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肠粉的小夫郎》尹子尹

6、开摆就开摆

　　周初夏用筷子轻轻夹起吃一口，双眼一下就亮了，嘴里吃着不能说话只能唔唔两声，连连点头。

　　这肠粉吃起来香糯爽滑，清爽的野菜中和了酱汁的咸口，竟是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美食。

　　周晴晴矜持些，但是她往常温柔的双眸此时也满是惊讶，没想到这肠粉如此出乎意料地美味。

　　周初夏很快吃完了一碟，嘴上油亮亮的。

　　他随手一擦，欢喜道：“乐哥儿，这真好吃呀！咱们拿去镇上卖，肯定能赚大钱！我小时候去镇上吃过面，这个可比镇上的面好吃多了！”

　　周晴晴也是同样的想法，先前还有些紧张做出来能不能卖钱，这一碟下肚，那点忧虑完全消失殆尽。

　　周小乐看他们二人的笑，心里也高兴。

　　他刚刚也给自己做了一份淋上酱汁，吃了一口，他愣了一下，再吃一口，眉毛轻皱。

　　这口味，跟他前世做出来的肠粉口味相比，还不够。

　　不过周小乐也没有多失望，有一些配料目前没有钱可以买，这已经是能做到的最好的状态了。

　　正忙着，院子外面传来声响，随即响起秦三娘的声音，“乐哥儿，晴姐儿，夏哥儿。”

　　周小乐哎一声回应，随即跟周晴晴二人说：

　　“阿姐，你让三娘婶婶他们在院子里坐着，夏哥儿，你把做好的这两份，分别淋上一勺半的酱汁，给他们端出去，米浆还有很多，我再多做几份。”

　　周小乐估摸着人数，每人做一份出来，做好一份，周初夏就往外端一份。

　　也不用周小乐喊，周初夏手脚麻利，撒葱淋汁，越做越熟练。

　　七份肠粉做好，也没花多少时间，等周初夏把最后一份端出去，他把托盘都取出来，火弄小，这样就不用担心锅炉一直烧着了。

　　弄完这些，他连忙出厨房去听取群众们的意见。

　　“三娘婶婶，贵叔，云哥柳阿嫂，怎么样？这肠粉合口味吗？”

　　周初夏的大哥周云，跟周贵像是用了同一张脸，连笑容都差不离：“这肠粉好吃！”

　　周云的妻子陈柳如也颔首称赞：“真是好吃，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好吃的食物呢。”

　　“别说你，我活这么大，也第一次吃到呢！”秦三娘吃完了最后一口，端起旁边的水喝一口，直接饱了。

　　得了，今晚的晚饭都用不着做了。

　　“既然大家伙儿都觉着好吃，那明天我跟夏哥儿就直接去镇上卖。”

　　周小乐对自己的手艺自信，上一辈开店时，纵是不爱吃粉的人，去了他店里，都交口称赞。

　　“那你们得早些去，明天正好是赶圩日，镇上肯定热闹，到镇东那边摆，赶圩的人多是到那边去采买。”

　　周云常去镇上干活，这些事情他了解得多，正好给周小乐一些建议。

　　秦三娘之前绣的东西明天正好也要拿去镇上交付，她想着乐哥儿跟夏哥儿两个人第一次出摊少不得要忙活许久，干脆就一起去：

　　“明天正好我跟你贵叔也去镇上，到时候咱们一块儿去，你贵叔还可以帮你们推推车。”

　　事情敲定之后，众人散去。

　　托原主双亲的福，之前家中还算好过，许多东西都有，就是落了灰，现在拿出来洗洗就可以了。

　　周小乐把明天要带上的东西收拾归置好，明天只要装了板车就可以出发。

　　过来这么久，这还是周小乐第一次到镇上。

　　五日一赶圩，今天正好是赶圩日，来往的行人商贩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

　　镇东不远，进了城门口再往右边拐，没走多远就到了。

　　周小乐初来乍到，也不知道有什么规矩，好在周贵知道一二。

　　跟着周贵一路找空位，正好看到有一处空着，旁边是卖茶水的摊子，周贵连忙把车推过去。

　　周贵放下板车，抬手擦了擦汗，说：“就这儿吧，旁边有茶水摊子，在茶水摊歇脚的人肚子饿了，也不会想走太远去卖吃食，你们在这儿正好。”

　　周小乐也觉得合适：“行，就这儿，夏哥儿，来，咱们摆起来。”

　　人多忙起来也快，没一会就摆好了摊子。

　　摊子摆好，周贵夫妇就先去镇上办事，周小乐看天色，估摸着也不过七点到八点左右，正是吃早餐的时候。

　　周小乐与周初夏都不是腼腆的性子，看着早市热闹的氛围，相视一笑当即叫卖起来。

　　“卖肠粉咯，香嫩鲜滑的肠粉，又香又好吃！”

　　“肠粉？这是什么？”

　　“从来没有听说过呀？这是怎么吃的？”

　　“看这样子是现做的？还挺新鲜。”

　　“大娘，来一份肠粉吗？尝个鲜！”

　　周初夏笑起来乖巧，小虎牙若隐若现，一看就是家里讨喜的娃儿，说话还带着点孩子气，路过的大娘不禁停下脚步，来问一问这新鲜的肠粉。

　　“你这肠粉怎么卖呀？”

　　周初夏说：“素粉四文，加蛋的六文。”

　　“哎哟，这倒也不贵，那就来三份加蛋的肠粉！”大娘一人要了三份，她带着两个孩子，正好一人一份。

　　“好嘞！乐哥儿，三份加蛋的肠粉！”周初夏朝周小乐喊了一声，而后接过大娘的十八文钱，笑着请大娘三人入座。

　　周小乐快速忙活起来，炊粉这套流程，他做了无数遍，熟悉得很。

　　三份肠粉，一下子就炊好了，周初夏端两份过去，恰好碰到几位新客人，他去招呼新客人，周小乐炊好最后一份，就顺手给大娘送去。

　　“大娘，三份齐了，您慢吃！”周小乐笑说。

　　大娘抬头一看，又是一个哥儿，长相俊朗，顿时颇有好感，对这闻着就香看着油亮嫩滑的肠粉也期待起来。

　　新鲜的吃食引来许多人，奈何桌椅不多，只能让一些人先排着队，等一波人吃好，再入座。

　　肠粉炊着快，吃得也快，吃完的人都觉得好吃。

　　可惜点的时候没有多点几份，此时再点，就得排在那一条大队伍后边了。

　　还好桌椅的数量限制了吃粉的人数，虽不至于让周小乐跟周初夏忙不过来，不过也让他俩忙得满头大汗。

　　一桶米浆很快就没了一半，带来的鸡蛋野菜是集合了周小乐家与秦三娘家两家的存货。

　　秦三娘怕鸡蛋不够还去隔壁邻居家买了不少，还好买了鸡蛋，不然这会肯定不够。

　　因为素粉跟加蛋也不过多两文钱，再加上旁边飘来的蛋香味，大部分人闻着这香味，就干脆点了加蛋的肠粉，素粉反而少一些。

　　赶圩的人都想在外面吃一顿，来吃肠粉的人吃完了还去隔壁茶水摊点一杯茶，或者是在茶水摊歇脚的人闻到肠粉的味道，不由得想要来一份。

　　俩俩下肚，顶饱。

　　“这前面是在做什么？怎的这么多人在排队？”

　　“你还不知道吧？前面摆了一个摊子，卖一种叫‘肠粉’的吃食，以前从未听过，这不，一大群人都去瞧新鲜去了。”

　　“哎？你吃了吗？味道如何？”

　　被问到的人回味着重重点头，“确实是好！我看呀，比那如意轩的早点，还好！”

　　旁边偷听讲话的人听到这一句，立马坐不住了，“你吃过如意轩的早点嘛？就知道没有如意轩的好吃了？”

　　如意轩是镇上最大的酒楼，吃食讲究细致，分有高雅区，大堂区，然而就算大堂区，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去的地方。

　　虽说如意轩门槛高，但是去的人还真不少。

　　“如意轩的早点我看也就以前的大厨做的好吃，现在呐，啧啧啧……”

　　“当真比如意轩的早点好？”又一人听到他说的话，连忙凑上来问。

　　先前偷听的人此时却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他脚步匆匆地离去，看方向，却是如意轩所在的街道。

　　而周围的人听到肠粉竟然比如意轩的早点还好吃，忍不住结伴同行去尝尝，吆喝一下，三两好友一同前去。

　　等几人一走，把坐在街边遛鸟的人露出来。

　　他朝鸟吹了几声口哨，但是那鸟儿不为所动，半睁着眼，眼神甚至露出一丝不屑。

　　这下把遛鸟的爷儿给气笑了，“难不成你也想试试肠粉有多好吃？”

　　鸟不动。

　　“哎，我就知道你想吃，走，咱们也去试试看。”

　　说完起身，步履轻盈，悠闲地荡过去。

　　日头上来，太阳逐渐热烈，一桶米浆也见了底，排队的人却不见少。

　　周小乐怕排队的人失望，他大致估摸着还能再做五份，赶忙让周初夏跟排队的人说明情况。

　　遛鸟的人刚晃晃悠悠走到，就听到了这么一句，鸟儿都气得想飞出笼。

　　没吃到的人本来很失望，但是听说明天还来摆，就失望变成了期待，不过是等一天，那就明天早早来。

　　“老板明天记得来摆啊！我可听人你家肠粉好吃，结果今天没赶上，明天我一定起早！”

　　“当然当然，您明天来，我一定给您留着。”

　　“我也要，我也要。”

　　……

　　等最后一个人吃完，周小乐与周初夏利索地收拾完，直起腰，给自己擦了擦汗。

　　周小乐本身肤色是小麦色的健康皮肤，晒了这么久，他脸上变化不大。

　　倒是周初夏原本白脂通透的皮肤，此时晒得通红，不过看他的笑容就知道，就算以后晒成第二个周小乐，他也高兴得很。

　　“收摊儿！”周小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