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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剧本:春神庙篇end ...

  •   剧组穷,导演没有苛扣演员的伙食,盒饭定的标准餐,应知看着瘦,饭量可比平常人大。
      他找了阴凉吃自己的餐,突然旁边坐下一人,是“莫提壶”。
      应知的目光看着他餐盒里的排骨,咽了咽口水,莫提壶不可察地竖着毛,这应知瞧着瘦,饭量奇大。
      正当莫提壶犹豫,筷子冷不防戳断了,将两人专注的注意力打断。
      只见另一边将餐盒倒在应知的上面,道:“我没动。”
      严也端着自己的饭盒,西葫芦鸡蛋绿的清淡,紧接着筷子夹走应知餐盒里的肉:“现在我动了。”
      严也请加餐,猪脚馄饨个大皮薄,应知还问了从哪家店定的外卖。
      “我问问。”
      严也扣下筷子,莫提壶夹着耳朵近前,进组的人职业不同,不乏无师自通本色出演,想是在拍摄的时候,应知看他演的毫无痕迹,带到生活里的行为也有了些狼的特质。
      莫提壶本职是外卖员,兼职得空还能跑几单,不耽误工作:“仙君,老城新城的店,你尽管问我。”
      “跟你商量件事,别喊我仙君行吗?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害怕。”应知喝着水压惊。
      剧本里的角色跟演员分开谈,代入角色是一回事,这要见面喊,穿了剧本他受不起折腾。
      莫提壶狼眸若有所思,试探:“应公子。”
      “有进步,我这一下从古代穿回近现代,再近一步。”
      不等应知循序渐进,严也一槌定音:“应知。”
      应知眼看着莫提壶狼尾巴虚晃,他捏着眉心。
      身旁的人站起身,问:“你准备好了吗?”
      应知欲言又止,愣愣地看着人。
      对戏,下午的戏仍在春神庙,只见严也检查着身上的绳索,对工作人员道了谢,劲长的手指猛地勾住应知后背的绳子,试探锁扣,魂游天外的应知眨了眨眼,侧过脸,眼前的高度比之前低很多,工作人员在严也的提醒下,收紧他的绳子。
      应知条件反射抓严也的绳子,被对方挡了回来:“这不是你的。”
      片场一阵空,声音都静下来,绳子好像在颤抖。
      “绳子编着演员的名字,分你的我的。”
      对方的声音轻笑:“仙君,吃的饭长到哪里了?”
      应知感觉僵了舌头被激活了:“智慧。”
      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严也头一低,发梢蹭过应知的后颈,笑的绳索跟着颤抖。
      他的回答有什么问题?
      “大智如愚。”应知补充。
      经过几次试飞,应知逐渐适应离开地面的手足无措,这场戏两人配合,严也几乎跟他寸步不离,说是应知在适应,更像是严也掌控着他。
      导演拍手:“你们就顺着进入角色,谛照你放开手脚,靠着越狐级。”
      应知的手臂一抬,碰到背后的人,听到闷哼,紧接着严也后撤一步。他扭头看严也:“你受伤了?”
      “无事。”严也回答,在现实掺入虚境,虚虚实实看不出真假,突然犹豫片刻,改变了主意,手抵着胸口:“小伤,仙君不必挂怀。”
      应知再次欲言又止,这人入戏也快。
      正式开始拍摄。
      *
      适时赵之珩倏地一顿,慌道:“师父!”
      “之珩,还记得为师的提醒?”面前的人正是苍悯宗现任掌门墨虚酉。
      赵之珩:“师父,弟子谨记在心。”
      “掌门”道:“为何不除了妖物,取回啻戒?”
      “师父,世间已无善机,仙门断了仙缘,想是上天对人的惩罚,我们何不秉承仙门责任,为民积福。”
      “修仙之人不求飞升,还求什么仙!除魔降妖是天道神君托付仙门的职责,也是考验,等到那天,仙门将有人跨过天门飞升,你不想自己是人间第一人吗?”“掌门”怒道。
      “谛照师弟他……”
      “他生来无仙根,昭穹宗长老皆知此事,不然怎会传位他人。只有站到最高的位置,俯瞰人间,方能承担更多责任。”
      掌门语重心长,道:“既然啻戒出现,便是窥见神界的契机,只要这些法器回到我们仙门,必能找到开启仙缘的机会。”
      赵之珩脑海一片混乱,当年他下山历练,阴差阳错知晓世上仙门只是靠着神界残存的灵力修行,神早已断了仙缘,不再渡人,满口仁义道德的仙门在人界不过借势揽财,为非作歹。
      玄悯宗虽门规森严,也暗中搜集神界的法器典籍,若是同道仙门,苍悯宗有意拉拢,若是妖魔,则名正言顺地夺取。
      抬眼,越狐级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眼中颇有不屑,赵之珩咬牙起身,当即挥出佩剑。
      剑光暴起灵力。
      “赵师兄,你先……”谛照在二人中间,不等他说完,对方毫不犹豫挥出第二击灵力。
      越狐级将人揽腰横抱一转,看着赵之珩泛着邪光的血目,解释道:“赵仙长,是看上我的法器了。”
      谛照:“赵师兄,此乃虚境,他未从作恶,不管你看到什么,皆不为真。”
      越狐级:“谛照仙君怎知他看到的不可当真,若他看的是我恶贯满盈呢?”
      谛照:“那你为何在此周旋?趁虚而入,让我二人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每当谛照和赵之珩对上,立时又被越狐级打断,转到他背后。
      狼妖莫提壶看着他们瞬间转变的走位,眼花缭乱。
      方才两人试飞,莫提壶暗中看戏,他当自家大人在这位仙君身上用了什么非近身不能的咒术,这一刻福至心灵,他家大人就是在陪谛照飞,他想起人界一条法则:让他爱上你,就带他去跳一次伞。
      暗暗咋舌,花猞猁调戏假仙君。
      越狐级顿了顿,忽然贴着他的耳边道:“我想看高高在上不为情动的仙君会生出何等恶念。”
      “你高估我了,是人皆存欲念,我亦不例外。只是到那一刻,我定亲自谢罪师门,不乱世道。”
      越狐级捂住他的嘴,闭了闭眼道:“仙君,何必咒自己。神一出口,是为神谕。”
      谛照:“你大可安心,人界无神,待我百年后,或天门再开,你再求神饶恕我。”
      “妖物,交出啻戒,我不伤你性命!”赵之珩垂首清醒须臾,道。
      越狐级额间隐隐跳动:“你们仙门冥顽不灵,我骨血所造之物,不会拱手让人。我方才答应这位仙君,好生活着,长命百岁,求神饶恕,你怎能让我失信。”他握紧谛照的手,冷声回道。
      谛照顿了顿,道:“赵师兄,啻戒和他有了机缘,便是天机,你无需执着。”
      赵之珩:“仙门供奉天道,受命看护人间祥和,神界之物,皆为仙门所供所有,怎可与妖为伍,视而不见。”
      越狐级盯着他的瞳孔,道:“我十分好奇,赵仙长本人如何想?”
      他猛地放手,当谛照和赵之珩抗衡之时,只见黑色戒尺不知从何而降,瞬间抵在赵之珩的颈间。
      赵之珩的手不由颤抖松动,牙间嗫嚅:“师父……我……师父您……”
      啻戒上的光迅速延长,虚形从他脚下游走,他抬眼,面前的人影渐渐清晰,道:“谛照师弟。”他迟钝地看到另一边的人,恍然明白。
      越狐级:“清醒了?”
      赵之珩平复半晌道:“我定力不够,让阵中的残魂搅乱了神智。”
      明眼人不必此地无银,谛照见他恢复神智,不便多问。
      越狐级不置可否:“我们妖不比人守口如瓶,看到什么,好闹得人尽皆知。赵仙长若不放心,也可将我们带回苍悯山,我们宁死不会屈从。”
      只见谛照看着他,他道:“仙君,你记好了。”
      赵之珩沉声:“我的过错一力承担,不辱没仙门。可若你今后想靠此为祸,我身败名裂,也除你后快。”
      谛照:“赵师兄,该阵乃上古神君所设,我等皆不能幸免。”
      闻言赵之珩默了默,欲言又止,没当着越狐级的面询问。
      嘣!
      谛照耳尖一动,手指蓄力成爪,转身就要抓住背后人的绳子,冷不防对上越狐级的脸,只见越狐级兽眸圆瞪,唇角止不住颤动,谛照仍是听清了他含在唇齿间的不满:“你又来!”
      满脸错愕不解的谛照目光后移,仿佛看到了他竖起的毛发。
      越狐级先一步从高空稳住晃动的绳子,原本断裂的绳子在下一刻缠绕完整,两人落地。
      应知正要让开,猛地被什么推了一下,弱风扶柳,柳折了。
      站得挺直的严也纹丝不动,不可察地眸光一动,突然顺势倒在地上,应知也分不清是被动还是主动了。
      咔嚓。
      应知脸色一边,不由看严也背后支撑在地的手。
      “你手骨……”
      “折了。”严也冷冷注视着他,回答:“差一顿饭,就不会被你的智慧压折了。”
      “哦。”应知垂眸。
      险些翘起的嘴角一沉,严也将手抬到应知眼前,三两下正了骨,就是声音听的人心惊:“我学过挫骨,也学过正骨。”
      应知心说,他是在用力量威胁。
      “不是自己的不要乱接。”严也像是解释。
      *
      不多时,春神庙的灵力散尽,仙门弟子三三两两分散在破败的庙内。
      姚十九只觉脸疼,眼皮一掀,面前一只狼脸挥着爪子,牵起他的手,深情款款:“相公,你我洞房花烛夜,你怎么先体力不济,昏睡不醒。”
      惊醒的姚十九倏地碰到后面的人,缓缓对上那人视线,越狐级垂眸莞尔一笑:“小仙君想是春宵一刻的后劲还未过。”
      他挪回目光,定睛看,哪有什么狼新娘,莫提壶直起身,尽是揶揄,他想了片刻,张口要问,突然不知问什么,脑海里隐隐约约有一人,在他昏前喊了他,怎么也记不起对方何人。
      其他门派弟子相继醒来。
      “我们怎么在这里?”
      “澹城的妖物除了,想不到绕了这么多时日,总算能回师门交差。赵师兄呢?”
      “大师兄,你伤势如何?”苍悯宗弟子看他脸色苍白,上前问道。
      赵之珩回了声“无妨”,想起什么,看着谛照问:“谛照师弟,再过几日是仙门三年一度的研学盛会。按规定,本届到我们苍悯山,不知师弟是否到场?”
      谛照道:“谨遵师门安排。”
      回想昭穹宗每次研学,下山的多是入门不久的中等以下弟子,由门派选出的翘楚负责。谛照已不是刚有名气的小弟子,以后继任长老,这等小事自有别人接替。赵之珩淡淡应了,看到越狐级,静默片刻,对他做了一揖。
      莫提壶翕动鼻翼:“大人,我怎么感觉周围的人对咱们没那么敏感?”
      越狐级道:“神谕骗人,是为因果。他们安排了这道阵,自然悄无声息拿走了想要的回报。”
      所有人吵嚷时,无人察觉残余的废址上飘起一缕黑色的烟,骨碌一块六面玄铁掉入烟雾里,消失无影。
      “这花皮子,可恨!”夙勉指间转动玄铁盒,委屈地看着神座。
      宫殿神像画卷垂幔拂动,隐约可见神光盈盈。
      神君:“可恨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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