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指缝间流走的岁月》深海泣潼

10、离别前的温存

　　三月南方的初春，温暖湿润。

　　“什么时候的飞机？”雨问着嘉。

　　这些日子，雨没有再躲避着嘉，每次嘉见到雨时，雨都灿烂地笑着，仿佛他们那段冷战从来没有出现过。

　　“下个星期四。”嘉不明白雨，又或者不明白女生，明明在数月前见面如陌路人，现在却又如好友，是雨在怜惜他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哦……是吗……”

　　“这周末出来吃个饭怎么样？当是给我饯行？”嘉提议道。

　　“好，周末见吧！”雨一口就答应了，爽快得让嘉感到奇怪。

　　自从那次和雨说话以后，嘉就觉得日子过得特别快，快到让他有点措手不及，甚至舍不得。

　　每次一想到要离开祖国，要离开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城市，要离开那帮好友……嘉就感到不安。

　　一个人的生活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会很想念父母？朋友？还是也会想起雨？

　　嘉不敢去想象。

　　周末的晚上，嘉骑着小摩托去到雨的家门前。

　　雨穿了一套深灰色的短裙，黑色的短发上别了几个小夹子，宛然地笑着。

　　看着眼前娇小的雨，嘉不禁地难过了起来，这种感觉是不舍还是遗憾？嘉也分不清。

　　嘉带着雨去到一间小的西餐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餐厅里很幽暗，嘉透过餐桌上闪烁的烛光看着雨的脸。

　　雨成熟了些，嘉是这样觉得。

　　雨的眼睛很明亮，带着点滴忧郁，却很吸引。

　　雨的笑容很好看，但有点忧伤。

　　嘉努力地看着雨的脸，他很想好好记住这张脸，一个让他舍不得忘记的女孩。

　　这个晚上特别漫长，他们一直聊着，聊着现在，聊着将来，只是，谁都没有提过那段冷战的日子。

　　这个晚上，嘉是难过的，他有很多话想和雨说，但又不敢说。

　　他知道，他们只剩下友谊。

　　嘉临走的前一日，最后一次回到学校时见到了雨。

　　雨手中拿着一个苹果，已经咬了一半。

　　在走廊上，雨迎面向嘉走去。

　　“拿着。”雨将咬了一半的苹果递到嘉面前。

　　“怎么了？”

　　“叫你拿着。”雨不耐烦地说着。

　　嘉接过雨咬了一半的苹果，诧异地看着雨。

　　只见雨将自己手腕上的水晶解了下来，塞到嘉另一只手中，然后拿回了自己的苹果。

　　“帮我保管好了。”雨说完，从嘉身边走开了。

　　嘉握着手上那颗透明的水晶，双眼黯然地垂了下来。

　　嘉没有回头看雨，默默地将水晶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接过水晶的时候，嘉很想，很想抱住雨，他多么想留下来，留在雨身边，哪怕只是朋友。

　　但是，他没有，理智还是战胜了他。

　　他和雨，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他曾不只一次地告诉自己，雨送他那颗水晶只是因为他要远去，可是他又不肯接受自己给自己的解释。

　　一次次地，一次次地，看着手腕上的水晶发呆。

　　一次次地，一次次地，看着水晶想着雨。

　　雨，你这个让人挂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