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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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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夏日存了一些花瓣,此刻碾碎泡在酒里,不多时也呈现淡淡绯色。
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
连肃对我的举动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捻磨着,我说你不懂,这叫情趣。
在得知我想要的效果后,连肃认真提议,他放些血进去,效果比花瓣要真实多了。
我麻了。暗卫这种脑袋,就没有什么风情可言。
放花瓣酒还算是三级文艺片,浇血酒,我不太敢想那个画面。
我婉拒了连肃的建议,让他快点磨,别再想些奇怪的东西。
男人于是听话的继续研磨,很快将透明酒体染至绯色,浇上去确实很好看,黏腻又温热。
很俗艳的一幕,但是我很喜欢。
按说方才大半壶酒下肚,饶是连肃酒量再好也应该有些迷糊,可男人除了脸上有些红晕外,看起来与平日无异。
我踢了他两下,他背脊僵了一瞬,回头看向我。
“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虽还算清明,可呼吸比往日还要轻,怪安静的。
总有一张嘴要醉,我把他里外灌了个透彻,连肃难得动情,我把银簪拔下来,俯身亲了他一口,算作奖励。
他看起来有些受宠若惊,动也不动的看着我,脸上的红晕更重了。看起来像是醉了。
“喜欢吗。”
他这才移开目光,垂下眼眸藏起情绪。
“喜欢。”
“属下很喜欢。”
还特意重复两遍。
我落下更多轻吻,他逐渐情迷意乱,双手圈在我腰后的那瞬,我瞬间停下动作,冷脸按住他肩膀。
连肃看着我,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冷脸,但也跟着停下动作。
“松手。”我淡声道。
连肃也意识到这点,飞快将手拿开,“抱歉,是属下逾越。”
他这次确实是逾越了。我讨厌这种被人桎梏的感觉,我只喜欢上位,喜欢主导,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
就算连肃只是一时被我亲的情迷意乱,就算他心甘伏居在下位,可他到底是个一米八五的成年男性,用体力碾压我实在太过轻松,我要是不喊停,他可能就要把我按在怀里了。
我很讨厌这种想挣脱又挣脱不了的感觉。
连肃意识到我的不悦,他小心翼翼道歉,说以后不会再犯错误,说到最后几乎声音发抖,他害怕我像赶明玄一样把他赶走。
我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头,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以前我训我家德牧时也是这样。
为了给连肃一点教训,用过他后,我把他踹下了床。
这是我和连肃谈恋爱以来,头一次不在一张床上睡,我躺在刚换的被褥上,很快进入梦乡。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还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身在异国,每天为了赶ddl忙到焦头烂额,回到公寓倒头一睡,结果起来就变成了古代一个大家族的长女。
我很懵,但是看过很多穿书文的我还算接受良好,既来之则安之,可我发现这不是我看过的任意一本小说里,等了几年也没有系统上线,我这才确定,这是一个不知全貌的野生地图。
无所谓,我抱着又不会死、大不了死、死了正好的心态,开始攻略我喜欢的暗卫,有这现成的资源,我当然不会浪费。肆无忌惮了几年,在得知便宜老爹要把我嫁出去时,我收拾行囊跑路了。
让我给古代人生孩子,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有点后悔穿的怎么不是女尊世界,让男人给我生孩子还差不多。
一觉睁眼,周遭还是熟悉的摆设,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看天色已经下午了。
身边熟悉的大型暖宝宝不在,我洗漱了一下便推门走出去。
伴随着门扇打开,我迈出一半的脚步愣是收了回来。
连肃正板板正正跪在门口,从肩身落雪来说,他应该跪了很久。
我惊愕不已,问他这是做什么,连肃抬眸看向我。
“自罚。”
他昨夜惹了我,所以要自罚。
这个词我听过,暗卫办事不力时,除了要去刑房领罚,一般还会自罚。
我沉默半响,走到他身旁,“跪多久了?”
“从昨夜出去开始。”
妈呀,我心间一颤,这天寒地冻的,跪一晚上不成冰雕了呀,别再给我的暖宝宝冻傻了,以后不自动发热了怎么办。
我赶紧让他起来,又抬手揪了揪他耳朵,见没冻掉才放心。
“主子不必担忧,属下无事的。”
还傻乐呢,看来是冻傻了。
那日以后,明玄确实和死了一样,再没有动静传来。
大雪封山,我和连肃屯了很多吃的用的,在山上的院子里悠哉过到开春。
偶尔无聊时,就在连肃身上打发时间,他比我任何一个前男友都乖巧听话,可开发程度也很深。
总而言之,他作为一个玩具,还是很有意思的。
开山那日,我打算和连肃去山下逛逛,也打算买些新衣服。
连肃为数不多的几套衣服全是黑色,像在批发市场打包买的,暗卫穿黑色是基本操作,可是看多了就会有些审美疲劳。
要不是尺码不对,我都想把我的衣服套在他身上。
带着连肃去逛了一圈成衣店,主要是给我买衣服,捎带着给他改善行头。
不得不说,衣架子就是有衣架子的好处,穿什么都像模特,就是一直板着一张脸。
“你能不能笑笑。”我蹙眉道。
连肃听闻,尽量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怪温柔的。
这还差不多。挑了几身新鲜颜色,最后又给连肃选了一身玄色衣衫,上面用金线勾勒图案,还有暗纹,比他那几身黑不溜秋的有派头多了。
我与连肃常来西街的茶馆,店里所有人都觉得我俩是夫妻,可连肃总是习惯性想叫我主人,又被我瞪回去,怎么能崩人设呢。
后来连肃就不说话了,变成了别人口中帅气沉默的哑巴夫君。
今日连肃坐下,第一反应是蹙眉握住匕首,抬眸看向二楼,不过我并未注意到他这点细节,光顾着点吃的。
茶馆的大娘把花茶与茶点端上来,第一件事还是看向我的肚子,叹气道:“都过了一个冬日,小娘子肚子怎还没动静。”
生不了一点哈。
“我夫君是哑巴,生不了。”
我持续性敷衍,把桃花酥塞嘴里嚼,大娘联想不到这俩有什么关系,只好转身走了。
连肃为我斟茶,实际上心里都乐开花了,每次我当着外人的面说他是我夫君,他眼中的欣喜都忍不住,今日尤其。
我抬脚踢了踢他小腿,“难受吗。”
连肃摇摇头,无人看见的耳根有些泛红。
我和连肃玩的很大,他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无理要求,像包容万物的男妈妈。
正琢磨着一会去南风馆买点什么呢,忽而觉得有道幽怨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端着茶盏抬头,正巧与坐在二楼窗边的明玄对视。
他深深瞧了我一眼就移开目光,手中茶盏都要捏碎了,看起来很生气,又很难过。
我转头问连肃,“他什么时候来的?”
连肃还记得自己是哑巴的人设,抬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
“一直都在。”
哦豁,我又抬头看了明玄一眼,他已经起身离开了,一句话都没和我说。
还挺拽,我暗自评价,早忘了是我不让他出现在我身前的。
回去的路上,想到方才茶馆老板的话,我看向连肃的小腹,认真道:“你要是能生就好了。”
“一胎八宝,俊俏暗卫带球跑。”
讲真的,如果是连肃给我生,我可能就没那么讨厌小孩了。
连肃的身影顿了顿,他竟然认真开口,“属下想想法子。”
我并没有当回事,回去给他塞了些不能说的,简单满足了一下我想看他生孩子的的xp。
就是可惜是在古代,许多工具都需手动,模拟的也不真实,要是把连肃带回现代搞,我不敢相信我的精神状态会有多好。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谁知道连肃说的想法子,居然是真的想。
他近日总是往城里跑,问他在做什么,居然说在寻找能让男子怀孕的医师。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我无语凝噎许久,跟他说了一声早早洗洗睡吧。
可是连肃还在暗地努力着,这天他带回我最爱吃的栗子糕,看起来有些开心,他很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于是我问怎么了。
“主人,我们能不能去趟南疆?”连肃坐在我身边,男人温热的气息凑近,熟悉又令人心安。
我吃着栗子糕,示意他继续说。
“属下听闻南疆有种生子蛊,种在男子身上后,会让男子同妇人一样生育后代。只是北方并没有这种蛊师传人,需得去南疆亲自寻找。”
他难得说这么一长串的话,内容却让我瞠目结舌。
“你认真的?”我从他怀里抬起头。
连肃垂眸看我,面上依旧是认真之色,还有几分我看不懂的情绪,“主人想要孩子,属下总得试试。”
说罢,他有些为难,“就是八个的话,可能一次生不了那么多,需得分两三年来生。”
我堵住他的嘴,让他不要再说这些脏东西,我耳朵要出血了。
但架不住我好奇,抱着猎奇的思想,我与连肃竟真的动身去了南疆。
南下的路上越来越热,连肃便运转内力让马车内的温度降低,是款冬夏可调节的暖宝宝。
路上游山玩水的,日子过得也算恣意,马车过不了山谷,我只能和连肃骑马穿过去。
我当然不会骑马,只能让连肃带我,我想象了一下古装剧里男女主策马奔腾的画面,兴致勃勃。
“主人,坐好。”连肃的声音响在我耳畔旁,充满磁性与温柔。
他手中持着缰绳,风声呼啸过耳畔,我眯起眼睛抓住连肃的手,带着他搂住我的腰。
不是我原则变了,再不搂我我要摔下去了。
我本来以为应该是很英姿飒爽的一天,然而事实是,骑了整日马的我腰酸背痛躺在床上,觉得自己要散架了,从来没有这么怀念过汽车。
连肃替我按揉着腰身,手法很好,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剩下的路很好走,一路上和旅游差不多。
直到某日,我忽而收到一个大包裹,里面是一整套纯金与翡翠打造的首饰,光看工艺就知道不是什么小作坊出来的。
底下压了一个字条。
‘生辰快乐‘
我翻过去,发现后面还有一行小字。
'惟愿小姐,平安顺遂。'
今日是我生辰,不是这具身体的,而是原本的我生日。
这套首饰自然是明玄送来的,我和他刚在一起的时候痴迷各种纯金打造的浮夸装饰,心间盘算着这要是带回现代,能值几个小目标。
当时的明玄囊中羞涩,他只能给我买得起纯金的簪子,买不起一整套。我不缺一支金簪,明玄给我买的那支金簪最后当然是用在他自己身上,后来忘记扔哪了。
“你看这些值多少钱?”我把首饰拿到连肃身前。
连肃说了一个数,我倒吸一口气,又问。
“那你们暗卫工资是多少?”
我按照连肃跟我说的算了一下,明玄给我买这些,足够把他的棺材板都花光了,兴许还要贷/款,以后喝西北风活着吗。
见我吃惊,连肃吃味道:“他是统领,总会赚得多些,主人不必关心他以后的生活。”
败家又纯爱的前夫哥。
我试图把首饰给他邮寄回去,奈何连他的住址都不知道,只好收下。
明玄不会讹上我让我养他吧,以前夫哥的人品,我短暂的怀疑了几秒。但他只是送来了东西,人并没有出现。
到南疆那日,已是炎炎夏日,连肃与我入了苗寨,去寻传闻中的生子蛊传人。
是位年纪很小的姑娘,她在得知我俩的意图时,呆了半响才乐出声。
“生子蛊,需先有子,才能下蛊。你俩往我身前一站,我去哪给你俩找个胎儿?”
经过一番解释,我才知道,原来是误解生子蛊的含义了。
此蛊确实能让男性在腹部孕育一些东西,比如各种蛇蛋虫卵之类的,以肉身喂养这些寄生虫,破壳那日就会从男子腹腔钻出来。
理论上来说,放个没死的未足月婴儿进去,也是有让连肃生下来的可能。
我想想了一下那个开膛破肚的画面,觉得太恶心了,就拉着连肃离开,这是误入隔壁恐怖血腥片了。
看来蛊虫还是打不过生理结构,我又暗暗叹息这里怎么不是女尊男生子的世界。
没得到想要的结果,我倒是无所谓,只当消遣放松,可连肃看起来莫名有几分失落,我打量他几分,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为什么执着要孩子?”
我盯着连肃,试图把他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连肃习惯性垂下目光,低声道:“属下想,有孩子陪着主人,以后主人能快乐一些。”
我忽而心觉不妙。
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我俩生活的好好的,怎么忽然谈以后了,连肃也不是喜欢孩子的性格,怎么我随口一提,他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夜里,我照例拉着连肃上床,虽然生子蛊没拿到,可我从小姑娘那里得到不少好东西,在连肃身上试起来也很过瘾。
此刻他脸颊滚烫,可能是太难受了,那双沉静的黑眸此刻满是痛苦欲/色。
“再忍忍。”我贴近他,轻声哄着。
连肃喉结滚了滚,哑声说好,他从来不会拒绝我。
我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他睫毛颤着,又抬起看向我,已有些水雾气。
我脑子里一直琢磨着,忽而,我想起来一件事。
很多年前,明玄某夜有些状态不对,我问他怎么了,他和我说上任统领死了。
我当时没当回事,只是随口安慰几句,脑中对明玄的身体感兴趣。可是那夜的明玄极为不对劲,我分明没怎么折磨他,他却眼尾湿润,求我对他再狠些。
后来我逼问明玄到底是如何,那时明玄也是这么看着我,他说暗卫的命贱,很少有活过三十五岁的,统领死时也才二十九岁。
他想活的久些,长长久久陪在我身边。
我停下动作,看向连肃,忽而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
有个残酷的事实摆在我眼前。
如明玄所言,暗卫的寿命普遍都不长久,年轻时拼命练就一身武功,又吃过很多禁药,其实每个人都会留下一身旧疾。
养暗卫,听起来很酷,内里都是用人命一点点磨出来的。很残酷,却是他们的命。
连肃今年二十五岁,他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那些旧日顽疾兴许某日就会发作。
我拍拍连肃的背安慰,“没事,你死了我就去找下一个。”
连肃只是看着我,他忽而笑了一下。
“只要主人快乐,属下死也无憾。”
他说着话的时候很认真,声音刻意压着颤抖。
要命,我眨了眨眸子,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喜欢上连肃了。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冬。
这么多年,连肃始终陪在我身边,很难得,我没有对他产生厌恶感。
连肃看似古板,实则心思细腻,他知道我所有的习惯,并且把照顾我当成他的习惯。
偶尔我生气时,他也会用我喜欢的方式哄我,他分寸拿捏的很好,我对他的感情也日渐浓郁。
头好痒啊,要长恋爱脑了,这不是好事。
我很生气,于是踹了连肃一脚,他不明所以,还是听话的跪在床下。
只是每年的生辰,我都会拉着连肃去茶馆坐一会,看见明玄的身影出现在二楼茶馆,我才能放下心。
我只是怕明玄一个人死在外面,毕竟是我来这个世界玩的第一个男人,他无亲无故的,要是真的死了,我也好给他立个衣冠冢。
明玄看起来挺好的,年年都是那么光鲜亮丽,和年轻时候一样帅。
反倒是连肃的情况日益变差,吃什么补药都无济于事,在我看见他打坐时惨白的面色和唇角溢出鲜血,就知道那日马上要来了。
连肃开始为我寻找下一个暗卫,看着与当年的他如出一辙的男人们,我只觉得有些厌烦。
他无奈却又不得不听我的,把那群暗卫送走。
就算是一个物件,用的年头多了也会生出感情,再寻一个新的也要磨合很久。
连肃近来有些瘦了,可依旧如往日般,冬日陪我看雪,夏日给我去山里摘果子,夜里任我在他身上胡闹。
连肃陪了我八年,他死那年才三十二岁。
是很年轻的年岁。
那几日我坐在檐下看雨,连肃安静站在我身边。
天幕昏暗,雨滴淅淅沥沥砸在地上,我看见远方雨幕里出现了一个黑衣男人的身影。
是明玄。
我惊讶片刻,发现连肃对明玄的来临并不意外。
他猜我不喜欢新人,就擅自为我寻了旧人。
连肃握着我的手,声音微微沙哑,“是我随意猜测主人心思,主人就原谅我这次可好。”
他愈发大胆了,连‘属下’都不自称了,可这是连肃唯一一次求我,看着男人憔悴的容颜,还是点点头。
气氛很沉闷,明玄除了最初唤了我一声小姐,其余再没开过口,和八年前上山那夜判若两人。
我知道他为什么沉闷,这种氛围下,也确实没人能开心起来。
我不允许连肃死在外面,可他也不想让我看见他死时的样子,多年靠药压制的毒性一起爆发,我第一次见连肃那么痛苦。
连肃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其实他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明玄死死把我搂在怀里,不让我去屋里看见连肃苦苦挣扎的模样。
这是连肃求他的最后一件事,他不想死前的丑态被我看见,怕吓到我。
他低估我了,我没有那么胆小。
奈何我和明玄的力量悬殊过大,我气的把他胳膊咬出几个血牙印,他也不放开我。
后来我放弃挣扎,与明玄站在门口,他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多久会死。”听着里面忍耐的声音,我的语气异样平静。
明玄犹豫几瞬,“或许还需要两炷香。”
两炷香啊,太久了。
我拿出连肃常年惯用的匕首,对明玄道:“别拦我,我去送他一程。”
明玄看着我手中的匕首,最后还是给我打开门。
我不想连肃被活活痛死,于是抬手结束了他的一生,他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呜咽声,可是唇角却是笑着的。
死在我手下,不知道他会不会安心一点。
连肃的模样很狼狈,我颤着手把他的发丝拨开,对他轻声道。
“下辈子别当暗卫了,去我的世界找我。”
都说人死以后最后消失的是听觉,我不知道连肃有没有听见这句话,因为我一次都没有梦见过他。
明玄帮我处理了连肃的后事,我用一场大火送走他的尸骨,明玄始终安静陪在我身边。
虽然很不是时候,但我还是想问,明玄怎么还没死,他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
明玄说他也不知道,可能也快了,若是忽略他紧攥着颤抖的拳头,我真会以为他将生死置之度外。
那是那日我才知晓,原来当年明玄给连肃喂的三种毒药,根本没有解药。
他俩都心知肚明,全程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一个。
连肃本来可以活的更久,如果年轻时候没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
“我有点恨你。”我对明玄道。
顾不上他愣住的神情,我转身离开。
其实不止明玄给连肃喂过药,我也给连肃喂过,每次喂他药,都是把他往死亡上推进一步。
说这句话,也只是发泄一下我内心难得的愧疚。把情绪宣泄给别人,自己就会轻松许多。
我不知道,那三种药明玄其实也吃过,我从来没有试图了解过暗卫的过去。
我有段时间一直把这个世界当成全息网游,连肃和明玄,只是我攻略成功的任务对象。
说不定某日一睁眼,我就会回到我的世界。
连肃走后,明玄取代了他的位置,似乎是连肃将我这么多年的习惯都告诉他了,我竟然没感受到生活上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在我问出疑问时,明玄收拾床铺的手一顿,他低声开口,“小姐的习惯,其实一直都没变。”
“小姐忘了,最开始和小姐在一起的人是我。”
他目光太让人难以忽视,我只好对他尴尬笑笑,差点忘了这位是我前夫哥。
我的生活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每天都懒懒散散,招猫逗狗的,现实中体会不到的躺平,我在古代一躺就是三十年。
那日逛到湖旁,看着从水里走出的前夫哥,暗叹这男人怎么练的,不仅容貌没怎么变,三十六岁了身材竟然还这么好,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明玄走到我身旁,拉着我的手贴在他腹肌上,我捏了捏,看着他主动跪在我身前。
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搞□□这一招。
我时隔多年,又尝了一把前夫哥的滋味,感受一如当年热情。
“他占了小姐八年,够久了。”明玄嫉妒的声音响起,他断断续续喘/息着,一直轻吻着我的手腕。
卑微又小心翼翼。
我笑笑,将新买的金色镂空铃铛给他带上,这么多年,他竟然还留着我之前给他戴的那个。
我并不觉得和明玄上/床这件事有什么愧疚,那么多男人死了老婆后,还没过头七就要娶小老婆。我为连肃禁欲了一个月,谁不夸我情根深种。
无论连肃生前还是死后,我与他的关系停于主仆,也只能是主仆。
只是男人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虽然我用不上他前面,可是还挺扫兴的。
他也很尴尬,慌张的往我手里塞簪子。
我沉默很久,如愿给他堵住。
其实我知道,明玄的生命也在消逝,他的身体素质没有以前耐玩,指不定哪天,他也会和连肃一样死在我身前。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连肃走后第三年,城内爆发了一场瘟疫,我与明玄不幸中招。
他尚能行动自如,我本来就不爱运动,这具身子又不算健康,染疾后只能躺在床上。
明玄给我寻了很多医师,都没什么起色,明玄不愿相信,愣是从外城给我绑了好几个医师回来。
我虽然很想活,但想了一下古代医疗能力,觉得还是不要心存幻想了。
“没事,我说不定会回我之前的世界。”
我揉了揉明玄的头,可他看起来更难过了,声音更是颤抖,“小姐回了你的世界,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继续活着呀。
然而这句话我也没力气说了,我的手垂下来,我走的并不痛苦,像睡了一觉,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开了上帝视角。
哦,原来是我的灵魂飘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