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忠犬和小绵羊》鸽苏拉

2、第二章

　　First
　　野间每天的生活很简单。作为一个众人眼里的好孩子好学生乖宝宝，她每天和妈妈告别去学校（爸爸还没起床），认真上每一堂课，按时去参加部活。乖乖回家，途中去习惯性的去逛一下药店，回到家后认真完成作业。常常在空闲时间看笔记，温习课本。
　　当然这其实是表面的。因为她其实常常在上课时走神，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走神一堂课。于是野间同学不得不花时间自习——于是人们看到她“常常在空闲时间看笔记温习课本”的假象。同时，身高157cm的野间同学绝对不是为了视力不好的同学考虑或者太过羞涩等原因选择坐在倒数第二排，她其实是包藏祸心啊——为了更加方便地在上课的时候偷吃吃糖果。巧克力、杏仁奶糖、椰奶糖……老师啊，你的每一个转身后都是一颗华丽丽的candy！

　　某日在某人偷吃巧克力的时候。
　　“Richart！”
　　偷吃的小绵羊在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惊到，然后在意识到自己吃的巧克力包装上写的Richart后，背景陷入了无限恐怖中——被抓包了被抓包了被抓包了被抓包了……小绵羊一脸悲催地转身，然后一张圆圆的胖脸就映入眼帘。“大楠同学的朋友”，意识到这一点野间松了口气，看了看课间有些空荡荡的教室后彻底放松下来。
　　“高宫。”黄毛男生漫不经心的语调响起，胖胖的男生憨憨地笑起来。
　　于是在某日某人偷吃巧克力被抓包后，正式的认识了从一开学就和黄毛卷男生很要好的两个人——胖胖圆圆的高宫望和看上去就很忠厚的小胡子野间忠一郎。
　　这就叫做一颗巧克力引发的奸……不……的友情。于是继大楠雄二后，高宫望和野间忠一郎成为第二个和第三个被野间记住全名的同班同学——是的，同班同学。
　　“啊，说起来忠一郎同学和我的姓一样呢！”小绵羊笑眯眯的看着小胡子男，后者因为被称呼“忠一郎”而迅速的脸红了，让野间发出——不过事实上，野间是因为自己的姓和忠一郎一样才不好称呼其为野间同学——“虽然长得比大楠同学还老成，但是却意外的羞涩呢”的心声。
　　Second
　　大楠雄二的日记本君：
　　1.
　　新学期在樱木的50次失恋后令人愉快（？）地开始了，唔，一年9组，和高宫以及野间同一个班级呢……大楠雄二晃着步子从后门走进教室。
　　“大楠，这边。”野间朝大楠挥手并示意他坐他隔壁的位置。大楠摆摆手：“我更想坐靠窗的位置呢。”大楠雄二将视线落在对面靠窗的最后一个位置，“呀有人了。”大楠雄二摸摸头，晃着长腿走过去，站定。位子上的小子在抬头看了看他后又低头回去。大楠伸脚踹了踹桌子，“轰轰”。“桌子的质量似乎不太好啊”，大楠在心里撇了撇嘴。坐在位置上的男生站起来：“你、你做什么。”
　　“嗯？你说什么？”大楠略低头眯了眯眼，看着眼前叫板的男生。“可恶！”男生低声含糊地念了一句，收拾东西走了——连带着离开的还有原来坐在他前面的一个高个子女生。大楠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然后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发呆，直到……
　　大楠转过头看着正弯腰擦椅子的女生，“真是麻烦呢”大楠心想。女生有一头微微卷的头发，并不长，扎在后脑勺的小辫子毛毛的一团，像是短短的尾巴。垂下的眼睑使她的睫毛更显长，皮肤偏白，小鼻子尖尖的，但是线条很柔和，总的来说是一个“相当可爱的女生呢”。女生似乎察觉到大楠雄二的目光，转过脸来，然后是……沉默的对视。“我是不是转过脸比较好？”大楠的心里居然有些紧张，毕竟还是第一次和女生这么面对面，也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这么……注视。然后，卷头发的女生弯了弯嘴唇，连带着大大圆圆的眼睛也弯了起来。
　　“她在对他笑”，这个认识令大楠雄二有些被惊到了。老实说，像是被他吓到然后赶紧转移位置这样的结果才是正常的吧？大楠雄二一瞬间有摸脸的冲动——当然这是没必要的——大楠确定脸是自己的，“伤脑筋，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在卷发女孩对大楠雄二笑的时候，大楠一瞬间在脑子里涌出以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以至于他下意识对对方回笑的时候面部神经一时难以很好的控制。女生转过身的时候大楠松了口气，却忍不住看着对方的背面。
　　很瘦很小啊，为什么要坐这么后面……此后上课的时候大楠开始习惯性地盯着窗外，或者……前桌女生的背影。

　　2．
　　“野间羊，毕业于富丘中学。爱好呃……爱好收集……完毕。”女生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野间羊啊”，大楠看了看那头卷卷软软的头发，心想，“看起来蛮像某种动物的嘛……”

　　3.
　　“大楠同学，能不能不要把脚踩在我凳子上？”
　　“大楠同学，可不可以不要抖？当然，也许你可以把桌子退后一点。”
　　“大楠同学，你……”
　　一开始他们之间最多的便是这种对话。以前从来没有人对他提出这么多意见呢，不过他似乎意外的耐心，真是不可思议。不过任是谁看到她有些委屈又有些包容的无奈的眼神，都没办法生气吧。

　　“大楠，你是不是喜欢野间？”高宫一脸猥琐，小小声说。大楠瞪开眼睛上下扫视野间忠一郎，转过脸看着高宫露出一脸“高宫你没事吧”的表情。
　　“……我说的是野间羊啊。”
　　“……唔？怎么会，我跟她不太熟啊。”大楠一贯一脸闲闲的表情。
　　“少装蒜！明明上课老是盯着人家看！”高宫一脸横肉颤动。
　　“说起来，那个野间都不怎么和人说话，除了大楠。”野间摸摸小胡子。
　　“哦。”

　　4.
　　英语老师转过身去写板书。
　　大楠看着前面的小女生。
　　本来乖乖望着老师的小动物动了。
　　小爪子伸进抽屉里。
　　他听到微弱的“淅淅哗哗”声。是拨开锡纸的声音。
　　小动物警惕地抬头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
　　然后低下毛茸茸的脑袋，迅速地塞了一刻糖后马上捧起英语书乖乖坐好。
　　空气中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巧克力的甜美香气。
　　“第八次。”大楠在心里默念，这是他第八次看见她在上课的时候偷食。他的嘴角微不可见地上翘。“贪吃的小家伙，”大楠心想，没有意识到有些暧昧的称呼，“不过，很瘦啊。”大楠扫了一眼女生单薄的背影。

　　5.
　　早上没有吃饭，大楠精神有些恹恹的。
　　为了减少能量的消耗他决定睡觉。从第一堂课睡到了第三堂课，然后……
　　“大楠雄二！”一只双手叉腰的苍蝇发出巨大的分贝。大楠雄二感觉自己的额头正在冒黑线。“好饿啊……”大楠有气无力地想。“大楠雄二！”苍蝇开始绕着他的脑袋飞。真是烦人呢，大楠抓起苍蝇拍拍过去，“啪”苍蝇拍拍在了大楠头上。于是……
　　大楠醒了，并且自发自觉地抓住了挥向自己的凶器。
　　“眼镜兄，”大楠的心情不太好，他很饿，他刚刚被人吵醒，而且还做了一个很KUSO的梦。
　　“老师、大楠同学……”野间轻软的声音适时响起。大楠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她正担忧地看着她。大楠转过头看着低处眼镜兄的……呃，秃顶，有一瞬间陷入呆滞，“一定是太饿了”大楠心想。不过想到某只会因为别人的大嗓门而吓到的小动物，大楠还是缓缓的松开了抓着讲义卷的手，然后和平地离开。
　　“唔……其实，站着睡也一样啊。”大楠心想。

　　“大楠同学是不是不太舒服？”女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软。
　　“因为大楠同学平时都不会在上课睡觉，而且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样子，是不是生病了？”大楠心里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想起妈妈拿着盛满热水的熨斗细心地替爸爸熨衬衫的场景，一条条的褶皱被细细地抚平……呃，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呃，不、不……其实是因为早上没吃饭才睡觉的。呃……因为睡觉的话，消化就会减弱。那样会比较不饿……呵呵。”他听见自己的回答。“傻透了，大楠雄二”大楠忍不住在心底鄙视自己。

　　他看着她露出狡黠的神情，有点忍不住想笑。

　　他下意识去接她从桌底下递过来的点心，然后，似乎碰到了她的手。大楠的脑子瞬间陷入空白。回过神来女生已经转回去了。
　　沾满芝麻的软软黏黏的糕点，很适合她的风格。大楠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6.
　　体育馆内，洋平对大楠说：“樱木他，真的爱上篮球了呢。大楠是不是考虑去找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呢？”
　　“罗嗦啊，我很好啊。”大楠摸摸后脑勺，大概吧。

　　7.
　　三井带了一堆人来体育馆捣乱。樱木军团出场。最后三井加入篮球队，算是大团圆结局吧。唔，自己和洋平他们被停学三天，刚好可以痛快的玩呢。所以虽然挂了彩，大楠的心里还是很痛快。大楠和洋平等人闲闲地走在校园的路上，带着战后的酣畅淋漓。
　　“大楠同学？！”
　　然后，野间羊出现在视线里，让他有些措不及防。
　　“你、你们怎么受伤了？”因为吃惊而瞪大了眼的野间看上去更加的可爱。“想什么啊大楠雄二！”大楠在心里唾弃自己。双手插着兜故作潇洒地说：“没什么，被蚊子咬了而已。”
　　野间皱起了眉头，脸颊鼓鼓的。她打开包，翻出一堆东西放在一边的长木椅上。
　　“坐上来，我给你们上点药。”
　　“哇，好多种类，野间你家开药店吗？”高宫凑过去。
　　“不是，是、是我个人的一点兴趣……就是收藏。”野间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然后按好扭动的高宫替他处理伤口。
　　然后是野间忠一郎……
　　“麻烦你了。”洋平笑得一脸温柔。
　　然后是洋平……
　　大楠的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感觉，因为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所以他也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很奇怪的……好像是期待了很久的一款冰欺凌上市的喜悦，然后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刻冲出去买，但是发现已经有家伙在吃了的……那种感觉……很复杂。
　　“大楠同学？”野间歪了歪脑袋看着他。大楠扫了三个同伴一眼，迈着长腿大步跨过去。坐在长凳上。背脊绷得笔直。
　　午后的阳光很温柔。
　　女生微凉的指尖扫过他的脸，专注的眼神令他耳后根的温度诡异的变化着。一小撮软软的发丝滑过她的脸颊，他似乎能感受到女生温热的气息混着春日的微风拂过他的脸庞。他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疼？”女生漆黑的瞳眸注视着他。
　　“唔，不、不。”他有些难以忍受地偏过头，不过依然可以感受到她本就轻柔的动作更加小心。凉凉的药膏抹开在脸上，心里的某个地方却似乎正在微微发热。
　　“我、我们要停课三天。所、所以……明天不会来上课。”扭着头的黄毛男生突然开口。
　　“呃？嗯。”正在往男生脸上贴创口贴的女声微微一愣，随后温柔的应道。

　　“……”
　　“高宫！有完没完！干吗一直对我笑得那么猥琐！！”
　　“洋平！你那是什么笑啊！”
　　四个男生走在街上，两个一脸古怪，一个一脸揶揄，剩下一个有些抓狂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