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卖卖肠粉养养猪》尹子尹

106、散布谣言，引起恐慌

　　“中了这种毒的人身上会发红疹且奇痒，开始只是小点，慢慢扩散连成一大片，直至全身变红。”周川芎说。

　　“全身变红……”周小乐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全身发痒，“会死吗？”

　　周川芎闻言先是摇头，后是点头，“此毒本身不致死，只是每日浑身发痒，少有人能忍受，因此中了此毒的人大多死于自杀。”

　　“下毒的人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毒药？”周小乐不解，“想害人直接下烈性的毒药就成了啊，难不成想折磨人？”

　　周大夫抚须摇首道：“这种毒药对于没见过的人来说，很容易被断定为瘟疫，且此毒可治，但过程复杂，以救济场的难民的条件，想要治好太难。”

　　周川芎说：“我刚刚看诊的时候，救济场已经有人在问这是不是瘟疫。”

　　“散布谣言，引起恐慌。”许关回忆起救济场难民脸上不安的神情，只怕这谣言在救济场已经传遍，“这得跟狄将军说一下。”

　　“白日要守城，晚上还要处理这些事，就怕狄将军忙不过来。”此刻几人刚好走至府衙门口，周川芎朝府衙的方向点了一下头，“为何不告知知府大人？这些事儿应当是知府大人的职责。”

　　知府大人叛逃的事情，还只有他们几人知晓，狄玏说过此事要保密，所以面对周川芎的疑问，周小乐与许关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好说了些别的搪塞过去。

　　周川芎何等的人精，怎会看不出他俩的异样，只是他俩不说，周川芎也不打算细究，转而说起别的，“方才走前，我给了些药丸，这药丸只能止痒，无法治愈，想要治愈，还得费些功夫。”

　　“无妨，能治愈就好。”许关说：“晚些时候狄将军会过来，有需要的药材可以告知他。”

　　“行。”周川芎点头应道。

　　救济场有瘟疫的消息被压了两日还是在府城内传开了，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等传到周小乐耳朵里的时候，街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什么说法都有，最多就是惶恐不安，一面怕守城军守不住，一面又怕守住了会染上瘟疫。

　　“守住了染上瘟疫只有死，降了指不定还有条活路。”只要上了街，路过三两人就能听到这样的声音，开始只是小范围，后来许多人都开始动摇。

　　“我们不过是些讨生活的老百姓，降不降的那些大人物也未必多在意，这降与不降有区别吗？”

　　“要我说，不如就开了城门让毅王过去，在京城打一架，谁赢了谁做主上，多简单，你说是吧？”这人说完还要找别人认同，见一边的人不理他，鼻子里哼出气，扭头又去找另一个人说话。

　　“当今主上勤政爱民，传言毅王残忍暴虐，你敢让他打到京城去？”

　　“谁说的毅王暴虐？这是哪里传来的谣言？胡说八道呢这是！”这人突然愤怒站起，引得周围的人侧目，他看到别人眼里的猜疑，又不自然地坐了回去，打着哈哈说道：“我，我这不是话赶话了嘛……”

　　另一人看好戏，刺了他一句，“看你说得激动，还以为你就是这么想的呢。”

　　“哪能啊……”那人讪笑道：“胡说呢，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这几人围着聊天声音不算大，但这通话还是一字不落地入了周小乐与许关的耳里。他二人今日是来找粮店问问存货，哪知道走到拐角能听到这样的话，俩人偷摸隐在角落听完了，等到几人聊起别的才走出来。

　　等走过了那群人，周小乐挨着许关悄声说：“现在有川芎哥和周大夫在救济场，这毒倒是不怕，只是这种声音传出来，怕是民心不稳。”

　　许关回头看了一眼，那群瞎聊的人已经散了，他转过头，说：“先是瘟疫，再是这样的传言，这不是巧合。”

　　周小乐了然：“这府城内，奸人不少啊。”说完望了望天，继续说：“不把人揪出来，后患无穷，只是怕是狄将军分身乏术。”

　　“狄将军不好查，但有个人合适。”许关说完看向周小乐，周小乐挑起一边眉，同他一起出声，“沈大哥。”

　　沈昱在府城有不少铺子，人脉也广，还有个在府衙当差的亲戚，虽说这亲戚官职不大没啥权力，但也比毫无根基的他们要强许多，由沈昱派人暗地里查，兴许能查出些端倪。只是当开战以来沈昱忙着安置家中老人一直没有空闲，平时问候都是差人送信过来，也不知这时找他查，是否得空。

　　许关：“晚上我写封信差人问问他。”

　　此事定好，二人不再言语，直奔街市的粮店。要说在府城里打着仗都坚持开店的铺子也只有粮店了，菜肉可以不吃，但主食不能没有，粮店先前涨过好几次价，险些涨成了天价，即便如此，来买粮囤粮的人依旧不少，大多是府城的富户，只是为难了那些家中清贫的人家，手中银钱不多，买回来的粮一家人吃，很快就吃完了，即使他们再省，也不能天天喝米水充饥吧？肚子里没有点东西，情绪也会不好，终日吵架，家庭难和睦。

　　别到时候城守住了，家没了。

　　天价粮最终被强制压下去，周小乐来时还想着会不会有多人哄抢的局面，然而来了才发现竟是没有几家粮店开门，开着的几家都是大门关了一半，内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围在外边的人一层又一层。

　　周小乐二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在人群最后面拉了个人询问，“这位小哥儿，麻烦问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位小哥儿瘦得蜡黄，手里拿着补丁布袋，听了问话，抬手擦了擦眼泪才说道：“粮店老板说粮要卖完了，店里还剩一点，卖得又贵，这谁买得起啊！”说着便大声哭起来，他哭得凄切，其他人忍了再忍，低声哭泣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围着的人都在哭，粮店老板用木勺敲了敲木门，喊道：“还有没有人买了？这一批粮卖完可就没了啊！”

　　周小乐听着觉得有些不对，问道：“老板，粮店没有余粮了？”

　　粮店老板伸头看过来，见是位小哥儿问的，好心回道：“没有了，这就剩这么点了，这城出不去进不来的，也没地儿给我进货啊。”

　　周小乐和许关问了几家店都是这样的回答，一时之间，不知是瘟疫可怕还是没粮可怕，抑或是城破可怕。

　　“粮仓的粮食不够军队所需，府城里的粮食又都被卖空了，救济场那边还有这么多人需要吃饭，还有下毒之事。”周小乐一一数着，最后长叹一气，“我都不知这些事跟狄将军一说，他是什么心情。”

　　狄玏是什么心情，他自己都说不清，因为他又得来了一个新消息。

　　“毅王留了十万人攻城，五万人马绕过清南城，继续北上。”

　　许关接过地图，手指从清南城顺着往北走，落到了下一座城池上，“消息可靠么？”

　　“曹老板传来的，可靠。”狄玏把嘴角的饼屑放进嘴里，嘴里含着一大口食物，含糊道：“她带了一小队在城外打探消息，这是今日出战的时候她回过来的消息。”

　　“曹老板……也是军中将士？”周小乐略微吃惊，来府城之前，他们给曹老板的赌坊去过好几次信，得到的消息都是她不在清南城，没想到是做暗探去了。

　　“不是，但她功夫好，别人我不放心，这任务只能她去。”狄玏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个诡异的笑，“要是她能万军丛中取毅王首级，这仗就不用打了。”

　　周小乐无语片刻，这时是万军丛中吗？这是十几万军丛中啊。

　　“曹老板在城外，倒是可以夜袭。”许关说。

　　狄玏说：“试过了，但毅王太贼，找不到他的营帐，最后也只是烧了他们几个营帐，毁了些粮草，杯水车薪。”

　　周小乐回到刚刚的问题，“毅王为什么要分散兵力？五万绕城前进，即使到了下一城，也难攻下啊。”

　　许关看着地图陷入沉思，倏然，他抬起头看着狄玏，说：“军队里，有奸细？”

　　狄玏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说：“有，而且职位还不低，现在正在查。”

　　“能知道救援军几时到的人，职位肯定不低。”许关说：“这五万大军，是为了拖住救援军，剩下十万继续攻城，等到我们弹尽粮绝，这城也就破了，而后再一举北上进攻救援军，靠着清南城与越边城的补给，还能跟救援军耗上许久。”

　　“年前我就将消息告知知府了，只可惜他压根没想着守城，这折子递得晚，这救援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约莫不到一个月救援军就能到。”狄玏传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许关解释道：“年后江太医走时，我的一位朋友护送进京，顺便托他将此事禀明主上。”

　　狄玏听完咧嘴大笑，想抬手拍拍许关的肩膀，被他一个温和的眼神制住了，他转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笑说：“我就知道你身为主上的兄长，肯定有自己的路子递消息！”

　　周小乐啧啧两声，说：“怪不得你总跑来找我们商议，原来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