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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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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发生在千里追杀之后,顾惜朝以诱敌计、苦肉计、苦情计加三寸之舌吹得天花乱坠计,终得包子归田园。
远望之灵秀,近看之朴素,身正洁白,坐于青草之上,背靠青山之怀,这是一座石与树砌成的屋子。
顾惜朝手挚鬼哭小斧,面目狰狞,磨斧霍霍。终于,成了!对看阳光,小斧发出银银白光,小巧光亮,煞是可爱,顾惜朝满意地笑了。
戚少商双手扒着木门,一双大眼远远地盯着屋前草地上的人,顾惜朝又疯了!他要杀人了!他想到那人前天夜里盯着自己不明所以的笑,阴阴地对他说:我要吃包子!待他仔细瞧时,原来那人不曾醒来,竟是呓语!
戚少商想着,这几日那人总是睡不安宁,莫不是......真的......老毛病又犯啦?!
抿了抿唇,咽了咽口水,一深一浅两酒涡探头探脑,壮着胆子,他一步一步向那青衣背影靠近。
戚少商来到顾惜朝身边,欲言又止,双眼望着那人担忧而同情,伸手抚向男人额头,问:“惜朝,那个又犯了?”
顾惜朝当然知道眼前这人问地是哪个!瞟了瞟戚少商,无语,转身,进屋。留下戚少商欣慰地笑了笑,自语道:“还好,没疯!”大眼骨噜噜一转,瞄到一口大缸,立马笑容满面地扑了过去,对着小半缸的水酒里面的肥鱼和上面飘着的杜鹃花,大声问:“惜朝啊!鱼什么时候才可以杀啊?”
屋里围着白色碎花儿围裙的高大男人,想了想,问:“里面的酒还有多少?”
戚少商趴在缸沿上,看着小半缸酒说:“只有鱼头高了!再不杀就淹不了鱼了!”
屋里端着菜盘子的顾惜朝向窗外望了望,那白色身影正对着半身高的大缸流口水,不知是喜欢上那条肥鱼还是酒瘾犯了。顾惜朝知道那里面至少还有小半缸的酒,但戚少商既然撒谎,那就遂了他的意吧,于是他向外面喊道:“少商,吃饭了!”
戚少商离了大缸跑了进来,谄媚地望着顾惜朝,伸出右手比了三寸:“惜朝,酒只有这么点儿了!”
顾惜朝端了饭递给那人,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说:“明天就杀!”
那一缸酒以前戚少商明喝暗喝能喝上十天,这次也才六七天,所以即使不看顾惜朝也知道那酒还剩多少。而对于戚少商偷酒一事,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有次发现缸底有石头,因为怕戚少商偷个酒也如此麻烦,于是帮他找了个借口。
顾惜朝在一次杀鱼的时候这么跟戚少商说:“少商,你知道杜鹃醉鱼的由来么?”
戚少商蹲在一旁看那人杀鱼,只觉得世上再没有人杀鱼杀得这人这般优雅漂亮的了。听见那人问话只是摇摇头。
顾惜朝说:“杜鹃醉鱼其实还有个名字。”
戚少商好奇问:“什么名字?”
顾惜朝说:“酒仙鱼。据传酒仙和鱼神,本是知已,奈何天道难为,生生把鱼与酒分开,后来有了次机会,两人难得再度相遇,为了不再分开,鱼神忍痛杀了酒仙,吸食了他的灵,自己醉死在酒仙的灵内。有樵夫拾之,煮而食之,当晚梦中,泪流满面而醒,道酒仙鱼,后却不知所云。却在次日,得鱼置于酒中养之,做得鱼美味异常,人间难闻,酒仙鱼引远近宾客慕名而来,后有人以杜鹃花佐之,又名杜鹃醉鱼。”
戚少商听得晃忽,喃喃道:“原来如此!”顾惜朝于是又说:“所以千百年来这鱼喝酒可比一般人厉害,因为鱼比人更爱酒。”
戚少商懵懂地点点头。
半月后,酒缸里终于没有石头了,偷酒回来的戚少商对顾惜朝说:“没想到鱼喝酒这么厉害,少商也自愧不如啊!”
两人吃过饭,顾惜朝收拾碗筷。戚少商蹲在屋后喂一只叫小灰的鸽子和一只叫小黑的大猫。
不时抬头,是株青绿的桃树,戚少商想:你什么时候开花呢?你什么时候结果呢?你是不是没人陪寂寞呢?如果那时我没有吃太多桃子而拉肚子,你是不是不会一个人站在这里孤苦零丁呢?惜朝也不会乱伐树木导致生态失衡呢?
“蹲在地上干吗?”顾惜朝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脚不会麻吗?”
戚少商听见声音,酒涡立马深深钉在脸上,高兴地站起身,脚下果然一麻。
“唔......”
顾惜朝从身后抱住那人,语气冷硬责备道:“站好,手举起来,脚麻了都不知道!”又关心问道:“疼不疼?”
戚少商听这语气心里不高兴了,语气也硬绑绑地:“谁让你突然跑人家背后出声,我一急起身快了,才腿麻的!”
顾惜朝当然听出了戚少商说话里带了哼哼。也不言语直接打横抱起戚少商进屋去了。
被抱着的人立刻神气了:“轻点轻点,针扎一样疼,慢点慢点放下来。”那嘴角都与耳朵亲密接触了。
见他笑了,另外一人也笑了,俯身亲了亲笑弯的唇,顾惜朝轻轻说:“我帮你揉揉。”
红红的太阳快要下山,绿绿的草地上大黑猫翻身醒来,迈着它优雅地步子昂首挺胸贵气非凡。那双灵动的猫耳尖儿动了动,越上窗台,踩着步子走进屋,一步步如王者般走向屋子的角落。突然,与破空的神鬼夜哭之声一起,黑色身影如夜空闪电般向前一扑,在小斧之前,爪下一按,嘴一叼那白色小球,扭身窜出窗外。月色下只见那大黑猫嘴里东西,却是罕见的通体雪白的小老鼠。
屋内顾惜朝半坐着身子又躺回床上,喃喃道:“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这几晚真是不得安宁!”又看了看旁边戚少商,轻轻问:“你是猪么?老鼠闹听不见也罢了,神哭小斧也能憨睡如常?”
戚少商不答,因为他不是猪!(-_-|||)待他轻轻起身,几天来好不容易睡沉的顾惜朝没有察觉时,戚少商对床上的人无声吐出一个字:猪!
其实顾惜朝朦朦胧胧中是知道戚少商偷偷起床,但这种事因为某人做过多次,而每次顾惜朝都以放纵对方的态度。所以加之周公已经端了盘棋远道而来,顾惜朝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戚少商想:小半缸酒要喝完,不然明天惜朝杀鱼会怀疑的!(衫子:小戚,你真的多虑了!)于是某人敞开肚皮放开胃也还是没能喝到底,便装了一坛准备藏起来,近了还不行,惜朝会发现,得往远处藏。
脚步零乱,怀抱酒坛,东倒西歪也不知走了多久。久到月儿都打了个哈欠溜走了,太阳公公也打了个哈欠起床了。正在这时,‘咚’一声突兀的响起在这宁静的清晨。戚少商在找不到藏酒的地方时,最终决定藏进肚子里。空了的酒坛倒在池边,人却不见了,那池的旁边草丛里还有一段石碑,上书:鱼池子。
戚少商失足落水后,又悠然转醒,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不见天日的阴湿地牢里。戚少商眼睛适应了暗光,便发现这小小方形地牢里还有其他人,仔细一瞧还是些十三、四的孩子,都在睡觉。
戚少商爬进挨自己最近的一个孩子:“小兄弟醒醒,醒醒。”
那孩子气若游丝般哼了一声,却一动不动。觉得不对劲,又去一个一个挨着叫,发现这些孩子都是体温偏高,手脚无力。
“饿的?天啊!这是饿了多久?怎么回事?”戚少商惊讶而愤怒地低吼。却有个声音无气无力地回答他:“三天、滴、滴水未沾。”
戚少商猛然回头,一个小小的少年倚墙角半坐半躺,他立马上前察看少年身体,左手臂上有牙齿的咬伤,齿印小巧,血色模糊。戚少商惊讶抬头,又压下激烈反应,撕下衣罢为这坚强到不惜自伤吸血而也要活下来的孩子包上伤口,轻轻问:“你没事吧?”旁也还有三个孩子,这少年却没去伤害他们。仿佛看穿戚少商的心思,他深深呼吸,保持清醒:“他们是、我的朋友!”
戚少商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是怎么进来?”
少年说:“这里在鱼池子下面,我们在那池里抓鱼玩时被一个黑衣魔头抓进来的。”
这时旁边发出了一个孩子的痛苦呻吟,戚少商立马转身去察看。刚刚那少年也关心地唤着:“老三,老三!”
那呻吟着的孩子悠悠转醒,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喃喃低语:“小惟哥?!”
或许是他动了动,躺在他身边的女孩也醒来,唇动了动。
“青,青,别睡了,醒......”
“名名!”女孩低语。
“别一直睡,别、一直睡......”
两个孩子虽坚持但还是又迷迷糊糊晕睡过去。戚少商摸了摸孩子的头,道:“别怕!我们会出去的,很快,马上。”回头瞧那墙角的孩子,也闭上了眼睛,呼吸短却深。
顾惜朝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枕边人自昨晚出去后到现在还没回来睡觉,噌噌噌便火冒三丈,定是偷酒喝又醉到哪个墙角去了。待屋前屋后一扫荡,鬼影子也没见一个,才急了。还好有前车之鉴,知道那人隐遁路线,一路寻去,便找到了鱼池子边上被丢弃的空酒坛。
顾惜朝心一凉,浑身不觉颤抖,莫不是醉酒失足吧?!(衫子:惜朝,你好聪明^_^快跳下救你家亲亲吧!)顾惜朝一个猛子跳进池内,阳光下水珠晶莹闪耀,跃入空中又回归集体,荡起层浪,终止平静!
黑衣魔头身形巨大,戚少商看见他时以为看见了黑猩猩,从头到脚都是黑色,脸上也搭了块黑布,只露出两只凹显的眼睛。
黑衣魔头蹲下巨大的身体,伸手穿过铁门碰了碰最近的一个孩子。
“你干什么?”戚少商扑过去一把抢过孩子,把她抱离铁门黑衣魔头伸手可触的地方。
“你们误闯我的地盘,就留下来陪我,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孤单、好孤单!”黑衣魔头的声音沙哑而浑浊:“是不是很饿?没关系,饿死的人肉才香,真的,我不骗你!”他看见戚少商瞪着他,以为别人不相信他说的,于是急了:“你不信?你凭什么不信!”他焦燥地站起身,来回走,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不知从哪里拿出把钥匙,打开了铁门正要弯身进来。
戚少商看准时机,飞起一脚把那黑衣魔头踹出丈远。连忙出了地牢,两边是狭长的过道,无光,目不能极。那魔头子起身,怒目斥吼向戚少商扑来。两人一人宿醉腹饥一人蛮力无穷,来回数百,戚少商渐渐力竭头晕,一拳拳实实被打在肉上。他以为他就要死了,躺在浸着水的地上,浑身又冷又饿。那魔头转着圈儿像是在找什么,然后又急冲冲向过道走了。
隐没在黑暗里的过道里,忽然发出一声巨响。顾惜朝水淋淋地突然出现在黑暗的尽头,手中的神哭小斧发出白光,照在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泛着青色,显得异常狰狞!
黑衣魔头生生止住了脚步,他背后躺在地上的戚少商在察觉到熟悉的感觉时便打起了呼噜。
呼噜声伴着神鬼夜哭破空噬血之声,‘喀’‘嘭!’黑衣魔头身首异处!
顾惜朝蹲下身依然面无表情抱起戚少商离开,闭着眼睛戚少商喃喃道:“还有人!”过了会儿发现顾惜朝没停下来,他又说道:“里面还有四个孩子。”又过了会儿,发现还是没有停下,戚少商不得不睁开眼睛,望着抱着自己的人,发现那人黑沉着脸,双目喷火。不好!心中警钟响彻内府,脸上立马延着讨好地笑:“惜朝!”
被戚少商笑地两酒涡亮晃晃在自己胸前晃悠,顾惜朝的脸出现冰裂。
“救救他们吧,带他们一起出去吧。”
冰融中......
“好吧?!”
“你有完没完!”
“......”
“这事儿你给我记着,回去找你算帐!”
最终当然地牢里的四个伙伴也被顾惜朝一起救走了。自始至终都会救的,因为顾惜朝知道有戚少商在,在他心里,已生根,牢不可拔!
重见天日的感觉很好,红红的太阳蓝蓝的天,绿绿的草原一望无边。戚少商眯着眼睛亲在某人颊边,看得四个孩子饿晕的眼,想起妈妈做的饭。
于是顾戚二人又扶着四个半大的孩子踏上了寻亲之路,所幸的是这路只走了一个时辰,也许是看见丢了四天的孩子活生生回来,父母只心疼自家宝贝儿去了,顾戚二人一碗水也没喝到,自觉自愿便离开了。
那小屋静静安详地座落在一处,顾惜朝回厨房蒸茏里把几个昨天剩下的小包子蒸上,又去剖鱼,干净利落。不过一刻钟,他端上一碟小包子,戚少商两眼就一路跟着顾惜朝转,口水咽了又咽。
一会儿鱼也好了,再加上两碟小菜。顾惜朝好笑地在桌前坐了下来,看着对面规规矩矩坐着的戚少商问:“怎么不吃?”好吧!是自己脸色不好,那人八成因此而忍着饿着!顾惜朝左边嘴角一扯,算是笑了,拿了个小包子递给面前这人。戚少商双眸笑成一条细缝,嘴里被小包子撑得鼓鼓地,显得脸更圆了。左手拿包子,右手拿筷子,给小小的桌子来了个大扫荡。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嗝!”戚少商靠近椅子里,摸着肚子惬意地打了个嗝。
桌上还剩下一条光秃秃的鱼骨和三片青菜...呃...还有对面顾惜朝桌前一碗白花花的米饭和一只拿着竹筷的手,手上青筋突突,手的主人脸上泛着笑,嘴里一字一字地轻声问:“吃!饱!啦!”
“嗝!”
“好、吃、么?”
“嗝......”
“戚!少!商!”怒吼。
“嗝唔!”发现不对,某人忙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你就吃完了?我可从早上找人救人打架到现在也没吃饭呢!少商!”顾惜朝双眼微眯、咬牙切齿、一步一步、走向戚少商。“......”戚少商被眼前人所发出的危险气息吓得忘了打嗝,他结结巴巴地问:“我马上给你、你做、做饭?”
声音在耳边轻柔响起:“少商做的、能吃么?”
戚少商感到一股气吹进耳窝,浑身一哆嗦。他、他也知道他做的饭丐帮都嫌弃,可是,他不知道那人也一天没吃饭啊。那怎么办?
“唉,惜朝,我......”
“怎么?少商还敢不敢夜不归宿?”顾惜朝埋头劲项,轻轻摩擦。
“呃......不会了,惜朝,你、你做什么?”
顾Boss爱吃小包子,
手里拖着个鱼盘子,
腰上别了把小斧子,
到处去找戚包子。
戚包子,
脸上有俩儿酒涡子,
里面装了满头烟霞烈火子,
失足掉进了鱼池子。
鱼池子,
里面有个魔头子,
抓了戚包子,引来顾Boss,挨了小斧子,丢了脑瓜子。
顾Boss领了戚包子回到小屋子放下鱼盘子又拿小包子,
戚包子吃完小包子又抓鱼盘子打着小嗝子摸着圆肚子,
顾Boss看着空盘子饿着小肚子生了怒火子吃了戚包子。
小包子曰:欲知详情,请问小衫子;
小衫子曰:欲知详情,奉上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