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Für Dic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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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外面在下雪。
蒂莫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已经很久了，从他打完电话之后就一直呆在那儿，与其说是发呆，不如说是在等人吧，看着一个个人从窗边路过，蒂莫的眼神总是亮了又黯。
——那个人的话，是不会来的吧。
“蒂莫，你和菲利……”
“我不想讨论这个，好吗米夏？”
“好吧……我是想说，菲利上了去西班牙的飞机。”
能期待吗？但是如果能期待，又在期待些什么？如果这个期待实现了，又该做什么？蒂莫觉得很茫然，他知道他在期待菲利能够来，但，就算菲利来了，他又能对他说些什么？是他先放手的，是他先在FB上删掉了所有和菲利的回忆，是他先不再和菲利联系，是他先拒绝提起任何和菲利有关的消息。
而现在守在窗边的人，也是他。
菲利普•拉姆。
这个自从他来到瓦伦西亚便天天念想着的名字，它所代表的人在遥远的另一岸，而他们之间心理上的距离，大概也不会比物理距离更近吧。
即使是来了西班牙，也不代表就是来瓦伦西亚，这个他很清楚。但还是忍不住心里那些希望，那些……形似美好的希望。
那他呢？
那个他一直想念着的人，会不会也像他一样，每日守在电话旁边只为等待接起电话里面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小猪骂过他是庸人自扰，米夏也劝过他去找菲利解释。
他不愿意。
嗯，一点都不愿意。
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的那么想而已。不过也许，也是因为害怕会看到那个人不再亲近的眼神，害怕听到那个不再带着温暖的声音，并且，其实那句再见，谁说……或者谁说不说都是一样的。
蒂莫的视线移向窗外的天空，嘴角慢慢泛起一丝笑意。
菲利。
大概也只有看着天空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还和你在一起吧。
至少，我们还在一片天空下。
【二】
菲利站在车站，脸上是犹豫不决的神情。
手上因为一时冲动而买来的车票，终点站写着“瓦伦西亚”。
到头来，他还是割舍不下，割不去那份在心中自己珍藏爱护已久的感情，舍不得那个人离开时那双写满痛楚的眼睛……全都……舍不得。
微微垂下头，到现在他都不清楚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以为是平常的小打小闹却瞥见了蒂莫认真的神色，他等着蒂莫恢复精神，等来的却是第二天蒂莫就不再见他，甚至删除了所有在ＦＢ上和他有关的东西。他知道蒂莫想去西甲，他虽然难过却也没说什么，他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被狭隘的距离所阻挡。
不过也许，他错了。
他不在乎的，蒂莫不一定不在乎。
他相信的，蒂莫不一定就要相信。
菲利在蒂莫离开后问过很多人，问他们是不是两个人不在一个俱乐部的话感情就会慢慢疏远，他们说也许；问他们是不是一个人去了遥远的地方就是对另一个人的背叛，他们说绝对不是。
他不知道蒂莫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看着手机上自己偷偷保存的两个人在水族馆的合影，鼻头酸酸的，却还是没有哭。
车远远地开来，然后缓缓慢下速度停在车站。
他提着行李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毅然地上了车。
舍不得的情绪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滋长着。
蒂莫，如果你不愿意主动，那就我来好了。
我们两人之间，总得有一个人作出决定。
【三】
一个人走在喧闹的街市，蒂莫的Nano里面放着《Inconsolable》，虽然对英语不是很在行，但他知道这首歌唱着什么。
——大概，算是唱着他的心情吧。
他不应该那么消沉的，这么消沉的人一点也不像他。
抬起眼看着自己走到的地方——瓦伦西亚水族馆，觉得舌根处有苦涩的感觉。
但是，心这种东西，你又怎么可能抓得住。
买了票，走进馆内，愕然地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而后又笑自己，会这种时间来水族馆的人，也只有他了吧。
蓝色的水似乎正包围着他，这里的水族馆和在德国的水族馆完全不一样。
——这样的话，就连怀念，也不知道该怎样去怀念了。
玻璃上可以看见自己，就算只是恍惚，也能发现自己已然有些苍白的脸色，甩了甩头，想甩去脑子里面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却因为在记忆里看到了曾经的欢乐而愣住。
如果一切都还没有变，那该多好。
Nano里的歌不断重复着，而他也没觉得腻。他听到开头的一句“memory’s frozen in a picture frame”，他将所有和菲利相关的东西都删掉了，甚至连手上留有的相片，也一张不剩地烧掉了，当时看着在自己眼前燃起的火焰，他对自己喃喃：“没有人与你同行，你将独自上路。”这句《Dieser Weg》里的话，却意外地适合他。
但谁能给他这个如果？
没有。
——因为这所有的全部，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走得累了，蒂莫靠在玻璃墙上，闭上眼。
Nano里的女声唱到了副歌部分。
第一句话是
——I believe, a part of you will always stay with me.
Hey,菲利，对不起。
我好想你。
【四】
打电话向其他人询问到了蒂莫现在的住址，菲利现在就站在房子的门口，抬起准备按门铃的手却在要碰到门铃的时候缩了回来。
如果门打开了，那个人会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
开心？难过？惊讶？还是……冷漠？
当初连句再见都吝啬于他的人，现在面对他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吧。
但是，如果就这样离开的话，不仅自己不甘心，还有被自己折腾了一整天的行李箱也不会答应。
为自己的幽默笑了，深呼吸之后菲利按了门铃。
没有回应。
脸上的笑容敛去。
连续按了好几次，结果都一样是没人应答。
菲利低头看着自己的行李箱，轻声说：“看，上天都不待见我们。”这么说着，却不愿意走，于是坐在了门前的阶梯上，双手抱膝，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周围白雪皑皑，有的只是他来时的脚印。
要是能见面就好了。
哪怕只有一秒。
【五】
一个小时。
无聊的菲利从行李箱里拿出了iPod，单曲循环着同一首歌。
——《für dich》
旁边放置着的行李箱显得孤伶伶的。
【六】
两个小时。
这是第十五遍。
“Ich spüre dich in meinen tröumen, ich schliesse dich darin ein, und ich werde immer bei dir sein…（我感觉到你在我的梦里，我把你锁在那里，就这样我将一直和你在一起……）”
大雪已经把他来时深深的足迹覆盖了。
——就像他没来过一样。
【七】
记不清是第几个小时了。
天色已经步入黑夜。
纵使身体素质好的如菲利，也有些昏昏沉沉。
而耳机中依旧是那个有些沙哑的声音。
“Weil mit dir morgen wieder kommt…（因为和你在一起，明天才会来临……）”
蒂莫，蒂莫，你在哪儿呢？
【八】
当蒂莫到达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他想念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的人正蜷缩在他家门口的角落里。
安静的环境，连掉在地上耳机里放着的音乐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Für dich, dreche ich so lang an der erde, bis du wieder bei mir bist…（为了你，我推动着地球，直到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菲利……”
那个人恍恍惚惚地睁开眼。
“你回来了啊，蒂莫。”
……
“嗯。”
【九】
“我想你了，蒂莫。”
“我也是。”
“所以我来找你了。”
“我知道。”
“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我也是。”
因为怕等不到你，所以才宁愿不等的。
“对不起，菲利。”
【十】
“蒂莫……”
“我在这里。”
“我们和好吧……”
“……”
“不要再这样了，我不要这样。”
“……”
“我会很难过的。”
“……”
那个人带着微笑。
“但是我不会哭。”
“Und wenn ich dich so vermisse, bewahre ich die troenen auf, für dich…（当我想念你的时候，我不让泪水流出来，为了你……）”
【十一】
“我后悔了。”蒂莫开口。
“嗯？”
“Für dich, mache ich ieden tag unendlich.”
为了你，我的每一天都变得无比漫长。
“Für dich.”拥抱。
“Für dich.”亲吻。
【十二】
雪下得更大了些。
午夜的钟声，过了十二点。
行李箱和iPod都被留在了门口，即使冷，似乎也不再觉得孤单。
“Ich liebe dich……”
“Ich liebe dich auch.”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Für Dic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