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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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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垂下眸，掩去那丝酸涩，淡淡笑了声，“你倒是记得清楚。”
沈易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徐泽。
他怎么会不记得。
这么多年来，他不敢见徐泽，因为他不想让人不开心。
所以他拼命工作，好让自己不会时时刻刻想起徐泽。
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每天一闭眼，梦里全是徐泽。
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里，他只能抱着和徐泽的合影，一遍遍的回想着两人的过往，回想着那个夜里本不该出现的吻。
自虐一样，不停地想，不停地想，一次次剥开心底的伤口，让猩红的血液恣意弥漫，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点安慰，才能略略弥补他对青年的玷污。
那是他这辈子，不论是做过的还是没做的，最后悔的事。
可他还是忍不住，知道徐泽选了神经外科，所以他也选了这个方向，似乎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似乎这样，他就可以和自己说，徐泽还陪在他身边。
在徐泽看过来前，沈易转开视线，禁不住庆幸，还好，他选了神经外科，还好，徐泽还愿意见他，不管是为了什么。
他现在，只想多看看，再多看看他。
有点受不了现在的氛围，徐泽故作轻松的开口，“好了，我去取检查报告，你等我一会。”
“嗯。”极力按耐住跟上去的冲动，沈易克制的应了一声。
徐泽起身，步伐略带急促的出了咖啡店，沈易望着他的背影，在彻底看不见后垂下了眸。
果然还是讨厌他。
看着桌上那杯橙汁，沈易静默良久，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将其端了起来。
魔怔了一样，他将那杯橙汁举到自己嘴边，越挨越近。
就在快碰到时，他好像忽然回过神来，骤然将那杯橙汁放下。杯底与桌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重重的粗喘着，沈易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这是在做什么，当初冒犯了人，收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他死死握着拳，强行平复着呼吸与心跳，这雷池，半步都不能越。
门外，徐泽看着沈易的举动，心里坚定的念头头一次动摇起来，难不成，当年并不是意外？
看了眼手里的检查报告，徐泽压下心里繁复纷杂的念头，无论如何，当下最要紧的是这台手术，至于他们俩的事，以后再解决。
特意在外面等了一会，等沈易平复下来而他自己也足够冷静时，徐泽才推开门。
走到桌前，他将报告递给沈易，重新坐了下来。
“这是他的报告，你看看。”
多年的经验让他已经能够很好掩饰自己的情绪，如今可以掩饰之下，饶是沈易都没发觉他的不自在。
毕竟沈易现在，并不敢看他。
他接过报告，仔细看了一遍，而后开口，“没问题，我回去仔细研究一下，手术安排在一个月后，可以吗？”
他询问着，依然垂着眸。
“可以。”徐泽回答，虽发现了沈易的不对，可心绪的烦乱让他抽不出精力安抚。
他必须思考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和感情，才能处理这件事。
徐泽站起身，“那我先走了，医院有点事。”
沈易应了一声，忍不住抬起头，“我送送你。”
“不用，”徐泽拒绝道，“车停的不远。”
“好。”沈易压下心里的失落，目送人走了出去。
不能让他更讨厌自己。
坐上车，徐泽长长吐了口气。
这算什么事，沈易这人该不会真喜欢他？
虽然这么多年都没谈过女朋友，可他确定自己是个直男，直的不能再直了。
而且，认识沈易这么久，他也没听说过这人喜欢男的啊。
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徐泽驱车驶向医院。有事是假的，但他现在不知道该去哪。
一直工作到晚上，徐泽还是没想清楚该怎么办。
疏远了人这么多年，这种事他是不想再干一遍了，沈易难受，他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损人不利己。
换了衣服，徐泽起身往外走，既然想不通，倒不如出去走走，这么耗着，永远想不出办法。
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徐泽忽然感觉周围有点熟悉，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当年聚餐过后去的小酒馆。
“怎么走到这儿了？”他无奈的笑了笑。
不过，既然来了，倒不如进去看一看，看看这个害他丢了初吻和好友的地方，现在是什么样子。
徐泽推开门。
酒馆不大，人倒是挺多。
可即便如此，透过人群，他还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好像……是沈易。
他皱起眉，下意识向那个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就看见那人坐在角落，摆了一桌酒。
果然是他。
他走过去，“一个人喝闷酒？”
沈易听见声音，迷迷糊糊的抬起头，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徐泽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在他身边坐下来，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而后挑了挑眉。
度数还挺高。
他又看向身边的人，这下看的仔细了些。如果他没记错，沈易酒量很差。
看沈易还是不说话，直直的看着他，徐泽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醉了。
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他拿起一瓶酒正要喝，就被沈易按住了手腕。
他挑眉看向那人，“怎么，和你喝几杯还不乐意了？”
沈易只是摇头，语气滞涩而缓慢，“喝了酒会难受。”
徐泽有些好笑，“你还知道啊，那怎么喝这么多？”
见沈易不说话了，他又说，“我的酒量可不像你，喝几杯就醉了。”
他们做外科医生的，平时都不会喝酒，怕酒精影响神经。
沈易肯定也是这样，更何况他酒量极差，今天想必是心里不舒坦，这才来喝酒。
正好，他心里也乱的很，也想喝几杯。
沈易还没松手，徐泽想着他是反应慢，就自顾自地往上举杯，也不管沈易握着他手腕的手了。
却不想还没往上举多少，就又被按住了。
沈易这次使得力气有些大，疼的徐泽忍不住皱了下眉，看向那人，语气有些不好，“干什么？”
他自己都没发觉，只有面对沈易时，他才不会讲那么多规矩，那么多礼仪，若非特意，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本该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的。
沈易见人生气皱眉，忍不住抿了抿唇，手下意识松了点力气，可还是不愿意放开，只笨拙地说，“你胃不好。”
徐泽动作一顿，看着这人脑子都不清醒了还惦记着他的身体，心里忽而一阵复杂，说不上什么感觉。
他看向沈易，沈易没说话，可还是看着他，执着的握着他的手腕。
心里叹了口气，徐泽最终还是软下声音，妥协到，“好，我不喝了。”
沈易却还是不放心，没有松手。
徐泽便把酒杯放回桌子上，笑着道，“这下放心了？”
沈易迟钝的大脑做不出其他的反应，迟疑着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虽然他很想一直握着面前这人的手，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人不喜欢他的接近。
他不能惹他生气。
即便是醉了，可沈易还是将徐泽的意愿放在第一位。
他就是这样，清醒的时候克制自己，醉了也要克制自己，一直克制着，时时刻刻都不敢放纵。
只那一次，只有那一次他没有克制住，可就是那一次，让他欺负了徐泽，让他被人讨厌，让他再也不敢靠近徐泽。
徐泽抱着臂靠在椅背上，眯眼看着沈易。
既然不让他喝，那就只能被他欺负欺负了。不然，他心里的郁气实在是消不下去。
干什么非要喜欢他，如果沈易不喜欢他，当初就不会亲他，沈易不亲他，他也不至于避着沈易，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身边连个陪着的人都没有。
难受了没人发现，生病了也没人照顾。
“沈易。”他开口，淡淡叫了一声。
沈易一直注视着他，此刻被叫到，下意识应了一声。
“不让我喝酒，那我们不如玩个游戏，我赢了你喝，我输了你替我喝。”
沈易似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没发现，自己无论是赢了还是输了，都得喝酒。
他只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他这副样子，徐泽气的牙痒，他狠狠咬了咬牙，而后继续说道，“问答游戏，我问你答，答不上来就算你输。”
这算哪门子游戏，规则全靠他一张嘴，沈易连提问的机会都没有，可沈易就这么应了下来，一点都不犹豫。
“第一个，我是谁。”徐泽打定主意让他喝酒，也不管问什么，随口就问了出来。
“徐泽。”
徐泽点点头，“既然你回答上来了，那就算我输了，喝吧。”
沈易竟也不犹豫，仰头就喝了一杯酒。
徐泽再给他满上，“你是谁。”
“沈易。”
徐泽笑一声，“哎呀，我又输了。”
这次不等他开口，沈易便自觉地灌了一杯酒进去，这次喝的有些急，冰冷的酒液滑过喉管，激得他禁不住咳嗽了起来。
一些未及喝下的酒液洒出来，顺着他凌厉的下颌没入衬衣的领口，将胸前的衣料打湿。
黑色的衬衣粘在身上，隐隐可见肌肉的轮廓。
说不出的好看。
徐泽垂下眸，还是没停，一连问了他好几个不知所谓的问题，沈易全都答了，酒也一杯不少，全喝了下去。
问了一会儿，徐泽心里的气散了不少，还是没忍住，眯眼看向沈易，“你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