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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意难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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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深秋,周末知妍回家拿换季大衣。收拾完就准备回学校,不打算在家过夜。
下楼经过客厅,寒董事在看报纸,她没那好心情跟他打招呼,说一句话都显多余。
寒父将报纸扔到茶几上,心情舒畅对她说。“乖女儿做的好,卓家那小子上勾了。”
知妍不明所以地问,“什么?”
“卓大少居然亲自上门,花了一大笔钱来买下你那破饼干盒子,看来对你很上心。”
“你要花心思跟这小子好好相处,只要能轻松拿捏住他,将来卓家的钱都是我们的。”
寒董事的说辞让她恶心,她早该想到以他贪婪成性,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捞钱的机会。
知妍在回学校的车上,给卓愈发V信。
【寒董事用饼干盒子,向你要了多少钱?】
她觉得好丢脸,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让她仅仅是盯着和他的聊天对话框都觉得低人三分。
他并没有向往常那样秒回,随着时间的推移知妍难堪的情绪越发地浓重。
直到寝室关灯手机仍是黑屏,深秋的夜总是寒凉的,她缩进被子还是觉得冷。
这时手机亮起,她看到了他痞气十足的回复。
【小爷面子大,只要一张口还用什么钱】
那充满得意忘形的语气却暗藏着暖心,知妍感受的到。
卓愈问,【几天不见,想我了?】
知妍想了想,回。【没有】
他叹气,【还真直接】
她带着没挑明的小犹豫,【只想对你说,谢谢】
他坏坏地回,【换成亲亲,小爷会更高兴】
这人无耻的秉性是改不了,知妍聊不下去。【睡了】
【晚安】
结束聊天,知妍将手缩回被子里,胳膊是凉的,却不似先前那样冷。
知妍想起那碗面,还有拌面的手上下翻转,很是温柔细心地把每一根面条和菜拌均匀,跟顽劣的痞子恶少相差悬殊。
因为是寒董事中意的人,是她先入为主把他跟寒董事归类成同一种人。
也许,他并非如自己想像的那样坏。
——
肖择查阅着企划案,对面是单腿挂在椅子上,仰头陷入打盹的卓大少。
帮他盖上外套以免着凉...那温情的一幕是不存在的。
文件夹扔过来,卓愈被惊醒。
肖择很是严厉地说,“不合格,重写。”
对于成果的全盘否认,卓愈打出感情牌,靠卖惨通融。“择哥,我熬了通宵才完成的。”
肖择不买帐,“这只能证明你通宵达旦在浪费时间。”
卓愈痞劲上来,摆烂不干了。“这种工作我做不来,你还是交给我别的吧。”
在肖择面前,卓少的小脾气就跟闹着玩一样。“谁天生就是经商的料,谁又是擅长写企划的人才?你,我,都不是。”
“知道了。”撂挑子失败,反被教训的卓愈垂头丧气地拿起文件夹离开。
肖择了解卓愈的能力,就是心高气傲,不把小事放在眼里,需要好好磨炼心性才成。
正当肖择重新投入到工作时,秘书进来寻问。“肖总,前台有位自称是董事张先生请求见您。”
他没抬头,继续审阅文件。“卓氏集团没有其它董事,做为秘书的你不清楚吗?”
秘书脸色微变,意识到失职。“对不起肖总,我这就通知保安。”
肖择手中的笔不自知地加重了力道,签名险些将文件划破,他停罢仰向椅背,手抚在额头。
老张,他记得,前卓一公司的董事。
思绪万千的他只在五年前稍作停留,就被回忆拉向更远更深的时间长河中。
那年盛夏,他刚刚结束高考...
品学兼优,年年拿奖学金的他,早已是学校的名人。
他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站在教学楼门口,经过的女生都会悄悄看过来几眼。
有个别外向的女生会主动打招呼,“学长好。”
他点点头,眼神却只看向台阶处,等着心仪的女孩。
终于铃声响起,尽管楼梯一下子涌入很多学生,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特别的存在,向她招手。
把她拉到一边,他说。“做我女朋友。”
“你不是说,要等拿到录取通知书再跟我表白吗?”
他和她爱了很久,只差一个明确说明,他们约定一起考入私立大学。
稳重的他故意开着小玩笑,“我能考上,就怕你...”
她对着他肚子就是一拳,彰显霸气。“怕我落榜拒绝你?这么小瞧我,考上了也不做你女朋友。”
他捂着肚子假装吃痛地求饶,“噢!我怎么敢小瞧全年级前三的优等生。”
两人顺利考进大学,自由奔放,明艳动人,酷爱极限运动的她选择了植物学,而他明明喜欢机械工程,却参考了叔叔建议读了经济管理。
她笑他,是叔奴。
大学里的日子充实又甜蜜,很快便迎来第一个暑假。
她说,“择,我们去海边冲浪吧?”
他有些为难,“我答应了叔叔去公司帮忙。”
她故意气他,“好啊,我自己去,到时穿比基尼在沙滩拍照给你,再请个有腹肌的教练教我玩滑板。”
他将她拽到怀里,很是介意地说。“我的腹肌还不够你摸?”
手中的笔轻轻掉落,将沉浸在彼时甜蜜中的肖择惊醒,眼眸中还荡着当年的温存,硬生生地隐于眼底。
重新拾起地板上的笔,扛起肩上的重任,继续工作。
肖择前往酒店与客户商淡合作事宜,对方诚意满满,只是刚起步,欠缺不足之处让他担心能否达标,他答应再考虑看看。
在出酒店后一个身影晃到跟前,秘书眼尖地挡在身前,肖择定睛看去是老张。
老张连忙恳求地说,“肖特助,求你帮帮忙吧,在卓少面前说几句好话,算我求求你了。”
肖择明知故问,“卓少怎么了?”
老张一脸焦急地说,“卓少他也不知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我在城东开了家小馆子,到我那要上等的酒席。”
肖择冷然以对,“在卓家共事一场,张董事不会连一桌酒席都舍不得吧?”
老张脸上掠出一丝尬尴,细述原委。“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承想卓少他要了整整二十桌,还是见天要啊!”
“酒席做得了也不见人来,一连半个月,别人的生意我做不成,这酒席的钱也不给结,我这小店快维持不下去了。”
“我听说卓少最听您的,肖特助给我一条活路吧。”
对于老张将他视为救星,肖择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情绪。他问,“卓少欠了你多少钱?”
老张递过流水票据,心想这下好了,终于找到人结清欠帐。
肖择看了几眼,笑得深沉。“这点钱就能让你的店开不下去,当年公司资金链断裂,你去哪了?又做了什么?”
老张闻之色变,当年的事被翻了出来,他是心虚的。
这时车子开过来,肖择冷漠地越过。
被定住的老张孤注一掷,冲到车子前倒地不起,嚷叫着。
“肖特助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反正我也没活路了。”
秘书见这人死皮赖脸,寻问,“肖总,要报警吗?”
肖择走过去,蹲下身,斯文儒雅的他眼神冰冷锐利,如同审视一只罪有应得的白眼狼,薄唇轻启。
“卓少有仇必报,我不会阻止他,因为他做了我想做的事。”
老张脊背发凉,真切感受到什么是发自骨子里的惧怕。
肖择决绝地上车,命令司机开车,在发动机的轰鸣下,惜命的老张狼狈地爬起来。
他恨改变公司命运的股东们,五年前的巨变,让他不得不亲手葬送那段至深的感情。
那天正值隆冬,房间没开灯,只有壁炉里的柴火发出微微火光,刚好可以掩盖他的口是心非。
“我们分手。”
她不明白这跟他她们之间的感情有什么关系?“是因为公司的官司,还是因为你叔叔?”
他背对着她,将握紧的拳头掩于黑暗之中,坚定地说。“官司我要赢,人也一定要找到。”
她从后面抱住他,试图让他改变主意。他紧握的拳缓缓松开覆在她手上,三秒,他只允许自己放纵这三秒。
三...二...一...
他用力掰开她的手,她死命地抱住他,用尽浑身的力气,无耐还是抵不过他的决绝。
她摔在地上,哭着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想拉起她,可他不能,只身融入北风呼啸的夜...
那夜的风将泪吹干,也将那段感情吹到他望尘莫及的远方。
每每回忆起都会撕心裂肺地痛,五年过去了,他处变不惊的眸子,依旧蒙上痛惜不舍的雾气。
倏地,那平静无波的眼眸如死水的湖面淋了油,火焰互相追赶燃到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会放过那些为了钱而出卖卓氏的人,特别是为首的那个。
肖择望着车子天窗,天空灰暗阴沉,又要起风了。
风在傍晚时最为强劲,以至湖边别墅的门铃声持续了良久,才被听到。
平姨看着门外站立的那人,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是真的。
来人顺梯而上进了一间卧室,手中的冰球杆对准大床,床上的卓愈睡得正香,完全不知危险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