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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正直暑假外加开学季,江城的高铁站人声鼎沸,不大的停车场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何余费了些时间才找到了一处能停车的地方。停好车后带着鸭舌帽就下了车,今天得命令来接宋野。
      炎热的夏天是她最讨厌的季节,何余怕热一到夏天就恨不得天天住在空调房里。
      江城的高铁外面是露天的,到地下出口何余需要走过一个长长的广场,看着烈日下的大理石路何余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压低了帽檐一身低气压的往目的地走去。
      走了大概十分钟才到高铁出口,何余摘了帽子拢了拢头发一股清凉就扑面而来,让她燥热得心渐渐平静了。
      来接站的人不多也不少,何余往旁边站了站正好站在了抽烟处,看着里面出来的人,从她站到这里来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车的人了,她难的有兴趣的看着那些拉客的人举着住宿的牌子去拦出站的人。
      两方在极限的拉扯,可几个来回何余便去了兴致。
      不知是耳边嘈杂声还是等的时间有些长了,心底的那点烦躁又涌了上来,何余摸着口袋里的香烟有些心痒,几番纠结后还是点了一根。
      “姐姐”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何余转过头看着不远处朝自己跑来的少女,纯白的连衣裙随风飘荡,少女身后扬起的发丝都透露着喜悦。
      “姐姐怎么抽烟呀”少女轻喘着气皱了皱鼻子,周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烟味,不似尼古龙倒有股白兰地味。
      瞥见何余手中的烟,宋野愣了一下心里没由来有些发赌,姐姐似乎变了,以前都不抽烟的。这样一想宋野竟然升起一股不安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抓不住了。
      “抱歉”何余掐了烟蒂随手扔到了垃圾桶,又从包里拿出湿巾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手指,微微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宋野有些亲近的距离“什么时候开学”。
      对于何余的动作宋野也没生气,嘻嘻笑了两声“下个月十号”。
      宋野是何余小姨的女儿,宋野十岁那年她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了,之后就被王知夏也就是何余的母亲接回了家,那时候的何余十八岁正直青春期,对于突然来的宋野很是讨厌,可偏偏王女士天天到她跟前说宋野怎么怎么好,当然这也并没有改变何余对宋野的讨厌。
      至于两人的关系缓和是在一年后,那时何余谈了一个对象,那人是个骗子,一开始何余并不知道一直到高考前一个月。下晚自习何余被人堵在了离家很近的一条巷子里。
      宋野那天刚从朋友家回来,路过小巷子时里面一阵争吵声,当然那时宋野才十一岁还是个小孩呢,自己也害怕所以她只是希望能尽快走过去。
      可就在收回目光离开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何余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宋野握着书包带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过去的话她太害怕了。本来今天回家时间点就完了所以才抄的近路,不曾想碰到了这事。但是不去的话她又做不到虽说何余不喜欢她,但是王知夏对她很好。
      几番纠结后,宋野还是选择了过去看看,她踮着脚轻声的朝那边走去。
      狭小脏乱的巷子深处,几个人背对着宋野看打扮像是学生,扫了一圈从一条缝隙中宋野看到了何余,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白皙的脸上有几道红痕。单这么看任谁都会觉得是何余被欺负,宋野心里着急又不敢冒然出去,只能在躲避处来回挪动。
      眼见几人又动起手来,宋野再也待不住了,何余一人对四个还是渐渐落了下风,侧腰的地方被人踢了一脚,偏生着四人围着她。
      宋野跑来的时候正看到后边一人提着棒球棍朝着何余的脑袋砸,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扑了过去。
      闷哼声在何余耳边炸开,一脚踹开面前的人,转身抱住了背上的人。
      待看清来人的样子后,何余惊了一瞬,宋野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她是不喜欢宋野的。
      只是没想到这小丫头会为她挡这么一下,现下的心里百感交集。
      别的不说,就说眼前到家她是逃不过挨骂了。
      那群人见真的打到了人而且还是个小孩也都被吓了一跳,几人冲着何余放了恨话后落荒而逃了。
      何余背起宋野快步朝外走去,她记得这附近200米有个社区医院。
      小城市的医院到晚上人就不太多了,何余背着宋野进来的时候正好有个路过,见她满脸焦急边赶紧过去询问“怎么了”。
      听到声音何余停下脚步喘着气“医生,我妹妹被棍子打了一下后背,她……她不会有事吧”。
      “没事,你跟我来”医生看着何余,心里泛起一丝心疼,女孩看起来跟自己女儿年龄差不多。
      张梅今天值夜班,她所在的医院是社区医院,晚上基本就没有病人了,她到着两个人来到办公室。
      “别怕,你先把你妹妹放到床上”何余听着张梅的话把宋野轻轻放到床上。
      小丫头眉头紧闭,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何余退后一步看着张梅给宋野做检查。
      大概十分钟左右张梅检查完了一切,对着何余说“放心吧,她没事,只是晕到了”。
      悬着的心一下落到了地上,何余感激的看着张梅,道了谢接过她递过来的的药方,出去拿药去了。
      两小孩到现在还没回家,王知夏急得快要报警了,何幕在一旁不停地安慰着她“别急,许是两人路上碰到了,又一块出去完了”。
      “不可能的,何余有多讨厌野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会跟野野出去玩”王知夏有些激动。
      “那也说不准,先别急,我给小余打个电话”何幕抱着王知夏,另一只去掏手机。
      何余拿着药往张梅办公室走,口袋的手机铃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异常响亮,何余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名字,心一咯噔,还是按了接听键“爸……”。
      “何余,你个死丫头到哪去了,你把野野带到哪去了”还不她说话,对面气急的王知夏直接打断了何余。
      “你干什么呀,什么都不问清楚就责怪小余”何余听着何幕有些生气的语气。
      “问什么,有什么好问的,就何余那不着调的样,一直看不惯野野,说不准趁着这个机会把野野弄丢的”王知夏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直在强调着是何余做的一切。
      “王知夏,何余是你的女儿,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何幕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她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这样变态的女儿”
      “王知夏”
      “行了”
      何余揉了几下不耐烦的眉头,腰侧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刺激着她的神经,对于王知夏的话,她听过太多遍了。
      “宋野没事,她……她替我挡了一下昏倒了,现在在医院”
      “什么,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
      “铁路社区医院”
      “等着,我和你妈马上过去”
      何余收了手机,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情绪,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宋野已经醒了,听到声音和张梅同时看向了门口,在触及到何余眼神后,想说的话还是没敢说出来。
      “药拿好了”张梅放下病例,摘了眼镜看着何余温声问道。
      “嗯”何余拿出药递给她,张梅接过又拿起笔在药盒上写了每天要吃的多少量,又还给了何余。
      张梅要去查病房,何余也不打算在留在这了,跟人道了谢就扶着宋野往外走了。
      王知夏和何幕来的很快,在医院门口碰到了两人,何余还没来的及打招呼就被甩了一个耳光。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何余,她舔了舔发疼的嘴角,冲着王知夏冷笑一声,松开了宋野的胳膊,没了支撑的宋野身体下意识就往边上倒去,王知夏脸色一变跨步过去接住了人。
      “小余”何幕回过神看着女儿脸上的红手印,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转头冲着妻子喊了一声“王知夏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我干什么,你看看野野都成什么样了,她还是个孩子呢,要是出点事怎么办”王知夏被宋野脖子上的白纱布刺痛了眼睛,宋野是她妹妹唯一的孩子,要是出了事她怎么跟她交代呀。
      “孩子?妈,我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何余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苦涩。
      “我没有你这么变态的女儿,你看看哪个人像你这样喜欢……”
      “小姨,咱们回家吧,我想睡觉了”宋野细小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怒气。
      王知夏一下变了脸色低下头对着宋野柔声细语“好,野野累了是吧,小姨这就带你回家”。
      看着二人的背影,何余握紧拳头,胸口处那团气压的她隐隐作痛。
      她有什么什么错,不过是喜欢女生而已。
      她没有伤害任何人,为什么王知夏要这么对她。
      明明她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身体的疼痛根本不及王知夏的那一巴掌。
      在若干年后王知夏才知道早在那巴掌就打断了她和何余的亲情。
      余后剩下的都是责任。
      而这件事那时候看似也被尘封在了时间里,在何余离开尧城之前再也没有人提过。何余和宋野的关系也渐渐好了。
      宋野来找何余是因为已经参加完高考了并且也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学校就是何余所在的江城大学。
      王知夏想让两人提前熟悉熟悉,毕竟何余和宋野已经有快三年没有见了。
      “下个月十号”宋野扯了扯书包带,刚才小跑过来出了一身汗弄的浑身难受。
      何余应了声转身间看到宋野额角的汗,打消了顺道去超市的想法,拿过小孩儿手里的行李箱朝车的方向走去“走吧,先回家,太热了”。
      宋野记忆里的何余还是在十五岁那年她和小姨吵了一架之后直接就离开了尧城,从那以后宋野就再也没有见过何余了。
      姐姐似乎和她记忆里的不一样了,那时候何余还没有抽烟,看着也不是这么冷淡。
      宋野不安的揉着衣角,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何余相处。
      “还不走”何余放好行李发现小孩还愣在原地,额前的刘海有些湿的粘在皮肤上,呆呆的小模样有几分滑稽。
      “啊,对不起”宋野回过神一下爆红了脸,刚才她竟然看何余看呆了。
      何余比宋野大了快十岁,小孩儿的反应她怎么会不懂呢,更何况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自信的。
      抬手揉了一把小孩儿的头发,冷清略带笑意的声音让宋野的心不由的跳了一下“没关系呀,姐姐不着急”。
      宋野往着何余的背影,死死的抓着衣角,谁都不知道她为了见到何余多努力,没日没夜的学习就为了能考到江城,能跟在何余的身边。
      宋野心底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她喜欢何余。
      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喜欢的,或许是在那次她替何余挡的那一棍之后,而她明确自己心意的时候是在成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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