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沦丧》i树

11、葬礼上的见面

　　他支离破碎。

　　我触碰着他的墓碑，上面冰冷冷的刻着他的名字。周围回荡着窃窃私语，断断续续压抑的哭声一起闯入我的耳朵。

　　一瞬间，接触到那张黑白相片上的眼睛，不安让我快步走到了人群外，无意的，我看见了他的父母和妻子。

　　远比我记忆中的最后一次见面而憔悴。他们红肿的眼睛透露着深深的悲伤，这份悲伤让我一瞬失神，不由的想着，我的眼睛里会有什么呢？我悄悄绕过了他们，走到了远处，点了一根烟。我已经很久没有碰烟了，或许这是我第一口被呛了一下的原因，在剧烈的咳嗽间隙里我找到了答案，我想，只有一片死寂。

　　我没有悲伤，没有快乐，在一切的情绪到来之前，我又看到了那张冷冰冰的黑白相片。太匆忙了，他的死讯突如其来的闯入，我没有怀疑，在巨浪到来之前接受了他。

　　那深深浅浅的脚印落在白雪上，人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最后他的母亲被他的妻子搀扶着离开，父亲跟在她们的身后，落日将他们的影子拉的斜长，久久停留在他的墓碑上，留下一块墨色印迹。

　　一切都安静了。

　　他静悄悄的躺在那里。

　　就像记忆里无数次躺在我的身侧那样，一声不响的，只有叹息像是从地底传来。他总是有叹不完的气，就像静默的忧愁和悲伤。

　　而我的愤怒也阻止我开口，一如现在，只能站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让那些愤恨关在我的身体里，直到黑夜降临，再静静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