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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还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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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图斯的战事越发紧张,原本在麦普城的火力现在也蔓延到了坞卡城,昨天晚上坞卡城内有俩片住宅区直接遭到了轰.炸。
随宁昨天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终于熬到早上可以去往现场报道了。
她拿过门口的防弹衣穿在身上,虽然肩膀处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在穿上防弹衣的那一瞬间,还是感觉到肩膀处传来一阵麻麻的痛。
随宁伸手轻轻揉了一下肩膀缓解疼痛,接着拿过设备去往楼下和华温汇合。
“hi,随宁,这里。”
华温坐在餐厅中间的位置,桌前还坐着几个其他国家的记者。
这段时间在希图斯的相处,随宁基本能分辨出其他国家的那几名记者了。
随宁走上前拉开椅子坐下打招呼。
“现在不出发吗?”随宁问。
华温递给随宁一杯水,“先吃一点,不然等会体力不够。”
这次现场复杂,空袭面积大,波及到的人也多,报道应该会持续到晚上,要是早上不补充食物的话,到了现场很容易出事。
“好。”随宁接过水杯一饮而尽,随后起身在取餐处简单地拿了些食物。
桌上记者们都在讨论布鲁利这次夜袭的事情,这种情况分明就是布鲁利故意为之,没有哪个国家开战会对准居民区的。
但这涉及到希图斯和布鲁利俩个国家的政治问题,作为记者他们也只能在这张圆形餐桌上窃窃讨论。
轰炸的区域很散,吃完后随宁和华温就决定分开去报道,随宁选择去西边的那边轰炸区。
出酒店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从医院回来的沈祁安,他穿着之前去商场一起买的衣服,随宁隔了很远的距离就认出他了。
“沈祁安。”随宁小跑了几步到他面前,问:“你今天休息吗?”
沈祁安点头,说:“嗯,上午休息,真好回酒店拿几件衣服。”
他声音嘶哑,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无力感。
随宁问:“是打算要住在医院那边吗?”
之前医院没有那么忙的时候,沈祁安就住在酒店这边,偶尔需要他值班的时候他会选择留在医院的帐篷里。
但是这段时间坞卡城情况糟糕,医院里面的情况也更加严峻。
一方面因为药物短缺伤口感染的病例越来越多,之前感染的病人也在不断去世,另一方面新增的伤员越来越多,医院人手不够,所有人都陷入到无尽地忙碌中。
随宁在医院里帮忙的这几天,几乎看不到沈祁安的身影,他不是在手术室就是在去手术室的路上,就连吃饭时,她都找不到沈祁安。
不过昨天好像来了俩名支援的医生,接下来的日子说不定会好一点。
“嗯。”沈祁安回道。
看沈祁安满脸疲惫,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随宁也不想浪费他的休息时间,贴心说道:“行,那你赶快去拿吧。”
沈祁安抬了抬下颚,“好。”接着有转头看向随宁,说:“你是不是要去报道?”
“嗯,去城西那一段。”随宁说。
“有车吗?”沈祁安又问。
他记得随宁是没有车的,城西距离这边太远了,肯定是要开车才能到。
“有的。”随宁从器材包里拿出一个车钥匙,按了一下,前面的白色吉普响了一声。
这辆车是随宁昨天去媒体局门口捡来的。
一般媒体局是有给他们战地记者配备车辆的,但是只能每个国家的记者配备一辆,他们官方配备的车辆都是经过改装的,具有一定的防弹性能,而且数量有限。
随宁知道数量有限所以一直都没有提出再去要一辆,但是最近这种情况她外出报道没有车子很不方便,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到媒体局。
没想到真让她走到运了,在媒体局门口看到一辆没有人征用的车,随宁向里面的人开口要了过来,他们也同意了。
看随宁的车是改装过的,沈祁安也放心了不少,嘱咐道:“报道时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沈祁安指了指她的肩膀,“注意肩膀,不要再二次受伤了。”
“放心吧。”随宁自信满满的说道。
“对了,你也注意安全,好好休息。”进车之前随宁还是多嘴了一句。
沈祁安扯着嘴角,走到随宁的车前弯腰看向她,笑着道:“放心吧,有了随记者的关心,我好得很。”
随宁瞥了他一眼,这人怎么思维跳跃得那么快呢。
“好了,你快去拿东西吧。”随宁摆摆手催促道。
“唉。”沈祁安轻叹了一声,“好—”。
他起身从车前绕过站到酒店门口,最后直到随宁车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才进入酒店。
随宁开车一路朝着城西走,上空的零散的有几架轰炸机,她在车里也看不清那个轰炸机是希图斯的还是布鲁利的。
路过城西的一片荒地时,随宁明显感觉到上空的轰炸机变多了,为了安全起见,她需要快速通过这个地段。
随宁猛踩油门把车速加到最高,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青经凸起。
行驶时上空的轰炸机绕着车子飞得忽高忽低的像是挑衅一般。
这是布鲁利的轰炸机。
在确定这个结论后,随宁后背开始发凉。
好在上空的这几辆轰炸机没有后续动作,随宁安全开过这段路,很快便到达了轰炸机现场。
希图斯的军人开着坦克在轰炸周边巡查,其他的救助人员就在现场有条不紊的救助。
随宁来的早,现在轰炸后的硝烟还没有完全消散,她站在外圈都被飘来的烟雾呛到。
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随宁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架好三脚架打算在外围先报道一番。
“大家好,我是记者随宁,现在我站的地方就是布鲁利昨天夜袭的居民区,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的居民楼已经全部倒塌,在轰炸之前布鲁利军方也没有以前通知当地人撤离,以及—”
“Stop!”
随宁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结果被一个声音打断,她转头看向打断她的人。
一个拿着长枪的布鲁利军人走了过来。
随宁立马停下报道,向他说明:“我是记者。”说着好指了一下防弹衣上press的字母。
那名军官视线从随宁的脸上移动到防弹以上又移回脸上,“哪个国家的。”他态度极其恶劣。
随宁不敢怠慢,脱口而出,“华国。”
那名军官听后没有任何反应。
随宁站在他的面前头也没转就这么直直地和他对望,透过马赛克随宁都能感受到他眼中透出的杀气。
僵持了大约三十秒,对面突然举起长枪对准随宁。
随宁心脏瞬间骤停。
她的遗嘱应该放在衣服的夹层里了吧?
随宁闭上眼睛等待枪响。
结果却听到那名军官恶狠狠的说道:“把刚刚拍摄的那些全部删掉。”
随宁睁开眼睛愣了一下。
“快点。”那名军官提高音量催促着。
随宁这才反应过来,她快速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脖子,“OK,OK,OK。”
她颤抖地拿过眼前三角架上的相机,强装镇定找到刚刚的素材快速删除,删完后随宁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
“已经删完了。”随宁小心翼翼的回道。
对面的人没理随宁一把夺过她的相机。
随宁慌乱的大脑中闪过的第一想法竟然是—他不会要毁了相机吧。
还好最后对面的人也只是检查,结束后把相机朝着随宁扔了过来。
随宁张着手臂去接,结果相机的长镜头直接打在了她的肩膀上,骨头于坚硬的镜头相撞,疼得随宁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看到那名军官走后,随宁立马找到一支希图斯的军队,跟在他们后面进入到轰炸现场。
每一座废墟上都有哭喊着的人,他们趴在地上不停地用手扒拉着石块,想要把里面的人救出来。
随宁拿着相机一路拍摄。
有些幸存的民众看到随宁是记者后都纷纷跑到她的镜头前诉说着他们的苦楚。
“我们不是恐怖分子,为什么炮弹要打向我们。”
“布鲁利太没有人性了,为什么要轰炸平民。”
“我们不关心政治利益,我们只想活着。”
“谁可以来救救我们。”
……
无数的声音录进相机中,随宁沉默着听他们喊叫,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在她的内心疯狂蔓延。
随宁能做的也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记录着他们的遭遇,记录他的的呼救,然后把这些传到外界。
最后不知道记录了多久,采访了多少人,相机的电池彻底没电了,随宁只好关掉相机。
今天希图斯的温度异常的高,明明已经过了中午,但阳光依然刺眼火辣。
地被炙烤得发烫,一脚踩下去,隔着鞋底都能感觉到发烫。
随宁找了一个墙角阴凉的地方,在旁边扒拉了一块不是很烫的石头坐下,从包中拿出水瓶想要补充水,结果一看瓶子里空空如也。
她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识地舔着嘴唇,再不补充水的话,怕是要中暑昏厥过去了。
随宁拿着空的塑料瓶四处张望,在斜对面的位置有几间上层被轰炸但是最底层完好无损的房屋。
没有被炸的房屋说不定可以找到水,这么一想,随宁像是看到了希望,她起身朝着房屋走去。
房屋的门是半开着的,再加上房屋周边没有人出现救助,随宁以为这是无人居住的房子,就直接推门而入。
她前脚刚踏进去,就有俩股力量从门的俩侧冲了过来。
随宁恍惚间看到俩个人影手里拿着东西准备砸向她,她用英文大声喊着:“我是记者!我是记者!”
听到随宁的声音后,那俩个人影及时停手,手中的凳子也没没有落到她的头上。
随宁趁着间隙连忙退到门外,
她内心狂叫不止。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短短几小时内遭遇俩次人身危机。
确定随宁真的是记者后,俩人用英文真诚道歉:“抱歉,我们不知道你是记者。”
“没事没事。”随宁连说,眼睛也下意识地打量着对面的一男一女。
“我们夫妻是这家的居民,刚刚实在不好意思。”俩人开始解释。
随宁也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知道随宁只是想借水后,夫妻二人直接邀请随宁进屋。
“你们为什么不出来?”
轰炸后幸存的人都站在废墟前呼救,怎么他们俩一直躲在房屋中。
“我们不敢。”
“我们害怕。”
说着说着一旁的女主人开始哭了起来。
“昨天来了一群布鲁利的人,他们闯进家中就开抢扫射,我们吓得根本不敢从房间出来,然后—”
女主人还想要说,男主人打断了她,端着一杯水递给随宁,“先别说了让人家记者先喝水。”
“谢谢。”随宁接了过来,安抚着女主人:“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说。”
安抚后女主人的情绪稳定下来,继续诉说着昨天的遭遇。
随宁把水喝完后,打开录音笔和手机开始记录。
大概说了十多分钟,随宁理清楚了事件缘由。
原来昨天布鲁利的部队是先潜进住宅区开始射杀的,而后才是用轰炸机轰炸。
布鲁利的人是从他们夫妻房子这个方位进来的,所以他们最先遭受的屠杀,然后才是空袭。
只不过昨天他们俩人在楼上的小房间中,没有被人发现,本来俩人是一直躲在楼上的,但是空袭把二楼的屋顶炸了,不得已俩人才从楼上下来躲在角落中。
“那这边的几家都是这样吗?”随宁问。
“对的。”女主点头,“而且我们昨天听到了枪声和他们的惨叫。”
“还有活着的吗?”随宁问。
“不知道。”夫妻俩人异口同声。
随宁从夫妻俩人的房子中出来进入隔壁,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这样多一个人的叙述,到时候她传达出去的新闻就会更增加一份信服度。
隔壁一进门就躺着俩具尸体,随宁垫着脚越过尸体进入里屋。
来希图斯这段时间让随宁最成长的一件事就是看到尸.体时的心态,毕竟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会看到数不清的尸.体。
夫妻二人也跟着随宁一起进入房间。
这间屋子楼上楼下都没有被炸,随宁在一楼看了一圈后,又沿着楼梯去玩楼上。
在楼上的拐弯处突然被一个人抓住了裤脚,随宁吓了一跳,转身看到门口躺着一个人,腹部的血液顺着身体流向地面,因为时间久都已经干涸了。
“啊—”
“啊—”
“啊—”
身后的女主人大叫了几声。
随宁蹲下去把手伸到他的鼻子底下,气息微弱。
因为叫声的惊扰,他出现一点意识,嘴上喃喃着:“救我。”
“还活着,你们谁帮我搭把手。”随宁对着夫妻俩人说道。
“我来。”男主人走上前把地上的人搀扶了起来。
“你们在门口等我,我去开车,然后送他去医院。”随宁说。
“好,那你快点。”女主说。
“嗯。”随宁说。
随宁从小道返回停车的地方,把车开到门口让三人上车,刚刚开车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边有什么医院。
“这附近有医院吗?”随宁问。
“有小诊所,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关门。”女主人说。
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再去赌诊所有没有开门了,只能直接送到医院,看来还是得去沈祁安所在的那间大医院。
“这里到Mit医院有更近的路吗?”随宁看着后面受伤的人有些着急。
“有的。”女主人在副驾驶回道。
“好,给我指路。”随宁启动车子顺着女主人指的小路去往Mit医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