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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奴隶之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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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里打着科密勒的名义对那位重伤黎华的人实行追捕,他料定科密勒内部兵荒马乱,无暇顾及到他,贝西城被科密勒掀了个儿底朝天。
在杰里有意的推波助澜下,黎华被重伤的消息不胫而走,隐藏在贝西地下觊觎科密勒的人暗中出手,虽然都被挡了回来,但是还是给科密勒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与此同时,有两个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安村。
“大人、”
屋内遍地狼藉,蜷缩在角落的男人涕泪四流,跪在地上,男人嘭嘭地磕着头。
“那三个外人就在最南边,求求大人放过我妻子吧!”
一位汉子掐着对方妻子的脖子,听到这句话,一把甩开对方,嫌弃地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男人想上前确认妻子的死活,但还是畏畏缩缩地收回了手。
两人正是日川凉治疗过的那对夫妻。
“早这样不就好了?”另外一人冷漠道:“简直浪费时间。”
就在男人以为自己能够被放过的时候,突然被一柄大刀贯穿身体。
那人甩落刀身上的血,正打算和另外一人并肩离开,刚转身,就直面一团漆黑的烟雾,在失去意识后,眼眸清晰地倒映出一片绿意盎然的深林。
巴塞看着对方胸口隐约露出的雄狮红色烙印,喃喃道:“卡萨。”
脑海中浮现日川凉灿烂的笑颜,眼眸微眯,心中一个计划渐渐成型。
…
日川凉察觉到黑魔法来到目的地后,有些怔愣,因为这个地方,是巴塞的家。
可现在,院子里面花坛倒置在地上,土壤被风吹得满院都是,最让日川凉感到不安的是,小木屋的房门大开,他隐隐闻见了一丝血腥。
心下咯噔一声,日川凉越过凌乱的院子,走到门前,正巧接住从里面飞出的人影。
“巴塞?”
日川凉循着屋内看去,就看见两个拿着大刀的男人紧紧地盯着自己,胸前的雄狮烙印在有些灰白的皮肤上尤为夺目。
【种族:死灵】
刚提起的警惕一扫而空,日川凉视线微顿,侧头看着捂着胸口一脸痛色的巴塞,眨巴眨巴眼,有些不明所以。
巴塞似乎受了不小的伤,没有血色的唇角沾染上了殷红的鲜血,有些妖冶,巴塞抬手推开日川凉,大吼到:“快走!”
日川凉后退一步有些踉跄,稳住身形刚要说话,就见那两个人转动着无机浑浊的眼眸,提起刀直劈巴塞,顾不得多想,日川凉发丝无风自动,抬手一发光箭击中着两个死灵。
“吼——哈!”
白金色的魔法四处蔓延,死灵身体被光系魔法灼烧,不由地发出嘶吼,“嘭”地一声,仰面倒地,手中的大刀刚巧落到巴塞脚边。
“这是怎么回事?”日川凉真心发问。
巴塞垂眸看着脚尖反射着寒光的刀尖,身形摇晃,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是卡萨的人,我今天原本打算去找你,但是还没出门,这两人就来到我家,逼问我长袍人的下落。”
巴塞轻咳了一声,抬头和日川凉担忧地说道:“你们怎么惹到卡萨的人了?咳咳咳——”
巴塞捂着嘴咳嗽不止,未说完的话语卡在喉间,咳嗽声中带着明显的嘶哑痛意。
日川凉正懵逼,见到顺着巴塞直缝流出的鲜血后,抬起的手微顿,但还是对巴塞施展起治疗术。
微弱的光芒匿入巴塞的体内,巴塞浑身陡然泛起白光,除了残留皮肤的鲜血,身上深可见骨的伤痕就在一瞬间全部痊愈。
日川凉扶着巴塞做到院子里的木桌旁,担忧地问道:“你好些了吗?”
巴塞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谢。
“谢谢,好多了。”
巴塞一顿,继续说道:“我听说高阶的魔法师大人不用吟唱就能发动魔法,看样子,日川是个很厉害的魔法师。”
日川凉挠了挠头,“还好啦。”
随即他面色一正,问道:“对了,你刚刚说打算去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巴塞一哽,没想到日川凉不在意卡萨的来意,反而在意自己随口一说的借口,好在他早有准备。
巴塞面上露出纠结的神情,沉默半响,缓缓撸起右手的袖口——白皙的皮肤被如同墨渍一般的黑斑占据大半,甚至肉眼可见地再往四处扩散。
日川凉瞳眸骤缩,“这是——?”搞哪出??
“我本来不想麻烦你,但是……”
巴塞低下头,语中也满是自责,“婶婶家大病初愈,又都是女孩子,只有叔叔一个人在支撑,劳动力不足,我不能……”
巴塞没有把话说全,但是恰到好处的留白总会给予心软的人想象的空间,果不其然,日川凉听完过后,抬手朝向巴塞,掌心魔法聚集。
天生相克的魔法元素直面自己,巴塞低垂的眼眸自发地紧缩,但却被额前稍长的发丝遮挡得一干二净,光芒笼罩后,巴塞克制住动手的条件反射,坐在原地没有动作。
被光明魔法净化的感觉并不好受,像是有成片的蚂蚁钻进皮肤,沿着血管爬便全身,并且带着难以忍受的灼热痛意。
巴塞额前溢出层层冷汗,抗下了这场堪称折磨的治疗,在结束后,巴塞还得向罪魁祸首表示感激。
巴塞随即有些沮丧,“原先以为塔特尔大人能够帮助你,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
巴塞看着屋内七零八落的家具,没有把话说全。
巴塞善解人意地提醒日川凉,“你们快走吧,我外出采买的时候,发现大街上都是秦天的悬赏,同时得罪科密勒和卡萨,你们在贝西穷途末路。”
“额……”
日川凉语塞,因为他听多兰说,秦天已经收复了科密勒,但从“漫天的通缉令”看,这个“收复”有待考量。
日川凉忽然无奈扶额。
所以,是秦天自以为“收复”了是吗?!
巴塞一顿,抿了抿嘴,“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如果觉得我多管闲事的话,可以不用理会。”
“怎么会?”日川凉放下手,笑道:“朋友的建议也是另类的担心嘛。”
“朋友?”
巴塞一顿,有些吃惊,连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巴塞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虽然这样说有诬陷他人的嫌疑,但是,”
巴塞犹豫半响,看着日川凉明亮的眼眸,似乎下定决心,“卡萨的人不屑于踏足安村,我家离你们不远,卡萨能找到这里,说不定是有心人故意透露。”
有心人?日川凉歪了歪脑袋。
“日川,你要小心。这里,”巴塞眼眸深幽,意有所指,“是最危险的地方。”
是说……安村的村民吗?
巴塞明显是祸水东引,一句话把脏水同时泼向安村和卡萨,但日川凉没有过多表达什么,毕竟多兰也打算让对方去对付卡萨,但是这样的话……
岂不是负负得正,卡萨毫发无伤?
得出这个莫名其妙的结论后,日川凉告别了巴塞,决定去四周转转。
卡萨的人来到贫民窟,总不会悄无声息。
…
少年离开后,巴塞独坐良久,直到一阵微风吹过,屋前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叮音,巴塞才看向不远处被打碎的花盆。
缓缓起身,细致地将散落的泥土合掌收拢,放入花盆,压实。
与此同时,先前倒下的两名死灵此时死而复生般直挺挺立起。
“去卡萨。”
…
日川凉在接近贫民窟入口的时候发现了双双毙命的那对夫妻,从伤口来看,的确和那两个死灵手中的大刀吻合。
伤口上并没有黑魔法的迹象,明显是卡萨的人杀掉对方后才变成死灵,但无论事实是什么,他只确信一点。
他得加快动作了。
…
自那日以后,他和巴塞的往来多了些,但巴塞依旧很抗拒和日川凉一起拜访汉娜奶奶。
多次被拒绝,日川凉也不再提这件事情,只是见到巴塞的时候偶有沉默。
巴塞有空时,也会和日川凉一起前往救治,但暗之赐福就像是安村里的沉疴一般,反反复复。
巴塞似乎对破解净化法阵颇为熟练,不管日川凉如何加强法阵的强度,对方总能找到破解法阵的命门。
身体可以疗愈,但众人心里的阴影却逐渐累积,昔日见到日川凉的欣喜,已经变为麻木,这份沉重随着空气蔓延,有的人被压得喘不过气,毅然选择自我了断。
贫民窟背后靠山,山前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墓地就在居住区不远处的山背面,墓碑错落的小路绽放的花朵摇曳,似乎也在为逝去的灵魂送别。
日川凉亲眼看着昨日还招待他的人,今日就被泥土埋葬,心里说不出来的压抑。
“人类,真的很脆弱。”
站在日川凉旁边的巴塞轻声低语,似乎是在安慰日川凉,又似乎是在说些其他的什么。
“你开心吗?”日川凉突然发问。
日川凉仰头看着巴塞,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只是静静地望着对方。
巴塞不知道日川凉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只当对方是在难过询问自己的心情,低头,就见橙眸中白到似乎与阳光融为一体的自己,连他冷漠的眼眸都一眼望到底。
恍惚间,巴塞脑海中浮现出同样的画面,只不过犹如镜子的眼眸是浅绿色的,而他自己,也更为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