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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初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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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玉书心跳响如擂鼓,眼神幽幽的,深不见底,心里藏着掖着的浓烈爱意,终于得以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里。
他静静望着半边身体都扑在他身上的人,仿佛醉了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路鸣野,因此,他再次开口确认道:“路鸣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没在他脸上看到任何厌恶的表情,也没从他行动里察觉出任何的抗拒,路鸣野估摸自己在他心里的重量,试探性地伸手过去,一手抚上他的脸,一手捋着他后脑勺的头发,认真且严肃地看着他眼睛,回他:“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被喜欢的人轻柔抚摸的感觉很奇妙,程玉书舒服得歪了歪脑袋,尽力贴近路鸣野的掌心缓缓蹭了蹭,抬眼温柔地笑了笑,随后猛地起身勾住了他脖颈,把他压倒在了地毯上。
他坐在路鸣野腰上,俯身下去与他脑袋抵着脑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漆黑不见底的眼睛,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想你的吗?”
说着,他凑上前去浅浅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哑声在他耳边低语:“你是我青春时期所有旖旎之梦的唯一主角,是我跟在身后追了快十年的唯一……”
程玉书话还没说完,就被路鸣野毫无征兆地按住了脑袋,封住了唇。
事情发生得有些突然,程玉书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闭上眼睛,紧紧抱住路鸣野的身体,张嘴努力迎合对方的野蛮入侵。
接吻,路鸣野是第一次,吻得毫无技巧,全靠身体本能动作发起攻击,不断汲取对方嘴里的新鲜空气,仿佛他是个久经沙漠初逢绿洲的旅人,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随着这猛烈的触碰而得以慢慢苏醒。
两人越吻越深,呼吸越来越乱,相拥着一路从客厅沙发移到了卧室大床。
程玉书本就不甚酒力,脑袋发懵,现在又被路鸣野压着无法呼吸,脑袋更晕,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嘴角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路鸣野咬上他脖颈,听着他在耳侧的剧烈喘息,忍不住心里的燥热,抬起头再次堵住他的唇,用力吮吸。
酒精消磨掉程玉书的清醒意识,呼吸不畅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逐渐意识不清,陷入困意的陷阱,沉沉睡了过去。
路鸣野吻着吻着发现人不动了,闭着眼睛逐渐发出平稳的呼吸,他这才意识到他醉酒睡着了,于是无奈地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收起凶猛探索的利爪,低低笑了几声。
他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了眼精神抖擞的下半身,抬手拍了拍程玉书光滑的大腿,吐槽:“这时候你都能睡着,也是真厉害。”
翌日一早,路鸣野做好早餐端上桌,正准备开门进去给程玉书来一个温柔的男友叫醒服务,结果他手刚摸到门把手,还没打开,就听见卧室里传来了一声震惊的高呼。
“怎么了?怎么了?”路鸣野快速闯进去走到程玉书面前。
程玉书抬头看着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脖子,浑身一激灵。
路鸣野瞧见他动作,心口倏地一紧,有些担心,有些害怕。
昨晚程玉书喝醉了,意识不清醒,说的话做的事,可能也不记得,如果他不认,或者他把这那一切都归为酒后错误,那他应该怎么办?
程玉书还记得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记得路鸣野给他告了白,也记得是他先推倒了路鸣野,吻了路鸣野,所以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昨晚上我……我们……”
路鸣野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唇,为他想好了台阶:“你全不记得了是吗?”
“不,我记得……”
路鸣野忍不住向他靠近:“你记得什么?”
察觉出他的紧张,程玉书抬眉笑道:“我记得你跟我告白,说你想和我过一辈子。”
明白他对昨晚的事情没有反悔,路鸣野拉住他的手,与他调笑:“我什么时候跟你告白了?明明是你说你喜欢我。”
程玉书不记得自己有说过喜欢他,惊问:“我说了我喜欢你?”
他的意思是他不记得他有正式告白过,而路鸣野却以为是他误解了他昨晚的意思,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骨节,暗暗揉搓着留在上面的疤痕沟壑,疑惑道:“你不喜欢我?”
怎么可能?他可是巴不得和他永远在一起的。
只是,他不想直说,仰头特正经地问他:“你昨晚那样亲我,我打你了吗?”
路鸣野摇头,认真说:“没打。”
程玉书回握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勾了勾,继续追问道:“那你觉得如果是我不喜欢的人那样吻我,我会不打他吗?”
听他这么说,路鸣野觉得不好意思,却又忍不住笑,欺身再次吻了上去。
等两人整理好衣服,平复好心情,从卧室走出来决定吃早餐时,时间已经过了早上八点。
路鸣野扫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坐在桌前替程玉书剥掉鸡蛋壳,心情愉悦地向他提议:“你今天别去旅馆当监工了,陪我出去逛逛,爬爬山,行不行?”
“谈了恋爱也不能忘记工作啊”程玉书喝了口粥,张嘴接过他递过来的鸡蛋,淡笑道:“路鸣野,你是恋爱脑吗?”
“不是,我是程玉书脑。”
程玉书被他逗得一乐,哼道:“那程玉书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吗?”
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不工作出去玩是无望的,路鸣野叹了口气,情绪失落地撇了撇嘴。
“哎你说啊,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路鸣野轻轻应他一声。
听到满意的答案,程玉书一脸的笑:“那你今天陪我出去玩好不好?”
闻言,路鸣野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嗯,好。”
“小孩子脾气”看他高兴,程玉书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排道:“你腿刚好没几天,我们就不去爬山瞎折腾了,我们去海边走走,逛逛沙滩,玩玩冲浪板,然后晚上吃完晚饭,我再亲自送你去训练基地陪你训练,怎么样?”
只要是和程玉书一起出去玩,路鸣野就兴致满满,他抓住头顶上的手,起身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我听你的。”
程玉书腼腆地舔了舔唇,觉得这恋爱谈得可真舒服。
这要是搁以前,他肯定连想都不敢想。
初夏的太阳不算火热,咸湿的海风轻轻吹着,舒适的环境有意无意地撩拨起两人内心的躁动,蓝天与大海同频共振,远远望去,整个世界都仿佛是一副极具特色的完美油画。
程玉书走累了,脱了鞋垫在屁股下,和路鸣野肩并着肩地坐在了沙滩上。
路鸣野扭头紧紧盯着他看,闭上一只眼,用指尖在空气里画了画,描绘出他完美的侧脸。
“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带你来这的时候?”程玉书对他指了指海边的一个木屋,“我当时让你进去,你死活不进,非说里面有妖怪要抓你,后来我才知道,哪有什么妖怪啊,分明就是人家在窗口挂了张破布,风一吹,衣服飘起来,你被吓着了。”
路鸣野不记得,却还是跟着他笑,反驳:“我胆子哪有那么小?”
“你小时候除了对付罗章那次胆子比较大以外,还有哪次胆子大了?甚至以前你每次参加大型比赛,赛前就特容易紧张,还是我每次都耐着性子给你做心里疏通,安慰你不紧张,慢慢来,你才好一点的。”
“是吗?”
“你忘了?”对于他不记得那些充满温情画面的共同回忆,程玉书显然是有一点点不开心的,所以故意揶揄他一句:“也是,你贵人多忘事嘛。”
“我要是贵人,那你就是贵人的贵人,毕竟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放弃短道速滑了。”路鸣野本意是想奉承他,却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地说出了现实。
他移动身体靠近程玉书,手臂与他紧贴着,小拇指磨磨蹭蹭地勾动着他的指尖,两人之间的氛围顿时生出一股意味不明的暧昧。
“既然这样……”程玉书伸出小拇指回应他,“那你以后也不能轻言放弃,就当是为了我。”
“你出来约会也不忘提醒我工作”路鸣野得寸进尺地与他十指相扣,快速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极其轻柔的吻,“你可真是个实打实的工作狂,事业脑。”
路鸣野是个公众人物,这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程玉书被他搞得吓了一跳,捂住脸红了耳尖,提醒他道:“你有点做名人的自觉,这万一要是被人给看到拍了下来,容易对你影响不好。”
程玉书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在为他着想,路鸣野心里一阵暖流流过,笑得满含春光:“今天在这,没有短道速滑运动员路鸣野,只有喜欢程玉书的路鸣野。”
“你最近是不是去网上学了什么奇怪的课?怎么今天这么会说话?”程玉书心里泛起一阵甜蜜。
看来他很吃这套,喜欢听爱人说情话,于是路鸣野回他:“只要喜欢上你,这些我都能无师自通,因为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明白,你是这世界上最美好最特别的存在,无论多么华丽的词藻,多么绝妙的夸赞,都不及你本人的万分之一。”
听完他的话,程玉书止不住放声大笑,像看傻子一样地看了他一眼,乐道:“你不会以为我很喜欢你这么说话吧?”
“不喜欢?不喜欢那你干嘛这么痴迷地看着我?”
“傻瓜”程玉书松开他的手拍拍他脑袋,从沙滩上站起来,小声嘟囔:“我是喜欢你,不是喜欢那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肉麻情话。”
“你喜欢我,你说你喜欢我。”路鸣野跟他一起站起来,从身后环腰抱住他,脑袋在他后脖颈处乱蹭,有些嘚瑟:“你早上还不承认,现在你承认了啊,你就是喜欢我。”
路鸣野的头发刺激得程玉书有些痒,微微弯腰想要躲避,可他还没来得及完全躲开,就听见身后的路鸣野传来了一声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