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三十九碗果蔬汤 ...
-
“不用我…们陪着吗？”游矢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几缕碎发支棱得翘了起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哈娜，那点渐渐熟悉的压迫感又来了。
“不用，”娜娜一把抱起零罗，托着对方的后脑勺，直接回绝：“中午不用等，我打算和哥哥他们吃饭好了。下午我直接去看柚子那场，回见。”
游矢看起来有些郁闷，近乎强硬地逼视着：“他们？游斗…也在吗？”
“这肯定啊，我们可是同伴嗳。”说着，娜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怎么连我吃饭对象都要管啊。”
游矢气短了，只好看着对方离开，和柚子他们前往选手食堂。
柚子看着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低声问了句：“你们最近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啊？”
“进展啊进展，”女孩蓝眼睛里满是八卦的光芒，亮得吓人，“最近我都没看到游斗，你成功了吗？”
游矢呼吸一滞，看了眼自己的青梅，随口敷衍道：“就那样吧……”
他回忆起那个拥抱，还是很不爽，脸色都阴沉了。
一直以来，娜娜明显和游斗关系更好，更加不可分割……
这样的情况，真令人苦恼。
先来后到…可是感情，从来都没有先来后到的说法！
现在远远不够，不想这段关系有任何损失的同时，他也想更进一步。
可是要怎么呢？
好像委婉的说法，她直接装傻听听就过去了呢。
看着心思不在原地的游矢，柚子十分理解的笑了下，就问：“加油啊，游矢，别忘了，身为决斗者要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游矢：……
他抬眸扫了眼柚子，托着下巴扭头看向窗外人来人往的潮流，纤细浓密的眼睫毛轻轻垂下，盖住瞳孔里那抹艳丽的红色。
“我知道……”
好像娜娜更加一往无前吧，对他说那种话，用那个眼神看着他……真过分，好想挑明这层关系。可是……说出来会破坏现在的关系吗？
她会不会觉得为难，故意疏远自己，随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啊，不对。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绝不会给她那样的机会的……
那一头。
娜娜抱着零罗，注视着前来接小孩儿的青年，慢慢皱起眉。
“有了我的协助，你还要将零罗加入枪兵团吗？”
零儿推了下眼镜，紫色的眼瞳掩藏在镜片之后，不流露一丝一毫的情绪，他语气莫名道：“你居然知道啊。”
“嗯，”娜娜的声音蓦地沉下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女孩背光的眼瞳看起来就是一团黝黑，吹过走道的风掀起零儿赤红色的围巾。
他说：“我见到他时，他就是武器了。”
“是吗？”娜娜难以形容自己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出乎意料的是她很平静，她低垂着眼压下了那抹复杂得眸光，“他是人，赤马零儿。”
“不管是零罗，还是那些被你选中的。大家都是人，不是武器。即使，是为了拯救世界也不可以。”
“拥有所谓的才能不代表必需肩负起保护普通人、保护世界的责任，而是面对战争有自卫的能力。”
“英雄主义本身带有的牺牲色彩不应该被年轻人背负，需要用血与泪浇灌长成的希望不是小孩子的责任，救世主…呵，我会去做。”
“你一个人？”
安静地听完她的话，赤马零儿略显意外地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把零罗从娜娜身边带离。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声音也逐渐低哑，平静的语调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这可不是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啊。”
“我做得到。”娜娜平静地说，“你这样是不行的，赤马零儿。”
“就算眼前的危机如何逼近，也有绝对不可以舍弃，绝不允许被侵.犯，绝对不能够被玩弄的东西。”
“这是属于人类的底线，赤马零儿。”
零儿轻轻叹了口气，避开了这个尖锐的问题，他说：“我本以为，你会阻止我带走零罗呢。”
“比起语言上的约定，你更在意实际吧。”
“你很了解我。”
他很坦然地承认了。
赤马零儿的个人办公室间，几乎没什么间隔，他背后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能够将舞网市最繁华的景色尽收眼底。无论从什么角度上看，他的母亲都很不喜欢这个设计，背对悬空，不踏实，每次来都叫他将窗帘拉上。
但零儿就喜欢俯瞰整个城市的感觉。
只是用这个角度看下去，看久了，会生出恍惚的感觉——底下的车水马龙，营营役役的人们，与他这个资本家没什么关系，只是可以量化的数字，从他们身上榨取利益，分析利害。连人情味，亦是精准衡量计算过成本利润得出的成品。
只是牺牲一些人的性命就能拯救世界，为什么不呢？
这可是他做过的最划算的买卖，只不是需要压上自己的性命而已。
赤马零儿观察着娜娜的表情，斟酌着说，“你不喜欢？人员名单也是可以商量的。”
“不需要。”
赤马零儿并不意外她拒绝地这么快，只是十分有耐心地说：“名单随时都可以联系，毕竟是志同道合的同盟。”
黑发黑眸的女孩微微抬眸看向他，“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有我必胜。”
“你们只需做好拉拉队的本分。”
女孩的话很温和，没有感觉到狂妄，甚至哪怕在语气里都感受不到任何膨胀或是得意的情绪。而这才是最可怕的部分。
她说这句话时，情绪几乎没什么波动。就好像她真只是宣告了一件即将发生的事实，不含挑衅也不含嘲讽，不过是随口道出她已经知道绝对会发生的结果一般。
但她眉宇间含着三分冰冷桀骜，望过来的眼神中像是有岩浆在底下沸腾。那双眼瞳中的感情太浓烈了，矛盾且激烈，像卡拉库姆沙漠上那个熊熊燃烧了五十年未熄的深窟，是人间和地狱之间的入口。
赤马零儿被这样的目光看得颤栗了一下，他不再说话，最终垂眸转身离开。
趴在他肩膀的零罗，朝着娜娜露出个小小的笑容，透着稚气的天真。
娜娜蹙起的眉心慢慢舒展，她唇角微微一勾，也笑着朝零罗挥了挥手。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女孩挺直的脊背才松了下去，她捂住脸，闷闷道：“琉璃，游斗，隼你们也在啊。”
“嗯。”女孩子温柔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娜娜浅浅叹了口气，侧身看向粉瞳的女孩，微微歪头道：“可以抱抱吗？”
琉璃表情一顿，她愣了下，才问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就是想抱抱你。”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点无措，犹犹豫豫又一脸别扭地问：“……不可以吗，琉璃？”
“当然可以。”
娜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可高兴地顷身向前毫不犹豫将琉璃扑了满怀，把脸贴在琉璃脸上，轻轻蹭了蹭，感受着通过相贴的皮肤传递过来的温度。
心中的郁气和沸腾的怒火慢慢平息，她忍不住收紧手臂，又在琉璃脸上蹭了蹭。
发丝扫在脸颊上，微凉且柔软，带着些许痒意，琉璃抚了下女孩的后背，动作堪称亲昵：“好一点了吗？”
“不好。”娜娜环着琉璃的腰身，脸埋在她肩膀，“我还要抱。”
隼：……
“差不多得了，你还要不要吃饭了。”
“隼……”娜娜抬眸，靠着琉璃肩膀扫了他一眼，眼瞳蒙了一层薄雾，“能不能……”
“不能！”
“喂，我都没有说什么呢，干嘛直接拒绝我！”
“行，你说说，又要我做什么？”隼抱臂，冷哼道。
“能不能也抱抱你？”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游斗率先开口，眉心紧紧皱起，银灰色的眼底隐隐流露出危险的意味，他努力平复了下情绪，又重复了句：“不可以，林。”
隼：。
他抽了抽嘴角，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个人，“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的？”
“啊，原因很简单。”娜娜不以为意，理所当然道：“见完零儿，我想吸一下正常的兄妹了。他这什么兄长啊，可恶啊，要不是零罗把他当做支柱，我真的会抱走他的。”
“林……”游斗欲言又止，眼瞳都漾着一层薄淡的冷光。
娜娜靠在琉璃怀里，歪着头看着他，呃了一声摸了摸鼻子，小声道：“那游斗也一起来好了？”
“…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你快点过来吧，我们三人就是最棒的超量小队，把隼踢了。”娜娜越说越理直气壮。
“……要真是这样，才糟糕啊。”游斗无奈地勾了唇，声音轻的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娜娜没有听清，又问了问：“抱不抱了啊？”
隼黑着脸，一把按住游斗，冷笑道：“先喊的明明是我吧，而且把我踢了什么意思？”
“啊，你不是很不乐意吗？”娜娜眨了眨眼，没好气地摆摆手，“我又不是什么魔鬼，没必要强迫你啊。”
隼：“呵！”
他冷笑一声，黑着脸把两个人一起拢在怀里，“行了吧？”
“emmm，隼，这个时候才觉得你真的很有哥哥的感觉呢……”不愧是他们中最高的，三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从背后传来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服传来，她忍不住弯了下眼，原本被激起的愤怒渐渐消散，娜娜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然后……
刚抱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觉得有什么，娜娜特别开心的蹭着琉璃软乎乎的脸颊，但很快的，被夹在中间的她开始觉得有点呼吸困难起来了。
“好热，快松手啦，隼。”
隼：……这种用完就扔的感觉，真熟悉啊，狞笑JPG
不过，他还是松开了手臂，就瞧见眉心紧锁的游斗，银灰色的眼底是起伏的暗潮，隼慢慢挑眉，自己的挚友移开了视线，也收敛了那一瞬间的凌厉。
“我饿了，”娜娜一无所觉地拉着琉璃，眼睛里是明亮的神采，“我们走吧，下午我去看完柚子的决斗，就可以回家了，你们要等我吗？”
“嗯，我们会等你的。”
“好耶！”
“我可没说要等你……”隼慢慢移开视线，这声音很轻，随着一缕清风卷起他的风衣下摆就消失了。
游斗低下头，触碰了下脸上冰冷的面罩，酸涩且甜蜜的情绪又在心口肆意生长，几乎很难让他自持冷静。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三十九碗果蔬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