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萤烛微光(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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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放的血不多，加上此处虽然有些黑暗，但是风却是始终都在流动的，连带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都被冲淡了不少。
沈长阶掏了掏衣服口袋，熟练地翻出一颗桂花糖，眼疾手快地塞进薛瑶的嘴里。
“冲冲味。”他说。
系统已经很自觉地躲到看不见的角落去了。
薛瑶晃了晃神，努力让自己从噩梦中苏醒过来，甫一凝神，就看到了笑吟吟看着他的红衣少年。
他动了动嘴唇，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溢了满嘴的桂花香味。
“你……”
还未说出口的话就被眼前漫不经心的红衣少年打断：“在走道的时候你被魇住了，一直追着我砍，没办法我只能先把你带出来了。”
说完，江雪常还冲他晃了晃自己手腕上明显多了几圈的红线，示意他看，这就是事实。
薛瑶垂眸，果不其然看见了自己原本还佩在腰间的剑，不知道为何已经被自己紧紧抓在手里，上面还沾了一些墙上的旧尘和细小的石粒。
“抱歉。”他抬起头，愧疚地对少年道着歉。
但显然面前的人似乎对此事真的不甚上心，只见少年拂手，举手之间就是一许半生风流。
他说：“好了没事，我们往前走吧。”
指尖垂下来的红线依旧晃晃荡荡，一如来时的好像什么都没缠住一样。
薛瑶没再细看，而是跟上少年的脚步。
沈长阶看他似乎没有再刻意多追问的想法下，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问道：“那你现在还有没有是感到不适的？”
薛瑶摇了摇头，慢慢尝着嘴里的甜味，表示自己没事。
沈长阶的心还没来得及完全放下，就见他余光总是在自己身上飘来飘去。
他没好气说：“你总是看我做什么？”
薛瑶显然有些失落，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会有这糖，还是……桂花糖？”
这糖，是他喂给自己的吗？
沈长阶一愣，显然没想到薛瑶在意的居然会是这件事，原本他还在想如果薛瑶察觉到自己口里的血腥味该怎么办。
他微微摩挲了一下指尖，摸到了并不平滑的触感。
那是伤口所在的地方。
薛瑶他，是真的没留意到自己刚刚被喂了血吗？
薛瑶等了片刻，才听见江雪常回道：“桂花糖吗？这些糖都是历练回来的师兄弟们带回来的。”
然后面前的少年眉眼压了几分轻佻，反问着：“怎么了吗？”
薛瑶闷闷回道：“没什么，那些糖，你还有吗？”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见过沈仙尊了，连师尊给他的糖，也都没有了。
“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馋糖？！”系统听着两人的对话，一下子咋咋乎乎起来。
“年纪也多大的孩子，喜欢吃糖不是很正常吗？”
沈长阶慢条斯理地反驳着系统，一边掏出自己的一把桂花糖，赛给薛瑶。
“喏，拿去吧。”
沈长阶对这个倒并没有觉得太大惊小怪，毕竟他也喜欢吃甜食，特别是糖这一类的东西。
系统已经不知道是不是该感慨自己的宿主储物袋都用不了，但是糖却还是随身带的了。
……
于是在这个依旧空旷寂静的空间，两个人就这么一路吃糖一路摸索着。
他们一路向前走，还没走多远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剑器激烈碰撞的刺耳声，以及各种术法的轰炸声。
“轰隆！”
沈长阶反应要更快些，手腕一翻，红线缠上薛瑶，拉了人就迅速向后退去。
然后紧接着下一秒，离他们最近的一面墙居然直接被炸开，尘埃遍布，碎石乱飞。
一个人影直接逆着一片狼藉，从尘埃和乱石中冲了出来。
一出来直接就跟沈长阶打了个照面。
来人跟沈长阶一对上眼，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迷茫，但下一刻直接扬起笑容大声唤了句：“阶——？！！”
然后就脚下一滑，还没说出口的话直接喂给了尘土，在硬生生摔了个狗啃泥前，用剑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江封眠委屈地看向来人，满脸的无声控诉。
沈长阶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绊住江封眠的红线，面上一派的云淡风轻。
实际上。
“为什么他会直接把我认出来啊统？！”
沈长阶的心都还有点抖，直接就是差点被那句没说出口的“阶儿”直接给蒸发掉。
系统难得被噎了一下，迅速开始调动数值查看。
结果出来的很快。
“嗯……宿主你现在用的是原身的身体，身上带了江封氏族的孔雀羽毛，众所周知这羽毛存在可以被羽毛主人近距离感受到。”
所以说之前一直用的都是系统给他捏出来的壳子，所以才没有被发现吗？！
沈长阶想起了自己带着的那把孔雀羽毛，一时间都想一把火给它烧了。
江封眠无辜地将视线在沈长阶和薛瑶身上扫了个来回，正想说点什么。
就听见面前的少年眉眼含了三分玩世，却行了个十分标准的弟子礼，一本正经地冲他道：“弟子江雪常见过江封尊者。”
江封眠：……
沈长阶顶着江封眠一脑子的“阶儿你这是怎么了？”，“阶儿你在干什么？”的问号。
他恍若未觉，继续接着真诚发问：“不知道仙尊在这里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弟子愿尽绵薄之力。”
江封眠：……
想说的话都让你堵得严严实实。
该说不说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阶儿你在干什么？
然后他的余光看到了旁边一直乖巧行礼不语的薛瑶身上。
他扯了扯嘴角，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忙着收———”
这没说出口的话又再一次被打断，只不过这一次江封眠反应地相当之快。
又是一阵剑器相撞的铿锵之声。
几乎就在薛瑶眨眼的下一瞬间，江封眠就已经提剑挡住了迅速截杀过来的一把剑的攻击。
薛瑶被沈长阶稳稳护在身后，但依旧在见到那把剑的刹那，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红线还牵着薛瑶的沈长阶自然也感受到了，他停下来，找了个不会被波及到的地方，看向战况。
江封眠不愧是剑锋峰主，挡住了千机剑那骇人的一剑后，还能迅速提起剑转身就反杀回去，一人一剑继续就着这片场地对招。
剑气将精雕细琢的墙壁刮得一片狼藉，几乎都看不清原本花纹的样子。
“宿主你看那就是千机剑。”
系统被剑气打得乱飞，只好又换了个位置，同时还不忘提醒沈长阶。
沈长阶看向跟江封眠打得不相上下的那把剑。
剑气如虹，剑身却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那确实是一把开了灵识的剑，打得每一招一式都极其有规律，全然不是没有章法的样子。
看着看着，沈长阶对系统说：“那把剑的轨迹好像有点古怪，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系统想了下，还是说：“宿主你等一下。”
没多久，另一边的江封眠在防守的间隙突然转过头，疑惑地看向了沈长阶的方向。
他动了动嘴唇，无声唤了句：“阶儿？”
另一边的沈长阶却没有留心顾及江封眠那边的情况。
系统给他造出来的这具壳子好像本身就不具有正常的经脉，单纯就是一具通过系统的力量有了实体的躯壳。
而江雪常这具身体灵力的调动，大多就是依靠红线连接的来自凤蝶的力量。
但是正就是因为这种极其异于常人的状况，反而可以让沈长阶在某些时候得到不一样的发现和收获。
身体原本的虚弱被一扫而空，沈长阶抬眼看向千机剑。
一道虚幻的人影正浮在半空中，只能依稀看得出是个一袭黑衣的男子，手里正熟练地操纵着千机剑和江封眠有来有往。
“那是剑灵？”沈长阶不确定地问系统。
远处常人看不见的剑灵即使可以被沈长阶看到，但也只是非常模糊的一团人影，周遭蒙着一层淡淡的黑气，甚至连脸都看不清。
“是也不是，因为剑灵不知为何早就已经死去，而现在的所谓‘剑灵’，只是千机剑原本主人的黑化的残存意识。”
系统说完了剩下的话。
江封眠此刻跟千机剑打得已经有些许吃力，他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那始终未曾离手的积玉剑剑身的金光愈发的黯淡。
而此刻千机剑却猛地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白光，光芒过后，那剑一分为二，同时杀向江封眠。
沈长阶把薛瑶推到边上的一个角落，直接就迎了上去，抬手间红线迅速缠绕上江封眠的腰间，一把将人扯离千机剑的包围圈。
“敢问仙尊是如何唤出自己的灵剑的。”沈长阶问。
毕竟在此间之境不是被限制修为了吗?
江封眠瞅了眼积玉，道：“是我江封家的家传秘法。”
好吧，看来自己是用不上了，沈长阶想。
还在思考对策的沈长阶还没来得及如何应对。
不承想，江封眠转过头，对沈长阶说：“但是阶儿，我不是教过你吗？”
沈长阶：……??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萤烛微光(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