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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   这一连串劈头盖脸的问题下来,顿时将朱绥问懵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谦一看她这样就更来气了,但毕竟身处闹市,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于是他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怒火,狠狠白了连皎一眼,然后挥手示意二人跟他走。

      随后拐过巷角差不多十来步路的距离,顾谦就停下了脚步,带着他们走进了一户茶楼的后院,直接上了二层。

      刚一上楼,就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笑着迎了上来。

      顾谦挥了挥手,那人便识趣地将三人带到了一间角落的包厢里,然后轻手轻脚地关门退了下去。

      朱绥四处打量着这间包厢,好奇地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

      然后,她便惊讶地发现,从这里看出去,竟能将戴季同进去的那间民居门口一览无遗!

      朱绥顿时惊讶回头,询问道:“老爷,您竟是亲自在监视他吗?”

      顾谦没好气道:“不然呢?你以为戴季同是什么人?近三十年来唯一的三元及第之才!灵力深厚,文武双全。老夫手底下有谁能保证跟着他不被发现?”

      语毕,他动作随意地对一直待在门口不敢往进走的连皎招了招手,指了指面前的木凳,示意两人坐下。

      “你先别给老夫转移话题!说说吧,你们出京城后都去哪儿了?怎么最后会带着两个黎国细作回来?而且还是跟在另一个戴季同后面回来的?”

      “另一个?”朱绥闻言愣了愣,接着反应过来,“难不成是双胞胎?!”

      “有这个可能。”顾谦忽然挤出了一个和蔼到有些变形的笑容,“不过先不说这些,你们俩,谁来回答下老夫的问题?”

      朱绥顿时失语,心道终究还是没逃掉,暗自哀叹一声,便开始组织语言,试图在不牵涉连皎秘密的情况下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但没成想,身边的连皎却忽然先她一步出声了。

      “左相大人,敢问您从张长老那里究竟知道了多少?”

      朱绥并没有诧异,毕竟从顾谦刚刚的话里,很容易就能猜出他与张长老有些私下里的联系。

      估计,她前几天在京城里的一举一动,从没逃出过这位高瞻远瞩的左相大人的眼睛。

      果然,顾谦的回答并没出乎朱绥所料。

      从地宫之事起,一直到她离京前在三皇子别苑里搞得那些小动作,顾谦皆心知肚明。

      只是他们二人出京以后的事情,顾谦就着实不太清楚了。

      连皎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追问道:“那左相大人可查出连皎为何要探查地宫吗?”

      闻言,顾谦目光直直地看了过来,少年也坚定地挺直身子与他对视。

      半响,顾谦忽然笑了出来,眼神里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满意的意味,朗声道:“这些年来,国师将他的小尾巴藏得很好,老夫确实没抓到过他的什么把柄。不过,这次补阳丹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连他自己也身殒在地宫之中,他干过的那些脏事也就瞒不住了。”

      “所以。”他目光透着些可惜地打量着连皎,“你的身世,在顺朝上层已经不是秘密了。”

      “即是如此。”连皎长叹一声,“皎也没有瞒着大人的必要了。”

      接着在朱绥担忧的目光中,连皎一五一十地将这些日子的经过交待了一遍,只隐去了些关乎他们二人能力的“小细节”。

      听完他的叙述,顾谦霎时就明白了为何早已逃出京城的黎国细作会被两人捉回来,眼中的警惕之情散去了些,神色也平和了不少。

      他心知面前这两人必然没把话说全,但他并不认为有什么大碍。

      ——毕竟,顾谦以前也从没听说过,妖族还会被自己的能力影响的例子。

      于是,在左相大人看来,这两个年轻人不过是因为怕被发现,所以出京躲避窨灵花妖每月十五的盛放期罢了。

      而朱绥又是女子,在没有服用过窨灵花的情况下是不会被迷去心智的。

      不过,虽然知道自家女儿肯定不会是吃亏的那个,但顾谦还是看面前这小子有点不爽。

      这种情绪甚至浓郁到连朱绥都察觉到了。

      她连忙岔开话题,问起了戴季同的事。

      果然,一说起这事,顾谦眉宇间的嫌弃顿时被浓浓的疑惑之情替代。

      “说起来,你们是如何知道戴季同有问题的?老夫做了他近十年的老师,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居然还有一名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同胞兄弟!”

      听到这个问题,朱绥下意识抿了抿唇,没有作出回答,只继续问道:“所以,除了这事,老爷可还查出了什么别的问题吗?比如,戴季同与三皇子那边可有什么联系?”

      顾谦摇了摇头,淡淡道:“身为老夫的弟子,三皇子这条船,他怕是还看不上。”

      接着,他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子上缓缓写了几个字。

      朱绥瞬间倒吸一口冷气:“竟是他!可是为什么呢?您身为清流党首,虽然没有正式站队,但历来都是最支持长幼有序的。他为何要突然针对您呢?”

      顾谦苦笑摇头:“老夫也不知道。不过那名小御史的确是那位派人在背后鼓动的。可怜他一片赤诚忠心,自以为真是在为国除奸,但结果……”

      他不忍再说下去,转回来继续说起了戴季同的事:“自从你们点破他有问题后,老夫就时刻让人注意着。前两天有人来报,说是发现了他与那位私下里有些接触。怕下面人被发现,真巧闲来无事,老夫便亲自来盯着。一日前,老夫便跟着他到了这里。却没想到……”

      “又看见一个戴季同从城外而来。”朱绥接住他的话茬。

      顾谦点了点头,眉头紧皱。

      朱绥试探地询问道:“那老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哼!”顾谦睨她一眼,“老夫既然已经亲自到这了,那今夜何妨直接进去一探?”

      闻言,朱绥的眼睛顿时放了光。

      一旁陪坐的连皎悄悄地来回打量着这对父女脸上如出一辙的兴奋之情,心中暗叹:原来朱姑娘这动不动就夜探的习惯,是从这儿来的啊!

      -

      入夜后,眼见民居里一直无人出入,顾谦带着二人全副武装地悄然来到后院的围墙处。

      朱绥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宅子里的动静。

      半响后,她惊讶地发现,屋中竟没有任何呼吸声。

      惊疑之下,朱绥不自觉地向前几步,望着面前的围墙跃跃欲试。

      正在这时,身后的顾谦抬手拉住了她。

      在朱绥二人疑惑地目光中,顾谦凝神运气。

      接着,一股隐秘的灵气波动以他为中心,缓缓地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朱绥和连皎都被他这一手惊到了。

      只见那无形的波动在触及二人时,竟然隐秘地激起了他们体内一小股灵力有规则的激荡,由于人体内的灵力无时无刻不在运转,所以这微小的动静居然被完美地隐藏在了正常的灵力波动下。

      如果不是顾谦为了提点他们,特意显化了灵力运转的过程,让二人能完整地看到一切发生的经过,估计他们很难察觉出任何一点异常。

      朱绥眼神晶亮,崇拜地看向顾谦。

      “咳。”顾谦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走吧,进去看看。屋内现在无人。”

      语毕,他便用力一跃,姿态潇洒地翻了过去。

      连皎紧随其后。

      他一落地,便转身想去接应身后的朱绥。

      但刚一动作,前方的顾谦便轻轻咳了一声。

      顿时,少年伸出的援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朱绥假装没发现这一老一少之间尴尬的氛围,只身姿轻盈地往下一跳,半空中果然霎时感受到两股来自不同方向的柔和灵力护着她稳稳落地。

      她借着夜色隐秘地抿唇微笑。

      见三人都进来了,顾谦便大步流星往院内唯一一间房屋而去。

      朱绥紧紧跟在他身后,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顾谦的背影,小声拍着马屁:“老爷刚刚用的是什么招式啊?好神奇啊!真得太厉害了……”

      夜色下,左相大人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声音平淡无波,但字与字之间的节奏却似乎轻快了一些。

      “一点小技巧罢了,不值一提。”

      “回头教你。你的听力虽灵敏,但对一些高手来说,只要有了戒备,骗过你轻而易举,以后还是不要太过依赖。”

      ……

      连皎默默在后方跟着。

      忽然,他的大腿外侧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连皎低头,发现竟是前方的少女不知何时将自己的佩剑伸了过来,见他看过来后悄咪咪地故意晃了晃。

      连皎会意,伸手握住了长剑尾端。

      感受着前方传来的牵引力,一抹弧度在暗夜中悄然绽放在少年的唇角。

      -

      走在最前面的顾谦并未发现他们的小动作。

      他一边沉浸在朱绥的各种吹捧中,一边谨慎地探查着宅子中的一草一木。

      片刻后,三人将整间民居全部巡视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影子。

      之前他们眼睁睁看着走进来的两个戴季同,好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一点踪影。

      “四处搜搜吧。”顾谦推开里屋卧房的大门,沉声道,“人不会凭空消失,这宅子中必有通向外面的密道。”

      “好。”朱绥二人应声。

      随即,在顾谦准备去查看卧房里那张床铺时,就见朱绥干脆果断的走出了屋子。

      “嗯?”

      顾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有出声制止,只是转头吩咐连皎:“你去跟着她,护着她点。这里就这一间房,屋外也没有井,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往外面跑?”

      连皎恭敬点头,连忙跟了上去。

      顾谦则继续蹲下来观察床底,内心思忖道:

      果然,年轻人还是嫩了点。不像老夫经验深厚,年轻时探过那么多险境,自然知道像这种地方,密道大多都是藏到屋内各种大件家具下的。这房子不大,拢共也没几样东西,那这张床榻就很可疑了,想必密道一定就在……

      “老爷,我找到啦!”

      忽然,朱绥欢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嗯?!

      顾谦顿时咳嗽了起来。

      仗着屋内没人,他没有再刻意控制表情,不可置信地望向屋外。

      顾谦循着声音而来的方位过去,刚走出房门,便看见房屋旁边那简陋草棚中,灶台上的大锅被朱绥掀到了一边,漏出了炉灶底部一个幽深漆黑的大洞。

      顾谦:“……”

      他震惊地看着朱绥,内心翻江倒海——

      不是?戴季同怎么会把密道藏到这种地方啊?

      而且,你是怎么一下就想到这种地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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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朋友们,渣作者作死双开,实在有点兼顾不过来,本文暂时可能要缘更了…… 不过作者会努力提升码字速度的!争取早日变身打字机!!! 谢谢本文为数不多的小伙伴们的支持!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