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
-
日子变得平静许多，住院养伤的这段时间，时不时有人来探望唠嗑，如果他们头上没有形色各样的触角，迟恩会觉得这爽度，堪比在现实生活里。
虫族医疗水平也高，除了后颈新换的腺体，需要时间融合，身上其他位置的伤口都已经掉痂。
言子津扶迟恩，手里提着装换洗衣物的袋子，道：“早就应该搬出去了，要是被那些人重新寻上你，就麻烦了。”
“忘了问你，言子津，你知道之前那些人资料吗？”
“都是一些虚拟ID，我之后发给你。”
迟恩点点头。
清晨的医院十分宁静，阳光透过玻璃门反射，些许暖意撒在地面上。
赫尔曼径自走过来，接过言子津手里袋子，面向迟恩，问：“需要回去收拾东西吗？”
灰尘漂浮在空中，像金子一样发光，旋转着落在赫尔曼睫毛上。
迟恩盯了半响，扬起嘴角：“不用，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好，那走吧。”
走出大门，言子津拥抱告别。
外面空气很清新，病后初愈，大约有三天没走动。迟恩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感受微风刮过的声音。
迟恩坐在车里，目送言子津远去，直到拐过转角，他才转回头，升上车窗，拉上安全带。
迟恩在心里默默算着，加上今天，算是和上将见面的第三次。
第一次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意外连线，只是觉得对方声音很好听。
第二次宴会爆炸，恰好被上将救下，感觉对方气味很好闻。
而今天第三次……
迟恩偏头看着对方冷峻侧脸，优越的下颌线如同覆雪的山脉，起伏分明。
自从前几晚，上将释放精神力安抚他，迟恩的心湖像是被搅动一般，一股从未有过的念头冒出来，他伸手想要去抓，却又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触碰。
奇怪又隐秘。
他只能归结为原主带来的生理反应。
赫尔曼发现迟恩在看他，与他四目相对。
迟恩抽出思绪，问他：“怎么啦？”
“安全带。”
迟恩听闻，低头检查，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一脸迷茫。
谁知，下一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眼前，紧接着是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赫尔曼直接上手帮他整理安全带，将翻转绞着的带子顺着滑下来，理平。
上将的分寸感拿捏的很好，快速理完就退开身体，迟恩僵硬的手动了动，抓着胸膛的衣服，刻意将呼吸放慢。
怪板正的。
西子湾保密性极强，在这里居住的大多数都是明星。
建筑外有一层围墙，爬满了长刺玫瑰，一朵朵的开放在冬日里。
眺眼望去，似乎与外面高楼没有什么不一样，可当抬头望天，就会发现有小型飞行器沿着轨迹工作，平时没有什么危害性，一旦他们前端摄像头发现可疑分子，就会报警闪鸣。
赫尔曼带他去输入面部信息，领他上四楼，到一间房间外停下，开门进去。
“以后可以安心住在这里。”赫尔曼带他熟悉每一个房间，告诉他每一件东西的存放处。
“好。”
“房门需要脸部输入。出门的话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嗯。”
房间很整洁，也很简约，没有什么特别富有个人特色的东西存在。
迟恩一度怀疑该不会是直接为他买了一栋房吧。
赫尔曼想了想，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准备离开。
忽地，迟恩想到住院的那三天，赫尔曼没再来过医院。
一下子开口叫住他：“赫尔曼。你确信自己能找到新的腺体吗？”
腺体不缺捐赠者，难的是雄虫的腺体。
最近雄虫失踪频繁，前不久刚失踪一位雄虫主持人，新闻报道出去，剩下的雄子岌岌自危。
没有特别情况，不会有雄子白白捐赠自己腺体。
赫尔曼当然知道其中艰难，不亚于大海捞针。
“总能找到的。”
“那要是找不到呢？你叔叔婶婶？你雄主？”
尽管上将没有告知他为什么那天吵架，他也没有好奇追问，但根据那些话，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无非是得知冷库里准备给傅宥钧的腺体被调用，还给了一个无关人士。站在傅家的角度，无可厚非。
“我可以想办法帮你。”现在傅宥钧还是个植物人，但保不齐哪天就醒了，需要换腺体手术，到那时候，还没找到因此误了一条命，迟恩会自责难寐。
赫尔曼垂眸，长时间没有回答。
迟恩也很有耐心的等着，他摸不准对方现在什么态度，或许是不希望自己插手过多吧。
他们现在，顶天了，也只能算是朋友关系。当然，这是以迟恩对朋友的定义范围。
放在赫尔曼身上，估计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见过几面的熟人。
越往下想，迟恩心就往下沉，忽然，他意识到自己怎么变得如此患得患失了，还操心这么多，完全不像他。
扫清心里的念头，须臾，赫尔曼开口：“好，不过你要注意自己安全。”
迟恩：“我会注意的。”
具体要怎么找，他还没想好，终归，让自己出一份力，就多一份希望。
“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赫尔曼眉头紧皱，似乎压着什么心事。
迟恩捕捉到神色变化，敏感地意识到什么，脱口问：“是有查到什么吗？”
“乱葬岗的尸体都被清理了，但在附近发现了一栋被烧毁的仓库。”
赫尔曼调出面板，点开下属传来的图片。
湛蓝的天空背景里，这座仓库被焚毁的只剩下焦黑结构立在那里。
迟恩凝神看着照片，陌生至极。
“我对这里没有什么印象。”
“那这里呢？”赫尔曼看他面色疑惑，不似作伪，又调开另一张图片。
图片里灯红酒绿，充满了烟尘味，建筑也是五十年前，比较接近迟恩星球的时代风味。
长长的一条街道占据了视觉中心，而立在旁边的招牌，闪亮无比，顺着轮廓可以辨出“尘月”两字。
这可不是一般的熟悉了，迟恩：“尘月酒吧？”
赫尔曼：“联盟局接到举报消息，在尘月酒吧发现了一具尸体，而这具尸体恰好是那位雄虫主持人。”
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没来得及思考前一张照片拥有的信息，就又接收到了如此难以消化的事情。
迟恩不可置信，四处看着房间里的陈设，最后瘫在椅子上，双手紧握扶手。
住院期间，除了言子津每天都来看望他，还有他救下的小成。
第二天的时候，小成带着礼物过来给他道谢，三个人互相聊自己近况，非常有默契的，避过尘月。
如果小成还在尘月酒吧里工作的话，他是否知道这件事？对他会不会产生影响？
他一肚子疑惑要问，此时按捺下打给小成的欲望，继续听赫尔曼陈述。
“雄虫主持人名叫章南，丧偶丧父，膝下有一子，叫章成，两人关系良好。据调查，两人待人得体，没有冤家。章成倒垃圾的时候，在巷子里发现碎尸。联盟局带回去检验，腺体被挖掉了。”
听到后面，迟恩握着扶手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瞳孔微缩，“怎么会这样？”
怎么是小成的父亲！？
那小成现在？
“会是同一批凶手吗？”迟恩抖着声音道。
“目前来看，概率很大。”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