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卖卖肠粉养养猪》尹子尹

49、要不是我拿刀剁

　　自从如意轩上了肠粉，周周肠粉摊子的生意直线下降，之前顶着烈日排长队能排到对街，现在别说对街，能排到隔壁摊子都算今日来吃的人多。隔壁茶水摊老板心也有些急，只是他做生意多年，到底能沉住气，人少了，喝茶的人也少了，但茶水老板忍住了没有来问周小乐，那日有人高喊如意轩的肠粉免费，整条街都知道的事情，茶水老板怎可能不知？只是他心知周小乐被抢了生意心里肯定难受，就不去添乱了。

　　周小乐猜到这几日生意肯定不好，米浆都没有磨多少过来，午饭的点直接放弃，先做早饭，即使生意一落千丈，但受老客户青睐，早饭的点看着没有那么惨淡。

　　“乐哥儿，今天估计剩不少米浆。”周初夏摇了一下桶，估算了一下现在在排队的人需要用到的量。

　　周小乐说：“没事，用不完今晚就带回去给大成嫂他们练手。”

　　连着几日，一日比一日人少，最后更是回到了一日只卖得出一桶米浆的日子，周小乐心一沉，这少人的速度比他想的要快。

　　沈昱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食盒，见到周小乐便招呼他过来，说：“买回来了，来试试？”

　　此时棚子内吃肠粉的最后一人起身走了，周小乐熄了火，让所有人都坐过来。他打开盖子，第一眼，就觉得这肠粉卖相确实不错，第二眼就知道为什么不错，因为那是他在知府大人府上时做过的花样！

　　沈昱笑问：“似曾相识是么？”

　　“何止似曾相识，”周小乐冷笑两声，道：“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灵魂梦游附身到如意轩大厨身上了……”

　　“……”

　　“怎么了？”周初夏听出他们话里有话，问道：“难不成乐哥儿见过这花样？”

　　沈昱哈哈大笑，幸灾乐祸道：“何止见过，那是你乐哥儿亲手做的花样！”

　　“啊？”周初夏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去知府大人府上做的肠粉，五十份，每一份都不一样，摆在你们面前的就是这五十份的其中一份花样。”周小乐解释道。

　　“……太不要脸了吧？”大成嫂心直口快，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五十份花样罢了，我能摆出五十份，就能摆出五百份。”周小乐满不在意地说道。

　　周小乐把四份肠粉都摆出来，然后让纪海拿了几个碟子，把肠粉分成几份，一人一份，让在场的人都试吃一下。

　　这肠粉软烂，一夹就断，有的还黏成坨状，酱汁都浇在表层，进不到粉里，一口吃下去，咀嚼的时候只有表层有味道，内里无味。周小乐猜测这大米泡的时间应该不对，粉质粗糙还有颗粒，他甚至怀疑如意轩并不想卖肠粉，只想搞臭肠粉的名声，让大家以为肠粉就是这种口感，不明所以的人自然不会再吃第二次。

　　沈昱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其他人秉着不能浪费粮食的想法倒是吃完了，只是吃完了立马灌了好几杯茶解腻，那酱汁也不知道怎么调的，竟是甜口混着油。

　　沈昱说：“乐哥儿啊，一会你得给我炊一份，让我洗一洗对肠粉的偏见。”

　　周小乐倒了杯茶给他，说：“行啊，夏哥儿的炉还烧着，一会给你炊一份。”

　　“这样的口感，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吃得下去。”周初夏皱眉，满是不解。

　　“大抵是冲着免费的名头吧，一份点心无论什么价钱，都能送一份肠粉，无论好吃与否，填饱肚子没有问题，去的人肯定不少。”

　　沈昱问道：“乐哥儿，你打算怎么做？”

　　周小乐沉吟良久，叹道：“现在没想好，再观察几日罢。”

　　几人都沉默下来，若是想不到好主意，摊子生意一日比一日差，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大家都能预见，气氛一时有些沮丧。

　　周小乐把沈昱要的肠粉炊好打包给他，午时刚到，按照以往这时摊子所有人都要忙起来了，但今日来吃的人不多，炉子都只开了一个，忙完这一阵，周小乐果断收摊，剩下的米浆带回去让大成嫂三人练手，这三人悟性不错，做了几次，味道都不错，周小乐估摸着再过几日就能出师了。

　　许关的马认得周小乐，这几日许关不在，都是周小乐牵绳赶车，那马儿有灵性，都不需要周小乐催促，路程熟悉自己就能跑。

　　刚回到村口，就见一人在桥上站着，那人趴在桥栏杆上低头看河，周小乐驱车过桥，正巧此时那人抬起头来，竟是周林。

　　周林往年只有在节日时偶尔回村，如意轩包吃住，因此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镇上住，此时不是节日，也没听说周德荣家里有什么事，周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周小乐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到周林勾起嘴角，有些得意的模样，周小乐没搭理他，驱车径直过桥，往东面去了。

　　周林看着马车走远，把手里的柳叶一丢，往西面走去。上一次回村还是清明节，如今过了几个月了，村子还是那副模样，房屋破旧，荒草丛生，西面富户多一些，看起来倒是比东面要体面，他一路走过去，路上不少人同他打招呼，纷纷问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村，周林客气了几句，不做停留，没走多远，就在家门口碰到了他的三弟周小冬。

　　周小冬刚听村里人说遇到了周林在村头桥上，就立马跑回家里，结果跑回来不见人，又出门口等，等了一会正想跑去村口，就瞧见周林回来了。

　　“大哥！”周小冬远远打了个招呼，喊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我听婶娘说在桥头碰到你了，我还以为她瞎说呢。”

　　一句话说完，周林也走到了周小冬面前，周林说：“中午那时候回来的，过桥的时候看到河里有几条肥鱼，本来想抓的，但是没有工具就算了，你怎么在这啊？爹娘呢？”

　　“爹去地里了，”周小冬跟着周林进门，说：“娘在家里。”

　　“娘！”周小乐冲堂屋喊：“大哥回来了！”

　　王桂珍听到喊声连忙跑出来，看到好几个月不曾回家的周林惊喜道：“大林怎么回来了？老板放假？”说完见二儿子周永从厨房出来，又冲周永说：“没看到你大哥回来么？还不去倒杯水？”

　　周永冲周林微点头，喊了句大哥就回厨房去了，周林跟他二弟没什么话说，打了招呼就跟着王桂珍进堂屋坐，周小冬则是抢过他手里的食盒，急着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他爱吃的点心，拿起一块就放进嘴里，眯着眼满足道：“真好吃！”

　　王桂珍说：“好吃就多吃几块，你大哥向来疼你。”

　　周永拎着水壶过来，几人聊天的声音都停了，周永看到桌上的点心就当没看见，拿过桌上的杯子倒完了水就想回厨房，周林叫住了他，说：“二弟不吃一块？”

　　周永轻摇头还没说话，周小冬嘴一停，点心堆在嘴里，显得气鼓鼓的，他嘟囔道：“二哥都不喜欢吃点心，大哥你叫他干嘛……”

　　“冬哥儿，”周林说：“他是你二哥，爱不爱吃是他的事，叫不叫是你的事，你要……”

　　见周林又准备教训他，周小冬嘴一瘪，眼泪就出来了，他嘴里含着点心，说话含糊不清：“大哥……你才刚回来就要骂我……我，我不吃了！”

　　“好了好了！”王桂珍说：“大林你也是，刚回来教训冬哥儿做什么？二永本来就不爱吃，你叫了也白叫。愣着干嘛？你大哥回来了肚子肯定饿了，还不去厨房煮碗面给你大哥吃？记得放个蛋！”最后一句是对着周永说的，周永听到也没有什么表情，点了个头就去厨房忙活了。

　　“二弟现在看着都正常了，娘你就别……”周林像是不忍心，帮劝了一句，一句话没说完，王桂珍看着就不高兴了。

　　“正常？哪里正常？”周林的话像是触到了王桂珍的逆鳞，她狠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丢根柴都要翘个小指头，他是哥儿吗？他是女人吗？他一个大男人扭个指头做什么？走路也不好好走，那脚趾头是分不开怎么的？非要黏一块走路？”

　　“当初要不是我拿刀要剁，他还改不过来！”王桂珍越说越气，像是想起了周永小时候在村子里玩被人嘲笑不像个男娃，连带着生了周永的她都被笑是不是中邪了才生出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儿来。

　　周永小时候长得好看，白白嫩嫩的娃子，比同龄人矮一头，小小一只，很是可爱，性子腼腆不爱说话，村子里的人都喜欢逗他玩儿，只是后来越长越大，他那点不同在村子里就显得格外扎眼，哪家男娃子走路像个女娃扭扭捏捏？哪家男娃拿勺子像他那样捻着拿？那小尾指一翘，比勾栏里出来的姐儿都要有姿态，久而久之，村里喜欢逗他玩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那些调笑嬉笑嘲笑的声音出现在一个娃娃身上，笑他的人不觉得这样不合理，只觉得让他们发笑的周永不正常。

　　村子里开始传王桂珍干了不三不四的事情才有了这个报应，村子里闲话多，被周德荣听到，还被他打了好几次，最后王桂珍一怒之下，抄起菜刀就要剁了周永的手指，周永哭着喊着保证再也不犯错，脑袋磕出了血才保下他那几根手指脚趾，从此之后周永就再也没有过一点不正常。

　　常年干活的手粗糙干裂，尾指翘起来也没了扭捏的感觉，只剩下些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