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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来的送货员 ...

  •   “哎!可小心点儿!这些有钱人的东西,磕个角咱们拿命都赔不起。”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
      近几个月,金阙华庭的楼王、最奢华的8号庄园别墅开始不断地进家居陈设。听物业的管家们闲谈时提起,金阙华庭只有这座天价豪宅一直空着,空了几年,这两天才有人住进去,还说是个了不得的名人。
      这次的货物是个两三米的大件儿,虽然包装严实,但也不难看出是幅装裱了的艺术画。
      就在这两天,物流驿站来了两个十七八岁的小Alpha,刚刚高中毕业,正处于一个没有暑假作业的暑假。高个子的叫祁念,是个长相极其优越的少年,白净又标致,气质也很不一样,是那种谁看了都会赞叹一番的漂亮小孩,就是性子太闷了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待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整天都吐不出几个字,所以也没有多少老师傅愿意带他一块儿干活;矮一点的那个叫蒋书海,相较于自己出挑的同学,难免显得有些普通,不过这孩子性格特别好,工作也认真,很快就跟驿站的老员工们打成了一片。
      驿站今天的货物不少,人手明显不够,负责给8号别墅送货的刘师傅瞧见这足有两米多高的巨幅画作不免犯了难,左瞧瞧右望望,最后也只能将目光放在两个兼职的临时工身上——除了负责清点整理的,整个仓房就剩他们两个了。
      夏日炎炎,只靠着几个破风扇纳凉的仓房早已跟火炉没什么两样了。刚送完一单货的两人大汗淋漓,正坐在角落里大口大口地灌着冰水。
      “哎!新来的,8号别墅新到的货一个人整不了,你两谁跟我一起去……”刘师傅的目光自然地看向了开朗好说话的蒋书海。
      “好。”谁知还没等他说完,席地而坐的祁念已经收起了手机,拿着手边的帽子站了起来。
      蒋书海还没回过神,只见祁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歇会儿吧,我去。”
      刘师傅望着人高马大、模样俊俏的少年从身边经过,不由地愣了愣神。这小孩干活还蛮积极的……
      8号庄园在别墅区最里面,依山傍水,占着金阙华庭最佳的景观资源。运货的车在路牌和工作人员指引下停在了别墅的庭院外,正遇上几个顶着日头打理花草的园艺师,忙前忙后,进进出出。开车的刘师傅忙将车往后倒了倒,反复确认了没有挡道碍事儿才让副驾上啃着肉干的祁念跟他一起下车。
      “听好了啊,搬东西一定要小心,走路一定要看道,千万别出岔子。还有啊,这家主人不一样,能不抬眼就不抬眼,能不看他就不看他,知道吗?”刘师傅递给小孩一双手套,边叮嘱边开始卸货,“哎哟别吃了!中午没吃饭吗?先干活,干完去买东西吃……”中午饱餐一顿的刘师傅不自觉地看了眼祁念手上的肉干,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在哪儿买的,那肉香味儿,光闻着就馋了。
      祁念将没吃完的肉干装进口袋,十分配合地跟着,说什么也都会给予回应,虽然每回都只是一声短促的单音节,但也不至于让人觉得敷衍。
      两人一人一边,一同使力,将货物抬起,好在只是体积大了一些,并没有将两个男性Alpha难住的重量。
      “不用急,跟着我走,不要撞着人了。”
      “嗯。”祁念应着,视线却早已落在了院门左侧的小木牌上。胡桃色的木块被打磨得光滑,上面工工整整地刻着两个名字——宣祎、吨宝,“吨宝”后面还有一个肉乎乎的爪印。
      等忙忙碌碌的园艺师和保洁人员都走过去后,刘师傅才带着祁念小心翼翼地走进院门。
      相较于前后正院,这一侧的院子并没有多大,以宽阔的草坪为主,几处郁郁葱葱的树木半遮半掩着宏伟壮观的白色建筑群——地上三层加地下两层,光是房屋主体就有大几千平,还不算上业主另外购入改建的两侧小楼。8号别墅的建筑外观是精致高级的新古典造型,黑顶白墙,巨大的拱形门窗,无规律错开的房屋模块有意打破中规中矩的概念,利落的线条趋于简约却又设计感十足,少数另类的材质还带着些混搭的意思。
      此时的工作人员几乎都聚集在这边的庭院里,大大小小、还没拆封的货物也都堆放院中的石板小道上。
      往里走了走,四处张望也没找到主人或是负责管理的人,刘师傅只能扯着嗓子喊道:“您好——我们送东西过来,请问……”
      这时,一个圆滚滚的黑影突然从斜后方扑了上来!
      “……汪!”
      祁念躲闪不及,余光刚瞥到一抹黑影就被绊倒在地——是一只相当敦实的……小伯恩山。
      祁念的手下意识地撑住地面,画的一角直接磕在了石板路上。刘师傅惊出一身冷汗,清晰的碰撞声让他心都凉了半截。
      “嘿!吨宝!”
      盛夏的风送来一股美妙的雪松玫瑰香,馥郁迷人,如梦似幻,极致的诱惑中隐藏着尖锐的清冽。一瞬间,骄阳不在,炎暑消散,沁入心脾的芬芳牵引着,转眼便置身千里冰封的雪原——独自迷失在一片古老的雪松林中,魂魄交于这里的神灵,肉身被藏匿的魔鬼夺走,在濒死之际,终于寻到了世间最艳丽的玫瑰花……
      这是一个能让Alpha、Omega、甚至是对信息素不怎么敏感的Beta都欲罢不能的味道。
      闹腾的小狗自然不知道自己闯了祸,还在叫唤着往祁念身上扑。
      “哎……!”随着那股醉人的浓香逼近,一双莹白如玉的手伸了过来——祁念从帽檐下匆匆看了一眼,那是一双画都画不出来的手。十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却并不突出,似乎还有些柔软;通透的一层肌肤泛着冷白的光泽,一粒小小的、却格外惹眼的朱砂痣就长在右手的虎口旁……一下子就挪不开眼了。
      淘气的小狗崽被抱了起来,奶声奶气地跟主人撒起了娇。
      “怎么这么淘呢……”清润悦耳的声音里尽是无奈的宠溺。
      显然这个一身玫瑰香的年轻男人就是8号别墅的主人——宣祎。
      惊魂未定的刘师傅迅速回神,第一反应就是赶忙跟主家道歉。虽然这事儿的主要责任在那只横冲直撞的小狗,但货物终究还是在他们手上损坏的,真要追责,他们一样吃不了兜着走。“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抱歉先生,损坏货物是我们的失职,我们会……”
      “哦,跟你们没关系。”那温润中透着慵懒的声音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随口应的,甚至没分出多少注意力。
      刘师傅一愣,有些意外,“您、您的意思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直视主家一眼。
      “东西不重要,人没事儿吧?”
      那只落了一点朱砂的纤纤玉手突然伸到了祁念眼前,在他惊愕的目光下,食指屈起轻点了两下帽檐。
      “瞧着摔得挺重的,有哪儿受伤了吗?”
      秀颀俊逸的身影挡住了刺目的阳光,散着一头红色长发的妖孽美人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该怎么形容一个让周遭万物都黯然失色的人呢,还没上大学的祁念不知道——好像什么词都欠缺点儿意思,世上根本没有能表述这份美艳的文字。尽管他还戴着遮住一双眼睛的墨镜,尽管现在只能看清他半张脸,但是目光触及的瞬间,仿佛时空都凝滞了,这茫茫天地间,只剩下这一个人了……也许真的存在无数个平行宇宙,真的存在无数个其他真实的个体,但在看向这个人时,无论是哪一个,无论是谁,都会被这逆天的美貌惊艳到怀疑人生,怀疑此前认知的所有一切。
      美人衣饰简约,确实也不需要过多的装饰,经典的黑白系穿搭,宽松却有型的短款衬衫搭上垂感十足的黑色长裤,脚踩一双印着名牌Logo的皮质拖鞋。看着慵懒随性、松弛简单,却随处可见凸显高级设计感的精巧小细节。随着他蹲下的动作,无意敞开的V领将线条优美、白皙修长的脖颈和格外突出的一对锁骨都毫不吝啬地展露了出来,向下收起的领口引着人探索,大片光滑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光是看着这些就能切实感受到这具身体的美好。
      那深沉而艳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沉甸甸的,打着漂亮又勾人的卷儿,诱惑的色泽像价值连城、一匹万金的红绸,又像深藏在古老酒窖里最珍贵的一瓶红酒,披散在身后,仿佛酒红色的颜料泼在洁白的画布上——很美的一头秀发,连风都忍不住流连,轻轻捧起,爱不释手,更是将本就肤光胜雪的人衬得更加明艳耀眼,视觉冲击力十足。
      白得发光的一张脸上,一粒针扎似的小痣都格外引人注目,和右手上的朱砂痣一样鲜艳的颜色,落在鼻尖稍稍偏了一点儿的地方,给本就昳丽秾艳的神容又平添了一抹俏皮。
      不必执着于墨镜后的一双眼睛,只这么看着也能看出,他是那种极具侵略性、杀伤力拉满至爆表的长相,美到锋利的浓颜系,极其精致的小脸儿,极其美艳的大五官,折叠度高,立体而深邃,皮相绝美,骨相更是卓越,每一处轮廓、每一处线条都好似精心雕刻的一般,走势流畅潇洒,又是无与伦比的细致。这该是上天的宠儿,该是造物主最伟大、最完美的杰作,可因为过分美丽又显得太不真实——或许是汲取天地间所有璀璨华光才诞生的存在,是不该出现在人间的奇迹。
      没见过世面的少年就这么看呆了,没有人告诉他这个时候该如何反应,该如何掩饰自己的失态,又该如何找回被勾走的三魂七魄。
      祁念不受控制地将视线停到了那双极其好看的嘴唇上,不薄不厚,唇线清晰,竟是最娇艳的红色……
      宣祎将怀里的吨宝往边上一抛,让它去别处继续撒欢继续跑。他对面前这个男孩呆愣愣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意外,好像见到他的人都是如出一辙的反应。
      宣祎是个画家、艺术家,举世闻名的那一种。他这张脸经常出现在各大艺术类网站的首页、各种知名杂志的封面上,因为长得太过逆天,逐渐也成了什么“全球百美”、“年度神颜榜”……这类榜单上的常客。毋庸置疑,他在颜值这块儿拥有绝对的统治力,迄今为止,也不存在他没屠过的颜值榜了。虽然有些走偏,但懂艺术不懂艺术的,多多少少都听过他的美名。被追捧着长大的人,从懂事就习惯了众星捧月,以至于现在,宣祎已经自动无视这张脸带来的痴迷与爱慕了。
      “手抬起来看看——”
      宣祎伸手将墨镜往下拉了拉,大大的方框眼镜搭在俊挺的鼻梁上,露出了一双美得不可方物的眼睛——他明明长得妖孽一般冶艳妖异,一双银色瞳眸却仿佛凝聚着神圣的辉光。
      一双毫不掩饰致命诱惑的桃花眼,眼裂宽而长,即使这样懒懒地半睁着,也依旧很有存在感;眼周明显泛着稠丽鲜妍的红晕,眼睫浓密卷翘,自带眼线一般,仿佛自带一种魅惑的浓妆感;长长的眼尾上扬着,挑着勾人的弧度,莫名又有些凤眼的韵味。明明不带什么情愫的,却总让人感到一种顾盼间婉转留情的妩媚风流。
      眼波潋滟,像蓄着一汪春水浸着宛如霜雪凝结成的银色眸子,亮丽澄澈,纤尘不染。只不过,极致的明丽也掩不住那眼底深处的幽暗与冰寒……
      看清了整张脸,宣祎是个非常典型的混血颜,绝美的东方皮相合上顶级的西方骨相,就这么成就了碾压一切的神仙面容。
      他长得很有迷惑性,和他的信息素一样,雌雄莫辨的美,就连高挑完美的身材也是可A可O——要说最终能为他外表定性的,还是那艳若桃李却英气逼人的眉眼……
      祁念久久无法回神,身体却不自觉地按照宣祎的话做出反应。
      宣祎垂眸看向少年那只沾满尘土、擦得皮破血流的手掌,感同身受似的,微微蹙了蹙眉,“东西找个地方搁着,你这手得处理一下。”说着,他起身招了招手,不远处的一个管家立马走了过来。
      见从地上爬起来的祁念还跟个闷葫芦似的不说话,刘师傅忙帮着搭腔:“哎哟、这怎么好麻烦您呢,我们等会儿自己找个医院处理一下就行……”
      “没事儿。”宣祎转头对管家吩咐道,“去拿药箱什么的,帮他处理下伤口。这大热天的,一不小心就感染了。”
      “那太谢谢您了!”刘师傅边道谢边给一旁的祁念使眼色,谁知小孩理都不理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主家看,完全把他当空气了。这小子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好看也不能这么看啊,太没礼貌了!要是人家计较……
      宣祎摆了摆手,“是我的狗太闹了,原本也是我该道歉。歇会儿吧,我让他们拿些冰水,干活也不急于一时。”
      “哎、谢谢谢谢……”
      宣祎笑了笑,轻描淡写地拒了没完没了的感谢。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的少年开口了:“那个……谢谢!”
      宣祎没走出多远,回头看了看他,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
      这时,一个刻意夹着嗓子、拖着腔调的声音传来,“宣祎——!”
      是一个面容姣好的男性Omega,一身甜腻的奶油味,旁若无人的,随风散开的信息素里多少带了点引诱的意思。
      “……你怎么在这儿?”
      娇小的Omega一头扑进了宣祎怀里,双手环住那劲瘦的腰身,声音娇软,边蹭着宣祎的胸膛边撒娇道:“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啊?你都多久没找我了?要不是方少告诉我,我连你搬新家了都不知道……”
      祁念离得不远,不仅看得清楚,听得也清楚。
      “我们好久没有疯玩一场了,这里正合适,像以前一样,我们可以……”
      宣祎面不改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这儿还这么多人呢,你想怎么玩?”本就勾人的声音沉了下去,融了些暧昧、蛊惑,一字一句地敲在心坎儿上,每一下都是奔着索命去的,没人能招架得住。
      怀里的Omega早已被迷得七荤八素,“怎么都行……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可以……宣祎……”
      祁念认得他,这张脸很熟悉,不久前还在电视上见过——这个痴缠着男人不放的Omega正是当下炙手可热的流量小生,贺云飞。蒋书海是他的铁杆粉,只要有他的镜头,总要反反复复地观赏好多遍,看完还要找个人分享一下。祁念就是那个总被分享的人。
      庭院里干活的人全都心照不宣地低着头、别过脸,他们深谙生存之道,有钱人的一些热闹不是他们想看就能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在金阙华庭里工作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觉悟。
      除了祁念这个乳臭未干的临时工。
      祁念目不转睛地盯着举止亲密的两个人,掩饰都不掩饰一下,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
      “我累了,需要休息。”话锋突然一转,惑乱人心的美人抬手将身上的Omega推开,还是那样平静的语气,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却勾魂摄魄的笑容,“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
      贺云飞呆住了,“宣祎……”
      “哦,对了——”宣祎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别总是打听我的事儿,我会不高兴的。”
      转头的一瞬间,浅淡的笑意迅速消散,那双诱人的红唇竟也能显出一种无法触碰的锋利。
      “过来,吨宝……”
      贺云飞回过神,望着对狗都比对他温柔的宣祎,一时怒上心头。又一转身,正巧就对上了祁念毫不避讳的目光。回想起刚才的情形,贺云飞恼羞成怒,“你看什么?问你看什么呢!一点规矩没有!我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祁念不由地一顿,沉默着垂下眼眸。
      可气急了的贺云飞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两步上前,一把抓住祁念胸口上的名牌,“你是哪家公司的?我要投诉你!”
      正在不远处逗狗的宣祎闻声抬起了头。
      祁念下意识地想要往后躲,Omega还没收起来的气味让他难受地皱起了眉头。
      刘师傅赶忙过来劝和,“别别别!您消消气、消消气……他还小、就是个新来的小孩,不懂事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就在争执不下之时,一个身穿正装、拎着药箱的管家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上前,恭恭敬敬地拽开了贺云飞的手。
      “你……!”
      “贺先生,您在我家主人面前失态了。”
      贺云飞的脸涨得通红,他的火气被压得死死的,在宣祎的地盘,他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车已经准备好了,需要我送您吗?”
      “……”贺云飞偷偷瞥了眼正面向这边的宣祎,冷哼一声,气鼓鼓地走了。
      这个管家也没有要送他一下的意思,二话不说,直接拿起祁念那只受伤的手,“是这只手受伤了吗?别动,我帮您处理一下。”
      “哦、不用了,我自己……”
      管家淡漠地开口打断道:“您不用客气,我也是在完成我的工作。”
      祁念乖乖地闭上了嘴。
      借着帽檐的遮掩,少年的眼睛流连在那个美得肆意、美得张扬的人身上,他让人一眼沉沦,疯了似地想要靠近,却高高地站在遥远的云端,让跪在地上的人只能仰头望着,拼命伸手却怎么也够不到——就这么端着天神的姿态,却以最妖孽的皮囊惑人,真是残忍极了……
      直到那抹身影进了屋、消失在门后,直到涂抹在手心的药刺激到伤口,祁念才找回了丢失的魂儿。
      “嘶……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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