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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刺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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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大概是没想到,一个不过三岁的小屁孩儿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行事,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殷蘅也冷冷地瞧着他,毫不让步。
哼,没有主人的示意,一个已被完全驯化的牲畜哪来的胆子扑人。
还有他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殷蘅非常不高兴。
僵持半晌,以青年恼羞成怒的拂袖
离去结束。
殷栩擦擦冷汗,夸赞道:“小乖,你可太勇了,入学第一天就气到山长,牛!”
殷蘅:谢夸,但你这副嘴脸怎么看怎么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殷栩说完就拉着殷蘅的手走进学院。
“哇!是殷师兄哎!”
“今儿个殷师叔怎么来了,您不是刚历尽千辛万苦才结的业,结业那天发毒誓百年之内不来这里的嘛!”
“哈哈哈!就是啊殷师兄,你说说咋回事儿!”
刚才还一片死寂的学院活泛起来。
“哼哼!”殷栩骄傲的抬头挺胸道:“我今天是来送我妹妹入学的。我跟你们讲,我妹妹可聪明着呐,才三岁就把所有的字都认得差不多了!”
此话却换来一片嘘声。
“殷师兄,你结业之前是什么样,要我给你妹妹讲讲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
殷栩急了:“我妹妹就是很聪明!你们怎么这样!”
有厚道的弟子为殷栩说话:“我倒觉得很有可能是真的。你们别忘了,殷翊和殷荔两位师叔可是咱宗门数一数二的精英弟子,说不定这小姑娘像她的长兄和姐姐呢?”
“咦,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殷栩: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修道之人怎么能这样踩一捧一!
瞥到妹妹嘲笑的表情,殷栩心更塞了。
“咳咳。”一声咳嗽熄灭了学院里旺盛的小火苗。
又一个青年踱步走进学院。
他是学院里学识最渊博的夫子,也是宗门开创之初就在的榕树,开智后,他是唯一一个了解宗门全部的妖,品格高尚。
众人起身向其行礼:“容师长。”
殷蘅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师长是这种古代地方对老师的尊称。
“就是你气到了山长?”容之怀好奇的看着殷蘅,“年纪不大,胆子不小。你以后要小心了。”
“还有你。好不容易才让你结业走人,别待这儿碍我的眼。赶紧送你妹妹去末癸斋就滚。”容之怀毫不客气的瞪向殷栩。
殷栩:……
走就走!
到了末癸斋门口,殷栩给殷蘅讲了讲学堂里的事情。
“学堂里按照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开设了十个学斋,前六个学斋是专门教授剑、法、医、音、符、阵的正式学堂,后四个是启蒙的地方,专门教你这种刚入门的小弟子,按照进门前后和学习进度来分斋。
如果弟子资质不够好,最好的结果是当一段时间的外门弟子获得机缘,然后一步步往上爬,最坏的结果是当一段时间外门弟子被赶出去或者被直接驱逐。”
殷栩摸摸殷蘅的脑袋骄傲道:“我妹妹这样冰雪聪明,结业以后肯定能直接拜师做亲传弟子!”
“不过你可别想不开当剑修,当剑修又苦又累不说,还得被山长穿小鞋。”
殷栩语重心长的告诫自己妹妹。
“为什么?山长这么小气的吗?他和宗门里的剑修关系很好?”
殷蘅好奇的问。
“真不愧是我妹妹,问到点子上了!我跟你讲,山长他……”
殷栩刚想和自己妹妹八卦,就看到妹妹眼睛里突如其来的震惊,后脑勺上猛地挨了重重的一下。
“谁!谁打我!”殷栩愤怒的转身看去。
“山长?”看到人,殷栩傻了。
“你在学堂里就只学会了背后道人是非长短吗?啊?”山长张骥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思过崖下思过去!两个月后再上来!”
“凭什么啊!你这是公报私仇!”殷栩愤愤不平的说。
张骥怒气冲冲的骂他:“你要是不去,我就让你师父狠狠责罚你!我说到做到!”
“还有,从现在开始,我暂代末癸斋师长,你妹妹在末癸斋学一天,我就在末癸斋教一天!你不服,大可以去执法堂告我!”
殷栩气得半死,但他也知道为了这区区小事闹到执法堂确实是大题小做,而且山长教哪个斋是他的自由,没出事就吵闹不让他教,执法堂不会管不说,就单论这事儿说出去自己也不占理。
最后,殷栩气急败坏的走了,走之前当着张骥的面让殷蘅小心他。
看着自己二哥负气离去的背影,殷蘅在心里叹了口气。
傻哥哥哟,你知道你这副样子会让山长更加针对自己兄妹俩吗?
“看什么看,还不进去,等我请你是不是?”
张骥又把矛头对准殷蘅。
殷蘅没理会张骥的阴阳怪气,只满不在乎向他行了一礼:“弟子这就进去。”
张骥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但嘴不饶人:“哼,但愿你比你二哥聪明些。”
殷蘅只当他在放虚恭。
“你,坐到那里去。”
走进门,张骥无不恶意的指着最后面最靠右的位置,让殷蘅做过去。
那个位置是整间讲堂里最不好的,常年没有阳光直射,阴暗潮湿不说,还时不时有蛇虫鼠蚁从那里出没。
殷蘅无所谓的走过去坐下,她身上有一些避虫豸的药粉,用完也没关系,她会配置,大不了偷偷用东西和同门换必要的材料就是了。
“你们可知,修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张骥坐在上方询问。
讲堂里鸦雀无声。
等了一会,张骥随手指了一个人:“你说。”
被点到的人一惊:“我……回,回山长的话,我,我不知道。”
他低下头结结巴巴的说话,生怕挨罚。
张骥脸色一哂:“你倒实诚。实诚也好,总比不懂装懂强。”
“你来说。”张骥又指向殷蘅。
“回山长,我也不知道。”殷蘅懂,但是她不想说。
小孩嘛,要是表现得什么都懂就很奇怪,不管在哪儿都一样。
谁知张骥却不想就这样放过她:“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就是刚入宗门的小女孩儿,山长怎么会认为我什么都懂呢?我要是什么都懂,怕是用不着学习,直接自立门户就好了。”
张骥死死盯住殷蘅:“你家里人没教你吗?我听你二哥说,你可聪明的很呐。”
殷蘅不卑不亢的继续顶嘴:“我再聪明家里人也不会什么都跟我说。毕竟我才三岁,揠苗助长要不得。”
张骥冷哼一声:“小小年纪,嘴皮子倒挺利索。”
“谢山长夸奖。”
张骥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我怎么就夸你了?”
“山长说我伶牙俐齿,难道不是夸我?”殷蘅明知故问。
张骥直接气笑。
讲堂里一片死寂。
末癸斋里虽然都是刚入门的小弟子,但他们进宗门之前都或多或少被家里人警告过一番。
乾曜宗里惹谁都行,哪怕不小心惹怒掌门都没关系,只要不是得罪死了,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有张骥,此人虽然修为不高,为人又气量狭小,最是记仇,但他同父异母的长兄是宗门后山禁地里最恐怖的存在,又特别护犊子。
所以宗门里人人都会让其三分。
讲堂里几个胆大的偷偷打量了几眼殷蘅。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小丫头也太莽了吧,难道她家里人没告诉她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