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又在转了》再暖

22、第 22 章

　　违背规则的人将受到惩罚，在公交车空间适用，广播也不能使用特权。
　　可广播很冤，它不是制定规则的人，只是执行者，规则的漏洞需要它执行错误。
　　时间显示屏倏地清空时间，铃声此起彼伏，广播口“嗒嗒嗒”落下红色血迹，男孩瞪大眼睛看着地面，又盯着上方，吃完了粽子，转过脸看严也，漠不关心的眼神里生出了愤恨。
　　直到下午15：00，时间显示恢复正常。
　　广播：“公交车的晚餐更加丰盛，仍然由……”
　　只见严也笑的人畜无害，广播心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严也指了指手机，广播一看显示屏，飘过绿色的000000000。
　　广播：“乘客请问。”
　　男孩突然道：“现在不是睡前故事时间，没有提问机会。”
　　广播冷漠回应：“公交车的规则根据实际情形更改，原来也没有用餐时间。”
　　严也道：“伤员恢复的差不多了，遵循公交车规则，尊老爱幼，先让小朋友挑。”
　　男孩脸上的表情变得阴鸷，大声道：“我不要你们的照顾。”
　　广播：“反对无效。本趟车支持任何有助共建和谐社会的行为。”
　　餐车的食物如下：一包辣条，一个馒头，一个水果蛋糕，一罐八宝粥，一个肉松饼，一盘土豆丝，一个卤蛋，一份卷饼，一个蛋挞，一碗米饭。
　　严也看着他的手在餐车上犹豫，道：“孔融让梨知道吗？尊老爱幼应该学到了。”
　　男孩怒气冲冲地看他们，到了这时候，车上的人虽然不知道内情，严也应该不是无缘无故欺负孩子的人，他们再看男孩觉得毛骨悚然。
　　“你们都比我大，又不老，凭什么让我尊老爱幼。”男孩质问。
　　“我们让了你两顿饭，你之前拿到自己想要的食物。你不需要照顾，只是先选，也没关系。”严也道。
　　“再多一顿你们能饿死吗？”男孩吼道。
　　严也：“我们只是比你大，没人应该替你吃发霉腐烂的食物。”
　　他点到即止，没有拿那些常用的称呼刺激他。
　　男孩忌惮车上的规则，他拿起辣条坐下，手指在包装袋上撕挠，盯着餐车传递食物。
　　这回应知分到不那么恶心的晚餐，蛋糕在他手上愈发诱人。男孩的表情从期待变成失望，应知中午水米未尽，车上没人比他更饿，男孩有种搬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感觉。
　　眼下八名乘客分成两派，男孩已经成了危险人物。
　　“谢谢你啊，在我吵架的时候，你让车停了。”坐他旁边的女孩看他拧着脖子，戳了戳他的后脑勺，瞳孔猛地瞪大，抬眼和严也眼神交汇，默默地缩起了手指。
　　很快又是“睡前故事”时间，广播沉重地出现在公交车上。
　　严也问：“有新内容吗？”
　　广播心道，你们这天干了多少事还用我提醒，它顿了顿，回答：“没有特别新的内容。”
　　等广播完第一遍故事，严也垂眸回复了“0”，道：“睡觉前，乘客是不是应该先方便一下。”
　　男孩已经想到他的目的，可广播不听从他的指令。
　　广播道：“乘客有十分钟时间，在车站自由活动。”
　　男孩站在门口，看着座位上的人，冷笑：“时间一到，你们还得回到车上，别以为下车便能逃走。”
　　严也：“我们为什么想逃走？你不走，这辆公交车被你挟持，还会有下一批无辜乘客。”
　　“他们根本不无辜！”
　　只见严也的手压在男孩的脑袋上，男孩直直地盯着他，眼眸里活着一团怒火，映着严也的影子。
　　几人下车后，回头看了眼站在车门口的男孩，嘴角噙着看不出邪恶的笑，像是自信能将人找到，继续下一场游戏。车上还有司机，那司机好像被催眠了，趴在方向盘上没有回应。
　　小薛慌道：“哥们，我们怎么办？”
　　严也：“按照广播的提示，10分钟后回车上。”
　　不多时，公交车站的卫生间门口，他们面面相觑，不安的只有小薛，另外几人观察车站内的布局，女孩名叫周易，发现小薛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笑道：“下车的人都不是好人，你看我像做了亏心事？”
　　小薛否认，他们几个男生一起有照应，这时候让她一个女生独自行动，有些欠妥，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眼光一转，注意到应知抱的小兽，道：“严哥，你的猫借周易几分钟。”
　　只见严也脸色比那盘豌豆荚还光亮：“不违反规则，他们也不能将人带走。如果被他们揪住了，我们守着人也没用。”
　　应知补充道：“我就是从他眼皮底下被揪走的人。”
　　小薛紧张地不知所措，周易瞬间想到应知出现的时间，再看他们就能理解很多突兀的事情了。
　　莫提壶跟在小薛身后，当小薛进了卫生间，对方守在门口，笑他比外面的小孩还胆小。小薛问：“他为什么挟持这辆公交车？我们和他有什么仇怨？”
　　“有些人他非正常离开，便会带着怨恨。年纪越小，记忆越淡，执念也更深，他不知道怎么恨，怎么释怀。可能不是这辆车，他只记得一部分，随机挑选了一辆，上车的是什么人，他也没有目标，只要凑齐九个人。”
　　多年前，发生过公交车事故，当时公交车是主要交通工具，常常人员超载，管理也不像现在正规严苛，引发不少猜测，经唯一的幸存者描述，有乘客和司机争执，导致车辆失控。之后幸存者消失，茶香香这些老精怪知道的比较多，不少精怪见过，幸存者精神失常，好像被什么缠着，精怪们也没发现什么人。
　　公交车最先下车的男人也是精神错乱。
　　男孩让最能威胁他的人先下车，最后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小薛问：“第九个人还在车上？”
　　“不～是～人。”
　　莫提壶的声音突然遥远，小薛喊了声，外面悄无声息，他后知后觉，没有听到应知和严也的回应。
　　他拍了拍门，这么大的动静，整层楼道都在回响，小薛只觉腿软，屏气凝神，他探头看了眼，卫生间的玻璃镜照着他，等了片刻，车站安静地仿佛只剩他一人，他慢慢地走到门口，手正要握住门，门上发出抓挠的撕扯声。
　　“应哥，你在外面吗？”
　　抓挠声停了片刻，又断断续续，小薛想到男孩抠辣条的神情，立时吓的后撤，脚下不知绊到什么，不由趔趄一下，耳边吹过一阵风，媚若无骨：“小哥哥，我陪着你，你害怕什么！”
　　小薛看了眼镜子，只见他四周弥漫一道人影，歪歪扭扭，像极了西游记的盘丝洞，他张开嘴，不等发出声音，窗户猛地被什么撞响，小薛循声看着不断被抓挠的窗玻璃，仿佛整张黑色的脸贴在上面，渐渐融成一滩黑夜，从窗缝钻入卫生间。
　　盘丝洞妖怪缠绕着小薛的脖子，定定地看着，忽然伸出绿色的舌头，勒着喉咙尖叫。
　　小薛被他这么一吼，镇定下来，快步朝门外跑。
　　周易闻声走到门口，瞳孔聚焦，映出正朝走廊灌涌的魔气：“快回车上。”
　　门砰地关上，小薛脚下一顿，魔气快速从门缝追到外面，缠在小薛的脚踝上，紧接着被什么用力拉扯开。
　　两人找到出口，发现门窗上了锁，只能上楼，转了几圈，仍然回到原地，走廊仿佛一个圆形，两边延伸到黑夜里，不知道在哪里转弯。
　　适时小薛背后冒出一团黑影，对着他后脑勺张开黑色的大口，喉咙深不见底，像是将他吞下。这时候一条细长的绿色藤蔓从魔气的口中穿过，蓦地朝后一拽，掼到墙壁上，藤蔓怪已经贴着墙面铺了一层隔音，魔气的尖叫尽数被叶片吸收。
　　“我兰中君子，岂能让你们嚣张。”剑兰怪晃着花苞，挥起一叶片，扇碎漂浮的魔气残余。
　　含羞草怪绞杀着魔气，从齿缝漏着黑烟：“等应知回到公寓，和他商量，再收盆猪笼草怪。”
　　“这事有的商量，那位不可能同意！每回看见他到阳台揪叶子，都感觉他的手想掐在根上。”仙人掌道，小精怪可能还能共享，到了某些境界，像严也在人类世界接近人性的存在，占有欲比较重。
　　“吃了这么多魔气，会不会变成黑巧蛋糕？”墙壁上冒出一朵蘑菇形的白色妖怪，大口吞吃魔息。
　　周易余光扫过墙壁，手猛地扑上去，只觉墙壁发软，非常平坦，她又用指甲抠了抠，这才放心。
　　奶油蛋糕怪被剑兰怪的叶片捂着嘴，手脚也被藤蔓捆着，虽然被挠的浑身发抖，没引起注意。
　　小薛后背生凉，猛地回头，什么也没有。
　　他转身看到周易的手扶着墙壁，黑气从他的指腹朝外增长，问：“你的手受伤了？”
　　黑色的血迹沾在指腹，根本洗不掉。周易道：“车上那男孩的血。”
　　小薛拿出一张符纸包裹她的手指，只见魔气立时被压制消散。
　　周易：“你还带着驱邪符？”
　　小薛：“剧组发的道具没用完，我又没到家，一直带在身上。”
　　当人和精怪松懈之时，公交车站响起广播声：“10分钟自由活动时间已结束，睡前不能剧烈运动，违背规则要受到惩罚。”
　　眼见魔气卷土重来，周易手指上的符纸发烫，墙壁门窗上不知何时贴的符纸同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