下，干涸的感觉好受了些，才哑声唤道：“乐哥儿……”

　　周小乐手一顿，猛地回头，就见许关躺在地上冲他笑，高悬的心随着手里的木筷子一起落下，“你……”刚出第一声便有些哽咽，他停了一下，再张嘴时才发现泪水已经到了嘴边，顿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许关想起身却牵扯到了伤口，他忍着没让自己皱半点眉头，笑着朝周小乐伸手，“乐哥儿过来，让我抱抱。”

　　周小乐离他不远，走两步就能碰到人，只是不知是脚上的伤发作了，还是蹲久了腿软，竟是站不起来，只好用手脚并行爬了过去，他过来得狼狈，到了许关面前拍了拍手和衣裳才轻手轻脚地抱住他。

　　“抱歉啊乐哥儿，我食言了。”

　　“唔……”

　　颈边传来湿意，许关紧抱的手变成轻拍，一下一下放在周小乐的后背，他不说话，周小乐也不说话，两人就着这个姿势抱了半响，直到周小乐抽噎的声音变小，许关才开口道：“你煮了什么？闻着好香。”

　　周小乐这才想起来还炖着鸡汤，他连忙爬起来去看，幸好只是汤少了一点，不至于烧干，他用两根木棍顶着小瓦锅放下来，才回到许关身边，“川芎哥抓来的野鸡煲了鸡汤，饿了么？我扶你起来喝。”

　　许关的伤口在后肩，周小乐小心避开他的肩膀，慢慢将他扶起靠坐在石壁旁，然后又去把锅端过来，等他坐下，许关撩起他的裤脚，看他脚上绑着的布条又渗了点血，顿时说不出话来。

　　“没事，外伤就是这样，容易崩开。”周小乐抖了抖脚，被许关一把按住，他见不得许关愧疚的眼神，连忙说：“先喝汤先喝汤，我快饿死了。”

　　许关帮他把裤脚放下来，才接过锅，用瓦勺给周小乐喂了一口汤，又给自己勺了一口，“川芎哥呢？”

　　“在外面，他说晚上给咱俩抓鱼煲鱼汤喝。”周小乐怕许关单手拎锅再把伤口崩开，又把锅接了回去，双手端着放在二人中间，“伤口疼么？”

　　“不疼，箭来的时候我避开了，只是那箭力道狠，没能完全避开。”许关夹了块鸡肉给周小乐，看他左腮被鸡肉顶起，顿时觉得有些可爱，想探头过去亲一口，又被中间的瓦锅挡着，他捏了捏瓦勺，继续说，“这点伤本不至于要了命，只是箭上淬毒，我跑到河边清洗伤口，奈何毒性太强这才晕了过去。”

　　周小乐不用想都知道当时有多凶险，现在许关好好的在他面前坐着，他也不想去设想什么万一，“你知道是谁射的箭么？”

　　许关摇头道：“那人在暗，我在明，附近树木藤曼太多，只知箭来的方向，并未瞧见人在何处。”

　　“无论是谁，左右都是先行军的人。”

　　小瓦锅并不大，两人一起吃，很快便将鸡汤喝完，就连里边的鸡肉都吃得一点不剩，期间周小乐把他带着县衙官兵来之后的事情告知许关，他虽是把在山里独自过夜的事情略过了，但许关前后一联想，哪里猜不出？只是周小乐不想他担忧，他便也没有多问，只暗想以后行事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周川芎回来时带了几条鱼，都被处理好了，他把瓦锅拿出去清洗干净再拿回来煲汤，里外一顿忙活，眼见他来时脸上干干净净，才一天，脸上的胡子又开始肆意生长，怕是不出五天，又是一脸络腮胡。

　　周小乐问道：“川芎哥，咱们几时下山？”

　　“你的伤在脚，此时下山不便，许关的毒虽解，但伤口还没好，咱们在这里先住几天，等你们好一些再下山去。”

　　一连住了五天，到了第六天清晨，三人收拾好东西，一起下山，期间虽然遇到了野兽走过的痕迹，却没有迎面碰见过。周小乐猜想是因为深山太大，可能是野兽觉得这边没有猎物便再没有过来，对此周川芎倒是笑了笑，道：“这一路，我撒了些药粉，野兽才没有近身，要是往外走一里，定能瞧见。”

　　周小乐说：“也不知道林子里怎么会有大猫。”

　　“从别的林子过来的吧，原本的林子呆不下去了，就往别处走，也很有可能。”

　　“呆不下去……”周川芎的话提醒了许关，他想到一个可能性，不太好的可能性，“如果，这些野兽是被毅王的大军赶过来的……”

　　“这怎么可能？”周川芎惊讶道：“林子这般大，毅王的大军还有余力做这样的事？”

　　“年前，我曾听说，毅王从偏远的村子里征兵，那时我还不了解他们怎么去找的偏远村子，现在想来，要是他们利用野兽将躲在深山里的村民驱赶出来，迫使他们为己做事，也不无可能。 ”

　　“深山的村民……糟了！”不用周小乐多说，其余二人均想到马前坡后的村民，立即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约莫半日，三人终于下了山，回到村子里时，村子依旧是每家每户紧锁房门的模样，三人想着回家中拿些换洗的衣裳，便在村口分了道。

　　周小乐与许关多日未回，院子里积了不少落叶，二人也没有时间去清扫，打算回家拿了衣裳粮食就上山，结果刚进堂屋，便发现有人留了一封信，信封上沾了少许灰尘，看样子是留了好几日。

　　信封上写着“周小乐许关亲启”，周小乐打开信，信纸写了三张，大致说了村里人在深山里所遇到的事情，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村里人也遇到了不少野兽。

　　“夏哥儿写的信，说他们已经先去养猪场了，若是我们看了信，就到养猪场找他们。”周小乐看了落款还写了日期，方知他们已经走了三日。

　　许关问：“村里的人都一起去了？”

　　周小乐把信递给许关，说：“信上说，大部分都去了，还有一些人不愿去，大概是担心路上有什么不测吧。”

　　许关快速把信扫完，知道这一小部分还包括周小乐前大伯周德荣一家，这也不难想象，这一小部分人，应该还包括了从前欺负过周小乐的人，此时有了难，也拉不下脸去求周小乐庇护，索性就呆在深山里，山里大，也不一定会遇到大型野兽，更何况他们留下的人也不少，一群汉子齐上阵，还是有可能驱赶掉大型野兽的。

　　“既然他们过去了，咱们也不着急，现在天也快黑了，在家里住一晚，明日天亮再过去。”

　　“也好，我烧水咱们洗个澡。”周小乐不想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加上遇袭那一天，他已经七日没洗澡了，现在刚开春，气温还没回暖，在山里只能用布条简单擦拭，但再怎么擦都不如洗个澡来得干净舒服。

　　许关点头，随即甩甩手里的信，道：“我去同川芎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