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白刑

12、第 12 章

　　路羽带圆圆回家简单安置好后，就在网上找起了搬家公司，她想趁着明天把东西都给搬走，越快越好，因为晚上楼上的闹腾声，真的很打扰她休息。

　　她熬夜把东西都放在箱子里都收好，第二天搬家公司早早地就来了。

　　李琳给她找的房子在滨湖花园388栋的606，和时文住的房子是前后排，虽然隔了一栋，但路羽相信，这绝对是李琳能找到最靠近的房子。

　　路羽花一个上午把家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她热的满头大汗，就洗了个澡。

　　拿着吹风机吹头发的时候，吹了很久都没干，她这才发现本来就长的头发，已经到腰。

　　得找个时间把头发剪短。

　　路羽是个说做就做的人，她穿好衣服就在附近随意找了家理发店，把齐腰的长发剪到齐肩，开车回家的时候，她路过了一家亮着灯的甜品店。

　　她一下子想起了齐然，路羽想着反正今天没事儿，不如就买个蛋糕去看看齐然。

　　把车停好，路羽进了甜品店。

　　店内充斥着面包甜点四溢的奶香味，她挑了招牌甜品，又另外再选了几个款式可爱、小孩子喜欢的蛋糕。

　　再次爬齐然家的十一层楼，路羽虽然有了点抵抗力，但还是累的不行。

　　她敲了敲门，等了好长一阵儿，张书翠才慢吞吞地开门。

　　张书翠对她的到来很是惊喜，连忙说着：“路老师您来啦，快快快，赶紧进来。”

　　她又喊着齐然：“齐然，路老师来看你了，快出来迎接路老师！”

　　路羽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打扰了。”

　　然后才进门。

　　齐然像只欢快的小鸟，啪塔啪塔就从卧室里飞了出来，一把抱住路羽的小腿，仰头很是兴奋地说：“路老师你是带小蛋糕来看我了吗？”

　　路羽摸了摸她的头，把手里拎着大袋小袋的甜品展示给她看，说：“你看这是什么？”

　　齐然‘嗷嗷嗷’地叫了几声，整个人兴奋的不行，她赶紧说了句‘谢谢老师’，然后接过袋子兴高采烈地冲进卧室准备开吃。

　　张书翠对她这模样见怪不怪，“辛苦了，路老师，好不容易的休息日，您还特地跑来看齐然，这让我们多不好意思。”

　　路羽笑着说没关系，“对了，我看刚才齐然跑的的时候腿不瘸，应该马上就能恢复好吧？”

　　张书翠点点头：“昨天医生看了也说，没什么大问题。”

　　两人在客厅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闲话，躲进卧室的齐然，没有忙着吃蛋糕，而是拿着张书翠的老式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齐青淮语气缓慢，简单一个字都拖长音调，显得分外慵懒。

　　“哥，你说好今天回家吃中饭的，你是不是又忘了？”齐然目不转睛地撒着谎。

　　她知道她哥记性一直不好，经常嘴上才说的事儿转眼就忘。

　　齐青淮对她的话毫不怀疑，只自言自语着：“我又忘了......”

　　“你老是忘东忘西的，”齐然抱怨着，“昨天说好带我去看医生，你也忘了！”

　　“那不是忘，”齐青淮解释着，“我回去的时候家都空了，我上哪儿找你们人？”

　　齐然更关心哥哥和路老师见面的事儿，所以她把话题转回去，“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你快回来，我们等你吃饭呢！必须快点哦！非常非常快才行！”

　　她把电话挂断。

　　如果路羽老师变成她哥的女朋友，那一定会有吃不完的蛋糕！

　　还没等齐然幻想多久，外头客厅里就传来张书翠送客的声音：“老师您慢走啊，路上小心点。”

　　走？

　　不行，哥哥还没回来！

　　齐然从卧室里窜出去，连忙阻止：“路老师别走！”

　　路羽正准备开门，就见齐然跟树袋熊似的牢牢扒着她的腿不肯撒手。

　　张书翠没料到这场面，愣在原地，有些困惑地问道：“齐然你这是做什么，老师要走了，你快松手。”

　　齐然个子矮，又扒着路羽的腿，所以从路羽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头顶，看不到她疯狂朝张书翠挤眉弄眼的样子。

　　张书翠虽然不明白自家孙女心里的小算盘，但却没继续说让她放开之类的话了。

　　“怎么了齐然？”路羽低头问着。

　　齐然仰着脑袋，用尽平生撒娇的手段，噘着嘴央求道：“老师你别走嘛，再陪我玩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路羽拿她没辙，只能暂时答应，她陪着齐然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齐然眼睛转动，脑子里想着各种拖延时间的方法，她说：“老师，您帮我梳头发吧！我想扎个漂亮的辫子！”

　　她说着，就跑进卧室拿出一个粉色的小箱子摆在路羽面前，然后打开，里面放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头绳和发卡。

　　饶是路羽，也没见过这么多品种，不由得有些讶异：“这都是大人给你买的吗？”

　　齐然脸上有点骄傲，“是我哥哥买给我的，我还有两箱！”

　　路羽被齐青淮宠妹妹的架势给震慑住，她是真没想到，他看上去面无表情一副冷淡的模样，背地里居然会这么宠妹妹。

　　路羽虽然是幼师，但入园考试的内容可没有给小姑娘编辫子这一条，但对上齐然满是期待的神色，拒绝的话到底是没法说出口。

　　所以她只能在网上找了点小女孩的发型教程，打算有样学样的先试试。

　　路羽拿着梳子先是把齐然的头发梳散，然后才慢慢地编着头发，她选择从最简单的麻花辫开始。

　　一开始都进行的很顺利，只到最后用小皮筋收尾的时候，编好的头发一下子脱手，有些散乱了。

　　她只能重新拆开，再试一次。

　　齐然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心里跟做法似的呼唤着，哥哥快回来，哥哥快回来！

　　路羽第二次成功了，麻花辫扎了出来，只不过她扎的似乎有点紧，齐然的头皮紧绷着。

　　她不确定地问：“齐然，老师这个力道会不会太重了。”

　　齐然强忍着头上的不适，说：“没关系的老师，我能承受。”

　　路羽信以为真，一直按着这个力道给齐然编了一头的麻花辫，到最后小姑娘好像变成了小美杜莎，头上的辫子跟蛇似的高高翘起来。

　　路羽看着自己的‘杰作’，被丑的受不了，打算将编好的辫子拆开，但编辫子用的力度越大，拆起来也就更费劲。

　　齐然被疼到，‘啊’的叫了一声。

　　路羽连忙松手，对上她眼睛里渗出来的泪花，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师弄疼你了。”

　　齐然瘪着嘴，要哭不哭的模样。

　　早知道不跟路老师说力道没问题了，现在她疼的受不了，怎么想好像都是她自找的。

　　哥哥快回来救他！

　　上天听到了她内心最迫切的呼唤，门口传来一阵沉闷的敲门声。

　　齐然看见了救星，把屁股从沙发上挪下来，直直地跑到门口，可她个子矮，摸不到门把手。

　　路羽让张书翠坐着，她去开门。

　　齐青淮刚爬完七楼，手抵在门上微微喘着气。

　　平时张书翠走得慢，等他差不多缓过神的时候，门才会打开，但今天不一样，他手还没来得及收回，门就打开了。

　　齐青淮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趋，幸而他很快稳住，嘴上说着：“我又忘带钥——”

　　话说到一半，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路羽愣了半晌，“你怎么会在这里？”

　　抢在路羽回答前的，是齐然扑天喊地的哭喊声，“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他看着满头麻花辫的齐然，不确定地问了问：“你这是......海胆？”

　　路羽有些不好意思地抠了抠脸，说：“这是我给她编的辫子。”

　　齐青淮沉默了。

　　张书翠对自家孙子的出现感到有些意外，说着：“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齐然回头暗示着地说道：“奶奶你忘了，哥哥今天要回来吃午饭的。”

　　这话提醒了路羽，她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半，便很是懂事地说道：“既然你们要吃午饭，那我就不打扰，先走了。”

　　齐然从齐青淮身上下来，又继续扒着路羽的裤腿，说：“老师留下来吃饭吧，不会花多久的！！”

　　好不容易拖到哥哥回来，老师要是走了，她那些疼不是白受了？

　　路羽没有在除时家以外的人家吃饭，所以有些犹豫：“不太好吧，我——”

　　张书翠这会儿才弄明白齐然的想法，连忙加入留路羽吃饭的队伍，劝说着：“我只会做简单的家常菜，路羽老师是不是嫌弃了？”

　　该说不说，老辣椒说话就是比小豆丁有效，张书翠这话直接把路羽的余地给堵死。

　　要么留下吃饭，要么就是嫌弃他们家。

　　路羽纠结了好一阵，才犹豫地说了句：“那、那好吧。”

　　齐然叫了一句：“好耶！”

　　齐青淮越看越觉得妹妹的海胆头碍眼，他把齐然从路羽腿上抱走，把人放到沙发上，然后才慢慢悠悠地拆起她满头的麻花辫。

　　他虽然个高手大，但动作却十分细致温柔，慢条斯理的动作优雅十分，齐然没有露出任何不适的表情。

　　路羽有些惭愧，作为幼师，她居然还没一个大学生会照顾孩子。

　　她看了一眼摆在客厅角落的黑白照片，心里复杂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样的家庭，如果他不承担起照顾孩子的责任，结局不会好。

　　很多父母双亡的孩子，都在亲戚互相的推搡中，被送去福利院，然后在畸形的成长环境里，患上各种各样的心理问题。

　　齐然与他们的活法完全不同，这之中，谁的功劳最大不言而喻。

　　路羽坐在齐青淮身边，有些补偿似的说道：“你拆，皮筋我来拿，能节省点时间。”

　　齐青淮简单的‘嗯’了一声。

　　隽冷的男人聚精会神地替小女孩儿拆着头发，坐在他身边的温柔女人，则是眉目含笑地接过他手中递过来的皮筋。

　　张书翠坐在一边默默看着，越看越觉得——

　　自家孙子和路老师，怎么这么般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