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张起灵乙女文）》一江春水向冬流

1、我爱你

　　1.
　　黑暗在她的脸上形成了一条分界线，阴影中，她的神色晦暗不明。她偏头用下巴指了指身旁的小孩，问道“就是他？”对面的伙计点头哈腰，“是的，小姐。”
　　她是一个极为骄傲的女人，下巴昂起就没放下来过。这般没有礼节的行为放到一般人身上，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但在场没人敢说她一点不是。
　　她地位极高，道上流传有关女人身手的传说，什么以一敌十，不见女人出手，敌人就倒下了。传的神乎其神。按理说，这样招摇的牌子，身世早被人扒出来了。可她却是一片空白。唯一能证实的是她几十年没变的样貌。道上的人都尊称她为“鬼小姐”。
　　“鬼小姐”内穿墨绿色格子旗袍，外穿一件风衣，脚踩复古粗高跟，显得整个人干练又优雅。水推波纹的发型为她增添几分复古神秘。她好像是上个世纪走出来的女人。
　　“小姐，他为我族具有麒麟血脉的孩子。烦请小姐让他师承于您，待到张家孩子放野前一个月，我族来接他必定带给您酬劳。”站在最前方，看着是管事儿的男人对她说。
　　女人颔额，表示自己知道了，伸手梳理男孩打结的头发。男孩看起来三四岁，他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发呆，对一切毫无表示。
　　女人蹲下身子，轻柔地牵起小男孩，轻声道“初次见面，我是你师傅。”男孩缓缓抬起眼帘，面色依旧淡漠。
　　“用送您吗，小姐？”管事儿的问女人。“多谢，不用。”女人起身，抚平衣服的褶皱，重新牵起男孩，走进更黑的巷子深处。
　　2.
　　女人住在一个带院子的二层洋房。院子里种满了月季。飘香可远至一公里。
　　偌大的房子单单一人住，略显孤寂。出于照顾孩子的想法，她把男孩安排住在自己房间隔壁。
　　你对男孩说“你既然是我的徒弟了。我就给你起一个新名字。”你略加思索道“以后我就叫你小杭了。”男孩点头，同意你的主意。
　　小杭第一次来你家。你打算给孩子做顿饭，欢迎孩子的到来，让他感受来自师傅的关怀。你让小杭去二楼休息，自己出去买菜。
　　回来的时候，发现小杭站在大厅，盯着门口的古董瓶子发呆。你放下手里的菜，捏捏小杭的脸道“喜欢吗？喜欢就送你，当拜师礼了。”男孩子摇摇头。
　　“那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拿着玩就是。这些东西我多的是。你自己玩一会，一会来吃饭。”你叮嘱小杭，进到厨房做饭。
　　做饭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即使很多年没做，也是得心应手。很快你做出三菜一汤，色泽诱人，让人食欲大开。
　　你们坐在餐桌旁。你不停地给小杭夹菜，让他多吃点。小杭看你没怎么动筷，将自己碗里的鸡大腿夹给你。你向他道谢，示意他还有很多鸡腿，让他先吃，自己一会再吃，把鸡腿又夹回去了。
　　小杭够不到桌子上的鸡腿，只能把碗里的鸡腿再次夹到你的碗里。然后盯着你，大有一股你要是不吃，他也不吃的架势。
　　你知道小杭这是想让自己吃饭，心底觉得这个孩子懂事。你咬了一口鸡腿。小杭见你吃了，自己才继续吃。
　　小杭好可爱。不像张家那些老死板。
　　3.
　　天蒙蒙亮，你俩已经站在花园里了准备教学了。“小杭认真学哦。”今天是你教他课程的第一天。
　　很多课程对他这种三四岁的孩子来说是困难的。可小杭咬牙坚持，一声不吭。
　　你身上的招式，没有保留地交给小杭。毕竟师徒一场缘。
　　小杭一招一式打的有模有样。你在树荫下站着，感叹这孩子天赋惊人。又看了一会，估摸时间该做饭了，对在太阳下面锻炼的小杭道“小杭，我去做饭，你自己好好练。”
　　你做饭时在想，真的是养孩子哦。
　　第二天清晨，你柔声叫他起来吃饭。“起床啦小杭。”他难得表现出像个孩子，粘腻腻地拉着你的手。无声抗议，拒绝起床。如果你这个时候走掉，他会下床找你，向你索要早安吻。如果你顺从小杭，搂着他睡回笼觉。小杭会在你的怀里迷迷糊糊地找到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像个小天使。
　　4.
　　小杭喜欢和你黏在一起。如果你出去不带他，他就跟在你屁股后，怎么甩也甩不掉。你无奈道“好啦，带你去就是了。”他伸出小手放进你手里。
　　后来你俩一起买菜成为习惯。买菜一条街的商贩都知道你家有个特别可爱的小男孩，每次来稀罕的不得了。
　　你和小杭属于颜值顶尖，走在路上备受瞩目。总有人向你搭讪。后来小杭见得多了，他能分辨相隔几米来人的目的。这时他牵着你的手拉紧。让你赶紧走掉。
　　5.
　　小杭不总和同龄人接触。为了小孩的身心健康。你每周会选一天带小杭出门玩。那天你会带很多小杭喜欢的吃的的带着去市区的一块草坪野餐。让他同同龄孩子一起玩。虽然小杭还是和你黏在一起。
　　小杭很喜欢吃你做的饭。为了让他开心，那天的饭菜更是花了心思。
　　小杭平常做任何事情都很克制。大抵是孩子，这天他的肚子吃总是圆滚滚的。他面上不显，但你能感受到他吃撑了。你向他伸出上手，问道“要抱抱吗，小杭宝宝？”
　　阳光透过树叶形成班班树荫。你盘坐在小杭身边，笑意盈盈。小杭脸蛋红彤彤的，一点一点挪动到你旁边靠着你。太阳晒得他暖呼呼的。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你让小杭躺在自己腿上，为他揉揉小圆肚子消食。
　　黄昏降临，你领着小杭在河边散步。河面与夕阳相应，金色笼罩整条河，金黄色的光晕随着水波荡漾。小杭撒开你的手，跑到前方摘了枝花递给你，他的眼底没有波光粼粼的水波，没有火烧天边的晚霞，没有式微半落的晚阳。他说“我喜欢你。”
　　他这是在学白天遇到的母女。女孩送给她妈妈一束花，天真烂漫地诉说爱意，“我超喜欢你妈妈！”她妈妈很开心，说“我也爱你，宝宝。”小杭觉得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他想让你知道他爱你。
　　你失笑地接过花，给小杭一记香吻。
　　“谢谢小杭，我很喜欢你的花。也很喜欢你。”
　　金色包裹你们。你含笑认真回答的样子，他记了一辈子。
　　6.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小杭七岁了。
　　这天，张家人送来拜帖，你皱眉读完。心中暗自推算他们的目的。是来接小杭的？可同他们管事儿的约定还差一年。你否定了这个想法。张家人啊。你叹息，不见也得见。见吧。
　　三日之后，你在前厅会见张家管事儿的。小杭在石凳上望天等着你。天边的云很白，风推动云慢慢行走，像你和他一样，在时间中漫步。
　　他不知道你们谈了什么闹得不欢而散。直觉是因为他。
　　你满面郁色地捏紧茶杯，深陷思考。没注意到小杭进来，小杭拍了拍你的腿，你抽出思考，恢复出温柔的样子。放下茶杯，抱起小杭，放到腿上，柔声问他“你怎么进来了呀？有人和你说什么了吗？”小杭摇摇头，他想问你，又了解你不会和他说这些。他顿了顿，问你“中午吃什么？”
　　同那泼人争执太久，没想到过了中午。你把小杭放到地上，进入厨房，边走边说，“那就吃小杭喜欢吃的喽。”
　　中午你吃的味同嚼蜡。
　　张家人锲而不舍。你无法，只得约定三日后再见。
　　这三天你想了很多。作为师傅，你要承担做师傅的责任，你听闻张家内乱严重，现在小杭回去，没有庇护，麒麟血会对他来说是灾难。总之没到当初约定的时间。你不会放小杭走。
　　管事儿的先发制人，将一摞金条推给你，谄媚道“小姐，上次鄙人态度不好，请您见谅。小小赔罪，不成见谅。”你没接话。他继续道“小姐，我们不急着接小张爷回家。只是，有个条件希望您答应。”
　　你低头把玩着茶杯。管事儿的以为有戏，刚要开口说话，瞬时他的肩膀和脸颊出现两道血痕。
　　你看向他，眼神尖锐而锐利，压力无形间释放。“你命令我？”百年沉淀，加上声名在外。管事儿的被吓得牙齿打颤，双腿抖动，开口向你求饶“小姐！没有！是鄙人冒犯了。”
　　他跪在你面前，声音颤抖，“小……小姐。上面请您去……去下斗……说您要是不答应……就杀了小张爷……”
　　微风摇月季，小杭盯着随风舞动的花，察觉地往屋里望去。
　　茶烟盘旋，削弱你审视他的尖锐。管事儿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碍于你的威严，不敢擦，任其滚下。
　　量他有百个胆子也不敢欺瞒你。可离开小杭……小杭一个人能行吗。若你带小杭逃跑。张家人说到做到，结局不想而知。若你从了……你同坐在外面的小杭四目相对。小杭回去怕是身处权利的漩涡。
　　你反抗不了张家。你轻抚耳后的疤痕，想起几十年前逃离的代价，到现在还要倚靠张家缓解。
　　平静的水潭荡起串串涟漪，心有定论，却有丝毫犹豫。
　　“上面知晓您担心小张爷。答应您这次安全归回，给予小张爷是否成为张起灵的选择。且上面会为您完全治疗，后归为自由身。”
　　百岁年纪，不过是被时代推着走。优柔寡断的性格，也许早死在某次人心的博弈中。双赢，为何不搏？这是在逼你抉择。
　　你单手支着头，心下决定，同管事儿的道“活儿我接了。回去吧。”管事儿的朝你磕头，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回去交差。
　　多久没叫你下地了。你转着茶杯分神，估计是道上传的凶斗，进去了就没有出来的。折进去很多好手。怪不得要找到你头上了……只是，你能活着出来吗。
　　险啊，九死一生。这局，赢了，你和小杭以后都是自由身。输了，不过是一条命罢了。危险不亚于高楼走钢丝。
　　若是回不来……小杭该怎么办呢……你捏了捏眉心。已经抉择了，这斗是一定要下的。怎么和小杭说是个问题。他这孩子洞察力敏锐，撒谎骗不过他。说真话怕他感觉自己被抛弃。真伤脑筋。
　　你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般地去找小杭。先这样吧，其他事情到时候再说。
　　7.
　　张家效率高，信息上午上报，下午你家就堆满了装备。你和小杭站在装备旁。你正绞尽脑汁地想着托词，小杭在装备里找出一封信递给你。
　　“想去就去。”他能猜到一些。
　　你知道小杭的洞察敏锐，可还是忍不住惊讶。下一秒，酸胀感布满心房。你爱小杭。希望他永远开心快乐。
　　沉重的身世，家族的枷锁，命运的注定注定让他不得同平常小孩有喜怒哀乐。你多希望他可以像普通小孩向你撒娇，牵着他的手走遍大江南北，体会烟火人间。
　　“小杭。我出去一段时间。张家人会接你走。这是一场博弈，如果我赢了，你我将再无舒服。”你不能和他讲太多。
　　信纸被小杭捏出了褶皱，他认真地回答你“好，我等你。”像是许出一个庄重的承诺。
　　张家人按信中时间如约而至。小杭面无表情，你生生看出了委屈和难过。
　　你内心酸涩，这次诀别，大概率生死相隔。你忍住眼中湿意，亲了小杭一口，他的小脸蛋微红却面无表情的样子极其可爱。这些年小杭让你养的健康很多，相比于见到第一面孱弱的样子。你对小杭道“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找你。”
　　他看着你离开他的视野。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离开的巷子。直到张家人带走他。
　　8.
　　这次的斗，是东北最北的一处县城。你们在森林按照地图奔波一天，疲惫不堪，随便找了一处地进行修整。
　　领队拿着地图，眉头紧锁，手指比划路线道“是这里啊。没错。为什么还找不到入口。”你们在这里打转一个小时了。
　　“没做错。是没到时间。”你坐在树根上，指了指天上，道“快下雨了。”
　　“臭娘们，你知道为什么不说？耍我们呢？”领队对你不满很久了。他刚入行，不知道你的威名。出众的样貌，高挑的身材，让他对你献一路殷勤。你拒绝无果，后来烦的实在不行，在他扑过来的瞬间把他踢倒。
　　他觉得男人的尊严受到蒙羞。态度由殷勤转为恶劣，明目张胆给你穿小鞋。周围的人幸灾乐祸用余光观察你们，觉得向导要倒霉了。
　　你没功夫理会他们，自言自语道“古书描绘这里说‘山云平行，如影子。水潭同树隔开。云雾四起，人深陷其中，冥冥有声音引诱，往前踏足，得飞升，永生极乐。’”你继续观察云彩。过了一会，你招呼队伍中的人“抄家伙。一分钟后蒙住眼睛，顺着声音走。”
　　天上某片黑云幻化成面前一座山的影子，同时雾气四起，可见度直线降低。没来得及捂眼睛的人惊叫一声倒地，再没有爬起的迹象。
　　你没心情管他们。凝神寻找雾中的声音。“来呀——来呀——”你顺着这道细细的声音，走到一片泥巴处。脚下踩起来软软的。你捻一点泥土放到鼻子下面，心道，是这里了。
　　声音还在继续。你无暇顾及声音的源头。对跟在后面的人道“从这里下去。”
　　你们闭眼摸黑在湿土旁打盗洞进去。
　　……
　　后面的事情没办法提了。没有人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最后只有你进入到了主墓室。误打误撞，这里是女声的源头。“你终于来了。”声音呢喃好似没有，在空荡的墓室回荡格外清晰。
　　主墓室的空气有药物。这味道是几十年前他们严惩你注射的药物的味道。这药吸入了，剩余的寿命只有十年。发病时，如万蚂蚁啃食，痛不欲生。如若治疗，则需要大量解药。只是解药不能间断，若毒物的打破身体内解药的平衡，这个人必死无疑。
　　你苦笑，这是冲你来的。
　　伤口潺潺流血，止不住。你撑着棺木的手有些脱力，跌坐在冰冷地墓砖。脑中回想一生经历过的事情。
　　这一辈子很长，你想了很多。小时候的流浪……同龄人的霸凌……师傅的收养……争夺学习资格……最后的最后，你看到了小杭。小杭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到你，他转身跑入黑暗。
　　麻木的右手，试图抓住奔走的小杭，无奈走马观花，万物皆是幻象。
　　举在半空的手，最终垂下。
　　盗墓界的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9.
　　小杭回到张家没多久被领养，带到泗州城做血奴。张家内乱严重。小杭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在你的严苛的环境活了下来。
　　他要活下去。他要找到你。
　　十二三岁他成为族长，着手调查当年你们下的斗。
　　这个斗危险系数极高。张家为了防止太多人知道，掩盖了真实地，出发的路线一转再转。知晓当年事情的人，无一例外被杀害。
　　当年的事在张家设置为最高机密，放在最深的管理处，除族长外无人有权查看。
　　可张起灵十岁那年，一场意外的火，将文件烧的一丝不剩。
　　张起灵想找你，却无处可寻。你就像凭空消失在世界一样。如果不是他和你生活过。他甚至觉得你和这个世界毫无联系。如果没有他，你消失了大概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小洋房每年都会迎来它的小主人。小主人一年一年长大，他似乎在等什么人回来。一个女人吗？那个把他领回家，悉心教导的女人吗？
　　那个女人为了他有能力选择自由而丧命。可他又被命运推上张家族长的位置。
　　张起灵很迷茫。他问自己，如果他是你，会这样做吗。
　　他想不出来。
　　他好想你。
　　这是爱吗？
　　大概吧。
　　10.
　　万物皆有周期。一切皆为定局。花带着谁的期许盛开。你在谁的思念中重获新生。
　　意识苏醒，眼皮缓缓睁开。你……没死？
　　不知沉睡多久，肢体十分僵硬。你活动躯体，让多年没活动的关节打开，踉踉跄跄地爬出出去。
　　你从地里爬出来，恰巧附近有村民路过，着实吓了一大跳。看清你是人后，才放松下来，问你“妹儿啊，咋摔成这样啊。”“哥，我跟家人出来玩，进林子里玩不小心迷了路。太着急了，没看脚下，不小心摔小山崖下面去了……”村民听你的描述都觉得痛，替你龇牙咧嘴，“诶呀妈呀妹儿，走路小点心啊。用我送你出去找你家里人不？”“可以嘛大哥？太感谢你了！”你鞠了一躬向他道谢。
　　在村民的帮助下，你成功出了山。又做了两天两夜绿皮小火车回到小洋房。
　　你内心感慨万千，自己只是昏睡，没死。心底惦念着小杭，准备修正一下，养足精神去打听小杭的下落。
　　推开大门，小院内没有你想象中的荒芜，没有丝毫杂草。和自己走的术后别无二致，你呆住了，自己的房子易主了？
　　背后一具温热的躯体贴在你身上。你回头，嘴唇滑过男人的脸。
　　你懊恼自己的警惕性变低。
　　身体的反应快于思想，你向他面门发起进攻。男人躲过你的攻击，侧身抓住你的双手，将你固定。
　　“你……回来了……？”男人语气平淡，掺杂难以察觉的委屈与不可置信。
　　他松开你，任你反复打量。
　　“小……小杭！”你惊讶道，小杭长这么大了？眼前的男人，轮廓棱角分明，五官立体深邃，相比当年可爱的小杭，眼前的男人蜕去稚嫩，更为俊美。
　　他点点头，重复你的话“小杭。”
　　你想带他进屋叙旧。你像小时候牵着他的手，“小杭这么大了。想没想我呀。”话音刚落，你意识到小杭成为大杭了，不是小孩子了。也许结婚生子了，你们之间会有世俗的禁忌。
　　你放开他的手，准备带领他进屋。不料男人向前一步，同你并排，重新握住你的手。
　　“我很想你。”
　　11.
　　一句“我很想你。”拨动了你的心弦。七十年里，你昏睡在幻境中。在幻境中，张起灵和你生活了一辈子。他同你告白，你无数次拒绝。你跨不过那道坎，总觉得，他是个孩子。
　　幻境不同变换，都离不开张起灵，你慢慢地接受他的存在，喜欢上他，爱上他。
　　在最后一重幻境，你们相吻在月光下。他对你说，“走吧。记得，我爱你。”
　　从你回来后，每次出门张起灵都要跟着。
　　你知道他缺乏安全感。也不阻拦。
　　你每天做饭给他吃，这么些年，他爱吃的还是那些。你欣慰地看他吃饭。他见你看他，生硬地挤出一个微笑。
　　白天没事儿时，你躺在摇椅上看书，他盯着你发呆。你怕他无聊，拍拍旁边的位置，让他坐过来一起看书。他从来不会拒绝你。
　　又一天黄昏。你们在回家的路上，他提着刚买的菜，走在你旁边。你絮絮叨叨地同他讲让他爱惜自己，“你不能不爱惜自己身体，下斗很危险，你不能随便割腕。知道吗？”
　　他停下脚步，拿出了一朵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的花，递给你。
　　说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