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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焦糖玛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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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柚喜欢甜的,吃过最苦的也就是感冒药了。
时北叙给他要了杯焦糖玛奇,剩下几杯都点了一样的。
老余给的钱不够,江柚刚要自己贴,就见时北叙掏了钱。
他们仅有几次吃饭,都是时北叙掏钱的,江柚低着脑袋,边想,边从小钱包里抽出一张来,想要悄悄塞进他衣服兜里。
手指刚碰到他口袋,就被一把握住了。
“干什么?”时北叙问着垂眼。
江柚惊了下,手在他掌心没动,语气不无佩服,“你反应力惊人啊。”
时北叙眼皮淡漠的垂着,“你要是打架多了,也可以。”
“……”
江柚手指动了动,咕哝道:“……我觉得你是在炫耀。”
时北叙眼皮跳了下,把他的手从口袋边拿开,“没有。”
“一中人多,钱也不能光让你老师出,不用还我,我会报销的。”
“还能报销?”江柚惊讶。
时北叙喉结滚了滚,‘嗯’了声,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八杯咖啡,服务员帮忙装了袋子。
他俩拎着回去时,传说中去了厕所的梁诗晨和那个女生都回来了,在椅子上坐着,只是梁诗晨脸色看着不太好。
“你怎么啦?”江柚走过去问。
“吃坏了肚子。”梁诗晨抱着肚子,一脸痛苦。
江柚递出去的咖啡唰的收了回来,眼睛眨了眨,“那你是不是不能喝……”
‘我帮你’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手里的咖啡就被梁诗晨一把夺走了。
梁诗晨:“谢谢,刚好需要喝点热的。”
江柚咂咂嘴,好遗憾哦。
实验中学的师生二人组来的晚一点,那位同学也是女生,大大方方的跟江柚挥手打了个招呼,接过江柚递来的咖啡,就去跟一中的那位女生一起坐了。
老余在旁边看得十分满意。
迟点开窍吧,求求了。
几个人一起买的票,座位是连号。
江柚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端着咖啡上了车,刚要大胆包天让老余帮他拿下咖啡,他放箱子,就见时北叙十分顺手的从他手里拖走了行李箱,举起放上了行李架。
在旁边看见的老余:“谢谢啊同学。”
时北叙动作一顿,囫囵点了下头,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老余悄悄跟江柚说:“这个小同学,什么都好,就是不爱搭理人,你跟人家礼貌点。”
那灰白脑袋,看着就不是好惹的。
老余为人师表,把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
江柚心想,这位小同学搭理人的时候,一般都是用拳头,哪像他,活泼可爱小太阳,多乖啊。
他拖长音调‘哦’了声,啜了热咖啡,美滋滋。
江柚跟老余坐一排,过道隔壁就是时北叙三人,小女生凑到了实验组里,三个女生坐在一起。
江柚目光晃了一圈收回来,套上耳机,低头刷了会儿英语新闻报。
老余一扭头看见,十分欣慰,“别看手机了,一会儿该晕车了。”
江柚抬眼,鼓捣道:“我教你打游戏吧!”
老余脑袋一转,闭上眼,十分安详的说:“你还是学习吧。”
“……”
过道旁边的时北叙,不易察觉的扯了下唇,咖啡也抵不住睡意困倦,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整个车厢里,都是起早赶车的,这会儿都在座位上安静的补觉。
两个小时后,小孩儿睡醒了,哐哐踹前面的椅背,扯着嗓子嚎。
时北叙闭着眼,眉头紧皱,满是烦躁。
车厢里抱怨和不耐烦的声音渐渐大了些,孩子妈妈说了句不好意思,却是哄不好小祖宗。
江柚上厕所回来,凑热闹似的站在那小孩儿旁边,两只眼睛盯着他看。
小孩儿哭声突然停了,也扭头看江柚。
一大一小对视几秒,江柚问:“怎么不哭啦?我还没打你呢。”
小孩儿嘴巴瘪了瘪,往妈妈怀里躲。
“你的奥特曼我也想要。”
“还有你的小汽车。”
“这个大白鹅小裤子我也想要。”
“你哭吧,哭一声,我拿一件。”
老余在前面听得脑仁儿突突的。
小男孩儿像是被江柚吓到了,大眼睛里憋着泡泪,委屈的看着他。
江柚遗憾的道:“好吧,那我等你一会儿哭的时候再来拿。”
车厢里安静了,江柚坐回位置,胳膊上就挨了一巴掌。
老余压着声音道:“你给我安分点!”
江柚捂着胳膊委屈,“这一巴掌怎么不给那小孩儿?”
老余眼皮狠狠跳了下,不想跟他说话了。
那小孩儿又不是他儿子,他管什么?
中午在车上吃的盒饭,三位老师争着掏钱,差点打起来。
江柚在旁边看着热闹呲牙乐,没心没肺。
盒饭不怎么好吃,江柚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一下车,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出站坐上学校来接的车,实验中学的那位女生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面包和酸奶递给江柚,笑嘻嘻道:“垫垫吧,肚子都唱空城计了。”
江柚脸皮厚,非但不觉得不好意思,还多要了一块面包。
时北叙将后排的动静收入耳里,从兜里摸出一条巧克力扔了过去。
“欸——”江柚惊喜,“这个巧克力很好吃的!”
女生也说:“是挺好吃。”
江柚:“分你一半,谢谢你的面包酸奶。”
“不用啦,叙哥给你的。”女生笑着摆摆手说。
“没关系啊。”江柚掰了一半递给她。
女生接过,又说了声谢谢,跟旁边的另一女生分着吃了。
前面时北叙垂着眼,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梁诗晨身体不舒服,一路上话也不多,到了学校时,政教处的人把教室饭卡给了他们。
这次宿舍充足,是按学校分配的。
梁诗晨和时北叙一间,江柚住单间。
老余拿着钥匙开门先进去了,江柚刚要跟上,就被身后一只手拖走了。
墙角处,梁诗晨双手合十拜菩萨似的求他:“柚哥,救我狗命!”
江柚手上晃着饭卡上的卡环,“干嘛?”
“你跟叙哥住一间吧,我怕他打我……”梁诗晨怂唧唧的说。
江柚:“他又没有暴力倾向。”
“可是我也没有卫生习惯啊。”梁诗晨苦兮兮道。
江柚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上次集训,梁诗晨他们宿舍简直是集合地,江柚经常过去窜门,自然也知道他说的习惯是什么。
这群男生啊,一点都不爱卫生。
有时候还需要解决点什么,如果时北叙在,怕是得憋死。
江柚心里跟着卡扣晃了两个圈,正欲点头。
“救救弟弟吧!”梁诗晨苦苦哀求,“你喜欢那个巧克力是吧,我回去就买!买五条送你!”
江柚:“成交!”
两间宿舍门对门,都敞着,梁诗晨往左,江柚进了右手边那间。
听见动静,时北叙回头,刚想说换拖鞋,就见江柚十分自觉的在门口打开了行李箱,掏出了一双蓝色拖鞋,上面还黏着个小小的哆啦A梦。
幼稚死了。
“你走错了。”时北叙说。
上一次集训,这话是江柚说的,如今两人像是位置对调。
江柚抬头看他,眼底藏着几分狡黠的笑,表情疑惑,“是吗?我不知道欸。”
他嘴里说着,解了鞋带换上拖鞋,拎起箱子就往里走,像是打算将错就错。
时北叙显然也不是笨蛋,站在床边看他从行李箱拿床单被罩出来,“你跟梁诗晨换了宿舍?”
江柚:“没有啊,我走错了。”
时北叙嗤了声,懒得理他。
老余对江柚换宿舍去跟一中那位同学一起住,没发表意见。
孩子嘛,也是需要空间的。
几个老师都订好了明天回去的车票,东西放下,一群人准备去吃饭了。
梁诗晨身体不舒服,没有跟他们一起去,等着打包投喂。
众人商量着吃什么,两个女生提议吃火锅,几个大男人也没意见,打车去一家老火锅店。
来都来了嘛,那就吃点正宗的。
出租车在路边停下,时北叙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江柚紧随其后,还没坐稳,被最后进来的老余怼了一屁股,整个人顿时趴在了时北叙腿上。
掌心下,大腿肌肉紧实,江柚不觉捏了下,有点羡慕,“你身材真好。”
时北叙全身都绷直了:“……坐好。”
江柚‘哦’了声,充当他和老余夹心饼干中间的夹心。
没过两秒,又扭头,“你是不是没穿秋裤?”
“……”
江柚说着,撇撇嘴,撩起裤脚给他看,“我今早出门,我爸非得让我穿秋裤,丑兮兮的……”
时北叙目光飞快的往他那边扫了眼,眼皮狠狠抽了下,又不觉翘了下唇角。
不是丑,是幼稚。
跟那条海绵宝宝内裤一样。
秋裤是白色底,蓝色束脚边,上面应该有一些小图案,跟小孩儿穿的一样。
时北叙从初中起,就没穿过这样的图案了。他掌握了自己买衣服的权利,衣柜里都是纯色。
老余在旁边说:“你爸说得对,秋裤得穿,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老了有你们腿疼的时候。”
江柚嘴快道:“我还不知道有没有老的时候呢……”
话音未落,胳膊上又挨了一巴掌。
“呸呸呸!童言无忌!”老余重重道。
时北叙看着窗外闪过的树木重影,心想,江柚是这样的,热闹,惹人喜欢。
他身边有很多人,他们都爱他。
后座位置挤,几个人腿贴着,江柚隔着秋裤都能感受到时北叙身上传来的温度,暖烘烘的,跟他那张冷淡脸极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