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寒玉箫

1、混沌

　　灰色，在你们看来，这就是灰色，最单调，最没有前途的颜色。然而在“我”看来，有了颜色了，不是吗？尽管它是单调的，没有区别的。
　　对了，我有“意识”了，好像这是一种“感觉”吧！
　　我是个什么？就是，仅仅是一种意识？一种东西？一种什么？或者什么都不是？
　　没有什么让我能够感觉的东西。这种感觉，我能感觉到的一切，是我的？还是不是我的？
　　对了，我是什么时候有感觉的呢？对了，“时候”，这是个好东西，刚才这阵“意识”，花了不少“时候”吧！哈哈，我很“高兴”，我能“意识”到，这个“时候”，我是“我”了。
　　可是也有“不高兴”的。什么是属于“我”呢？这些灰色？是我的灰色吗？如果他们是“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是什么”？“我”究竟有多少“灰色”呢？
　　不过好像是我的。因为“意识”好像能影响他。“意识”能到处看看他们。可笑，我连意识是什么都意识不到！不过我可以意识这些灰色。哈，那么我现在试着，让这块和那块交换一下？唔，成功了！让这块密一点，那块疏一点？哈，又成了。原来它们可以听话的。
　　不过听话又怎样了呢？换了半天，还是那一片灰色。哼，还有，也不是完全听话的。一不搭理它们，就又合到一处，不分彼此了。
　　下面又该干什么呢？一切都是一样的。变来变去，什么也么改变。不对，变了，尽管它们最后回到原样，但是总算曾今动过。在没有意识之前，他们很长时候没动过了吧！所以就和以前是不一样的！以前我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不一样，所以我得想个方法把以前的我跟现在的我分开。
　　对了，“名字”，我可以取个名字，就叫……就叫“混沌”吧！
　　混沌的我，混沌的在我的灰色中徘徊。那些似乎属于我的东西，除了能动一动，似乎也没有别的变化了。在几百次的分分合合中，我似乎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对自己说：再来一次吧？然而我又对自己说：不了，已经很多次了。我毕竟恼怒了，我对自己说：这毕竟是我的世界，为什么我自己确有被束缚的感觉？谁在束缚我呢？
　　于是我忽然感觉到了另一个“我”，“我”对我说：这个世界，除了“我”，谁能阻止我呢？
　　对呀，我约束我。然而，我为什么约束我呢？约束我的我和我是什么关系？如果那就是我，为什么不屈从于我的意志，就象那些灰色一样？可是除了我，这一片属于我的混沌中除了产生我又能产生什么呢？混沌，我不是混沌吗？那一个我是什么？好像也是混沌。混沌本就是不能分开的一体，又如何能分开了呢？
　　这时，我又感觉到了那一个“我”的感觉。“我”说：我也是混沌，我仍然不能分开。然而，似乎，“我”和我是不同的。
　　我勃然大怒：我就是我，我和我怎么能不同呢？如果真的，我和“我”不能统一，那就不是一体了，不是一体的话，“我”怎么能称作我呢？
　　两个我第一次达到了统一：对，我是一体的，不是一体的话，“我”就只能是还是一体的东西。另一个不能再叫“我”了，那么，就管另一个，叫“你”吧！
　　那么，我是混沌，你也是混沌吗？
　　不，你得另有一个名字。总之要能分开。
　　那么谁是混沌呢？谁似乎都有机会是混沌。
　　混沌，是混一不清的意思。这样看来，我们都不是混沌了，我们分开了。
　　有理。所以当务之急是把“你”和“我”分开，各取一个名字。
　　……我觉得，感觉不出你是不是真实的，你似有似无，若隐若现，我就叫你“倏”吧！
　　……我觉得，你飘忽不定，难以捉摸，忽左忽右，尤其是和我，忽而一体，忽而分开。我就叫你“忽”吧。
　　好，从现在起，这里就有两个……意识了，我是“倏”，你是“忽”。其实这样也不错，比一个好受多了。
　　就是，没有混沌了。不过，它们，那一片灰色似乎还是一体的，他们还是混沌吧？
　　……
　　附录：混沌神的传说来自汉《庄子》，这里被我改造了，主要赋与“诞生——运动”的含义。这一段主要运用哲学和心理学的一些东东，倒叫行家见笑了。
　　混沌：1。我国传说中宇宙形成前模糊一片的景象。2。形容糊里糊涂，无知无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