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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大结局 ...

  •   京城。

      悦来酒庄。

      桐翡坐在一张十人大桌前,捂着上腹,愁眉苦脸。身边坐着母亲大人,一个劲儿地给桐翡碗里夹菜:“快吃啊,快吃啊!你看你瘦的,肚子也不见大,蹊跷啊!”

      忽然想起还有女婿,咯噔一下,忙转身对另一面的秋异行道:“我不是说你哦,女婿。只是……成亲一年多了……忙!一定是你太忙了!公家的饭碗不好端哪。”

      回头一看,桐翡捧起一个小坛子,又在往嘴里灌,大惊,抢下,在桐翡后背扇了一巴掌:“你不要命啦!好酒也不能这么喝!”

      桐翡托腮倚在桌上,脸蛋红扑扑的:“咱家的酒真是越来……嗝……越好喝了。”

      桐母把塞子塞好,抱在怀里,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道:“不许喝,就是不许喝!外孙子生不出来,还想喝酒,门儿都没有。我还不如卖了呢,起码还有钱进账。”

      桐翡挣扎着抬起胳膊,一把攀在她肩上,笑嘻嘻道:“三句不离钱?嗯?老板娘的算盘打得我在烟州都听到了。听说京城的酒庄很挣钱哎,赚了多少,快告诉我。”

      桐母嗔道:“零蛋。一分钱都别想打我的主意。”

      桐翡道:“哟哟哟哟……瞧这高风亮节的模样,你别忘了,你只有我一个独生女,独生女!挣再多,不给我给谁啊?”

      桐母翻翻眼睛:“当然是给我的外孙子了。谁给我生出外孙子我就给谁。”顿了顿,她终于绷不住了,眉开眼笑道:“丫头,京城的钱就是好挣。这才小一年,烟州三年的钱都到手了。”

      桐翡两只眼睛快凑成对眼了,伸出掌心:“借我点呗,我最近手头很紧,真的,母亲大人,借我点呗。”

      桐母在她手心一拍:“做梦。厨房还有好几盘菜,给你端去。”乐颠颠奔进后厨。

      桐翡倦懒地收回身子,筷子在盘子边上一下一下地敲,四周陷入寂静。秋异行道:“不开心?”

      桐翡道:“嗯。”

      秋异行道:“为林浅俏。”

      桐翡道:“嗯。”

      秋异行温声道:“爱与恨,都是缘。希望林小姐能想开。”

      桐翡抬头道:“不是应该夭绍想开吗?人家那么爱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倒好,不领情。”

      秋异行摇摇头,笑道:“不领情也是一种爱。”

      桐翡皱眉道:“也是一种爱?我怎么觉得在你们面前我特没心没肺?”

      秋异行认真地点了下头:“嗯。”

      桐翡气急,盯着秋异行,眼睛越挣越大,忽然撇见门口一个圆圆胖胖的身影。

      桐翡欢欣道:“爹!”

      桐老板一身的疲惫被这一声“爹”喊得一丝都没有了,臃肿的脸上绽出笑容,正要上前拥抱女儿,忽然看见秋异行也在,忙收敛神色,施礼道:“秋大人。”

      秋异行起身道:“丈人何须多礼。”

      桐翡上前抱住父亲,吊在他身上,撒娇打滚。桐老板又是心爱又是尴尬,在秋异行面前打哈哈:“哎哟,你胖了,快压死爹了。”

      桐翡故意趴在他背上不下来,嚷道:“出去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你宝贝女儿今天过来?”

      桐父摊开双手,也不敢抱女儿,解释道:“不是啦。外面出事情了,我多看了会儿。”

      桐翡立刻跳下来,转到父亲面前,道:“出什么事了?”

      桐父道:“旁边那条街的一个饭店,叫‘蓬人饭庄’的,饭菜有问题,一下子死了十三个人!”

      “十三个?!”

      “对啊。个个七窍流血,死得很惨。”

      秋异行皱眉,道:“死因是何?”

      桐父思索一下,谨慎地道:“呃……据说是有人在饭菜中下毒,一桌人都死了。如今掌柜的被关起来了,饭店也关了。喏,看见那个伙计了吗?饭碗丢了,整日在这条街上闲逛找活干,都不敢回家。”

      桐翡往外一看,果然有一个看上去很精干的小伙子在街上来回走动,时不时凑到某个店前说几句话。

      小伙肤色白皙,衣着干净,面料也不错,鞋底有纹花,头戴黄皮帽,不像个伙计,倒像个少爷。

      桐翡稀奇道:“看着家境不错啊,还需要到处寻活干?”

      桐父道:“你错了。此人名叫邱仁,家里一双残病父母,儿子才一岁,老婆是痨病,全家靠他一人,可想而知,穷得叮当响。”

      说到这里,桐母端了一大坛酒过来,桐翡双眼一亮,道:“终于肯把这坛竹叶青搬出来,娘啊,您总算是想开了。”

      翁婿几人在碗中倒上,闲唠家话,细心品尝,那桩命案的事暂且搁在一边。

      次日一早,秋异行夫妇应召,进宫觐见。

      宫中文武百官立在一旁,皇帝端坐于龙椅上,龙袍加身,面无表情,比那日在太后宫中更加威严肃穆。各项礼毕,皇帝道:“今日召见烟州知府夫妇二人,是因前日二人提出让妇人经商办学的提议。今日特招大家入宫商议此事。秋异行,你先说。”

      秋异行躬身行礼,朗声道:“承蒙陛下赏识,秋异行携夫人一路走南闯北,所到之处,发现男女各有所长。许多妇人其实极具胆识,博学多才,可无处发挥。西洋却有不同,不论男女,皆有事做,是以分工协作面面俱到,社会进步之快……”

      他说这话之时,桐翡一直在观察这座恢弘的大殿和皇帝等人,心中欢快不已,心道总算来到影视剧的世界了。原来剧中所现和真实世界还真差不多,只是这座殿里的珠宝玉器,随便拿出去一件就发财啦。

      秋异行彬彬有礼地口述,铺垫罗列,将妇女经商办学的理由一一讲述,桐翡听不下去,心说这也太啰嗦了,趁秋异行换气,扬声道:“总而言之,就是好处多多!皇上不相信,可以先试行,有成效,再推广。”

      朝堂上原本只有秋异行沉稳的声音,如今被桐翡一打断,立刻响起一片窃窃私语,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桐翡。

      皇帝道:“诸位爱卿有何建议?”

      静默片刻,一人出列,道:“秋大人所提之事,臣以为打破旧规,很有见地,可以一试。且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

      另一人道:“臣附议。”

      秋异行的贤名在朝中有目共睹,加上皇帝一向对其赏识有加,不少人推测,皇帝就是演一出戏给大家看,表明这是群臣支持的,实际早已默许秋异行推行此案。

      立刻有几人站出来附议,更有人大肆褒扬,将之比拟为千秋万代的创世之举。

      皇帝坐在上面,默默点了点头。忽然,一个声音道:“臣以为,这只是妇人之见。”

      朝堂上马上将要汇聚的欣喜之情霎时被这个冰冷的声音泼了一盆冷水。桐翡扭头一看,心中一惊。

      章有之站出,看着前方宝座,道:“陛下,臣以为,不可。”

      皇帝道:“为何?”

      章有之道:“妇人读书少,见识短。即便有那么几个读过书的,又怎能和男人相比。如此办事,只会助长一些好逸恶劳的妇女不思本分,好高骛远,导致家无人养,老人孩子无人陪伴,还有什么秩序可言。”

      秋异行语气平静道:“至于家里如何,这是别人的私事,自然会关起门来商量。无须我们来安排。”

      他语气平静,可周围的唏嘘声已听得清清楚楚。

      章有之与秋异行情同手足,是共患难的兄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日章有之竟公开批判秋异行,属实想不到。

      章有之看着前方地面,冷冷道:“笑话。官家捅出来的事,怎么让人家私下解决?丈夫求着妻子不要外出?你分明递给别人一把剑,却让别人只能用它来杀鸡!”

      朝堂上的声音立刻嘈杂起来,都在私下诧异。

      “哎,他俩怎么杠上了?”

      “各自为盟呗。背后的事,咱们哪能知道。”

      “可公开作对,这是头一回啊!”

      “有的好戏看了。记住,别急着站队。”

      秋异行耳根抽了抽,分明在压抑着什么。桐翡娇声道:“章大人,好久不见。如果我没忘记的话,你还没老婆吧?四十几啦?”

      周围响起一片窃笑。章有之脸上忽白忽红,压低声音怒道:“与你何干?”

      桐翡道:“与我当然没有关系了。但是我总算知道你娶不到老婆的原因了。谁嫁给你就只能事事听从,唯你马首是瞻,出趟门还要向你报备,成个亲像坐牢一样,谁愿意嫁给你这样的人呢?”

      章有之眉间发黑,拂袖道:“朝堂之上,不与女子叙话。”

      桐翡撅起嘴,啧啧啧道:“哎哟,我就说你看不起女人吧?我问你,如果是太后娘娘找你说话呢?你也不说?如果是皇后娘娘呢?”

      章有之扫了一眼上面,闷声道:“太后皇后的话,当然要回。”

      桐翡道:“奴颜婢膝,说得就是你了。连你最好的义弟的夫人你都懒得说话,可见一斑。还说你能找到老婆?你若能找到老婆,除非全天下的女人都得羊癫疯!”

      堂上的人终于憋不住,纷纷笑出了声。连皇帝也微微扯了扯嘴角,很快恢复严肃。

      桐翡听见有人窃笑道:“这个老死板,总有一天要被人收拾。没想到还是个女人。”

      “你错了。只能女人收拾他,男人是耐他不何滴。”

      章有之脸色通红,指着桐翡道:“你……”

      桐翡眉毛一挑道:“我怎么我?我还要出去宣扬你的光荣事迹,把你不爱洗脚、爱抠鼻子爱放屁的事都广而告之。你不是看不起我们广大妇女吗,那就走着瞧呗!”

      秋异行回身看了桐翡一眼,示意她不要说了,桐翡视而不见,机关枪似的往外突突,直到说得章有之七窍生烟,五官抽搐,若不是皇帝在此,恨不得立刻冲出殿外。

      皇帝终于打算桐翡,道:“休得无礼。”

      桐翡立刻打住话头,不吭声了。皇帝道:“既然大家都无异议,此事就由秋异行主持,选烟州试点,三个月内,朕要看到实效。”

      秋异行与桐翡大喜过望,正要磕头。忽然一个话中带笑的声音传来:“皇上,有一事,臣一直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礼部尚书邹勤怀。

      邹勤怀依旧是一张笑眯眯的圆脸,对谁都非常友善,说话也温声温气。他叹口气,道:“按说不该说的,可关系到国家社稷,身为大臣,有所隐瞒恐耽误了千秋万代的国家大业。”

      皇帝道:“何事尽管说来。”

      邹勤怀道:“这位秋夫人的父母……有命案在身。”

      所有人回头,惊讶地看着桐翡。秋异行眼波一动,道:“邹大人此话怎讲?”

      邹勤怀道:“据我所知,前几日长安街上一家饭店发生命案,一桌十三人喝酒后当夜齐齐毙命。而那日喝的酒,正是来自悦来酒庄,也就是秋大人岳父家的酒庄。”

      秋异行无波无澜道:“邹大人是否有证据?”

      邹勤怀面露诧异之色,道:“秋大人的岳父岳母已被押审,难道秋大人不知?”

      这可大大出乎秋异行的预料。昨日四人还在家中一同喝酒,今早出门前岳母张罗了两人的早饭,并无半点被抓走的迹象。

      秋异行看看桐翡,桐翡眼中喷出怒火,道:“你们有什么证据抓我父母?那些人分明是吃了酒家的菜才死的,长安街上人人都知道!”

      邹勤怀佯作纳闷,道:“夫人说的是。说也奇怪,那日吃菜的不只这一桌,别的桌却没事,此事也很蹊跷。”

      他的意思是,菜没问题,不然别桌吃过的人也会死,那就只能是酒有问题。

      桐翡冷哼一声,道:“其他桌不也喝了同样的酒?总不能就这一桌喝了酒吧?”

      邹勤怀歉意道:“我也是听刑部的人说的,说从这桌的残酒中检出砒-霜。可也巧了,当日的“女儿红”只有这桌喝过。这样的话,就不太好解释了。”

      众人都脑后一麻。天子脚下,在闹市公然放砒-霜,一下毒死这么多人,这么恶劣的案子已经很多年不曾发生了。

      邹勤怀躬身对上道:“皇上,秋大人与我并无嫌隙,可鼓励妇女经商这样的大事,一旦推动,势必一发不可收拾。老臣也是为了秋大人好,如果别人知道秋大人夫妇有要案在身,势必对秋大人推行的善举不够信任。不妨等毒酒案查清楚后,再议也不迟。”

      皇帝刚想开口,桐翡跪下拜道:“皇上,邹大人所言极是,还是抓紧查案的好。此案的关键人物,包括店里的掌柜的、店小二都要审一审。”

      章有之冷冷道:“掌柜的早已抓进去了。”

      桐翡道:“那店小二呢?”

      章有之道:“店都关门了,小二遣返回家。如果需要,审也不迟。”

      皇上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刑部抓紧会审,不得拖延。”

      立刻有刑部大臣上前领命。桐翡道:“既然要抓紧,最好今天就开始。店小二在城门外候着呢,皇上是不是招他进来一问?”

      此话一出,尽皆讶然。

      哪有自己把人带到皇帝面前,请皇帝亲自审问的。普天之下,谁有这么大面子,谁又敢有这么大面子?

      皇帝沉默了一下。

      桐翡道:“文武百官在此,皇上现场办公,亲自办理一个案件,让他们学习学习,以防冤假错案层出不穷,我认为,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皇帝自然知道桐翡的小心思,看样子,知道此案的大臣并不少,背后千丝万缕的政治帮派,办起来就不容易了。所以桐翡才请皇帝亲自来办。

      皇帝用不容置疑的声音缓缓道:“宣。”

      从宫门外入宫,到殿前,店小二一路快步被人领着进来,少说也有小半个时辰。这么长时间里,他的腿越走越软,最后几乎是被架着进去的。

      堂上肃穆的氛围和小声私语因小二的进门而戛然而止。

      小二依旧一身整洁,不过一进门就瘫跪在地上,细声道:“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道:“姓甚名谁?”

      小二道:“草民叫……邱仁。”

      皇帝道:“说。”

      虽说只有一个字,但威严感和压迫感让人窒息,邱仁身子一颤,哆哆嗦嗦道:“……陛下,要小的说什么?”

      一旁的人小声喝道:“让你说你就说,知道什么说什么!”

      邱仁“啊”了半天,道:“可是……小的啥……啥也不知道。”

      皇帝道:“那朕让你起码知道一样东西。”

      邱仁跪在地上,头伏下去,道:“……什么?”

      皇帝沉声道:“你是怎么死的。”

      邱仁趴向地面,哀嚎道:“陛下!陛下!小的……小的实在不知啊!”

      桐翡向前迈了两步,站在邱仁身前,一挑眉道:“好。一身傲骨。我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身上的衣服料子不错,哪里买的,花了多少钱?”

      邱仁迟疑着爬起上半身,想想道:“在永定街的‘韩玉庄’做的,花了……十两银子。”

      桐翡道:“不错,有眼光。可是我很好奇,你家里穷得叮当响,怎么有十两银子做一件衣裳。这么多钱从哪来的?”

      邱仁支吾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桐翡又道:“第二个问题,十日前,你家突然搬家了。搬到哪里,至今无人所知。为什么?”

      邱仁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小声道:“老父老母年迈,我让他们回乡养老了。妻子和孩子也一并前往。老家还可以种种地,也饿不死。”

      桐翡道:“不对呀。你老家是邳县吧?我昨夜找人去看过,并没人回去。莫非你还有其他老家?无妨,我差人再去打探。”

      邱仁猛的抬头:“这位夫人,你……你为何打探这么多?”

      桐翡呵呵,逼近一张笑脸,道:“嫌我事多啦?可据我所知,你比我还多事吧?忙什么呢?忙着下毒?”

      秋异行与众人心头一紧,都紧紧盯着邱仁。邱仁吓得哇哇大叫,连连摇手:“夫人你瞎说什么呀!这样的话不敢瞎讲的,我我我,绝对没有!”

      桐翡笑了:“你没有?你说没有就没有?你全家如今在城外十里一个叫‘蓖麻庵’的地方躲着呢!要不要叫你妻子进殿问问。不过那样的话,她可就是共犯了。”

      邹勤怀不阴不阳插话道:“秋夫人本事很大嘛,天子眼前,要谁觐见岂是你说了算的。”

      此话是说给皇帝听的。不过皇帝并未接话。

      桐翡笑了笑,继续道:“邱仁,我昨夜已见过你妻子郑氏,她什么都说了。你如果想保一家平安,就快快在陛下面前统统交代,不然,等陛下自己查出来,你儿子都保不住。知道株连九族吗!”

      邱仁一听儿子都要被杀了,吓得魂飞魄散,趴地大哭,边哭边叫:“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都是他……他指使我干的。”
      他手指向章有之,章有之脸色大变,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邱仁不管不顾,嘶嚎道:“是章大人找的我,要我在店里只留一坛‘女儿红’!这坛‘女儿红’就是悦来酒铺买来的!

      “那日他交给我一包药粉,说是罗汉药,让人睡的,方便搜身。谁知……谁知死了那么多人!要是早知道,给再多钱我都不会的干啊!”说罢大哭。

      桐翡问:“他给了你多少钱?”

      邱仁哭道:“一百两。一百两对我来说,一辈子都赚不到,我就……我家里还有老父老母,我也想让他们过过好日子……”

      桐翡嗤道:“可你还是先用在自己身上了。置办家当,吃山珍喝好酒,你倒挺会享受。”

      邱仁怔了怔,道:“我……我……”

      桐翡道:“你转移了父母妻儿,给他们留了很少的钱。剩下的钱都带在自己身上挥霍,还找了个相好的叫凌红。我没说错吧?”

      老底都被挖穿了,邱仁已面如死灰,眼神呆滞,桐翡转向章有之,缓缓放下嗤笑的脸色,正色道:“章大人,没想到啊。”
      这句话,他是代秋异行说的。

      秋异行并没有看章有之,也许再也没有勇气与义兄对望。章有之也不看他,两人都无言片刻,章有之跪倒在地上,一字一句道:“臣,有愧。”

      皇帝道:“你这是认了?”

      章有之道:“一人做事一人当。”

      皇帝沉声道:“押入大牢。刑部择期再审。是不是他,背后有没有人,查不出来,提头来见。”拂袖而去。

      堂上冒出数名侍卫,将章有之押下,在场的人都唏嘘不已,不敢过问,更不敢出言相助,大都躲得远远的。

      章有之被押到门口,忽然道:“秋老弟。”

      秋异行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道:“我在。”

      章有之默然片刻,道:“珍重。”

      秋异行手臂僵硬,只抬起半段,涩声道:“珍重。”

      一月后。章有之与邹勤怀经三堂会审,因故意杀人、行径恶略,被革去官职,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林浅俏之父林丞相牵连其中,降为五品都尉。

      三月后。妇女经商办学计划在各地流行,无数身怀技艺,胸有理想的女性独立站上舞台,开辟自己的事业,描绘了一幅崭新的盛世华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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