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乱跑？怎么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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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乱跑？不可能的。
趁着大娘进厨房做饭的功夫，归南立即掀开被子下床，蹑手蹑脚的跑了出去。
等到大娘端着碗从厨房里出来，就见床上空空如也，哪还有归南的人影，一转头，连挂在墙上的蓑衣也不见了。
大娘哪里还不明白她是去了哪。
“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看着外面昏暗的雨幕，大娘一咬牙，一头扎进了雨里。
而此刻，归南正冒雨往北面的小桥赶，远远的看到村民们往河边挖渠，知道他们是想把路基同河道连接，将水引到河里去，她顾不得避开脚下的泥坑，脑子一热就冲了过去。
“停下，快停下，水怎么能往河里引！你们挖通了这个路基就彻底不能用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雨丝雾蒙蒙的，他们根本看不清身边人的脸，但归南的话把他们震住了，一时间都不敢再有动作。
刘大人闻讯匆匆赶来，“你来这做什么？大人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吗？”
“修路的事你不用管，有我和陈旭年在这看着呢，把水放了，等雨停铺上石块就行，没啥事，快跟我走，这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大娘看到你不见了该担心了，快点回去。”他说完，见归南不动，试图去拽她。
归南赶紧后退几步避开了他的手，她忍着脚掌上传来的疼痛，试图说服他，“刘大人你先听我说，现在情况跟之前不一样，雨季很快就来了，你现在挖渠放水只会让原来挖好的路基被雨水冲垮，到时候整条路就都报废了！”
“你就放心吧，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的。”刘大人不以为意，上前一把拉住归南就往村里走。
他力气太大，归南见挣扎不掉，不得已搬出自己捏造的马甲，“这是神仙告诉我的，是真是假我们试一试，试一试就知道了。”
刘大人没说话，拉着归南离开的动作却慢了下来，归南挪树的时候他也在帮忙，知道归南近日来很得神仙喜欢，经常给她的事，方便挪树的神水就是他给的，还给了个据说能亩产千斤的番薯，补偿完村民后剩下的番薯尚书大人已安排人种下去了，收成如何还未可知，树木的成活情况却是非常直观。
不说别的，就说大娘家那颗老梨树，跟其它树木灌溉的一样份量的神水，移栽过后第二天就能正常开花了，其它树眼见着比之前长势也都要好的多。
想到这里，刘大人停下了脚步，“你说真的？神仙当真这么说？”
归南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表情不似玩笑，刘大人已然信了八分，保险起见，他让村民和役卒都离开了路基，不许他们再继续挖下去，确认村民和役卒都遣散后，他转身问归南，“要如何试？”
归南抬头看了看天，此时雨势渐歇，天色却还阴沉着，看起来还有一场大雨，便道：“先去室内吧，一会应该还要下雨。”
刘大人一想也是，点头同意了，带着归南往自己的住处走。
到了刘大人家，
归南征询过他的意见后，从杂货堆里翻出个镐头，一瘸一拐的蹲到了角落里，模仿着河流的样子在地上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凹槽，又用挖出的泥土塑了一个高出地面的，这个是路基。
“我脚不方便，可否劳烦刘大人打盆水过来？”
刘大人照她说的端来水，归南接过，道了声谢，便开始往两个凹槽里倒水。
“这就是现在河道和路基的样子，河道在地面以下，是那个矮的凹槽，路基虽也在地面上，但整体还是高于河道，所以是那个高的。”
刘大人点头，“对，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这有什么问题吗？”
“别急，我示范给你看。”
她说完，动手在两个凹槽中间挖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高凹槽中的水在重力的作用下，缓慢的往矮凹槽里流。
刘大人更迷惑了。
却忽然见归南端着陶盆到高的凹槽旁边，像是想把水直接浇上去，刘大人笑了，“你这不对，雨没你泼水的力度那么大，路基也没那么松软，不会一冲就倒。”
归南也不恼，从桌边抽了张纸，不顾刘大人心疼的眼光将纸弯折起来，放到盆与“路基”旁边，用纸张引导着水流，一点点的把水注入到高的凹槽。
开始还没什么问题，水流不大，又很平缓，经过缺口很快流进了矮的凹槽里。然而，随着水流时间越来越长，小口有时被泥土中裹挟的土块挡住，无法疏通，“路基”中慢慢重新积满了水，缺口附近的泥土竟开始松动……终于，缺口被冲垮，“路基”里的水一下子泄的一干二净，“路基”也跟着七零八散的倒塌了。
从始至终归南引水的速度没有任何变化。
刘大人被震撼到了，看着倒塌的缺口久久不能言语。
归南耸耸肩，“大人您也看到了，雨水是没有我放水的力度那么大，可滴水尚且能穿石，何况是这么大的雨呢？”
“为了泄洪，这个口子日后相必是不会封上的，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天路基可以撑住，两天，三天，甚至一个月呢？它还可以吗？没记错的话，你们是准备以后往里面填充石块对吧，又有谁能保证这些石块不会成为刚刚那颗堵塞泄水口的石子。”
刘大人彻底信了归南的话，他沉吟了会，道，“兹事体大，我不能擅自做决定，我们现在去找尚书大人，请他来裁决。”
……
房间内，应淮止执了卷书坐在窗边，正细细研读。
听到敲门声，小厮连忙跑去开门。
刘大人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直接开门见山道：“大人，咱们原先的方法有点弊端，可能得改进一下。”
应淮止正想回答，见到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归南，不由得眉头一蹙，“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
归南：“……”
怎么都是这么个开头！
“那个神仙给我托梦，告诉我不能用现在挖渠排水的方法，我怕你们动作太快，只好赶紧跑过来了。”归南无奈，把刚刚跟刘大人说的又给应淮止重复了一遍。
“还有吗？”
归南摇摇头，“没了。”
应淮止放下书卷，轻叹，“下次神仙再给你托梦，你大可以直接让大娘告诉我们，你的脚还没好，最忌操劳奔波。”
归南满口答应，实则根本没放心上。
等修好了路，他回他的庙堂，她处她的江湖，根本看不到她，她想怎么跑怎么跑，反正他管不到她。
应淮止一看就知道她把自己的话没放在心上，他有些心累的揉了揉眉心，侧眸看向刘大人，“你可有想到规避的方法？”
刘大人拱手道：“下官来的路上思考了一下，既然挖渠泄水不行，不如在河边安装一架水车，借助水车输水，或许可行。”
“不好。”应淮止思考了一下，否决了这个提议，“水车造价太高，安装也不易，况且水车作用范围太小，并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刘大人不死心，“那如果凭人力，让役卒和村民将水舀出来倒进河里，或者等雨水自然渗透地下呢？”
应淮止轻叹：“这两个方法都过于耗费时间了些，凭人力舀水或许可解一时之急，可眼下雨季将至，你难道还能次次都舀出去不成？至于自然渗透……这个就更不可能了。”
刘大人也没辙了，他保持着拱手的姿势，脸上一片愁云惨淡。
归南默默整理了下他们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水车不行，因为造价高；
人力和自然渗透不行，因为见效慢，治标不治本，太浪费时间。
那有没有既不浪费时间又能根治的低成本方法呢？
记得她来望村的第一天也是刚下过雨，那个时候路面虽然泥泞，但并没有多少积水，可见修路之前望村应该是没有洪涝一类的灾害的，也就是说地面的渗水能力还行。可能是因为她挪了树，雨水无法顺着植物的根茎渗透到地下，这才导致了现在这么个情况。
植物……看来少了什么都不能少了植物。
那她能不能参照现代的雨水花园的概念，在原定的道路旁边再人工挖掘建设一道绿化带呢？
这样既美观了路面，又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雨水无法渗透的问题。
归南越想越觉得可行。
“尚书大人，我们不然试试在河道边另挖两个凹槽，种上树木，这样既能防治水土流失又能涵养水源，一举两得。”
应淮止有些好奇，“这也是神仙说的？”
归南迟疑了一瞬，她也不确定针对城市内涝设计的雨水花园对整治古代的水流无法外泄问题有没有用，若是效果不大，岂不是于神仙无所不能的形象有损？
思及此，归南果断摇头，“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不乱跑？怎么可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